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屋裡,暖暖的感覺讓趙青鳶原本凌亂不安的心有些安穩。突然一絲涼風拂面而過,她扯了扯被子蓋在身上,別臉過去卻發現安溪南的半個身子露在外面。不管怎麼說自己這也算是鳩佔鵲巢,不能太吝嗇。她起身幫安溪南輕輕地把被子蓋好,然後又悄悄躺下。
側臉看看身旁熟睡的那張魅惑的美臉。一個男人竟然長得這麼好看,怪不得那麼多女人都要投懷送抱呢!一想到昨晚自己看到的現場直播,趙青鳶輕笑了一聲。
熟睡中的人感覺到臉上有些熱氣襲來,微微睜開眼睛。帶著睡意的媚眼,朦朧魅惑,讓人更加心動。他瞧見一張清麗容顏正在看著自己在偷笑著,不由自主上去吻了一下那人的額頭。「一大早在偷笑什麼?」
突如其來的吻,趙青鳶愣了一下,揮拳捶向那個人的胸口。「你幹什麼?」
被這重重的一拳打在胸口,安溪南原本還是迷糊的腦子立刻清醒起來。「不好意思,我把你當作別人了。」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讓趙青鳶更鬱悶。自己躺在他身邊,什麼也沒做那是自己的萬幸,可他竟然把自己當作別的女人,難道自己真的那麼沒魅力?不願意被他纏上是一回事。男人對自己沒興趣那更是一回事。趙青鳶鐵青著臉,緊緊咬著唇。
「生氣了?」那人坐起了身,半倚在床圍之上,幾縷青絲灑落在額前,讓原本冰冷的華顏更多了幾分嫵媚。
「沒有。我起來收拾下,然後就離開。」美男子不能多看,會死人。趙青鳶深埋著頭,起身準備下床。
一隻滾燙的手把她按住了。「讓你住在這就安心住這吧。放心,我一會離開,不打擾你的小生活。」
「我這屬於鳩佔鵲巢了。」不知為何,趙青鳶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她不是傻子,安溪南對她的這份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雖然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壯舉,可幾次三番幫助自己,說他對自己沒一點心思是不可能的。可那他為什麼又要退婚呢?
「沒有。你安心呆著就是了。這裡沒有僕人,過兩日我把品月從大將軍府要來,讓她繼續服侍你。」安溪南還記得那日趙青鳶對品月說的話,恐怕大將軍府也就只有這個丫鬟對她是最上心的了。
「不用了。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大小姐了,我能自己照顧自己,別把我想得那麼脆弱。」如果是以前的趙青鳶也許需要人照顧。可她不是,她是廉薇薇,一個能自食其力的人。
那只滾燙的手依舊沒有移開,依舊攥著趙青鳶的小手。趙青鳶明顯感覺她自己的手也被他的手感染得滾燙無比。她突然想起來早上看見他只有半個身子蓋著被,難道是昨晚著了涼?
她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額頭,冰冷的臉摸起來卻是滾燙。「你這是著涼了,趕緊躺下。」這回是換做她把他按下了,又接著把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嚴嚴實實地裹住了這個人。
「你這是要熱死人嗎?」生病的人覺得自己沒那麼脆弱,忙把身上的被子扯開。
「不要亂動。你昨晚那麼晚出去,晚上睡覺又沒蓋好被子,有些著涼了。你現在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熬些薑湯喝,去去寒氣就好了。」趙青鳶瞪了那人一眼,警告他亂動的後果很嚴重。
那人便不再說什麼,乖乖躺著仍由趙青鳶離去。說實話他還真覺得身上有些腫痛,身上也有些發熱。
趙青鳶在廚房裡翻了半天,算是找到了一些姜塊,給安溪南熬了薑湯端來。「王爺,醒醒。」她拍了拍臉上有些發紅的人。自己昨晚佔了被子害他竟然生了病,趙青鳶不是鐵石心腸,現在心裡很是自責。
安溪南睜開眼看著趙青鳶手裡端著的薑湯,遲疑著。
「怕什麼?我也沒下毒。」趙青鳶把薑湯遞了過去。「難道還要我餵你啊?」
「不是,我是在想你做的東西能喝嗎?」安溪南還真怕被她毒死。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不喝算了。」趙青鳶瞪了一眼,自己一仰脖把一碗薑湯都喝了。
安溪南瞪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看著她那樣子似乎那東西還能喝。「我也沒說不喝啊!」
「現在想喝也沒了。」趙青鳶把碗放下。「你自己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這個人朝著自己的古箏走去,抱起古箏就要走。安溪南看她的樣子要走,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鳶兒,我剛才就是逗你玩呢。你再幫我熬點,好不?」柔情似水的音調滑過趙青鳶的心頭。
「沒姜了。好不容易才熬了那點。」趙青鳶狠狠剜了那人一眼。「你別光腳站在地上,趕緊到床上躺著。」
「你就別走了。我現在這樣也不能沒人照顧,你就留下來照顧照顧我好不?」熠熠生輝的黑眸半瞇起來,整個臉柔和了許多,沒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傲氣。
趙青鳶瞪了一眼,極其不情願地推了他一下。「趕緊到床上躺著吧。我去給你煮些粥。」其實她也明白,自己沒有地方可去,留在這裡至少還有個容身之所。
「好。」安溪南乖乖地回到床上躺著,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是讓安溪南萬萬沒想到的是趙青鳶竟然做出來了飯菜。拿著筷子夾了一點鹹菜,就著白粥嚥了下去。「不錯,讓人刮目相看啊!」漆黑的眸子閃爍出驚喜的光亮,如同夜空裡閃爍的星星。
「吃完飯,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一會去買些菜,不能讓病人總吃鹹菜的。」趙青鳶此後便不再說話。
安溪南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就只好裝作沒看見。不過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大小姐有太多讓他出乎意料的驚喜了。
他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感覺身上有些黏黏的,像是出汗了。坐起來四處看看,卻沒看到那人。他起身往淨房走去,可剛轉了屏風,那人又做在那個角落裡。
「你怎麼那麼喜歡坐這裡?」安溪南蹙眉看著那無精打采的人。原本清秀美麗的容顏擰作一團,不知道在愁什麼。
「怕打擾你休息。」有氣無力的回答。現在的趙青鳶正在愁銀子。剛才她把僅有的鐲子給當了,買了菜,給安溪南買了藥,現在又是所剩無幾。雖然住的不愁,可吃的怎麼辦?
「你怎麼了?」安溪南坐在了她旁邊,滿意地關切。
趙青鳶抬眼瞅瞅這個病人。「誰讓你穿這麼少就下床的,病加重了怎麼辦?我給你買了些藥,已經熬好了,我給你端來。」說完,這個人把桌上剩下的那幾個銅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安溪南瞧了一眼那幾個銅板,望著那個瘦弱的背影有些明白這個丫頭在愁什麼了。一個千金大小姐,突然一無所有,誰都會煩惱,誰都會不適應。
「你再休息會吧。我已經把午飯做出來了,在廚房的鍋裡,餓了你就吃些。我要出去下。」趙青鳶整理下自己,抱著自己的古箏要出去。
「你要去哪裡?」安溪南攔住了這個人。如果是簡單出去為什麼要抱著古箏。他怕她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