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蘇秀清在用眼神制止了瑪麗.史密斯女士還未出口的發言後,繼續侃侃而談.
「至於您擔心的第三條理由,恕我直言,您竟然來到了這裡,不就說明了您的態度麼?」蘇秀清自信的望著摩爾森.伯克反問道。
「哦?怎麼說?」摩爾森.伯克聞言顯得極有興趣的笑了笑,反問道。
「這是個風險與機遇並存的時代,沒有風險的選擇往往也意味著沒有任何價值。同時,正如我剛才所說,陳是個善於創作奇跡的歌手,我相信您也認同這一點,所以我們不妨想像一下他所說的可能,如果他演唱會的收視率超過了格萊美的頒獎晚會,會給貴方帶來些什麼!」蘇秀清勁量的長話短說,
時間不等人了,格萊美的頒獎晚會在晚上八點鐘正式開始,而陳楚凡的演唱會預訂時間甚至比格萊美晚會還要早半個小時。這是陳楚凡早已經計劃好的,在格萊美最熱鬧的紅地毯時間開始他的首場演唱會。而現在已經快到下午一點了,短短六個半小時要談判,要簽約,還要及時發佈廣告,準備好直播,不由得蘇秀清不著急。
「好吧,你的口才很好,蘇女士。你差一點點就說服我了。是的,只差一點點!」摩爾森.伯克冷靜的說道。
「哦?差哪一點?」蘇秀清立刻反問道。
「風險規避。你知道,這是任何一個以盈利為目的公司必須考慮的問題。所以,拿出您的誠意來,時間真的不多了,我覺得我們不需要繼續把時間浪費在說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不如說點實質姓的東西吧,比如轉播這場演唱會可以讓我看的見的好處,而不是寄希望於演唱會的成功打敗格萊美這種顯得很飄渺的收益!」摩爾森.伯克坦誠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瑪麗.史密斯女士忍不住發言了。
「伯克先生,您這是在獅子大開口,要知道哥倫比亞廣播電視為了獲得格萊美頒獎典禮五年的獨家轉播權,耗資兩千八百萬美元,相當於轉播每場晚會付出五百多萬美元的費用。而陳的演唱會我們甚至把獨家轉播權拱手相讓。而您口中的風險,還只是一些未知的風險,這不公平!」瑪麗.史密斯顯得很憤慨的說道。
「不,史密斯女士,沒有不公平。這是由供需關係決定的。哥倫比亞願意花這個二千八百萬是因為格萊美獎頒獎典禮所受的關注度,要知道每年有十億歌迷的目光集中在格萊美獎的紅地毯上,而通過c**s觀看這場晚會的觀眾有數千萬,所以他這二千八百萬花的很值,但陳的演唱會不一樣,他還沒有單獨舉辦過演唱會,卻像格萊美的頒獎典禮發起了條件。這在所有人看來,他就像書中的唐吉坷德一樣,或許很有勇氣,但是卻……」說道這裡,摩爾森.伯克停頓了下來,但是意思卻已經表露了出來。
或者摩爾森.伯克考慮到雙方可能會有的合作關係,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明顯。目光卻不自覺的放到了蘇秀清的身上。
蘇秀清沒有接話,她的目光被電視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所吸引。這個人她剛剛才見過,在陳楚凡演唱會的舞台下,那個令她生厭的老頭,此時正對著記者的話筒侃侃而談。
蘇秀清不顧身邊兩人詫異的目光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的聲音。
「……是的,組委會給了他機會,可是被他狂妄的拒絕了,我不知道那個z國人是怎麼想的,或者他的腦袋跟常人有異,誰知道呢?或許他今天晚上最應該去的地方是醫院神經科,而不是在斯台普斯球館附近開演唱會!哈,現場人數跟收視率超越格萊美頒獎晚會?他只想問問那個z國人,他以為他還是在z國麼?也只有在那個百分之八十的人還不知道格萊美獎為何物的國度,他狂妄而不負責任的發言才有可能實現!」
「啪!」一聲輕響,蘇秀清直接關掉了牆壁上的電視,將頭轉向摩爾森.伯克,認真的說道:「不如這樣吧,伯克先生,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哦?願聽其詳!」摩爾森.伯克望著蘇秀清玩味的問道。
「轉播陳的演唱會,如果收視率沒有超過今晚的格萊美頒獎典禮,那麼福信集團明年在貴公司旗下電視台投入的廣告預算在不增加廣告時間的情況下加倍,反之如果今晚陳的演唱會收視率低於格萊美頒獎典禮,我只要求明年福信集團廣告費用在同等條件下縮減百分之二十。您,敢跟我賭嗎?當然,這場演唱會的轉播權我們仍舊免費授權給貴公司!」蘇秀清飛快的說出了讓身旁的瑪麗.史密斯女士臉色突變的話來。
「不行!我反對!秀清,你腦袋燒糊塗了?你知不知道每年我們在n**c投入的廣告費用是多麼大的一筆數字!就算是**爸也不會同意你這麼胡鬧的!」
摩爾森.伯克還沒來得及開口,瑪麗.史密斯女士便激烈的開口反對起來。
「史密斯阿姨,冷靜!這件事情我會跟我爹地溝通的!」蘇秀清側過頭,平靜的衝著激動的瑪麗.史密斯女士說道。
說完,蘇秀清便再次看向摩爾森.伯克,輕描淡寫的開口問道:「怎麼樣,伯克先生,您賭不賭?您說要風險規避,我想跟我賭後,貴公司可以說是一點風險都沒有了吧?即便陳的演唱會收視率真的超過了格萊美晚會,您在福信集團損失的那百分之二十廣告費用也絕對能有別的辦法補回來,不是嗎?」
摩爾森.伯克看了看面色平靜的蘇秀清,又看了看蘇秀清身旁情緒激動的瑪麗.史密斯,攤開了雙手,狀似無奈的開口道:「好吧,蘇小姐我不得不承認您的提議很**,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您能做的了主嗎?」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做主,這件事情就可以定下來了嗎?」蘇秀清立刻盯著摩爾森.伯克的眼睛反問道。
「當然,正如你剛才所說,我千里迢迢從紐約趕到洛杉磯自然不是來旅遊的。既然對公司有利,我自然沒有道理拒絕!當然,你剛才提出的賭約必須形成文字寫入正式合同之中!」摩爾森.伯克很誠實的說道,一點沒有因為佔了天大的便宜而感覺不好意思。
「秀清!你真的瘋了嗎?伯克先生同意了也沒用,最起碼我是不會同意的!你這是在將你父親的錢打水漂,要知道那可是數千萬美金!不行,我現在就要給你父親打電話!」瑪麗.史密斯女士再次激動的說道。
蘇秀清依然平靜,淡然道:「史密斯阿姨,您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但是您沒有最終決定的權力。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能尊重我的想法。當然這麼大的事情我爹地那邊是必須匯報的,即便您現在不打這個電話,我也得打的!」
「好吧,秀清,你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我建議你先冷靜一下,我現在就跟董事長打電話!」瑪麗.史密斯開口道。
對蘇秀清說完,瑪麗.史密斯衝著摩爾森.伯克露出一個歉意的苦笑:「伯克先生,失禮了,我需要先跟董事長通話!「
「當然,您請便!」摩爾森.伯克點了點頭,做出一個理解的表情。
瑪麗.史密斯站了起來微微欠了欠身,隨後直接快步走出了這間會客室。
房間內陷入暫時的沉默,剛剛還辯論兒的兩人似乎同時失去了聊天的姓質。只是靜靜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想著心事。
大約五分鐘後,蘇秀清隨身小包中突然響起的電話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早有預料的蘇秀清也衝著摩爾森.伯克歉意的笑了笑。隨後便也直接走出了會客室。
……
「爹地!」蘇秀清接通電話後,歉然的叫道。
「秀清,你要做爸爸的怎麼說你?」福伯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只是說出的話,卻讓蘇秀清頗感委屈,要知道從小到大,福伯甚至沒有訓斥過她一次。
「爹地,難道就連您也不支持我了嗎?」蘇秀清委屈的說道,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我不支持你?」蘇秀清的話讓福伯的語氣開始帶上了隱隱的怒火,「你說爹地不支持你!好,我問你,你說要福信船舶出資六百萬美元贊助那個小子的演唱會,是誰不顧你史密斯阿姨強烈反對,首肯批下的?你要去z國給那小子當什麼私人助理,又是誰為你安排好所有行程,給你掃清所有障礙?從小到大又是誰對你百依百順,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秀清,你已經長大了,你知道我一直希望你能繼承我的事業,畢竟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希望你能成為未來福信集團的掌舵人!可你的表現真的讓我很失望,我從小就教育你,我們是商人,而商人絕對不能感情用事!你以前支持那個姓陳的小子,我有說過什麼嗎?可是你這次太不像話了!」
「你知道福信集團每年在n**c公司投入的廣告費用是多少,是整整七千多萬美元!多出一倍的支出,這將意味著明年我們整個集團所產生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收益將全部捐獻給n**c了!這還只是其次,你要知道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會給整個集團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又會造成多大的隱形損失?那些給我們提供風投資金的投資者會怎麼想,我們的客戶又會怎麼想?如此不負責任、孤注一擲的決定是一個成熟的集團掌舵人能夠做出的決定嗎?你這不是在為難爹地我嗎?」
「我沒有指望過你現在就能從純粹的商業角度上考慮問題,因為我知道你還年輕。爹地現在還干的動,所以我不想給你加擔子,但是你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爹地將要負擔多大的壓力?整個福信集團又將要負擔多大的壓力?你有沒有考慮過失敗的後果?你又讓我百年之後怎麼把一切都交給你?」
福伯的語氣越來越重,到最後甚至開始變得聲色俱厲。這是蘇秀清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一向對她慈愛有加,甚至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的爹地,竟然會對她發這麼大的火,女人眼眶中委屈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從眼眶中掉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明淨的地板上,濺點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