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遲疑的聲音響起,欲想說話的左玉梅不禁有點急了,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柳依依,她可還想著去上山呢!
側目斜視著她,明白她心思的柳依依給她安穩的眼神,回頭用輕鬆的語氣對著旁邊坐著的婆婆,柔聲道:「娘,我不累,楊桃和粟子快要過時,趁現在還有粟子可以撿,今天我和玉梅姐再去弄點回來,娘你放心,我們會很快回來!」
「好,你要注意一點,在山上小心!」寧娘子拍了拍她的小手,並沒有堅持已見,只是吩咐她注意安全。
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柳依依感受到她真心關心自己,回應:「娘,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早點回來!」
「好,我們早回來!」
在婆婆的囑咐之下,柳依依拿著工具陪著左玉梅走出家門,又踏上熟悉的路程!
在上山的路上,左玉梅瞄著自己旁邊的人,忍不住說了一句話:「依依,你和寧嬸好像是一對母女一般,你們兩個人都那麼好!」
聽到對方的話,柳依依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出言,因為她自己很清楚,之所以會如此真心對待,只不過是同命相連罷了。
怪不得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什麼事情都是最快的,特別是左玉梅,手腳麻利得很,以最快的速摘好楊桃撿好粟子,連柳依依的大部分也是她幫助撿來的粟子。
她們回到村裡時,才過去上午的時間,想起左玉梅急急忙忙的樣子,柳依依不禁覺得好笑,看來她真的是被銀子給引誘了。
中午,婆媳剛吃完午餐,左玉梅又拿著工具出現在寧家,不管寧娘子說什麼要好好歇息的話,她也不聽,拉著柳依依又就走!
熱情難卸,柳依依只好又陪著她跑,不過心裡卻十分擔心,弄那麼多的粟子,賣不掉怎麼辦?到時候會不會對她很大打擊?
一天兩趟,帶回來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過,柳依依明白,左玉梅的份量比自己的還要多三分之一,重多的份量,後天去市集能賣掉才怪呢!
想了一下,柳依依並沒有馬上動手弄粟子,反而是拿出家裡能涼東西工具,將堆放著的粟子涼起來,等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也可以曬一曬。
自己還沒告訴左玉梅這個法子,真的怕她一下子將粟子全都切口煮熟,或者是堆放著沒有涼開很容易壞,想到這裡,柳依依跟婆婆說了一聲,立即撒開小腿往她的家裡跑。
從寧家出來,往上面壩子走上,不遠處就是左家,站在左家門口,柳依依並沒有進去,扯開喉嚨對著眼前用樹木搭起來的房子,大喊:「玉梅姐,玉梅姐!」
「哎呀,依依是你啊,快進來,玉梅去挑水去了!」
屋內走出來一位身穿藍色衣裙的婦女,是左玉梅的母親名叫張小翠,滿臉笑容的她望著屋外站著的人,歡歡喜喜地招呼她進來。
「左伯娘!」衝著她喊叫了一句,柳依依的小臉洋溢出甜美的笑容,跟著她進來!
進入她的家門,放眼一看,柳依依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幾下,她們的院裡的坐著一堆人,一個個正在剝粟子外殼準備切口,不用說也是打算要煮出來去賣。
「依依丫頭來了」
「依依!」
「依依姐!」
見到她的到來,左家的人個個都熱情地喊叫了一聲,連向來不怎麼說話的左玉梅的父親左天生也出聲叫了一句。
帶著笑容的柳依依與眼前坐著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左伯伯,飛揚、小彬,玉蘭,小寶!」
見他們又忙碌著切口,到了嘴邊的話,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笑瞇瞇的張小翠走回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又拿起彎刀準備切粟子的工作,卻出言詢問:「依依,你來找玉梅有什麼事?是不是明天再去撿粟子?」
「我…」
「依依,你怎麼來了?」
剛開口說話,門外突然響起左玉梅的聲音,柳依依回頭而視,挑著水的她大步進來,沒待她回話,接著又道:「依依,你等一會兒,我正好有話跟你說!」
「好!」點了點頭,柳依依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麼,不過,自己想要說的話,有她在家比較容易說出來。
「你們這兩丫頭,今天在一起整天,怎麼現在還有話說呀!」
失笑地搖了搖頭,張小翠隨口嘮叨了一句,她也不管兩丫頭,拿起粟子就切起來。
「娘,瞧你說的!」從廚房出來的左玉梅正好接過自己母親的話,直接過到柳依依旁邊,表情有些凝重,拉著她的手肘叫:「依依,咱們慘了,剛才我在小溪邊挑水的時候,聽見秀香跟我說,今天有好多人去撿粟子,楞子家的嬸子,牛四麻家的牛嬸,秀香的娘,還有小虎子的娘,她們全都去山上撿了很多粟子回來,聽說也是準備煮熟悉拿去賣!」
「不是!」
不但柳依依傻眼了,就是忙著做事的人也呆住了,出乎大家的意外啊,一下子有那麼多人弄粟子。
「是真的,依依,我沒有騙你,秀香親口跟我說的,現在該怎麼辦?」拽著她的手肘,左玉梅著急了,特別是看到自己如此多的粟子,要是賣不出去壞掉的話,那該多心痛!
丟下手中的彎刀,張小翠臉上露出怒容,她心中十分不服氣,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賣什麼不好,偏偏要跟我們搶,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說什麼呢,要是被村裡人聽見,多不好!」
叫罵聲讓左天生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瞪自己老婆一眼,大家都是為了賺錢,又是同村的人,不能夠這樣出口傷人。
張小翠在自家男人的斥責聲中閉上了嘴,臉色忿然不平,但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一時間,大家都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柳依依雖然覺得有點意外,不過,也知道跟風問題也是一脈相傳,說穿了,大家也是為了賺錢,為了肚子,自己能撿粟子賣,人家當然也可以!
抿了抿小嘴,柳依依沉思了一下,眸光不由自主地瞄向在場的長輩,出聲問:「左伯伯,你覺得現在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