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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孝良臥病 文 / 胡狼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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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良臥病

    自從提到崔孝良之後,韓玉左眼皮不自覺地跳起來,左眼跳,災來到,她很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一個改過自新的年輕人,同樣應該擁有命運的祝福,而不是應了為惡時人們的詛咒和謾罵,從而被無情的摧殘。

    然而事情往往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命運的車輪從最美好的願望上碾壓過去,讓它粉身碎骨,慘不忍睹。

    破落小院中,楊氏佝僂的身體坐在床前凳子上,乾枯的手指不時拉拉被子,生怕進了風,她眼睛裡滿滿都是淚水,看什麼都是朦朧不堪的,包括病床上躺著的孫子——崔孝良。

    兩日前,一回到家裡,崔孝良就喊著頭暈,楊氏以為他是來回奔波在外吹了風,便給他煮了碗薑湯,誰知道第二天非但沒有好些,越發嚴重了,請了村裡的郎中瞧了瞧,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開了一副房子,抓了些性溫的補藥。

    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濃濃的藥香。

    「孝良啊,喝了藥,有沒有帶勁一些?」

    楊氏的聲音顫顫巍巍,好像一棵馬上就要倒下去的老樹。

    「奶,我沒啥事,你別在這坐著,多冷啊,去被窩裡坐著。」

    崔孝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無奈渾身無力,只能作罷,扭頭看著楊氏,費力地說道,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這一把骨頭棍子了,都還好好的,你那沒良心不要臉皮子的爹都還活蹦亂跳的,你這年紀輕輕可不能有點啥啊,咱祖兒倆也都得好好哩。」

    說著,楊氏從懷裡掏出一放手帕。在眼角抹了抹淚。

    其實讓一個人從惡到善的轉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竅門,就是讓他看到自己的惡,與此同時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的善。就好像一個人徑直地往前走,只是走,從不回頭。而某一天有一個機會讓他回頭看一眼過去的情形,會才會停下腳步佇足,回望過去,才能看到原來自己過去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或惡事。

    崔孝良看著楊氏,心裡頭暖烘烘的,好像在作坊裡炭爐旁烤著火。他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恐懼,他害怕自己下一刻就會死去。留下一個白髮蒼蒼飽經風霜的奶奶獨自一個人。好不容易被韓玉和白澤拉上苦海,想要用心彌補過去的空洞,想要好好做點活計掙點銀子給奶奶養老送終,可是自己竟然先垮了。

    「奶,我這幾天沒去杏花村作坊那邊,俺小玉姐還有阿澤哥該擔心了。你在門口看看有誰,托他過去幫咱說一聲。畢竟給人家幹活,一會去一會兒不去的。說起來也不好聽,顯得咱這人不長遠。雖然他們也差人過來問過,但咱得主動過去說說,顯得有誠意。」昏昏欲睡的崔孝良看著正在熱水中洗毛巾的楊氏的背影,慢慢吞吞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

    楊氏轉過身來笑了笑,「說到你小玉姐,真是個好閨女啊,以後你要是能娶個這樣的媳婦兒,那就福氣嘍。」

    卻說白澤,提了竹籃子,來到崔寨崔孝良家,站在門口就聽到這祖兒倆說話的聲音,楊氏雖然年紀大了,說話的聲音卻非常響亮,許是耳朵沒有當初好了,生怕自己聲音對方聽不到,而崔孝良的聲音則是明顯的虛弱無力。

    楊氏的最後一句話,聽得他微微一笑,這才「噹噹噹」敲響了破舊的門板。

    「誰呀,來啦,來啦……」

    楊氏拄著枴杖走出來,遠遠並沒有看清,走的近點,才認出來,連忙上來扶住白澤的胳膊,說道,「咦,是你啊,剛才孝良這孩子還正給我說,讓我在門口托人去給你們說說呢,你這就來了,來了就來了唄,帶啥包唉。快點進屋來,外邊冷。」

    白澤心想,家裡條件雖然艱苦,但楊氏的身子骨是挺結實的,說這麼長的一段話,竟然不喘一口大氣。

    進來屋裡之後,崔孝良連忙要起來,被白澤大步上去摁住了,他坐在床前,問道:「別起來了,好好躺著。郎中怎麼說的?」

    崔孝良說道:「說沒啥事,阿澤哥你又過來幹啥,費那麼大勁過來。」

    白澤說道:「這有啥費勁的,天天在家裡待著,活也不重,出來走走可以鍛煉身體,順便來看看你。作坊那邊不用擔心,這段時間,薪資一直都有,安心養病吧,等好了再過去好好幹。」

    「你們啊,對他這麼好,老婆子我都不知道咋感謝。等這孩子病好了,叫他過去多幹點,錢啊,就不用付了。」楊氏笑著說道。

    「那可不成,這是我們的規矩,生病的和帶傷的,錢啊該怎麼給還是怎麼給,掙錢這事兒,再大也大不過人。」白澤指著放在邊上的籃子,扭頭對楊氏說道,「奶奶,這裡面有一些松花蛋,還有雞蛋,我看你們家裡沒有養雞,打個雞蛋湯,炒個雞蛋啥的,給孝良還有奶奶你都補補身子。」

    楊氏眼睛熱熱的,又簌簌掉下淚來,踏出手絹抹著眼淚,說道:「咦,孝良去你們作坊裡幹活,家裡條件已經好到天上去啦,時不時還割斤肉打打牙祭見點油水。要我說啊,你跟小玉比我還有他那親爹親娘都待他好。」

    「奶奶,你說的這是哪裡話哦,誰都沒有您對孝良好,:。」白澤說著站起來,給崔孝良一個堅毅的眼神,「好好養病,別叫奶奶操心,否則我跟你小玉姐可都饒不了你。好啦,我先回去了,給你小玉姐匯報情況,讓他好安心。」

    等白澤告別之後,楊氏打開裝雞蛋的竹籃子,說道:「這孩子,走得這麼急,籃子也忘了讓他拿著了,等你好了,去的時候可別忘了拿過去。你看,人家咋該恁好哩……這,這咋還有銀子?!」

    原來韓玉和白澤商量後,在雞蛋堆裡放了五兩銀子,也算是盡點綿薄之力,幫這祖兒倆渡過難關。這個舉動引得楊氏老淚縱橫,床上的崔孝良也是眼淚湧出來,打濕了枕頭。

    聽到門口有了動靜,韓玉就在東間裡大聲喊道:「阿澤回來了嗎,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咦……回來了,回來了,你這跟踩著脖子似的,喊個啥呀。」說著,白澤進來,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說道,「郎中說沒啥大問題,我去的時候,她正躺著養著呢,奶奶身子好著哩,啥問題沒有,估計用不了兩天就沒問題了。」

    韓玉著急問道:「有沒有問害的是什麼病?」

    「沒問。」

    白澤坐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郎中都說沒啥大問題了,那你還擔心個啥,好生養著就是了。」

    韓玉長歎一聲,說道:「這醫生還有良醫和庸醫之說呢,誰知道這郎中到底懂不懂看病,萬一是挺嚴重的並,被他當做沒事人一樣醫治,那豈不是容易耽誤。」

    提到郎中,也就是醫生,韓玉多少一些牴觸情緒的,前世生水痘的時候,被學校旁一個診所的醫生當做發燒,一直打退燒針吃退燒藥,好不了才回到鄉下的一個非常牛的醫生診所裡,一看便說是要生水痘了。

    生水痘本來就是要發低燒的,如果盲目退燒,和可能把人命都給搞沒了,幸虧發現的及時,在鄉下對症下藥,打了兩天的點滴就好了,水痘該發都發出來了,最後臉上還留下了兩個痘痕。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回鄉下稍微晚一些,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這世上哪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咱們現在就安安心心地等著吧。」白澤站起來,臨走前還摸了摸她的皺著額

    頭,把皺紋撫平,說道,「放寬心,把自己養好,就是對其他人最好的祝願,我相信他也會好好的。」

    是,是該抱著樂觀的態度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烏雲也會不時地遮天蔽日不是嗎?

    韓玉望著窗子,幾層窗紙早已經被寒風吹得斑駁不已,因為屋內屋外氣壓的差異,一會兒向裡鼓,一會兒向外鼓。

    入夜之後,天都沉寂下來,一輪圓月從東方升起,在樹梢的位置懸著,除了一些夜間活動的動物,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經睡去。

    一隻黑貓沿著牆頭,悄無聲息地走著,很快就一躍而下沒了影蹤,驚得房頂的鴿子一陣騷動。

    就在這麼一個夜裡,崔孝良卻整個大了眼睛,被黑夜包裹著,床榻「吱吱呀呀」響了一陣兒,他的手也在被褥外面伸著,好像不怕冷似的,他就這麼坐起來了,看著窗外,比什麼時候都清醒,白日裡昏昏沉沉的腦子終於就像是被雨水洗過的天空,往昔所做的好事壞事統統片段般地從腦海裡飄過。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腦子再如陷入一片混沌,崔孝良掀開被褥,重新躺進去,輕輕閉上眼睛。

    夜色中,一隻烏鴉撲閃著翅膀落在房頂,「嘎嘎」兩聲便息了音,單腿佇立在姜子牙廟上。

    後半夜,整個世界好像是死了一般,再也沒有了絲毫動靜,只有銀白色的月光水銀一般靜靜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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