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那腫的如同包子的臉才漸漸恢復,能看清楚了原本的容貌。
「好在臉沒被打歪,不然我一定要拿刀宰了林茉禎那個惡女人。」趙青鳶看著水中的影子,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王爺,你看看我的臉沒有被打歪吧?」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看了一會。「還和以前一樣。」
「那就好。不然我必定找她去報仇。」趙青鳶又心疼地摸著自己的臉。
那人放下手中的書,漠然盯著她。「你說我是不是先找你報仇呢?」
「找我報仇?報什麼仇?我又沒把你的臉打歪。」趙青鳶裝作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現在京城把安溪南和林茉禎的事情傳開了,安溪南能不知道嗎?可這個始作俑者卻一臉的無知,一副無辜,一股她才是受害者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把我和林茉禎的事情說出去?」安溪南真是拿這個人沒辦法了,太會裝傻了。
「說出去不好嗎?正好了了你的心事了嘛。」趙青鳶拍拍安溪南的肩膀,一臉笑嘻嘻的玩世不恭,可心裡卻是在不停地顫抖,生怕這個大腹黑和自己秋後算賬。
「我什麼心事?」安溪南還真沒想到她能猜度到自己的心思。
趙青鳶撇撇嘴,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俏皮可愛的樣子。「我說錯了,你可不准生氣。我說對了,你也不准生氣。不准秋後算賬!」
「我沒你想的那麼小氣。」那張傾世華顏冷了下來。
「看吧。剛說這些就冷臉了。人得笑口常開!」說完扯了扯安溪南的嘴角。
安溪南白了一眼這沒有規矩的人。「你只管說我什麼心事就好了。」
「其實你不喜歡林茉禎,你更不想娶她。可她卻是林府的嫡出小姐,做你的瑞王府還是配得上的。所以你一直在頭疼,是不是?」小說中不就是這麼寫的嘛。趙青鳶一臉的得意,有點小人得志的樣子。
「還有呢?」那張傾世華顏變得凝重起來,他從未想過她還是懂他的。
「如果我不說出來這件事,恐怕你只能往後拖時間了。如果我說出來了,林茉禎即使是太后的外甥女,那她品行不端也做不成瑞王妃的,頂多做側妃。也許,你只能給她一個貴妾的名分。是不是,我的瑞王?」那雙大眼睛忽閃著,等著安溪南的認可。
漆黑的眸子垂下,低聲輕笑一下。「其實我得謝謝你把我從這糊塗事裡撇清。現在外界的人只當我是酒後亂性而已。」
「我是看不慣林茉禎那個樣子,順便小小幫你下了。你說你怎麼謝我呢?」一雙期待的清眸**/裸地落在安溪南那輪廓分明的臉上。朝夕相伴,從來都沒細細品味這個冷峻美男的美色,真的有些可惜了。
那人立刻伸手把人摟坐在懷裡,輕輕啄了一下那張神采奕奕的臉頰。「讓你做瑞王妃好不好?」
「你!」剛剛還在遐想欣賞美男的趙青鳶嚇得掙脫出那溫暖的懷抱,紅著臉跑了出去。
書案後那瞇起的黑眸閃爍著鑽石般的光亮,看著羞澀的背影,薄唇微微揚起。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自己什麼也沒做,她如何是知曉的?她都知曉了,那肯定還會有別人能猜得到的。看來自己以後得加倍小心了。不過林茉禎這個麻煩已經很好處理了,也不用再花那麼多心思了,下一個就該是林茉嫻了。
林家!安溪南在心底哼笑了一下,咱們走著瞧好了。
「安溪南,你別讓我逮到下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讓你好看!」廚房裡的人拿著那些可憐的菜在撒氣,還不時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臉。對那個冰冷的人,突然有些莫名的心動。
「你想怎麼扒了我的皮,想怎麼讓我好看?」那個被詛咒得體無完膚的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你怎麼來這了?」突然,趙青鳶感覺到自己就如同做了惡事的壞人一般見不得人,站起身縮到了角落裡。
那冰冷的臉又有了一絲淡漠的冷笑。「府裡來人把琵琶送來了,你不試試看嗎?」
「真的嗎?我要試試看!」趙青鳶趕緊洗了手,拉著那冷漠的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其實趙青鳶早就把琵琶的事忘到腦後了,可沒想到安溪南就仍然記得。「安溪南,你確定這個是送給我的嗎?」
「那還有假?」他喜歡她叫著自己的名字,沒有距離的親近。
看著琵琶已經歡喜得不得了的人,衝著那塊冰冷的臉又是天真一笑,就如他們初次見面那次,乾淨單純。「那我彈一首曲子作為回禮如何?」
安溪南坐到一旁,示意她隨意。
那人抱著琵琶調了一下音,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指尖開始撥動。輕快愉悅,沁入心脾。時而感覺一派繁華似錦的熱鬧,時而又如空谷悠蕩的清新,總之這首曲子已經把安溪南的心徹底征服了。
「如何?」一曲完畢,清澈的黑眸徵求著意見。
「很好。」乾巴巴的一個評價。
彈曲子的人似乎有些失落,沒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這首曲子叫《歡沁》,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了。如果有笛子,揚琴伴奏能會更好聽。」
「你教我好不?」他動了心思。
「你會哪樣樂器?」她還不知道他會哪樣樂器。
「簫。笛子稍微會些,吹的不是很好。」世家子弟從小都要學習這些的。想想小時候也被逼著苦練了幾年。
那雙清澈的黑眸立刻又來了精神。「那等有機會我教你吹笛子。琵琶和笛子一起搭配,效果能會更好些。」
殊不知,安溪南還真的和趙青鳶學起《歡沁》這個曲子來。趙青鳶更沒想到安溪南的笛子吹得這麼好,她那點小技藝恐怕只能是讓安溪南嘲笑的份了。
那人這幾日都站在窗前練習這首曲子,趙青鳶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賣力氣的學習。不過看著那挺拔的身姿,伴隨著笛聲繞心,趙青鳶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不單純像外表看到那般。
「王爺,您沒什麼這麼著急學習這首曲子?」趙青鳶還是沒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安溪南小心翼翼地把笛子收好。「這個笛子是我父王留下的,那個琵琶是我母妃的以前最珍愛的東西。以前他們經常坐在一起吹笛拂袖彈琵琶。可在我父王去世之後,這個琵琶那就沒人再動過。」
說到這裡,安溪南的音調沉重了許多,原本就冰冷的臉更是深沉。看來他對老瑞王和王妃的伉儷情深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就那麼輕浮,為什麼對女人來者不拒呢?莫非是故意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