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坐在書檯前的柳依依認真地看著從青村石送來的賬本,她的任務並沒有因為來到京城而丟棄,何況明天就是兩位王爺的大婚之喜,要進宮去參婚禮,自然是趁今天將自己的私事給處理掉。
計算好賬本之後,柳依依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發酸脖子,看旁邊的小月兒一眼,問:「小月兒,兩位老爺子在下棋嗎?」
「少夫人,冷老爺子今天吃過早餐出門去了,不在府上!」小月兒笑了笑,告訴她兩位老爺子的情況。
「出去了?」
沒想到冷老頭子會出門,柳依依只是挑了挑眉梢,只好打消了心中找人的計劃。
「依依丫頭!」
蘇老爺子的獅子吼,還沒有到書房門口,已經聽見他的喊聲。
揚唇一笑,柳依依衝著旁邊的人吩咐道:「小月兒,去叫人送二罈好酒過來!」
「是,少夫人!」小月兒回應一聲,轉身離去。
「等一下!」
柳依依喊叫準備離開的人,見到她停下腳步,輕笑著吩咐:「再弄一點下酒的菜!」
「是,少夫人!」
「嘎∼∼」
書房門被推開,身穿青袍的蘇老頭子,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沖眼前的人喊叫:「依依丫頭,你的事情忙沒有!」
「老爺子!」準備離開的小月兒迎上進來的人,趕緊給他行禮。
蘇老頭子沒有出言回應她,只是用揮了揮袖子,示意她起來。
「爺爺,你是不是太無聊?想要拆房子?」
盯著神采奕奕的老頭子,柳依依忍不住拿他來打趣,也不知道他急沖沖地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忙完了?」
目光忍不住眺望她書檯,一眼便見到賬本,不禁皺了皺眉頭,詢問:「是不是還沒有做完?不如留給軒子回來幫你做,你的身子現在還要好好休息。」
「爺爺,你別說得我像是泥捏的人一樣好不好!」
忍不住翻一個白眼,不過柳依依更加明白他來找自己是有目的,不禁揚了揚秀眉,大方地道:「爺爺,說,你又想玩什麼?」
「依依丫頭,你現在有空了?」
雙眼剎時變得閃亮起來,蘇老頭子快步走到她的書檯前,拿起墨磨起來,笑瞇瞇地道:「依依丫頭,你不是說給咱們做跳棋嗎?你的基盤現在還沒有畫出來,現在你就選畫出來,然後我再去找人做?」
「跳棋的棋盤?」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柳依依的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水清淺漾的柔美笑容,沒料到跳棋也會有如此大的魅力,又將他老人家給吸引住了。
慢步走前來,清澈的地轉了幾下,眼角閃過狡黠的光芒,笑道:「爺爺,你要依依盤跳棋盤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瞧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老立即明白她跟自己討價還價,不禁覺得好笑,放下手中的墨,叫:「你說說看,想怎麼樣?」
「嘻嘻…」
上前拉住他的手肘,柳依依拿出最有效果的一招,扮了個鬼臉,撒嬌叫:「爺爺,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只是想知道冷爺爺和宮承巖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就是想打聽冷老頭的事情?」
似乎有些意外,蘇老頭子微瞪著眼前,擰著眉梢想了一下,點頭道:「好,我告訴你,不過你得選給我畫出棋盤!」
「成交!」
柳依依開心極了,立即提筆準備將跳棋盤給畫出來!
一柱香之後!
祖孫兩人已經坐在書房裡的會客桌上,小月兒也將酒菜給她罷上了,現在不但跳棋給畫出來,而且有好酒好菜,蘇老頭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柳依依也不急得追問他,親自給他斟滿酒,然後自己邊吃著菜邊飲美酒,等著聽故事。
連續喝了幾杯酒之後,蘇老頭子看眼前淡定的小丫頭一眼,終於開口道:「其實,冷老頭與宮小子是親祖孫…」
「什麼?冷爺爺是宮承巖的親爺爺?」
瞪大眼睛的柳依依怔愣住了,難於置信地反問一句,雖然早已經猜測兩人的關係不尋常,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親爺孫,實在是太意外了。
「不錯,他們確實是親親的爺孫,唉…」
輕歎了一聲,蘇老頭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半晌,他緩緩開口,繼續將冷老頭子的故事慢慢地講出來。
冷謙是個孤兒,他從小在白雲山的玄門長大,是上輩的玄門老前輩他的師傅將他撫養成人,整個玄門也只是他師徒兩人,而且冷謙小小年紀便學會玄門裡的各種絕學,但是他從來不輕易走出白雲山。
直到他二十二歲那年,冷謙的師傅叫他下山去歷練,但是不能告訴世人,他承師傅何人,更不能洩露玄門之子的身份。
冷謙當年牢記師傅的吩咐,他只收拾一個小包袱便離開白雲山,出來之後,冷謙對外面的事情什麼都不懂,因為他從小沒有接觸過其他人,更不知道人心險惡,只是任著一顆真心對人。
雖然冷謙的武功不錯,畢竟剛出來太單純,常被剛認識的朋友欺騙和利用,最為嚴重的一次事情是別人嫁禍於他,當時他被十幾個人圍攻而打入山谷。
雖然是掉下山谷,當時正好遇見一位採藥的女子,受重傷的他在山谷底下撿回一條命,是採藥女救活冷謙。
兩人在谷底下住了十幾天,冷謙養好受傷的身體之後準備,離開時告訴那個女子他的名字,什麼都沒有留下。
只是半年後,蘇老頭子下山出師的時候,剛出來第一個認識的好友就是冷老頭子,他們在江湖上飄蕩幾個月後又要分開,當時冷老頭接到玄門之子的傳書叫他回白雲山。
他正準備收拾東西回白雲山,恰好遇見一位姓宮的女子,她挺著肚子告訴冷頭子,說懷有他的骨肉,當時把毫不知情的人給嚇呆,怎麼也不肯相信是他的孩子。
姓宮的女子見冷老頭子否認,又氣又急的她含著淚水告訴他,當時他受傷的時候,處在半醒半暈迷的冷謙意外與她結合,只是當時他醒過來的時候並不知道發生過這件事情。
那怕他要離開山谷,宮姑娘沒有將實話說出來,最後得知道自己有身孕才跑出來打聽聽冷謙這個人,而且也是四處找好幾個月,最後才將他找到。
冷謙屬於玄門之子的傳人,一生不可能有妻兒的牽絆,所以他雖然也很捨不得當時的救命恩人宮姑娘,只是事情無常,事情的發展不是人可以控制,因為只要他們在一起,宮姑娘一直生病臥床不起,最後差點胎兒也保不住。(·)
該趕回白雲山的冷謙無法丟下宮姑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不理,他正在為難之際時,這時候他師傅玄門之子出現了,告訴他想要保住宮娘姑和孩子的命,必定要離開她,否則她們母子的性命都會保不住。
為了兩條人命,冷謙心中雖然也捨不得宮家姑娘,不得不離開她們母子,跟著玄門之子回到白雲山,拜託蘇老頭幫他照顧宮姑娘,送她回到山谷產子。
宮姑娘不知道冷謙實情,以為他無情無義故意拋棄她們母子,不但讓他的兒子跟著姓宮,同時將滿腔的恨意傳給宮承巖的父親,所以他們父子相遇見到的時候,也是與仇人沒什麼區別。
當時的宮姑娘生下兒子後,一直都是鬱鬱寡歡,最後等不到冷謙回來,可憐的她也是早早而亡。
宮承巖的父親雖然是個聰明之人,因為心懷的怨恨專門與冷老頭作對,不小心還惹上黑道上的人物,對他們的宮家動手,一家人上上下下幾十口差點被滅門。
幸好冷老頭子和蘇老頭子及時將他們救下來,只是宮承巖的父親傷勢過重,想要搶救也只是多熬幾個小時,為了解開他們的父子之間的情節,蘇老頭將當年之事告訴一家三口。
宮承巖的父親雖然在臨死之前原諒冷老頭子,也將年幼的宮承巖交給他撫養,命注不該有自己的子孫血脈,冷老頭子並沒有認下親生孫兒,不想他再走宮家父親的後路,只好帶他回白雲山照顧。
宮承巖十七歲從白雲山下來,直接來到燕國京城,成為一國丞相,可以說整個燕國是蘇老頭最瞭解他的來歷之外,在京城再也沒有任何人。
聽完之後,柳依依不得不歎,冷老頭一家人的情事和波折,絕對可以寫出一個精彩又動聽的故事。
如果是聽其他人的故事,柳依依只能歎一口氣,然後會拋之腦後。
但是他們不一樣,起碼在她的心中,這個故事裡的人物,一老一少都是柳依依在意的人,怎麼可能隨意拋之腦後。
曾經的柳依依她自己也不相信什麼宿命,如今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只希望在乎的人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要重要,他們祖孫兩人應該就是這樣子。
跳棋盤,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有點難,對於在京城裡討飯吃的木匠做出這種棋盤,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並非什麼十分難的事情。
更何況幾位木匠師傅,齊動手幫忙做圖畫上古古怪怪的東西,所以客人要求十分棋盤只用了二刻鐘的時間就弄好了。
吃過中午飯沒多久之後,柳依依從下人手中接過跳棋盤,不但做得十分美觀,而且雕刻著一些簡單的花紋。
雖然整個都是用木做出來,拿在手中的重量並不覺得它會沉,順手拿一點也不覺得會吃力。
琉璃珠雖然高博文答應全部給柳依依,畢竟他帶來的有限,除了當貢品獻給皇帝之外,隨身帶著只有二百顆,共是三百顆,每一副跳棋需要六十顆琉璃珠,加起來只能做出四副跳棋,剩下的琉璃珠待高博文遣人回元漢國送過來才有。
立即配好四副,兩位老頭子暫時先用有一副,沈墨凌最先訂下有一副,剩下的兩副跳棋,柳依依想了一下,決定送出去一份。
蘇老頭緊抱愛不釋手的跳棋,兩眼泛著精光,心急地叫:「依依丫頭,快點告訴爺爺怎麼玩!」
「爺爺想現在就玩?」
小手玩把著剩下的琉璃珠,柳依依並沒有馬上給他們講解跳棋怎麼玩,晶亮的眸子望著眼前的人,淺笑道:「如果爺爺跟我去一個地方,自然可以學習到怎麼下跳棋!」
「去什麼地方?」此時,冷老頭子不解地詢問一聲。
緩緩起身站起來,柳依依小臉上的笑容更加絢爛,道:「兩位爺爺,你們跟依依走,馬上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搞什麼鬼?」
蘇老頭同樣不知道她想要玩什麼,深幽的眸光直視著眼前的小丫頭,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她心中所想。
小手拿著一副跳棋,柳依依抿嘴而笑,側目衝著他們兩老眨了眨眼睛,道:「爺爺,想要學習的話,快點跟著依依來,因為我只講一遍,要是你們不知道怎麼玩,我也不告訴你們。」
丟下話,也不管兩位老爺子有沒有生氣,直接往外走。
當然,兩老頭子怎麼樣也不會生她的氣,只是相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立即追趕前面的人,看她想去什麼地方。
未邁出大門,身後的兩老頭子已經追上來了,柳依依嘴邊洋溢出甜美的微笑,一手拽一個,祖孫三人一起走出鎮國公府。
柳依依並沒有叫馬車,而是拉著人直接往前方而去。
兩老頭也沒有問她去什麼地方,三人就這樣招搖過市,不管認不認識他們的路人,忍不住駐足觀望,畢竟眼前的人物,太吸引別人的眼球了。
早習慣別人的目光,三人誰也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映,轉過一條街道之後,又出現一座府邸,柳依依拉著人直往前面衝。
視線往府上掛的額匾,蘇老頭露出淡然的笑意,沒想到小丫頭是要來這裡!
馬上要進別人的府中,臉色微沉的冷老頭子步伐顯得有些沉,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話。
守在門口的家丁,見到眼前的人出現,雖然都不認識眼前的兩老一少是什麼人物,不過從衣著打扮,也知道不是什麼平凡的人物。
當時,他們仍然記得自己的職責是什麼,其中一位立即往前一站,伸手將準備直驅而入的人給擋下來,小心地詢問:「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來找宮丞相,他在家嗎?」柳依依打量這位普通家丁一眼,隨口回應。
看不出她的身份,家丁卻不敢回答對方的問題,直接道:「請問你貴姓?」
「宮丞相應該在家,你去通報一聲,快點去告訴他,我柳依依來找他。」不好直闖別人的家,柳依依張望著腦袋瓜子。
聽到熟悉的名號,兩位家丁不禁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立即單跪下,行禮叫:「在下見過郡主!」
「好了,你們快點幫我找宮丞相。」
「是!」其中一位起身後,二話不說立即往裡面跑。
丞相府好進不?
當然不好進!
不管是滿朝文武的官員,還是在京的老百姓,誰都知道丞相是誰都不好進的地方,有人戲言,皇宮是老百姓的禁地,賢王府是女人的禁地,丞相府是男人和女人的禁地,合稱為京城裡的三大禁。
總結來說,其實最難進的地方不是皇宮,也不是賢王府,而是丞相府,除非丞相府的人進出之外,能上丞相府的人,只用一個手也能數得過來,實在是少得可憐。
今天一來三位,跟著來看戲的路人如似下鍋的米,瞬間就炸起來,一個個忍不住討論起來,他們會不會被丞相拒絕在門外。
以前不管是什麼官員想進丞相府拜訪丞相大人,聽說一律被擋在門外,這次丞相會破例嗎?是玉和郡主帶著人前來。
眾人等著看好戲。
轉眼間,好戲變無戲,因為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府的管家將三人迎接進去!
當然,憑著玉和郡主進丞相府這條新聞,讓老百姓們添加了新話題,似乎忘記明天皇家熱鬧禮物。
跟著管家進入丞相府,三人都沒有怎麼打量環境,畢竟是皇上賜的府邸當然不會太差,只是宮丞相的性子冷,讓進來的柳依依也覺得整個丞相府都是冷如冰窖。
坐在椅子上的人,霎時怔了一下,即時恢復如常,似乎不在意來了多少人。
踏進大廳的柳依依一眼見到大冰塊,怎麼看他,還是像冰山,微挑了挑眉,開口叫:「宮承巖,你傷口怎麼樣?」
「很好!」微沉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他的目光直視這張嬌嫩的小臉,將另外兩張老臉給無視了。
「宮小子,你仍然是那麼臭屁,哼!」不悅地瞪他一眼,蘇老頭不客氣地坐下來。
冷老頭彷彿沒有看見他一樣,亦是自動找地方坐下。
瞧兩老好像回到自己家裡的表現,柳依依不禁瞄了瞄眼前的正主,誰知他仍然是塊冰臉,一點反應都沒有。
冷若冰霜的宮承巖無視兩老,自然也不會回答對方的話。
本來是最親的人,莫名變成這樣,柳依依抿了抿小嘴,將自己的手中拿著的東西遞給他,柔笑道:「宮承巖,送給你的!」
「……」
看她一眼,宮承巖伸手默默地接了過來,其實剛才他已經注意到對方手裡拿著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送給自己。
注視著雕刻出來的兩個字,又是跟上次一樣的字體,不用說也知道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上次盒蓋上雕刻著象棋,這次雕刻著跳棋。
跳棋,記得是她在宮宴上說要拿琉璃珠當跳棋子,沒想到她那麼快就弄出來了。
「謝謝!」
輕輕的兩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來,傳進柳依依的耳朵裡,彷彿成了天籟之音,不禁衝著他笑了笑。
轉身走到空位上坐下來。
「巖兒,聽說有貴客…」
柔和的聲音傳來,柳依依聞聲而望,眼前出現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美麗臉龐保養得很好,看得出來年經時候也是一位美艷動人的女子。
歡喜的笑容定格在她的臉上,表情現得有些僵硬,目光直視著眼前白衣的老頭子,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只見她快步迎上來,臉色微些緊張,低下頭的她朝坐在椅子上的人行禮:「兒媳婦見過公公大人,見過蘇前輩!」
「不必多禮!」冷老頭子看她一眼,冷漠地回應。
蘇老頭臉上帶著笑意,看了看她,點頭道:「侄媳婦別客氣,坐!」
「是!」行禮之後,宮夫人慢慢地退在自家兒子身邊,順勢坐下來。
沒想到會是宮夫人出現,柳依依很意外見到她會對冷老頭子行如此大的禮,看來她看事比較明白。
宮承巖神色依舊,誰也看不清楚他心中是怎麼樣。
慢慢起身而立,柳依依的小臉溢出柔美的笑意,朝著宮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在下柳依依見過宮夫人!」
「你是…」
猛然抬起頭來,宮夫人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家大廳還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臉上不禁露驚訝的表情,定定地看著她。
她在京城住近十年的時間,從來沒見過任何一位女子出現在自己的府上,驀然間出現一位絕色美人,她又怎麼會不覺驚訝。
「娘,她是玉和郡主!」宮承巖看自家娘親一眼,輕聲地告訴她。
神色呆了一下,宮夫人立即想起有關於玉和郡主的傳聞,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溫和地笑道:「郡主請坐!」
「謝謝宮夫人!」含笑的柳依依再次坐下來。
若大的丞相府,只有他們母子兩人住,難慘有些冷清,只可惜冷老頭子有孫兒卻不能享兒孫之福。
「大家都見面認識了,依依丫頭,你把跳棋送給宮小子,現在你該教我們怎麼玩!」
蘇老頭心心唸唸都是跳棋,所以忍不住催起她來。
斜視他一眼,柳依依撇了撇小嘴,叫:「急什麼,說不定呆會兒輸的人又是你!」
「什麼?老夫怎麼可能輸,要輸也是你小丫頭和宮小子輸,快來,快來,看看到時候是誰才會輸!」
「等一會兒你別罵我不遵敬老人家!」
柳依依沒好氣地回他一句,接著,眸光一轉,笑盈盈地對著眼前的人,道:「宮承巖,快點過來,咱們將他們的地盤搶過來,看他敢不敢再神氣!」
「好!」語氣沒有變化,宮承巖眼底的掠過一抹笑意。
整個下午的時間,四人圍坐在一起,死死盯著棋盤,想盡法子搶對方的地盤。
忙完公務的寧鈺軒回到家裡,並沒有見到人影,詢問之下,俊臉黑如鍋底,他們又敢玩得忘記回家。
寧大將軍很生氣,立即衝上丞相府來抓人。
對於別人來說,丞相府是禁地,對於寧大將軍來說,簡直就是自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因為守衛的家丁們見到凶神惡煞的人,已經是嚇得不敢彈動,更不要說阻攔他的行動。
寧大將軍身上的殺氣再嚇人,鋪天蓋地朝人衝過來,誰也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觸逆鱗,否則不管是什麼人,恐怕會被他給一掌拍死。
如果聽到他們忘記回家生氣的話,那麼,寧鈺軒見到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就是要氣得吐血,他的親親娘子竟然跟男人親密地坐在一起,心裡的醋罈子立即打翻好幾壇。
「好酸的味道啊∼∼」
發現他到來的蘇老頭子誇張地大叫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最後發現來人的當然是不會武功的女人,聽到戲謔的聲音才側目而望,瞄見俊臉鐵青的人,小心眼又發作了,柳依依不禁好笑又好氣,立即向他走來。
拽著他的手,立即拖著人走,小嘴還喊叫:「你快點幫我搶地盤,我的快要被搶光了!」
本來有些不樂意,不過聽到自家娘子的話,戰鬥心升起,二話不說立即加入戰鬥,在柳依依的指點下,他也陷進來了。
當晚丞相大廳裡,兩老兩少相當無聊,拚命地在搶別人的地盤。
等得實在是無聊的柳依依趴在桌子上打闔睡,臨睡之前暗暗作出一個決定,再也不給他們弄這種東西,怎麼比較小孩子玩遊戲還要上癮。
第二天醒過來之後,已經是回到自己的臥室裡,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想一下,立即從床上翻滾起來,衝著外面喊叫:「小月兒∼∼」
「少夫人,你醒了?」
推門而入,早在外面等候著的小月兒小臉帶著笑容,端著溫水進來。
「什麼時候了?今天要早點進宮,要不然,又有人說我了!」玉容露出無奈,伸手撓著後腦勺,趕緊起身梳洗進宮去。
放下木盆,小月兒拿著屏風上的外套,走過來道:「少夫人,現在是辰時北京時間07時至09時,時間還早,不用急!」
「當然急,再拖下去,等我們進宮快到午時了,」
「少夫人,兩位老爺子都還沒有進宮呢!」
「哦,他們當然不急…」
飄雨閣,主僕兩人忙得梳洗,大廳裡已經坐著人在等候著。
氣色已經轉好的寧娘子也坐在其中,只見她微皺著眉頭,視線往側門外瞅了瞅,輕聲道:「怎麼還不起床!」
雖然沒有點名,誰也知道她說的人是誰,冷老頭那雙冷漠的眼神掃她一眼,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蘇老頭微擰著眉梢,端起桌上的茶懷,淡然地啜了一口,不急不慢地道:「依依丫頭身體不好,前天又嚇著了,多讓她休息不好嗎?」
「乾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臉露出窘迫,寧娘子再也不好意說什麼,垂下頭的她將心中的情緒隱藏起來。
神態悠閒的兩老各自品嚐著宮裡送出來的好茶。
一會兒後,蘇老頭子再次抬目瞅著眼前的人,不禁蹙了蹙眉頭,開口問:「冰倩丫頭,你真的要跟著進宮?」
「我…」
抬起頭來,本想要說什麼的寧娘子臉色微微泛白色,她當然明白再見進宮的話,恐怕還會面對其他貴婦們的攻擊,特別是自家那個妹妹不會輕饒自己。
心中雖然起有退縮之意,寧娘子仍然卻不想錯過這次皇家的婚禮大典,她必須借這次機會在京城的貴婦前站穩地位,否則以後日子會更加難過。
「乾爹,我決定去!」咬緊牙根的寧娘子似乎要上斷頭台英勇就義。
只是憑她的那一點小心思,兩位老頭子怎麼會不知道,既然她自己喜歡自找苦吃的話,由她自己去鬧。
剛進來,柳依依一眼見到坐著等候自己的長輩們,心裡有小小的羞愧,由不得喊叫:「兩位爺爺,娘,依依起晚了!」
「依依丫頭弄好了沒有?需要帶什麼東西嗎?要是沒有的話,咱們走,現在趕進宮去時間正好!」
蘇老頭看著打扮得清雅的丫頭,彷彿她不想引人注意,總是隨意打扮,卻不知她最惹引矚目的便是她的這一股灑脫和隨性。
「爺爺,依依準備好了!」嫣然一笑,柳依依走到婆婆面前,晶瑩的眸子看她一眼,輕聲道:「娘,走!」
「呃∼∼」寧娘子看了看兒媳婦,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上去有點強顏歡笑。
「該起程了!」
冷老頭子丟下話,領頭先行!
剩下的人自然不會落下步伐,該進宮的全都進宮去了。
從鎮國公府至皇宮,一路平安,其實今天也不可能不平安,為了保護皇家兩位王爺的婚禮,二十萬的禁軍全部出動,整個京城主要路段都是三步一守五步一崗,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的錯誤。
柳依依剛從馬車上下來,早已經在宮門守候的見到她,如似見到救命草,雙膝跪在地上,大聲地喊叫:「奴才王勝拜見玉和郡主,玉和郡主金安!」
王公公的大叫和有些誇張的表演,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也不行。
果然有幾位同時到達皇宮裡的百官家眷,一道道不客氣的目光死瞪著自己。
柳依依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真想抬腳踹這個死太監幾下,無事給自己找麻煩,嘴裡卻不得不回應他:「王公公,不必客氣!」
「奴才謝過郡主!」
從地上爬起來,王勝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狗腿子的模樣多麼讓人討厭,仍然是用討好的笑容迎上眼前的貴人,道:「郡主,奴才是奉貴太妃之命,特意請你去太華宮!」
「好!」去見貴太妃,柳依依明白是必然的事情,必竟後宮是她在當家作主。
站在不遠處的兩位老頭子當然也聽見她們的對話,見到柳依依的目光投過來,他們朝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柳依依收到兩位爺爺的指示,對著旁邊的婆婆,輕聲地道:「娘,我們跟王公公一起走!」
「呃,好!」寧娘子聽到去太華宮,心裡就不安起來,當柳依依的小手碰到她的手肘時,身子一抖,好像被嚇著了。
柳依依當然發現她的情緒,微微擰了擰秀眉,淡淡地看她一眼,婆媳兩人跟在王公公的後面而行。
家裡的事情,再怎麼不高興,柳依依也不會在外面給婆婆難堪,畢竟她的名聲也是自己的名聲的,自己重有職責照顧好她不受別人欺負。
竟然會害怕別的女人,卻要跟著進來,也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
腦海裡想著雜七雜的東西,柳依伋的視線不停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座座宮殿,由於是兩位王爺同時大婚,只能用奢華和絢麗兩個字形容,大紅色的綢緞紮成花球裝飾著每一座宮殿,一片紅色的海洋,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顯得十分喜慶,恐怕這場婚禮並不遜色太子大婚娶太子妃時候的禮儀。
「郡主,寧夫人,太華宮到了!」
稟報聲讓柳依依收回心神,前面的人停下步伐,不用說也是他的任何完成了。
「謝謝王公公!」
「郡主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跟上次一樣,王公公將她們婆媳送到殿門口便丟下了。
「玉和郡主萬福,寧夫人好!」
眼前行禮的宮女有些眼熟,柳依依剎那間便想起她來,也是上次名叫麗紅的宮女,道:「你叫麗紅,起來!」
「謝郡主,郡主的記性真好!」
麗紅順勢起來,小臉洋溢的歡笑,打量她們婆媳一眼,笑道:「郡主,貴太妃娘娘要在偏殿見你,寧夫人先去大殿等候!」
「貴太妃要單獨見我?」柳依依怔住了,一時間猜不出來貴太妃玩什麼花招。
「是的郡主!」似乎沒有看見她的驚詫,麗紅立即向旁邊不遠處的宮女招了招手。
被召來的小宮女走過來,不解地詢問:「麗紅姐,請問有什麼事?」
「小荷,你先幫寧夫人去大殿陪伴眾位貴婦人和小姐們!」
「是,麗紅姐!」
點了點頭,小宮女認真地朝寧娘子行禮道:「寧夫人,請你跟奴婢來!」
「這個…」
聽到要與那些刻薄的女人在一起,這時候,寧娘子心中膽怯了,不敢去面對如狼似虎,說話毫不留情的女人,她希望自家兒媳婦可以陪伴自己去面對。
因為她知道自家兒媳婦郡主的身份比那些女人高,她們再囂張也不敢拿兒媳女怎麼樣,如今她要是不陪自己去,只怕自己會應付不了。
婆婆糾結的表情,柳依依全看在眼底,心中不禁歎了歎氣,她現在就是想自己當她擋箭牌,也不是由她說得算。
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柳依依安慰著她,小聲地道:「娘,你先跟小荷進大殿,我現在要先去見貴太妃娘娘,等一會兒我再去找你。」
「好,那你快點來!」寧娘子知道實際情況,只好交待她快點回來!
點了點頭,柳依依看著婆婆跟著小宮女進入眼前喜慶洋洋的太華宮。
偷瞄著眼前這位淡雅如仙的女子,麗紅的眼底閃過一抹憐憫,快得讓人發現不了。
抬頭見發現時辰不早,他由不得輕聲道:「郡主,請跟奴婢來!」
「呃∼∼」斜視她一眼,柳依依回應一聲,踏著小步跟她而去。
雖然不知道她嘴裡的偏殿在什麼地方,經過太和貴的繞來繞去,確實也是夠偏的殿。
貴太妃為什麼要招自己來這個地方,離主殿那麼遠應該不是她常來的地方才是,為什麼要在這裡來見自己?
莫非…不由自主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次皇后給自己準備小黑屋,難道這次也是一樣?
暫時猜不到貴太妃要殺自己的理由,更何況今天是兩位王爺的婚禮,一個還是她的寶貝兒子,她不應該搞什麼麻煩才是。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要傳自己來這種地方?
柳依依百思不得其解,現在該找個借口遁走,還是跟著去找出真相?
「郡主,到了!」
麗紅的聲音打斷柳依依的冥想,更讓她想撒的借口說不出來,因為她已經打開門了!
「郡主,請進!」
站在門口的人笑顏逐開,敬請她進來!
腳步頓時了一下,柳依依邁進來,當看清楚眼前的佈置時,不禁緊緊鎖住眉頭,不明白貴太妃為什麼在這個不顯眼的偏殿中設置喜堂。
不可能叫她的兒子和兒媳婦在這裡拜堂,至於兩位王爺拜堂的地方早就選好,是楚家歷代敬奉祖靈牌的地方,只是為什麼會有這些出現。
「來了?」
柔和又夾帶著冷漠的聲音傳來,不用看人,柳依依也知道是正主貴太妃,果然是她在這裡,為什麼呢!
邁步走進來,只見貴太妃艷妝打扮,冷艷中又有華貴,不愧是在皇家打滾大半輩子的女人,以光鮮的一面威懾所有人。
「玉和見過貴太妃娘娘,貴太妃萬福金安!」站在她的不遠處,柳依依半闔著眼前,緩緩給她行禮。
「行了,起來,過了今天咱們也是一家人,別客氣!」貴太妃凝視她一眼,眉梢微蹙,很快又將情緒隱藏起來,留下的是今天該有慈和和善目。
語氣說得理所當然,只是讓柳依依不解的是她話中的含義。
高高在上的貴太妃娘娘並沒有給她時間尋找答案,高聲喊叫:「來人,快給郡主換衣裳!」
「是!」
一群宮女聽見命令,從四面方朝柳依依撲過來,直接將她給逮住了,然後不客氣地上下其身。
糊里糊塗的柳依依並沒有反抗,只是十分好奇,她想要什麼,至今沒有猜出來。
柳依依很快被宮女們七手腳的扒個精光,接著一件件火紅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不是自己新婚時穿過的衣裳嗎?怎麼現在又給自己套上?
難道自己又要嫁人?
雖然現在自己搞不清楚情況,不過柳依依仍然是乖乖讓她們折騰,想要看一下,貴太妃娘娘要唱什麼戲。
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暫時受一點罪也是可以接受!
宮女的速就是快,從扒衣服再到套上嫁衣再化嬌美的新娘妝,頭上再次頂著鳳冠,僅僅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一位待嫁新娘子出現了。
目無表情的柳依依被宮女們擁送到貴太妃的面前,只見她懶惰地瞇逢著眼前,精利的眸光打量著眼前嬌艷絕色的女子。
怪不得自家兒子會喜歡上她,不但有一副好皮囊,腦袋瓜子也比較好使,怎麼挑出來的女人,似乎都不能與眼前的丫頭比較。
可惜是殘花敗柳之身,要不然給她當自家兒子的正妃也不是不可,為了皇室血脈乾淨,這丫頭最多給她貴妃頭銜,生兒育女的權利也不能給她。
當對上她清澈的眸子裡,貴太妃不悅聳了聳眉頭,斜視著眼前的人,問:「不好奇?怎麼不說話?」
「貴太妃娘娘做事有分寸,玉和等著貴太妃娘娘吩咐!」柳依依直視著她閃爍著計謀的雙眼,淡然的態不變。
聲音不冷不熱,語氣不輕不重,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莫名讓貴太妃覺得不爽,只見她煩燥地擺了擺手,吩咐道:「叫王爺進來!」
「是!」一位宮女立即應聲,往另一邊而去。
王爺,聽到這個名號,柳依依心中百味陳雜,恐怕除了她的自家兒子,應該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從她的指揮。
果郡王,楚鐸!
真的是他出現了,一身火紅的朝服,挺的身姿慢步走過來,胸前綁著一朵用綢緞結成鮮艷大紅花,更襯托得他英俊不凡。
一雙閃亮的眸子射出驚喜而驚艷的光芒,唇瓣噙著驕傲的笑容,熾熱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他,他…
這一刻,臉色沉下來的柳依依心悶得無法呼吸,腦海中只有一個信息,不想看見他!
「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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