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2;
韓玉心裡多少有些嗔怪,心想:「蠢貨,還說娶了什麼豪門的小姐,這麼爛的借口,幸好我來了!」
袁氏並沒有因為什麼原因,就刻意隱瞞白澤解除婚約的事實,這也讓韓玉由衷的開心,畢竟以後的婆婆是個老實誠懇的女人,不耍心計,不玩心眼,可以免去多少生活中的煩惱和苦難。
「阿澤哥,你做的飯菜很可口。」
韓玉吃著,轉過身來微笑著,趁機打量白澤,當初的毛頭小子成了現在的倜儻少年,隱隱間有以前的輪廓,善良、誠摯、熱心和孝順等美德集於一身,正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真命天子,絕對不容錯過。
「好吃就多吃點,你一個姑娘家,這一路上肯定不容易。」
白澤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了笑說道。
其實,他也不時偷偷瞄幾眼韓玉,因為這個姑娘身上有股氣息,他覺得很熟悉,而且總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韓玉忽然記起來,在韓玉的右側臉頰,耳下,有一顆綠豆大小的胎記,這是白澤記得最清楚的。但現在她坐在他的右側,使得他沒辦法看到。
為了確認清楚,白澤起身,繞到韓玉的右側,迅速看了一眼,趕緊裝作咳兩聲,掀開東屋的門簾,說道:「我覺得有點涼,披件衣裳。」
「你這孩子,啥毛病,人家吃飯都是熱的頭上冒汗,你倒好,才開始吃,就喊著冷。」
袁氏搖著頭,對韓玉說道,「小花,不管他。你趕緊吃,別客氣,跟在自己家一樣。」
白澤來到屋裡之後,長長吐了口氣,這次行動宣告失敗,因為她的頭髮蓋到了,根本看不見。所在屋裡停留了大約是個呼吸左右的時間,他又出來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韓玉問道:「不是冷麼,衣裳呢?」
「呵呵。進到屋裡,忽然就不怎麼冷了。」
白澤坐下,一臉不好意思的笑。說道,「可能是剛才幾口飯下肚,身上暖和起來了。」
「嬸子,叔叔人呢,他咋不回來吃飯?」
雖然對白澤的行為表示不解。但韓玉很快轉移了話題,凝視著袁氏,問道。
「哎,你叔,他在監獄裡呢。」
許是提到了傷心事,惹得沒了吃飯的心情。袁氏放下了碗筷,看到韓玉的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阿澤他大哥受著牢獄之災,你叔他改名換姓進了監獄裡當獄卒子,也好有個照應。白天吃喝都是在裡面,晚上才會回來。」
「娘!」
白澤聽袁氏這麼一說像是開了閘的河,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連忙提醒道。在他看來,這種事畢竟是不光彩的。怎麼能對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說。
韓玉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不過也不放在心上,這是人之常情,她說道:「嬸子,那個,你看我剛來,這裡沒親戚也沒朋友,想在這住幾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只要你不嫌棄我們這裡又破又爛就成!」
袁氏一直擔心白澤今後找婆娘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見了姑娘家就會多想,聽韓玉這麼一說,正求之不得呢,連忙瞪了白澤一眼,說道,「阿澤,你說是不是?」
白澤連忙苦笑著說道:「是,是。」
韓玉連忙站起來鞠躬,連連說道:「我也是窮鄉僻壤過來的,吃慣了苦,哪裡會嫌棄這些。那這幾天就打擾了。」
對於白家的遭遇,韓玉持同情態度,畢竟不是誰都順風順水,更沒有因此而覺得應該躲得遠遠的,患難之時見真情,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所以她選擇留下來,等到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就說服白澤一起重回農家,過溫馨甜美的小日子。
對於韓玉這種忽然而至的女人,白澤多少還是有防備的,與此同時,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
吃罷飯之後,袁氏在堂屋門口歇息,韓玉則是來到灶屋裡幫忙。
「你到底是誰?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正是刷鍋的白澤,停下來,看著韓玉,有些嚴肅地說道。
「我叫劉小花,來這裡是為了找人。」
對於白澤的反應,韓玉並沒有感到驚訝,他所知道的的白澤,從小便有著敏銳的感知力,自己現在引起他的懷疑,也在意料之中。
白澤說道:「小花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韓玉差點笑出來,這話說得,跟江湖人士一般,於是她也抱拳說道:「但講無妨。」
白澤說道:「因為看著你,我總會想到一個朋友,所以,能不能請你撩起頭髮,讓我看一下右側臉頰?」
聽到他說的這句話話,韓玉的心一下子暖暖的,他依然記得自己右側臉頰的胎記。明知道撩起頭髮就會暴露身份,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地把頭髮抓起來,把右側臉頰朝向他。
「你!你不是什麼劉小花!你是小玉!」
白澤看到那顆綠豆大小胎記的時候,立即驚訝地喊了出來。
「阿澤哥,你還記得我。如果不是我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我?」
韓玉的眼眶立即就濕了,積攢已久的淚水,如洩流的洪水,滴滴打落在地上,極其一點點的塵土,她有些哽咽著說道。
「小玉,是你,真的是你!」
白澤直接把手中的抹布扔在鍋裡,一大步就跨到了韓玉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帶著哭腔地說道,「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人就是這樣,心裡再多的委屈和痛苦,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摸摸肚子承擔,一旦有人問起或勸慰,那就會覺得格外的委屈。這也就是為什麼哭著的人,越是勸,哭得就越厲害。
韓玉點點頭。一路上的辛酸和艱難都隨著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了下來。
「小玉,你也聽到了,我不想連累你們韓家,這才解除婚約。」
白澤愧疚不是,高興也不是,反正就是不知道什麼情緒,有些慌張地解釋,「你說你這麼大老遠過來,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該咋辦?!」
「這不是沒出事嗎。」
韓玉揉了揉眼淚,破涕而笑。說道,「我就是知道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過來確認一下。」
白澤問道:「小玉。你不會生我的氣嗎?」
「會!」
韓玉努努嘴,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阿澤哥,你不該這麼草率地就解除婚約。」
白澤低著頭說道:「我後悔了。從那封信寄出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可是,如果因為我們的婚約連累了你們整個韓家,只能增加我們白家的罪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最終選擇了解除這份婚約,儘管我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世界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
聽起來這番對白,真心有點瓊瑤的感覺,不過在韓玉聽起來。卻是格外的受用,她瞪了瞪眼睛說道。
「阿澤,小花。你們刷個碗怎麼這麼長時間?」
看兩人在灶屋裡一直不出來,袁氏有點急了,大聲喊道。
「娘,已經洗好了,這就出來。」
白澤從灶屋裡探出頭喊了一句。隨後有縮進來,對韓玉說道。「小玉,我要不要把你的身份告訴我娘?」
「還是先不用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韓玉說著,連忙又把眼淚抹掉,這才跟在白澤的身後出來。
「小花,你眼睛怎麼紅了,剛哭過嗎?」
袁氏的眼睛很尖,看到韓玉之後,問完,立即看向白澤,很凶地說道,「阿澤,你這熊孩子,是不是欺負小花了?!」
韓玉說道:「沒有,嬸子,不是阿澤哥,剛才洗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眼睛了,阿澤哥還好心幫我吹了一下呢。」
「這還差不多,臭小子!小花,這幾天他要是敢欺負你,別看他長大了,我照樣打他破鞋!」
袁氏低下頭摸了摸鞋子,滿臉喜悅地說道。實際上,在她心裡,巴不得白澤能夠欺負她呢,要是能夠娶了她,那就更好了,這麼好的姑娘,過了這個村,以後可就沒這個店了。
白澤和韓玉相視一笑。
「娘,小花剛開,我帶他在外面到處看看。」
白澤看了一眼韓玉,把目光落在袁氏的身上,等著她的答覆。
袁氏說道:「小花剛來,該好好休息才是。」
韓玉連忙說道:「我不累,再說,要是現在休息,到了大半夜,又該睡不著了。」
其實在此之前,她已經困乏的眼睛都睜不開,身上提不起任何氣力,無精打采,但認出白澤之後,便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也絲毫沒有睏倦的意思。
袁氏笑著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別走太遠。」
貧民窯沒有任何的風景可言,看上去滿眼都是斷壁殘垣,灰濛濛的,沒有絲毫升級。然而因為身邊有這麼一個人,這些死寂沉沉的氣氛,在韓玉和白澤兩人都多少有了一絲生機,是「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是「先破而後立」,是四季中的冬天,雖然冰冷異常,但世界上醞釀著春日的盛世繁華。
「小玉,我大哥的事差不多了,等大哥出來,我們就回香城。」
看著遠方的天空,不遠處繁華的城區地帶,白澤喃喃地說道。
韓玉說道:「我也是,想回去,繼續過安穩的日子。」
「我,還有機會嗎?」
白澤回過神來,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