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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日子都是平淡無奇的,因為外甥滿月,這麼一個和往常沒什麼兩樣的日子,就顯得熱鬧和美妙一些。
清早起來之後,韓玉好生洗漱了一番,面色紅潤,精神抖擻,如果不是大著肚子,看起來就是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
都說相由心生,心態年輕,臉上表現出來就會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韓玉最自豪的就是自己長的嫩,這也給了她裝萌賣傻的資本,畢竟男人再怎麼有脾氣有原則,對小鳥依人可愛的女人都是沒什麼抵抗力的,至少白澤就是這樣。
「四娘,等會兒我去東院,晌午你們想吃啥就做點,反正菜肉也都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別撐著就成。」韓玉呷了一口米茶,看著黃四娘,說道,「有啥緊急事的話,要是你阿澤哥他處理不了,去東院喊我一聲。」
小孩子滿月,親戚朋友去看望,俗稱「翻毛孩子」,都是女人家的事,男人靠邊站,靠近都不讓靠近的,也是農家流傳下來的習俗。
黃四娘說道:「小玉姐你放心去就是了,阿澤哥在家,肯定沒有啥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跟三哥也都在呢,隨時可以幫忙。」
「看你們小玉姐今兒個多精神,打扮的漂漂亮亮,只跟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似的。」白澤放下碗筷,站起來,笑瞇瞇地看著韓玉,說道,「記著,等會兒走的時候,看看東西都帶好了沒有,圍脖手套,還有滿月錢,別到了才發現空著手去的。那可丟大人。」
「啥待字閨中的大姑娘,淨瞎說,沒一點正經。」韓玉羞紅著臉頰,也跟著站起來,把圍脖重新整了整,說道。「你以為天下人的記性都跟你一樣不好啊,我可是連上輩子都記得的人。」
白澤說道:「呵呵,我現在記性也不差啊,從開始喝你煮的特製湯,我可是再也沒有健忘過,記性太好也是愁啊。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忘不掉。你說腦袋就這麼大,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佔了。好東西往哪裡擱。」
「我也是啊,還別說,羊媽還真管用,我這不當家的腦子現在終於也能記住了,其他書友正在看:。當初還怕人家笑話,要真管用,絕對比吃藥強。愛咋笑話咋笑話,咱不在乎!」
一旁的馬三笑嘻嘻地說道,剛一說出口。看到黃四娘和韓玉的表情,立馬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嘴,撓著頭,不再吭聲。
「啥,小馬,你說的啥,羊媽?」
白澤看到三個人的神色,瞪大了眼睛,心裡頭有點不祥的預感,倒也不是什麼「不祥」,就是覺得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一般,這種感覺怪怪的,看沒人回答,便繼續問道,「別跟我說,喝了那麼長時間的湯,其實就是羊媽。」
韓玉有些無語地對著馬三聳了聳肩膀,這麼一來,恐怕今天這兒日子的特殊不僅僅是因為外甥的滿月酒了,還有白澤知道自己喝了恁長時間羊媽的暴走和憤怒。
面對白澤投射過來的眼神,韓玉還真有點不知所措,可以看得出來,他基本上已經察覺出來,再怎麼說怕也沒辦法掩飾了,為今之計就是勸他淡定下來,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
「當初我問是什麼做成的湯,你不肯告訴我,我就覺得有點可疑,做個湯有啥可保密的,後來問四娘跟小馬,他們也是閉口不言,提到這個話題就成了啞巴。不過想想,你們不願意說就不願意說吧,我也不強求。可是啊可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你們都知道,我喝的是羊媽,是也不是?」看著韓玉,白澤的聲音有些嘶啞,可能是由於情緒的激動,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更多的是一種被孤立的孤獨感。
「是,你喝了這麼長時間的湯,其實就是羊媽。」韓玉點點頭,好不隱瞞地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都在喝,跟你一起喝。而且,喝了之後,效果怎麼樣,你也親身體會到了。」
當所有人都以為白澤會怒不可竭高聲嘶吼的時候,他竟然笑嘻嘻地來了這麼一句:「怪不得,我覺得這段時間皮膚越來越好,還以為是倒著長哩。那我問你,既然是羊媽,那裡面的膻味是咋除掉的?」
韓玉一顆懸著的心立即就落了下來,就好像是眼看著火山要爆發,忽然就熄滅了的感覺,她舒了口氣,說道:「我收拾下得走了,叫小馬跟四娘好好給你講,他們要是講不明白,等我回來再細細給你說。」
說完,韓玉轉身就進了屋裡,準備去東院的禮物。只能聽到堂屋裡白澤十萬個為什麼似的問個不停。
……
「爹,娘,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我來啦!」
韓玉挎著的紅紙包裹的竹籃子,這邊剛小心翼翼跨進大門,直接就大聲喊起來。
「咦,喊這麼大聲幹啥,來了就來了。」
林氏笑呵呵地迎了出來,結果籃子,扶住韓玉的胳膊,說道,「清早飯剛吃罷,你來這麼早幹啥,你可是第一個過來的。」
「小玉,來啦!」
聽到這麼一句說話聲,韓玉循聲望去,之間韓俊站在堂屋門口,喊了一聲,「大哥,這幾天休息好了沒啊?一直沒來看你,不會怪我吧?」
「小妮子說什麼話呢。」
韓俊連忙走過來,還一邊笑著說道,「你扛著個大肚子,我回來沒辦法去看你,你也知道,你二嫂還在月子裡。你瞧你呀,現在胖成啥樣子了。」
「死娃子,咋說話的,哪裡胖了?!」
林氏瞪了韓俊一眼,非常和藹的神色看著韓玉,說道,「不胖,這樣正好,以後生了娃子,自然而然就瘦下來了,別叫我聽見你喊啥減肥減肥,被聽你大哥胡說。」
「就是,說話都不經過腦門子的,萬一小玉喊著減肥,咱娘還有阿澤肯定不願你的意,其他書友正在看:。」春草也上來,笑呵呵地說道。
「好好,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
韓俊立即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姿態,看懂啊韓冬後,連忙拉他過來,說道,「快來看看小玉給恁兒帶的啥禮物,要是不好,滿月酒都不讓她喝。」
其實說喝滿月酒,並不是真正的喝酒,只不過是一種叫法,實際上就是吃個宴席。
韓玉揚揚下巴,自豪地說道:「大哥,你就別打擊我了,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我帶的禮物,那是第一無二價值連城的,甚至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走走走,春草,娘,你們拉著小玉去翻翻毛孩子,我還真像看看她拿出手的是啥價值連城的東西哩。」韓冬輕輕推著韓玉,想身旁的春草和林氏說道。
柳晴兒的身子骨弱,現在孩子雖然滿月了,但她還是有些虛,仍舊臥床休息,三個女人一行來到屋裡,柳晴兒連忙坐起來,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娃子,說道:「小玉,你來這麼早。」
「來,叫我看看俺外甥,一直想看,終於盼到這一天了。」韓玉放下籃子,咋床邊俯身,看了看襁褓裡紅撲撲的臉蛋,心一下子就融化了,胖乎乎的小娃子,跟個糯米糰子似的,叫人很想上去親一親。
「才吃了媽睡著。」
柳晴兒紅著臉頰,扶著身邊的床,說道,「快來坐下,你有孕在身,別老站著。」
韓玉又把放在身後箱子上的籃子拿下來,掀開上面的紅布,拿出
準備好的一個紅色布包,說道:「二嫂,這些我給外甥準備的禮物,別嫌賴啊。」
春草說道:「晴兒,快打開來看看,剛才小玉在你大哥跟前說,她帶的東西是無價之寶,大嫂我真想開開眼,正好咱娘也在。」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有這份心意就夠了,弄什麼貴重的禮物。」
說著笑著,柳晴兒打開這並不精緻的布包,順手一掏,把手套和圍巾還有毛衣毛褲都拿了出來,還有一個紅線串著的銀觀音。
「這些都是啥?」
林氏在床沿坐下,一件件仔細看起來,「手套,圍脖,這些也都是你用羊毛線織成的,還有這兩件小衣裳?」
韓玉說道:「毛衣,毛褲,手套,圍脖,還有一個觀音項鏈,我跟阿澤想破腦袋也就想到這麼多,別嫌賴就成。花是花不了多少錢,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吧,別說咱杏花村,就是咱整個雲錦,也絕對沒有人想過用羊毛線來織衣裳手套等,就算想到,也織不出這樣的水平吧。」
「摸起來軟和的很。」
春草摸了摸毛衣,很驚訝地說道,「娃子的皮嫩,要是普通的布料,容易磨著,這樣的穿在身上不刺撓,又暖和,小玉你咋該恁麼能哩?」
「咦,我以為是空心,原來是實心的啊,那觀音菩薩也不便宜,沉甸甸的,你看這觀音菩薩跟真的似的,男戴觀音女戴佛,觀音好,觀音好。」林氏笑得合不攏嘴,對著韓玉又是一陣點頭稱讚。
「真是無價之寶,哈哈,小玉說的一點也不錯,這羊毛線織成衣裳,換個人,任憑腦子多管用,也想不到這個。」
柳晴兒看看身旁的孩子,又回頭看著韓玉,說道,「多少錢都買不來,娃子有這樣的姑,福氣大的很,哈哈。」
說了這麼一會兒話,院外響起了嗡嗡的聲音,想是其他來翻毛孩子的親戚朋友街坊鄰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