「你就給我瞎扯,這些你們養家餬口的東西,什麼寶藏,就以你這三百萬兩就算是寶藏了?你也太好糊弄了。舒榒駑襻」
蘇老頭打開一個箱子,將帶來的東西都放進去,他老人家可沒將這點銀兩放在眼底。
冷老頭子亦將手中的包裹放在箱裡面,然後抬起頭來,瞅著眼前的丫頭,扯出一絲笑意,道:「丫頭,等你的三千萬傳過來,那你就真的可以弄一個藏寶圖。」
「好啊,到時候,交給爺爺你去玩!」柳依依衝著他眨了眨眼睛,淺笑地回應。
「你們別扯了!」
打量洞中的一眼,轉著過來對著旁邊的人道:「冷謙,上次咱們來不夠時間擺陣,現在趁早擺一個陣留在這裡洞口,然後就該趕回去了。」
「呃,洞口沒有門,預防萬一,確實是擺個陣法比較方便。」冷老頭子點了點頭,立即揮手叫他們出去。
三步退至洞口,眺望著冷老頭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擺陣法,保護大家的口食之糧。
封鎖住洞口,他們一行人從原路返回,在四更前趕回寧府,然後各自回房睡覺。
柳依依剛趕回來,小朵朵便醒過來,哭著找奶喝,幸好回來及時,否則讓小傢伙吵起來,容易惹別人懷疑。
餵飽寶貝女兒之後,困得不行的柳依依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小朵朵再次將她吵醒。
一個多月的小朵朵除了肚子餓之外,剩下也就是拉臭臭才會哭鬧,一般來說她算是好帶的奶娃娃。
吃過早餐後,柳依依將女兒餵飽又她放在搖籃裡,交待奶娘和秋霜一起照顧,然後便離開馨雨閣。
在府上轉了一圈,柳依依準備去酒莊裡看一看,畢竟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沒有去酒莊了,回來後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現在就算是當作散步也好。
剛走到大廳,帶著小月兒和冬雪的柳依依見到迎面走來的徐進忠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為何事。
「進忠伯伯,發現什麼事情了?」停下步伐,柳依依輕聲地詢問著走過來的人。
徐進忠見到她們主僕三人,老臉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道:「依依,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上哪兒?」
「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我正想去酒莊走一走!」玉容掛著淺淺的笑意,柳依依回應道。
點了點頭,徐進忠也沒打算再說什麼,他的目光瞄了一下小月兒,再朝著柳依依道:「你注意點,外面的風有點大,別受寒了。」
「依依曉得!」
在徐進忠的注視下,她們主僕三人離開大廳,走出大門,往酒莊而去。
然而,站在大廳裡的徐進忠沒回神,最後,他長聲歎了歎氣,自言自語地道:「飛揚這孩子就是不爭氣,兩個好姑娘都不會珍惜,起碼她們都是依依丫頭身邊的人,怎麼也要比縮在家裡種田的村姑要強一點,怎麼他這個木疙瘩就想不到,在這幾年挑瘦挑肥的找了一個破水勺,難道這就是他的命?」
說完後,對兒子失望的徐進忠搖了搖頭,轉頭進內院去工作了。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柳依依心中覺得很溫馨,不管走到什麼地方再回來,還覺得這個地方才屬於自己。
慢步踏進來,遇見幾位長工,仍然是自己以前招進來的老長工了,與他們大家親熱地打了一聲招呼後,柳依依帶著人慢慢地巡視自己的地方。
從灶房到工具房再到發酵間…一間間地查著看,柳依依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又想起以前自己在這裡忙碌的時候,特別是自己婚前釀的那幾批酒,還是叫真狼族的兄弟們一起幫忙。
不知不覺,柳依依的嘴唇邊綻放出柔美的笑容,那是打心底發出來的笑意,親和力感染到旁邊的兩人,她們的小臉也露出微笑。
她們到寧府的時間都不算是太長,特別是冬雪才來一個月,但是她們卻很喜歡寧府的氣氛,更喜歡眼前的這位主子。
東逛西逛,往快她們差不多逛完後酒莊,當然,還有最後一個地方沒有去,那就是酒窯。
三人一起往酒窯而來。
剛走到酒窯門口,裡面傳來對話聲,讓她們主僕停下了步伐,並非是有意偷聽,而是不想打擾裡面的人。
剛想著要不要離開,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讓柳依依打消離開的念頭。
「飛揚表哥,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給我說話啊,你到底什麼時候跟我成親?」略帶粗著而又強悍的女聲音傳來。
成親?
柳依依忍不住用眼角掃旁邊的人一眼,只見小月兒神色黯然,倒沒有什麼太過於激烈的反應。
一年前,為了他們兩人有所發展,特意將徐飛揚帶上京城,誰知,他們兩人仍然是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似乎沒什麼進展。
看樣子,小月兒也是對他心灰意冷了,不得不說,徐飛揚有些不知好歹,竟然如此讓人失望。
「什麼成親,我有說過要與你成親嗎?」
煩燥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悅,看來徐飛揚依舊沒有想要成親的意思。
「什麼?飛揚表哥,你別太過份了,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敢拋棄我,我跟你沒完!」
一聲怒吼從裡面傳來,小月兒的神色更加難看了,覺得意外的而柳依依皺了皺眉頭,沒料到徐飛揚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個意外,你自己半夜跑到我房裡來,是不是你故意這樣做?」徐飛揚的語氣帶著狐疑。
「我不管你怎麼樣,你現在必須給我負責任,否則,我到你們主子面前去討回公道。」
「你最好別給我鬧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不客氣,你現在對我客氣嗎?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想要拋棄我,還敢說什麼不客氣,我告訴你,你不娶我也不行,早上我跟你爹說了。」
「啪~」響亮的巴掌聲在裡面傳出。
正在聽戲的人怔了一下,柳依依心中掀起一股不快,徐飛揚竟然還敢打人。
快步而入,放眼一看,立即見到正在扭打成一團的兩人。
「混蛋,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嗚嗚…」
「瘋女人,你想怎麼樣,快點停下來,住手!」
一邊阻擋著拳頭亂舞的人,只見徐飛揚直往後面退,躲避著她的攻擊。
「我打死你,嗚嗚…早晚你才跟睡在一起,你就敢打我,想要拋棄我,我跟你拼了,嗚嗚…」
女飆的女子邊哭邊叫,仍然是兩手拚命地打在徐飛揚身上,想要甩開她的徐飛揚又不敢用武功,只好準備往外面閃。
剛轉過身來,他立即發現站在門口處的主僕三人,腦袋『轟』一聲,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怔怔地望著她們。
正在追著他打的女子猛然停下步伐,睜著大大的眼睛,泛著淚光的眸子直視著出現的三位漂亮如仙女般的女子。
嘴中的叫罵聲嘎然而止,她從眼前出現的三人,隱隱約約猜得出她們是誰。
她走到徐飛揚身邊站住,微低著頭不敢出聲說話。
柳依依也看清楚眼前穿碎花棉襖的女子,看起來大約是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張樸素的大眾臉,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唯一能給人的印像,就是那雙眼睛比較大。
她的姿色平凡,不如小桃子和小月兒,站在徐飛揚比較稱得上英俊的男子身邊,兩人看起來並不相配。
只可惜,兩人的關係注定不凡,從剛才她彪悍的舉動,她可不是一位容易說話的女子,看起來,以後徐飛揚家裡會比較熱鬧。
「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小聲說大事,大吵大鬧並非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希望你們要注意一下。」
說完話之後,柳依依沒有再理會灑窯裡的人,側目見到失魂落魄的小月兒,伸出手拉過她,帶著人離開。
有些事情是無法強求,或者,小月兒的情緣並不在這裡,柳依依帶著她們回府,沒有在酒莊停留。
徐飛揚,看著她們離開,一言不發,似乎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最後,無奈地垂下頭,仍然沒有看旁邊的女人一眼。
此時此刻,他明白僅有一點點的期待也已經是煙消雲滅了,以後,能做事的事情,努力做好自己的職責。
「黃小麗,你要成親也可以,以後你不許在我面前大聲說一句話或者是發一次脾氣,要不然我會馬上休掉你,別以為你是我表妹就可什麼為所欲為,哼!」
徐飛揚斜視著她,眼底沒有半點的喜歡,看她的眼神如似陌生人。
然而,黃小麗不怒而笑,露出開心的笑容,叫:「表哥,只要你跟我成親,我什麼都聽你的,以後再也不打你,罵你!」
「…」看她一眼,徐飛揚甩頭就走。
黃小麗呆了幾秒鐘,立即追出去叫:「表哥等等我,你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
徐飛揚要成親之事,很快鬧得沸沸揚揚,誰也沒有想到徐飛揚會願意娶一位村姑,而且是一位大大咧咧毫無氣質可言的女子。
可以說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徐飛揚的想法,寧府的丫環們還不成親還有好幾個雖然丫環們也不算是大美人,模樣還是俏麗可人,何況都是經過培養出來的人,隨便挑出一個出來,也比黃小麗要強了幾倍。
當然,有的人還知道以前的小桃子和現在的小月兒曾經喜歡徐飛揚,如今徐飛揚有好的小月兒不要,偏偏要了一個最差的一個,不得不讓大家搖頭。
當然,村裡的三姑六婆很快根據任空想像,又造出許多版本,有的說徐飛揚娘新與他的姨母訂下的婚事,有的人說是徐飛揚鬼迷心竅,不喜歡漂亮的女人,當然,更接近事實的便是有人傳出徐飛揚與黃小麗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現在被逼婚了。
不管外面怎麼傳,幸好寧府還是安安靜靜,誰也不會挑起這些是非,大家的日子跟以前一樣。
柳依依對這事亦當作不知道,但仍然看得出來小月兒不開心,好歹也是曾經動過心的男子,雖然沒有出展感情,如今對方發生這種事情,怎麼不叫她覺得難堪和氣憤。
柳依依在竹林裡找到落淚的小月兒,直接坐在她旁邊的石凳子上,輕瞥著她紅通通的小鼻子。
「少夫人~」輕喊了一聲,小月兒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呃~」輕輕點了點頭,柳依依淡淡地看著她,接著又問:「好多了嗎?」
「好多了,謝謝少夫人!」好幾天沒有做事了,小月兒羞愧地垂下小腦袋。
柔柔一笑,柳依依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然地道:「小月兒,他不是你的情緣,你也沒必要為他傷心,以後一定要找個喜歡你懂得疼痛愛你的男人,這樣你才會幸福,記得,女人一定要找愛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愛的男人,否則,會後悔。」
「少夫人,為什麼這樣說?」有些迷茫,小月兒抬起小腦袋瓜子,眼角處泛著淚光,愣愣地看著她。
輕輕勾起嘴角,柳依依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道:「在為愛也是等於付出,如果你愛男人的話,那麼,注意你要付男人付出更多,對方是懂得珍惜你的話,也許會回報你的真情,如果他心中沒有你的話,那怕你為他做得再多的事情,他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享受你付出的一切。」
「然而,他愛你的話,情況會恰恰相反,他會視你如珠如寶,知道心疼你,願意照顧好你,會讓你過上好日子,這種男人才值得女人嫁,你明白嗎?別的不說,小桃子曾經走過與你相同的路,而她主動為徐飛揚付出過,最後仍然是得不到回報,如今,小桃子與封浩恩恩愛愛,過幸福的日子,他們的日子,你也看見了,是不是?」
「…」沒有說話,小月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少夫人說的是實話,亦清楚小桃子過得很幸福。
注視著她的表情變化,柳依依笑了笑,道:「如果,當初小桃子真的不顧一切,非要嫁給徐飛揚的話,我相信她未必有今天的這種幸福,小月兒記住,有時候捨去之後,才會有更好的一切等待著你,記住,你是我身邊的人,我希望你希望,同時,也會給你最好的歸宿。」
「謝謝少夫人!」淚光中含著感激,小月兒明白,必須要放下心中的結,不能再糾結從來沒有過的感情。
「少夫人,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兩人熟悉的聲音在小徑傳來。
放眼一看,淺藍色衣裳的人出現,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已經挺著明顯肚子的小桃子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你怎麼來了,林姨可能又會擔心你了。」盯著走來的人,柳依依淺笑道。
旁邊的小月兒朝她喊了一句:「桃子姐!」
「少夫人,現在天氣正好,二爹過來找大石叔,我們是一起過來的,所以我娘是不會擔心我。」
小桃子不客氣地坐下來,瞄見旁邊的人眼睛有點紅紅的,立即噘起嘴巴,不屑地道:「哭了?瞧你這點出息,你不是沒跟他在一起嗎?有什麼可哭的?那個男人無情無義,幸好你沒有嫁給他,要不然,有你哭的日子。」
「我知道了!」小月兒乖巧地回她一句。
小桃子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不高興地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嫌棄地叫:「知道還哭,有什麼好哭的,他也值得你為他掉眼淚,給我好好睜大眼睛,找一個可以讓你欺負的男人…」
旁邊坐著的柳依依含笑傾聽著兩丫頭的對話,突然間,心裡暖暖的,這種關心才是最真實,最溫暖。
某客棧裡!
坐在桌前的寧娘子老臉難看到極點,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炎,咬牙切齒地叫:「那個老不死的,到底想怎麼樣,只是欠我們幾萬兩銀子,拖了一個月也不給,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夫人,要不,咱們回去!」站在不遠處的陳春月小心地看她一眼,提出建議。
誰知,寧娘子的臉色更加難看,怒氣沖沖地叫:「現在回去?一錠銀子沒有收到,怎麼回去,現在我已經將朵朵的滿月都錯過了,現在回去有什麼意義?指定她會暗中笑話我。」
越想越生氣,臉色鐵青的寧娘子怒目瞪著眼前的茶壺,恨恨地道:「這一次,我怎麼也要將銀子收回去,不能讓她給看扁了,收不到銀子,我死也不回去。」
當然,她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已經接過生意的管理權,豈能又還回去的意思。
陳春月抬頭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一眼,真的是打腫臉充胖子,明明什麼都不會,還留在外面較勁,簡直就是個笨蛋。
「夫人,那麼,我們怎麼辦,繼續去布莊坐著待嗎?」
「坐,本夫人現在就是坐得他給我銀子?」
緊緊握住雙手的寧娘子只能這一招,霍然起身而立,露出凶悍的樣子,叫:「如果不是看在是沈墨凌的份上,本夫人早叫你們砸掉他的鋪子。」
瞄了瞄她,陳春月又低下了頭,將眼中的情緒隱藏得誰也無法看見。
寧娘子轉過頭來,見到她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忽然覺得很不喜歡她,一點用處都沒有,沒法子幫助自己。
「走,去他的鋪子!」
「是,夫人!」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客棧,立即往坐了一個多月的鋪子走去。
客棧的老掌櫃看見她們主僕離開,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寧夫人算是在本鎮留下不一樣的傳奇,天天去一家鋪子坐著,說什麼要賬,寧家與沈家,什麼時候需要賬?簡直就是來瞎折騰的主。
別人是怎麼樣,寧娘子並不知道,她現在滿腹的怒火,將布莊的老掌櫃恨之入骨,也不給她銀子,拖了她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見到她出現,布莊的老掌櫃就頭痛,他實在是害怕這個厚臉皮的女人,怎麼她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少爺和大小姐,既不得罪又不能給銀子,簡直就是給他沒事找事,每天在那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彷彿是被蟲咬般難受。
「寧夫人,你來了,請坐,請坐!」皮笑肉不笑的老掌櫃說著每天見面的一句話,其實心裡卻恨不得將她給趕出門去。
拉長老臉,寧娘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帶著人往旁邊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來,如似主子視查自家產業。
此時正是巳時(北京時間09時至11時)布莊並沒有什麼客人,所以整個鋪裡只有老掌櫃和一位打雜的小助手。
老掌櫃甩了甩額頭上掛著的幾條黑線,再沒有理會她,她喜歡坐就讓她坐唄,反正也是主子們允許的事情。
知情的老掌櫃心中想得開,旁邊打雜的小助手對寧娘子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見到她出現就露出討厭的表情,用厭惡的目光盯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不滿,是大大的不滿。
經過一個多月快兩個月的折騰,寧娘子的好脾氣也已經早不見了,處在崩潰邊緣的她心裡已經是惱火極了。
目光不經意對上小雜工鄙視的視線,寧娘子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猛然站起來,怒斥:「見過你們不要臉的東西,欠人家的銀子也不給,你們是不是要本夫人去告你們,區區幾萬兩也拿不也來。」
「寧夫人,你什麼意思。」老掌櫃的臉色變了變,立即陰沉了下來。
正在氣頭上的寧娘子完全忘記她夫人的架子,更沒有想過要保持自己夫人的儀態,只見她繃著老臉,怒目相向,衝著眼前的人罵聲來:「你們是簡直就是不個東西,約好還我們的銀兩,現在卻一錠銀子也沒有給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有你這人做生意的嗎?我看你們遲早會沒有生意做。」
「寧夫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在下已經早說明,等到調來銀兩,立即給大小姐送過去,你不用在我們這裡!」無辜受罵,老掌櫃看在自家主子的面子,不與她計較。
正在氣頭上的寧娘子豈願意聽他的解釋,更何況是她聽了快一個月的借口,直接扯著脖子給對方下令:「現在就給我調,本夫人現在馬上就要銀子,浪費本夫人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實在是太可惡,立即去調銀子!」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調就調,告訴你,別以為你是什麼夫人,我看你這種不要臉皮的老太婆,簡直就是噁心透底了,給我們滾出去。」
小雜工也算是比較橫的主,他一點都不在乎什麼夫人不夫人,只覺得這個老太婆很討厭,不要臉皮在布莊賴了整整一個月,而且,每天來都是擺臉色給別人看,忍了一個月,他也忍不住了。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敢污辱本夫人,你不想活了!」老臉紅白交錯,寧娘子被小雜工的話給剌激了,怒目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伸手指著他破口大罵:「狗奴才,快點將本夫人的銀子給交出來,要不然,本夫人叫人打斷你們的狗腿。」
「給小爺試試看,老巫婆,只有你才有人嗎?當我們的人是死人不成,你敢動小爺一根寒毛,今天小爺叫你有去無回!」
大放厥詞的小雜工完全充當主子的角色,此時,本該在場的老掌櫃早就溜走,留下自己的人跟她吵。
剎時,兩人在鋪裡吵得不可開交,陳春月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來沒有想到夫人會有如強悍,現在的她好像是一位罵街的潑婦。
「來人,來人,給本夫人押他去見官!」氣急敗壞的寧娘人再不顧顏面,衝著外面的侍衛喊起來。
剛喊完之後,門外立好走進來兩位侍衛,正是她從家裡帶來過的人。
寧娘子立即指著眼前的小雜工,憤怒地下令:「給本夫人抓起來!」
進來的兩位侍衛並沒有動手,他們相視一眼,沉默不言,因為他們來的時候,早已經暗中得到吩咐,不許幫助寧娘子欺負人,只在她生命受威脅的時候,救她即可。
更何況,他們可是從沈家出來的侍衛,他們又豈能在自家少爺的布莊抓自己人。
一看他們的表情,寧娘子便知道他們是不肯定手,氣得她渾身顫抖,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側目見到身後的人像啞巴,一句話也不說,更不要說幫助自己討銀子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寧娘子抬起手,重重地甩陳春月一掌巴,怒吼:「沒用的奴婢!」
「啪~」隨著耳邊的聲音響起,陳春月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痛起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已經清晰可見。
本想喊人的小雜工呆住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副樣子,不禁用同情的目光望著無辜挨打的人。
同樣,兩位侍衛也沒有意料到向來溫和的夫人竟然會動自己身邊的人。
在眾人充滿憐憫的目光下,陳春月揉了揉自己的臉孔,看著夫人離去的背影,立即邁步跟著而上。
她一走,兩位侍衛也跟著離開,剩下呆站著的小雜工撓著腦袋,不解地叫:「老太婆是不是氣傻了,自己人也打,以後誰會理她。」
「別人的事,你少管,快點去做事!」不知何時,老掌櫃又出現了,出聲喝斥發懵的人。
回過神來,只見他露出討好的笑容叫:「掌櫃的,你放心,我會將事情做好!」
「還不快滾!」老掌櫃笑罵一句。
「哎呀~裝大爺就是爽快,今天過癮了~」
傳來小雜工得瑟的聲音,又氣又好笑的老掌櫃忍不住瞪他一眼,接著又將眸光射在門口,喃喃自語:「走得好,再坐下去,我老頭也要瘋了,讓她去鬧鬧其他人也好,真是受罪…」
衝出來的寧娘子心中又氣又委屈,心底泛酸意,淚眶中洋溢著淚花,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淚水掉下來。
從來沒過要賬是那麼難,別人根本不買她的賬,提起銀子只說送回給自家兒媳婦,讓心高氣傲的寧娘子無法忍受別人的無視。
一頭衝進客棧的房間裡,寧娘子黑著老臉直坐在桌面,跟著進來的陳春月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坐一站,主僕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十分冷清。
一會兒後,傳來敲門聲,陳春月瞅了瞅沒反應的寧娘子,想了一下,走出去將房門打開。
門外的人正是寧府的侍衛副隊長,這次被寧娘子挑出來當保鏢,同時也是寧府上聯絡人。
只見他拿著一張紙條進來,瞄見寧娘子神色不善,謹慎地道:「夫人,少夫人傳來書信!」
「拿過來!」語氣生硬得很,她現在活似跟所有人都有仇似的。
陳春月接過侍衛的中的書信,立即交給寧娘子。
接過來後,寧娘子認真的看著字條裡面的內容,誰知,她的老臉越發難看,憋得通紅通紅,雙眼瞪得直直的。
「什麼回去,本夫人就不回去,難道在這裡拿不到銀子,其他地方本夫人也要不回銀子不成,本夫人就不信個邪。」
咬著牙根的寧娘子將手中的信揉成一團,扭曲的老臉看起來有些獰猙可怕,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繼續:「本夫人就讓你看看,沒有本夫人做不的事情,到時候,還要你乖乖地將全都管理權交出來。」
「……」站在她面前的兩人都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雖然都是目無表情,心中想些什麼,只有他們才知道。
接著,寧娘子的眸光怒視著眼前的侍衛,出言責問:「安侍衛,你帶的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本夫人是主子嗎?竟然敢不聽本夫人的命令,是不是沒有將本夫人放在眼裡?」
「夫人誤會了!」
侍衛副隊長不慌不忙地向她拱手,雖然心裡很想回她一句是,不過嘴上卻換了一個說法:「夫人,蘇老爺子有交待過,現在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千萬不可在外面生事,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可以動武功,遇見事情只能想法子決解,否則,我們會將事情鬧得很亂。」
「放肆,你竟然是誰家的下人,別忘讓了,我才是你的主子,蘇老頭只是個客人,你憑什麼聽他的話,而不聽我的話?」
一而再再而三,寧娘子再次被事實給剌激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家裡的下人情願聽一位外人的話,也不聽她的命令。
安侍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發飆的忍寧娘子。蘇老頭子雖然不是姓寧,不過誰也知道他是大小姐認的干爺爺,寧夫人認的乾爹,與這兩種關係,怎麼可能不是親人。
如今在寧娘子親口出說是客人稱謂,安侍衛實在是忍不住了,反問了一句:「蘇老爺子是客人?」
陳春月也是用愕然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夫人,難道她一直都沒有將蘇老頭子當作是親人?
在兩位下人帶遣責的目光注視下,寧娘子立即惱羞成怒,喝斥叫:「記住,本夫人才是你們的主人,快給我準備馬車,即刻收拾行旅,我們馬上出發去德州。」
在寧娘子的催促下,他們一行人沒有用中餐,直接上路,往下一個目標收銀子。
此時,寧娘子的倔性子也出來了,她下定決心,收不到銀子就不回去。
大家都餓得肚子上路,但是侍衛們是男人,餓一頓也不算什麼大事,真正受罪的是坐在馬車上的人。
寧娘子是自找苦吃,不值得同情,挨了打又要受餓的陳春月才是最倒霉的一個。
自跟著出來,陳春月已經作好當出氣包的準備。
馬車離開鑲縣,在馬車上的寧娘子心情也漸漸恢復過來,怒火也慢慢消失了,剩下的是不甘心和忿恨。
正因為大家沒將她這位夫人放在眼裡,才會更讓寧娘子決定要將賬收回來,她才會有資格向柳依依要管理權。
如果現在就返回家裡,她什麼都得不到,這一個月多受的氣全都白受了,她不甘心,她不情願。
閉著眼睛,寧娘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理會身邊的陳春月一眼,更不要說會因為她臉上的巴掌印而感到內疚。
「下雨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喊叫。
寧娘子睜開眼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掀開旁邊的車窗往外一看,果然是看見下起了大雨。
微抬著望天空,剛才還是太陽遮天的天氣,如今轉眼便成了黑雲密佈,似有傾盆大雨之勢。
再看看路邊,他們正走在空曠的官道上,想要找個地方避雨也沒有法子,馬車只能繼續往前走。
陳春月也看了外面的雨勢,而是越來越大,心中不禁擔憂起來,視線瞟了瞟抿嘴唇不說話的人,很快又收起來。
果然,雨越下越大,雨滴打落在馬車上發出『碰碰~』響的聲音,六位侍衛的衣物很快被打濕,在這種天氣裡,身上濕透之後,再強壯的人也會很容易受寒。
雖然如此,他們仍然是冒雨而行,速卻越來越慢,與雨勢正好相反。
又跑了一段路,外面傳來車伕的叫聲:「吁~」同時馬車忽然一晃,主僕兩人也跟著晃了一下。
車伕已經掀起了車簾子,沉聲臉孔對著眼前的人道:「夫人,馬車卡住了,我們現在走不了,你得下馬車來,我們大家推一下,才能繼續走。」
「好!」本來不想下去淋雨,但是看見他們一個個已經濕透了,只好答應下馬車。
陳春月不敢怠慢,她先走出來下了馬車,然後站在下面準備接人。
不甘不願的寧娘子冷著老臉,冒雨下馬車,在陳春月的攙扶下,她兩腳踏入泥水之中,冰冷的雨水立即讓她打了個哆嗦。
「夫人,你們站遠一點,我們先將馬車推出來。」安侍衛上前來,朝她拱了拱手,隨口說了一句話。
點了點頭,主僕兩人退離好幾步,在雨中看著六名侍衛推馬車。
雨勢仍然沒有停的意思,雨水不停地打在身上,很快淋濕的寧娘子覺得此時又冷又餓,特別是雨中夾著風吹過來,讓她的雙腿忍不住顫抖起來。
扶著她手肘的陳春月當然感受到她的反應,其實她自己也不好受,卻不得不輕聲地安慰著她:「夫人,再等一會兒,很快就會好了。」
「呃,這天氣,說變就變,害人不淺!」不高興的寧娘子嘮叨著,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如果是她執意要馬上離開,也許他們就不會遇見這場大雨。
當然,寧娘子是不會往自己身上找問題,她的視線緊緊盯視著用力推馬車的侍衛們,氣惱地叫:「怎麼六個人,也抬不起馬車,不是說都會武功嗎?」
說完後,覺得越來越冷的寧娘子覺得眼前的人沒用,決定以後叫自家兒了派兵回來護家。
眼前的六人仍然想法子將馬車弄馬出來,因為有一塊石頭卡進馬車軸裡,他們抬不起,推不走,毫不知情寧娘子只怪他們空有武功也沒用。
旁邊的陳春月雖然聽見她的抱怨,不過她仍然是當作沒聽見,只是靜靜地等候著,忍著身上的寒意。
不知過了多久,寧娘子覺得自己的手腳都發麻了,六位侍衛卻仍然圍著車馬轉,她的老臉已經發紫了,用力地甩開旁邊的人。
陳春月根本沒有察覺她會甩看自己,自然一鬆手,誰知寧娘子用力過,整個人往泥水撲過去。
「撲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