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頂上,柳依依借此大樹的遮隱凝視著山下,等待著人馬出現。
旁邊的紀素雲小心地攙扶著她,深怕出現什麼意外的事情,不過她的視線亦是投向關鍵之處。
冬雪並沒有出現,她一早被柳依依派出去打聽消息。
許久,仍然沒有等到人,紀素雲漸漸收加視線,發現自家小姐嬌美的玉容緊繃著,沒有半點情緒,晶亮的眸子注視著下方。
狐斗篷包裹著她嬌小而隆起的身子,寒風掃過,吹起她長長的青絲,風華勝仙,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
「小姐,要不,素雲送你回去?」寒風剌骨,已經在這裡呆了近一個時辰了,紀素雲忍不住擔心。
聞聲,柳依依微微側目,瞅她一眼,嘴角微翹,一抹淺笑掛在唇邊,只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瞭解她的性子,紀素雲不作多說,伸手按在她的身後,將自己的真氣徐徐輸入她的體內,幫助她抗寒。
一股熱流從身後傳來,柳依依自然知道她在幫自己,也沒有拒絕,畢竟自己也要為腹中的胎兒著想,讓自己的身子不好,也是虐待了胎兒。
主僕靜靜地等待著,耳邊傳來風聲和樹枝搖擺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大約已經過午時快到未時,該來的人怎麼仍然沒有動靜,表情看起來安靜的柳依依心中有點著急,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打聽消息的冬雪和銀狐沒有回事,該來接人的高博文人馬出沒有出現,應該收到消息的自家相公亦沒派人出現,難道他們並沒有在這裡接應?
依照顧牡丹會護送糧草的線路,他們必會選擇在這裡交接,否則再出一里路就是燕元交界之地,只是為什麼仍然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莫非又出什麼意外?
正在尋思的柳依依耳邊突然傳來紀素雲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維。
「小姐,冬雪回來了。」
側目往右方而望,果然見到粉色披風的冬雪,猶似一隻輕靈的貓兒,三蹦五竄,藉著樹枝輕巧往這邊面來,她不用踏地也能夠凌空而來,想要跟蹤她人,恐怕也不容易。
眨眼之間,她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小姐,素雲姐,牡丹會的人來了,裴少爺仍然跟著他們,我先趕回來。」冬雪小臉帶著笑意,蹦跳了大半天,卻沒有喘氣。
含笑地點了點頭,柳依依開口道:「辛苦你了,你們作好準備,等齊所有人,立即關掉陣眼,讓他們無法走出來。」
「是,小姐!」兩女帶著笑意,輕聲地回應她。
這次不但將牡丹會的人和高博文的人困住,還有兩隊自己人也人給困在裡面,到時候定會精彩極了。
想到這裡,兩女的笑容更濃了,幸好旁邊再也沒有其他人,兩朵嬌花迷亂帥哥們的雙眼。
眼角瞅她們一眼,柳依依的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視線再次落在陣法之中。
第一次擺陣法,等一會兒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莫名,柳依依的小腦袋瓜子冒出這個想法。
一柱香後,主僕三人立即發現山腳下出現一陣黑鎧鉀的士兵,三個相視一眼,同時會心一笑。
接應的人來了,那麼,護送隊伍也應該差不多出現了,此時,柳依依眼底閃過一絲趣然,等著看好戲。
雖然不少高手,由於冰雪天氣問題讓隱藏在暗處的人不容易被發現,要不然以柳依依這種不會武功的人,很快被人揪出來。
黑鎧鉀士兵找到隱身的地方藏起來,他們奉命在這裡等候糧草。
從下面出現的人來看,柳依依並沒有發現高博文的身影,這個狡猾的狐狸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去了。
意外的時,仍然沒有見到自家相公的人馬出現,莫非沒有安排來?還是他準備用其他法子?
在柳依依糾結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風聲裡傳來異常的聲音,雖然小,不過她還是發現了。
眸光再次投往前方右角處,一會兒後,終於出現一輛拉貨的馬車,後面堆得有點高,不用猜也知道會是什麼東西了。
第一輛馬車出現,接著第二輛,第三輛,出現在視線之中的就只有三輛馬車。
而且這三輛馬車也在寬大的空地上停了下來,似乎是在休息,又像是在等人。
趕車的車伕沒有出來,隱藏在大石頭後和大樹後面的人,也沒有出來,彷彿都不知道對方來了。
山頂上只剩下柳依依一人躲在大樹後,偷偷地窺視著下面的動靜,而紀素雲和冬雪兩人被她打發離開,準備在陣法的法眼裡動手腳。
一般擺出來的陣法是有法眼,只要懂得陣法的人找到法眼的話,很容易走出來,而將法罷撒離的話,它就會成為一個死陣,因為沒有法眼,除非有人帶出來,只能困死在其中。
因為柳依依知道這次的對手是高博文,不管他懂不懂得陣法,或者他身邊有沒有人懂陣法,為了全勝的柳依依決不給對方有半點的機會,只要今天出現的人,必會困死在其中。
當然,死陣也有死陣的缺點,且看對方能否有機會逃脫出來。
等待之中,再次出現三輛馬車,後面趕來的三輛馬車亦是停了下來,他們似乎也是在休息和等待。
看似合諧的場面,其實是十分詭譎,因為下面的人近百人,卻無人出聲,似乎他們誰也沒有見到誰,怎麼看怎麼怪異。
據得到的消息,這次牡丹會送來的糧草有九輛,現在已經出現六輛,那麼就還有三輛沒有出現。
靜,很安靜,白銀色的世界裡,靜得自然,而又靜得那麼寒磣。
最後的三輛馬車姍姍來遲,終於也現在在眾人的眸光之下。
九輛馬車,整齊排放在一起。
齊全了,不但柳依依的眼睛亮,同時隱藏在暗處的其他也亮了眼眸,一道道誰也看不見的視線,全都落在九輛馬車上。
山谷中,究竟隱藏了多少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柳依依笑了,她的眼角泛起了狡黠的光芒,顧盼張望間都是攝人心魄的神采飛揚,狐斗篷下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小腹!
好戲開鑼了!
九輛馬車上的車伕相視一眼,他們並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他們也早發現隱藏起來的人,是敵是友,他們暫時還搞不清楚。
一會兒後,六條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坐在馬車上的車伕們立即起身,拱手道:「隊長!」
稱之為隊長的男子冷著臉孔,只是衝著他們點了點頭,接著他銳利的眸光掃過黑鎧鉀士兵的藏身之處,沉聲道:「南國牡丹照九州!」
「百花凋零化春泥!」隨著一聲響,隱藏在暗處的黑鎧鉀士兵一一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人默視一眼,誰也沒有再說話,坐在馬車上的九位車伕從馬車上飛躍下來。
一下一上,黑鎧鉀士兵其中九人立即跳上馬車,他們的交接只憑著僅僅一句帶著詩意的暗語。
眼看他們就要分道揚鑣了,凌空不知從何處飛躍下幾十位白衣人,他們統一裝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團隊和組織。
準備離開的兩隊人馬,立即露出驚訝和警惕,與白衣人相對峙。
不但下面的人感到驚訝,就是柳依依也驚訝極了,她在這裡站了近三個鐘的時間,沒想到早有人在這裡了?是比自己先來,還是在自己之後而來的人,那麼,不得而知了。
他們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柳依依也想知道!
「什麼人?」
剛才被稱之為隊長的男子緊盯梢其中一人,似乎要看穿他似的。
白衣帥哥瞄他一眼,伸手掃了掃肩上的雪花,自言自語地道:「兄弟我在這裡喝西北風,要是不給我十壇醉君曲,別怪兄弟們與你沒完!」
呱呱呱……好大的一群烏鴉飛過!
這傢伙,天天只想著挖美酒喝!滿頭黑線的眾位帥哥們甩他一眼鄙視的眼神。
牡丹會的隊長活生生地被人無視到底,本來冷硬的那張臉孔,現在比冰塊還要硬幾分。
只見他強忍怒氣,再次開口:「你們來幹什麼?」
「廢話,本玄天少爺,當然是來拿我們家的糧草,你以為本少爺是閒得吃飽撐著來這裡喝西北風不成!」
一聲喝斥,讓旁邊的樹枝驚得抖了又抖,然而,他眼前的人卻氣得直瞪眼睛。
隊長大人還來不及發火,玄天少爺滿臉怒容,再次責斥他們:「龜孫子們,一個個快點給本少爺滾蛋,留一條狗命回去給你家主子舔鞋去,快滾!」
「小子,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今天本大爺教你寫!」氣得差點頭頂冒青煙的人,立即朝對言拍出一掌,凌厲的掌風如似怒龍出海,直衝著玄天少爺的腦門而去。
「一掌想要本少爺的命,龜孫子也太小瞧本少爺了!」
早有防備的玄天隨意甩著衣袖,輕輕鬆鬆地化解他的掌風,彷彿剛才只是小孩子玩遊戲,他大少爺並沒有放在眼底。
眼前的一幕,只是瞬間出現而已,仍然落在隱在暗處人的目光之中。
「大爺今天就叫你這個混蛋有去無法!」咬牙切齒的隊長何時被人如此輕蔑過,他眼底射出怒火,黑眸因他心中的怒火而變了顏色,漸漸轉變成為紅色。
今天他定要將眼前的出現的白衣人全都擊攻,否則他再也沒有顏面統管牡丹會的兄弟們。
當他再次出掌時,空中卻傳來他熟悉的聲音,不得不將掌收回。
「住手,不可再動手!」
優雅動聽的嗓音傳出,他人出不知從何處飄出來,淡然地站在馬車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倨傲地瞰視著正在對峙的眾人。
他的出現,讓山頂上的柳依依輕佻了挑眉頭,臉上的笑意不減,該出來的人,真的來了,繼續看好戲。
不但柳依依含笑,在另一個山頂上的紫袍男子,俊逸天神般的他亦在此刻展顏而笑。
玄天少爺的不羈的眸光對上那閃爍的眸子,微微揚了揚眉頭,道:「看來你是龜孫子的人。」
「玄天公子何必出言辱他人,本人看得出來玄天公子身手不凡,不知承師何人,是否能與本人結交為友。」高博文優雅的笑意,定定的盯視著眼前的玄天,等候著他回應。
「龜合諧頭,本少爺可不喜歡烏龜,你是白費心機了,帶著你的龜孫子快點撒離,本少爺還要回去喝美酒呢!」
臭美地甩了甩頭髮,玄天並沒有將出現的人放在眼底,好像真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龜合諧頭?不是妓合諧院裡的龜奴頭頭嗎?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在玄天大少爺的嘴裡成了龜合諧頭,白衣帥哥們忍不住抽動著嘴角,有的人肩膀微聳,讓他們忍得好辛苦。
眾位黑衣臉色大變,充滿殺意的目光死死瞪著眼前的人,活似要將眼前不知道死活的白衣人給碎屍萬斷了。
高博文的俊臉微變,不過他很快恢復正常,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著白衣和他旁邊的幾十位白衣男子,「本人誠心相交,沒料到玄天公子不知趣,那麼,本人告辭了,你們盡興。」
得不到的人才,自然是毀之,高博文帶笑的眸光閃過殺意,給黑衣人使個眼色。
「哎呀,你別走了,既然龜合諧頭真心想要我們兄弟相識的話,也不是不可啊,不少爺的只想要馬車上的東西,龜合諧頭你不會不答應。」
「送給你也無訪,只怕是你沒命拿走它!」冷瞥他一眼,高博文不屑地笑了笑,再也沒有將眼前的人放在眼底。
殺氣騰騰的隊長衝著他們冷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殺!」
他一出動,其他人自然出手,他們主動攻擊眼前的白衣人,今天必要將他們全都給斬殺在這裡。
「哎呀,本少爺只晚醉君曲,什麼敬酒,罰酒,本少爺怎麼沒有聽說過?」大呼小叫的玄天嘻皮笑臉相對,好像是沒有看見對方劈過來的大掌。
兩對人馬戰況一觸即發,黑白相交的影子在雪景上看起來特別養眼。
在山頂上的柳依依聽不見山腳下眾人的對方,如今晚到兩隊人馬打起來,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白衣人是誰的人馬?來到這裡自然也是為了糧草,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相公仍然沒有出現。
「好熱鬧!」空中再次響起陌生人的聲音。
剛動手的眾人立即停了下來,一個個驚疑不定地看著再次出現的墨衣人。
不多不少,只有十五位,淡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彷彿這些人就是來逛大街。
這個山谷什麼時候來了那麼多人?
為什麼他們都知道這批糧草?
剎那間,正在看戲的高博文立即想到這兩個關鍵的問題,臉孔頓時凝重起來,狐疑的眸光不停地打量著眼前出現的兩隊人馬。
寧鈺軒知不知道?
剛想到這裡,山間又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本將軍打個獵也能遇見如此好戲,幸好沒有錯過!」
話剛落,一身紫衣大袍的男人從山頂飛掠而下,他的身影落在另一輛馬車上。
「寧鈺軒!」高博文的臉色難看得極點,直直地盯視著他。
俊臉洋溢出一抹淺笑,寧鈺軒微微含首,道:「沒想到高太子也來打獵,看來咱們志道同合,不錯,不錯。」
邊說著,邊點頭,犀利的眸光一轉,落在不遠處人身上,衝著他拱了拱手。
銀狐見到他來了,臉上露出微笑,立即給他回禮。
簡簡單單的作動,沒有說一句話,眾人便知道兩人是熟悉人。
玄天驚奇地打量著他們,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三方人馬,竟然是與少主相識的人。
霎時,玄天公子笑得花枝亂顫,高高興興地跑過去,拍著銀狐的肩膀套交情,「公子,你好啊,我是玄天公子,沒想到咱們是一家人啊,喲喲喲,真的是大水沖龍王廟,不認識自家人了。」
「嗯∼∼」輕輕點了點頭,銀狐倒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他也有意思外,原來眼前的白衣人是寧鈺軒的人。
瞧著玄天公子似大媽跟別人套親戚,眾位白衣公子再次給他一眼白翻,不知不覺與他們站靠在一邊。
山頂上的柳依依已經從大樹後面走出來,注視著下面的人,晶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視那麼紫色身影,原來自家相公早就來了,卻沒有帶士兵前來。
白衣人是他的人嗎?會不會是士兵故意穿成這樣?
「小姐!」
兩位丫頭已經返回來了。
點了點頭,柳依依明白陣眼已經撒離了,裡面的人全都在死陣之中。
「走,咱們下去!」
「是,小姐!」兩人扶著她的手和腰,立即往下方飛躍而去。
轉眼之間,柳依依主僕已經下來了,見到陣裡面的人,不禁抿嘴而笑,一個個似蒼蠅般困在裡面。
裡面的人看不見外面的人,而站在外面的人卻將陣法裡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當玄天跑到銀狐旁邊時,兩位小丫頭便啟動陣法和撒離陣眼,所以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陣法開始了。
看著自家紫袍披身的相公,淺笑盈盈的柳依依在心裡輕輕地歎了歎氣,又大半年沒有見他了。
收起視線,柳依依轉過身來,對著兩丫頭吩咐:「等一會兒,你們進陣裡,記住我給的路:遇樹轉左,遇石轉左,見荊越過,見溪後退,見橋即拆。一定要牢牢記住,這樣你們就能將馬車駕出來,將人救出來,記住千萬不要跟陣裡的人說話,否則,容易被聽得出來,明白嗎?」
「是,小姐!」兩人異口同聲回應。
冬雪想了一下,忍不住問:「小姐,要是我們走錯怎麼辦?」
「走錯?你可不要走錯,否則…」柳依依的笑容越發燦爛,好像是見到什麼開心的事情。
兩丫頭看到她的笑容,不禁頭皮發麻,趕緊將剛才的路標默默地記下來。
此時,黑衣人再傻瓜也明白,他們全都是一夥人,等於就是寧鈺軒的人馬。
時時刻刻注意燕軍的動靜,高博文算計來算計去,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毫無動靜的寧鈺軒暗中握著這種人馬,
同時,也將他辛苦培養出來的牡丹會給完完全全地爆露出來,等於白白丟失一張底牌。
寧鈺軒淡淡地盯著高博文那張五彩繽紛的俊臉,好心的人並沒有出言打擊他。
高博文陰沉的眸光迎上他冷清的目光,柔和地笑道:「寧大將軍好興趣,不如本太子陪寧大將軍一起打獵,可好?」
說著話,他的視線掃過白衣人和墨衣人,加起來的人數只不過是他下手的三分之一,繼續笑道:「咱們看誰獵的物最多,贏的人便是獎馬車上的東西,要是輸的話,那麼…」
眸光再次轉移在他的身上,話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哦,依高太子之言,咱們這是怎麼樣來獵?是否一對一呢,還是群攻?」
冷瞥他一眼,寧鈺軒唇邊扯出一抹冷笑,眸光一轉,輕蔑的目光掃過近百位黑衣人,道:「無名鼠輩,一群跳樑小丑擺了。」
寧鈺軒的語氣和眼神,再次讓眾位黑衣人臉色驀變,離他最近的一位不顧死活,全力拍出一掌,瘋狂的一擊似要與對方同歸於盡。
見到黑影而來,寧鈺軒抬手一揮,隨意將撲過來的人揮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啊∼∼」慘了一聲,偷襲的黑衣人不見了。
一個人,憑空消失了,眾人臉色皆變。
其中一位見到兄弟消失了,想也沒有想直接衝過去,大喊:「老三!」
「啊∼∼」隨著慘叫聲,又一位黑衣人消失了。
如果第一人是意外事情,那麼剛才去救人的絕不是意外。
站在馬車上的兩位帥哥皺著眉頭,凌厲的眸光直直盯住對方,心底都在懷疑是對方搞的鬼。
從對方眼中找不到什麼可疑,高博文明白現在雙方都落入別人的圈套。
跳下馬車,高博文沉著臉色,吩咐旁邊的人,道:「大家小心,不可輕易妄動。」
「是,太子!」身份已經揭曉了,他們一個個也不在藏頭縮尾。
寧鈺軒仍然站立在馬車上,蹙著眉頭默想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怎麼回事?看樣子我們像是在什麼陣法之中,誰弄出來的?把本少爺也給困住了。」
玄天不高興地抱怨著,在他的臉上卻找不到嚴肅表情,彷彿就是在陣法中也沒捨了不起。
聽到他的話,銀狐眼中一閃,對著正在發呆的人喊叫:「寧將軍,小心點。」
「呃∼∼」寧鈺軒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抿著嘴唇不言。
「不好,咱們的馬車不見了兩輛!」
不知是誰喊起,眾人的視線一望,果然有兩輛馬車插翅而飛,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消失得不見了。
高博文的俊臉又陰沉了幾分,他等著這批糧草養幾十萬大軍,如今這樣莫名其妙給丟了,怎麼甘心。
立即吩咐旁邊的人,「你們四人給我小心一點,看馬車跑什麼地方去了。」
「是,太子殿下!」四人不敢抗命,結伴而行,在他們的目光下,一步步往前而行,走著走著,他們也失去了蹤跡。
明明眼前的山谷跟剛才一樣,現在人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又不見了,剛才不太相信是有陣法的人,如今不得不相信了。
雙方的人一直注意著剛才四人的行動,確確實實四人的身影消失了,玄天揉了揉眼睛,剛想開口說話的他轉過頭來,瞄見見到又消失兩輛馬車,並且馬車上的人也消失了,驚得他直瞪眼睛。
瞪了幾秒鐘,又趕緊揉了揉眼睛,叫:「天啊,不見了,怎麼他也不見了。」
正在發愣的眾人趕緊回頭,一個個齊齊猛瞪眼睛,活似眼前出現什麼妖怪似的。
其實只是丟了兩輛馬車和一個人罷了。
話說,剛才寧鈺軒亦是看著四位黑衣人一步步離開,誰知他覺得腳下的馬車一動,猛然回頭一看,見到熟悉的丫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終於明白,這個陣法是誰弄出來的,寧鈺軒便是一聲不坑,跟著丫頭走出陣法。
只是走了幾十米遠,他立即見到剛才消息的馬車放旁邊不遠處,驚得他差點將眼珠子給瞪出來。
其實,他看馬車他不吃驚,但是,見到馬車旁邊的大肚婆,他怎麼會吃驚。
眨了眨眼前,笑臉如花的人仍然在,自己並沒有眼花,自家娘子真的在馬車旁邊。
提起真氣一閃,寧鈺軒凌空微步,流星趕月似的朝笑容滿臉的人撲了過去。
沒有說話,站在她的面前,寧鈺軒張開雙手,將自家娘子緊緊地抱住,喃喃自語道:「我不是做夢,娘子,我怎麼看到你了,也將你抱在懷裡了。」
「你說做夢就做夢!」靠在自家相公的懷裡,柳依依幸福地笑了笑。
兩位丫頭看見相擁在一起的人,相視而笑,繼續往陣法中而去,將裡面的馬輛全都給拉出來,反正現在她們輕易躲避開別人,誰也不能拿她們怎麼樣。
熟悉聲體香,熟悉的聲音,寧鈺軒就是想要做白日夢也不可能了,柔情似水地道:「娘子,我想你!」
「我也想你!」輕聲地回應,柳依依環抱住他的腰,趴在他的懷裡不想起來。
「娘子,這個陣法是冷爺爺擺的嗎?」
寧鈺軒在她的耳邊詢問,畢竟除了冷老子,還沒有人擺出過陣法。
「不是,爺爺早在幾天前去接應楚言了,爺爺說他有血光之災,得去看一看。」
微昂起小腦袋,柳依依淺淺一笑,接著道:「是爺爺臨走前教我的陣法,說要是我遇見什麼事情,擺這個陣法來自保,後來裴大哥得知有神秘人同樣發現這些糧草,我不知是敵還是友,為了將糧草弄回來,特意在這裡擺下陣法。」
「原來如此,謝謝我的娘子,如此操心!」寧鈺軒憐愛地凝視著眼前嫣紅的嬌唇,讓他想要狠狠地咬一口。
聽到馬車聲,柳依依伸手推著快要化身為狼的傢伙,笑道:「瞧,馬車都快要拉出來了。」
「哦∼∼」順著視線而望,果然見到已經拉出六輛馬車了,只剩下的三輛馬車還在裡面。
他們兩口子在外面秀恩愛,裡面陣法中的人亂成一團,特別是咱們的玄天公子,差點將旁邊的銀狐掐死。
「說,快點說,這是怎麼回事!」不知為什麼,玄天覺得這個安靜得不像話的傢伙,肯定明白是怎麼回事。
換回是誰失蹤,玄天也不會如此失蹤,對象是少主,他現在就是靜不了,只好抓住旁邊的人。
他一吵鬧,所有人的目光轉到銀狐身上,高博文想了一下,走了過來,緊盯著眼前繃著俊臉不說話的人,「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出去?難道是你派人擺的陣法?」
「放屁,龜合諧頭,這小子是知道怎麼出去,怎麼可能還傻呆在這裡,要是他叫人擺的陣法,第一個要針對的人就是你,怎麼可能將我家大公子弄不見了。」
怒火沖天的時候,竟然有出氣筒自主動上門來,玄天公子不客氣地噴他滿臉口水。
臉孔攏罩著一層陰霾,高博文眼底射出濃濃的殺意,一次又一次污辱他,足夠他死一百次,一千次。
「想殺本公子?你給本公子試試看,在這裡打起來,看倒霉的人是誰,你瞧,你的人馬又失蹤一部分了。」
指著他身後的越來越少的人,玄天嬌傲地抬起頭來,神神氣氣甩給他一個挑釁的目光。
他就是吃準寧博文的性格,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會出手,更何況,他身邊的人除了寧鈺軒失蹤之外,沒有一個失蹤的,直正在這個時候與對方打起來,也不會吃虧。
高博文的目光陰沉的可怕,袖子下的雙手早已攥成了拳頭,如果不是他的控制能力較強的話,他會不顧一切,立即毀掉這個極品。
佈滿殺意的目光死盯著他,緩緩開口:「總有一天,本太子必取你首腦!」
「呸,本公子怕你不成,告訴你,本公子就是嚇大的,你的話本公子從小聽到大!」
吊裡零當的玄天公子不甩他臉色,潑皮痞子的樣子讓其他白衣帥哥無言問天,咋他們的老二會是這副得性?
「哼∼∼」
冷哼一聲,高博文掉頭即走,不再看他一眼,誰知看見消失大部分士兵的他臉色更難看。
然而,九輛馬車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氣得他臉色鐵青,從小掌握全局的他什麼時候如此憋屈過?似乎只要遇見寧鈺軒這個人,他就沒有順心過一次。
見他吃癟離去,玄天公子得意極了,差點將小尾巴給翹起來,當然,要是他有尾巴的話。
此時,銀狐剛想要說話,發現旁邊出現熟悉的人,怔了一下,立即明白怎麼回事。
正在得意的玄天發覺有人拽自己的衣袖,剛側目見到一位可愛的丫頭,示意他不要出聲,跟著走。
本來想要問,玄天見到銀狐淡然地跟著小丫頭走,他恍然大悟,邁著步伐著他們走。
「小姑娘,你是誰啊,想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山裡的狐狸精,看上我們兩位大帥哥,特意帶我們出去?」
玄天少爺笑瞇瞇的跟在冬雪的旁邊,張口就說些混話,逗得冬雪露出笑容,但是她並沒有開口理會。
她不回應,玄天少爺仍然是神神叨叨地說過不停:「小姑娘,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嘻嘻,你說說看,喜歡本少爺什麼,也許本少爺會娶你回家。」
「……」小臉泛紅霞的冬雪側目嬌嗔地怒瞪他一眼,立即加快步伐。
旁邊的銀狐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他發現冬雪帶著他走在樹林裡,好像剛沒走兩步,怎麼會有樹林?
接著眼前一寬,出現一條流著清水的小溪,大雪天什麼時候會有小溪,第一次出現的銀狐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這時候,自詡風流瀟灑的玄天公子也不禁瞪大眼睛,驚奇地叫:「天啊,怎麼會有小溪,難道我們在幻影裡嗎?」
他的大呼小叫,沒有人理會,冬雪帶著他們直往溪而去。
「呀哎,我的小姑娘,下雪天啊,我們怎麼往水裡走,咦∼∼原來是小溪看起來是真的,走過來卻什麼都沒有,我的娘喲,太厲害了,是誰擺的陣法啊,我實在是太愛他了。」
「噗∼∼∼」
冬雪一個沒有忍住笑意,當場笑了出來。
「哎,我的小姑娘,是不是你擺的,瞧你高興的,要是你擺的話,哥哥更會喜歡你,馬上將你娶回家去,怎麼樣?跟本少爺了!」
「啐,沒正經,是我家小姐擺的陣法,你愛她去!」
冬雪實在是受不住他瘋言瘋語,將實情告訴他。
聽到他的話,玄天的雙眼變得更加閃亮璀璨,興沖沖地大叫:「太好了,等一會兒我將你家小姐娶回家去。」
「你做白日夢!」銀狐忍不住給他一個大白眼,這傢伙真是神經兮兮。
冬雪掩著小嘴偷笑,她倒是想看看眼前的傢伙怎麼樣娶小姐回去。
不服氣的玄天剛想說話,誰知眼前一閃,立即見到一對仙人般的情侶的九輛馬車。
此時他完全忽略了馬車,雙目緊緊盯視著相依在馬車旁邊俊男美女,只見他張了張嘴巴,接著身形一閃。
「哇,美女啊,你好啊,你一定會很高興見到我,是不是?哈哈哈,太好了,我叫玄天,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眼中只有絕色美女,玄天略視了黑著俊臉的人,下一秒鐘,「碰∼∼」整個人彈了出去。
「哇∼∼」被拍得飛起來的玄天哇哇大叫起來,在空中七手腳亂舞,然後翻了幾個筋頭,才安全落地。
「哇,少主,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麼可以阻擋我與美女交談,太過份了!」
仍然搞不清楚狀兄的玄天露出怒容,一邊伸手揉著自己被拍痛的胸口,一邊怒斥著當老大的太無情了。
「笑話,你看清楚了,她是我娘子!」寧鈺軒冷掃他一眼,嬌傲地抬起頭,眼中帶著濃濃的警告,這小子太不靠譜。
「啥∼∼」
玄天少爺呆住了,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貌若天仙的美女,怎麼成了少主的娘子了,視線無意瞄見她隆起的腹部,娘喲,原來…
玄天少爺垂頭喪氣地拉著腦袋,那個樣子看起來要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
一直看著他表情的柳依依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看著他可愛又有趣的樣子,笑道:「玄天,咱們是朋友啊,我叫柳依依,你不理我了?」
「嘻嘻,怎麼會,我當然啦∼∼」馬上換了一副表情的玄天走過來,笑瞇瞇地道:「少夫人,咱們是好朋友,是不是該抱一抱?」
說著話,又是張開雙手,等著柳依依投懷送抱。
只可憐玄天少爺顯得不夠瞭解他少主的個性,竟然敢不怕死地在他的面前要求抱自家娘子。
吃醋的男人是可怕的,寧鈺軒毫不客氣地抬起大腳丫,準備將他一腳踢到山頂上去。
已經吃過虧的人反應夠快,閃身躲過飛毛腿,苦逼著俊臉叫:「少主啊,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傷了我一次又一次,晚上誰來找你談情說愛啊!」
「噗∼∼」柳依依聽見他的訴苦,也忍不住笑噴了。
寧鈺軒的俊臉瞬間黑如鍋底,深邃的黑瞳中跳動著兩簇火花,完美的唇形微微上揚,又露出一絲冷笑,道:「玄天,你說要不要派你是…」
「少主,你開玩笑了,不,不,不,是玄天開玩笑,你老人家別見怪,不對,是你老人家要見怪不怪…」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