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時間,陳楚凡只在酒店、公司的工作間跟錄音室之間來回奔波著。當對未來有了展望,有了新的理想,少年便開始對自己的工作投入了百分之三百的熱情。港島遠遠超越內陸的繁華於熱鬧,在少年眼中也成了過眼雲煙,除了從公司到酒店的短短五分鐘路程,陳楚凡便沒有在跟這座現代化的大都市有過其他交集。
或者其實就連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陳楚凡滿腦子還都是音樂的符號。
「楚凡,都叫你三聲了!」蘇秀清無奈的伸手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膀,才將陳楚凡從音樂的世界中拽了回來。
「啊?什麼事?剛才在想卡爾曼給我回饋來的編曲,我覺得對我自己做的編曲很有借鑒的意義。」陳楚凡回過神來,開口解釋道。
「你已經想了一天了,走在路上還要想?要勞逸結合,別把自己累壞了!」女人溫溫柔柔的說道。
「行,我知道了!我沒事的,也就是這第一張專輯要費些心,要一炮打響嘛。以後如果不用這麼趕時間的話,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再說以後不是自己寫的歌,我也不打算編曲了,我感覺其實專業的編曲,還是很有實力的。而且等我有了成績,公司肯定會主動為我找那些名家邀歌的。對了,叫我有什麼事情?」陳楚凡點了點頭認同輕聲道。
「關於拍mv的事情。黃總監幫忙聯繫的那位鄺導演明天就能趕到港島了,我就想問問,我們的歌大概什麼時候能錄好?」蘇秀清搖了搖頭,才開口問道。
「拍mv啊?其實《我等你》的伴奏帶已經做好了,錄歌的話明天跟卡爾曼說一聲,隨時候可以開始錄啊。對於我來說,應該一個小時的功夫就能錄製好了,不過錄製完成後的混音、後期處理什麼的,那就得問後期製作人員了。」陳楚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對這事不很熱衷。
對於蘇秀清出錢為自己錄製mv,陳楚凡其實一直都持著反對態度。不是少年不知好歹,只是陳楚凡總覺得用女孩兒的錢為自己拍攝mv總有種怪怪的味道。就好像自己在被潛規則了,被個女人捧起一樣。
但女人的理由卻很充分,照女人的說法。她只是為了紀念自己寫的第一首歌詞,這個理由很無敵,讓陳楚凡不知道該如何反對。
當然如果是環球唱片公司出錢為他出音樂mv,那就是另一個概念了,陳楚凡絕對會很欣然的接受。
「好吧。明天我們先跟那位導演見一面,他還需要先聽一聽你的單曲。黃總監今天還在卡爾曼面前抱怨,我們甚至連錄音帶都不能先給那位導演寄過去。」蘇秀清搖搖頭,對於拍mv她也不是很清楚步驟,不過對於她來說,她卻不需要瞭解這麼多。因為她能用另一種近似無敵東西打動人就夠了。
或者對於蘇秀清來說,用錢買不到的東西。才更讓她心動。比如眼前這個男人。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掏這個錢,等我的專輯上市了,公司肯定會哭著鬧著為我出mv的,這些錢完全能夠省下來。」陳楚凡毫不介意自己這句話所蘊含的催吐效果。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環球唱片公司是他家開的一樣。「家當在大,也要節儉啊,錢難賺。而且由奢入儉難啊!」
蘇秀清顯然對於男人的自吹自擂已經免疫了,或者說她其實也挺認同男人的自我吹噓。總之她對於少年的前半句話沒有任何評論,只是針對少年的後半句有了疑問:「怎麼?你缺錢了?我說楚凡,你最近這麼努力工作,該不會就是為了賺錢吧?」
陳楚凡沒想到蘇秀清竟然如此敏感,自己不過感慨了兩句關於奢侈跟節儉的辯證關係,就讓女孩兒將自己最近的動態猜的不離十了。他微有尷尬的乾咳了兩聲,正色道:「我怎麼可能會缺錢?在m國賺的錢我到現在還沒揮霍出去十分之一呢。我煩惱的是錢該怎麼用掉才好。」
陳楚凡不想在蘇秀清面前說出自己的理想跟窘境。他心裡清楚女孩兒對他的情意,對蘇秀清說自己想給另外兩個女孩兒買一座島嶼巢,這無異是件很殘忍的事情。不過顯然,他在蘇秀清面前說這句話其實也挺不合適,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話剛說完,自己都忍不住臉微微一紅。
而陳楚凡的話也成功的讓蘇秀清臉上又了兩絲笑意:「哦,是嗎?那我們可真有緣,因為我們連煩惱都是相同的。所以你可以不用抱怨了,因為能夠借拍mv的名義花出去這筆錢,多少算是解決了一點我的煩惱。」
陳楚凡不吭聲了,在蘇秀清面前談錢顯然是件很無趣的事情。而無趣的事情陳楚凡一向沒有什麼興趣去做。好在短暫的路程已經快要結束,酒店已經近在眼前。
「好了,別垂頭喪氣的,我可跟你說,等正式開拍mv的時候,我可不許你敷衍。還有,那位鄺導演明天下午二點左右到港島,我約好了三點在公司見面,到時候我直接帶他到你的工作室,記得時間,不要亂跑,還有不准說怪話!」蘇秀清最後鄭重的交代道。
「放心吧,錢都已經花了,我自然會認真的!浪費是可恥的!」陳楚凡點了點頭,顯得很有誠意。
第二天當陳楚凡走進錄音棚時,環球的王牌錄音師杜言,也就是那位專門來為陳楚凡試音的錄音師,已經坐在錄音台前開始調試了。
陳楚凡可以清晰地聽到醇美的鋼琴聲在耳邊縈繞,隨後又是單獨的小提琴部分,杜言似乎正在研究這一段小提琴意境遙遠,遼闊的風格,是如何跟清冷如鋼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的鋼琴聲相互輝映的。
陳楚凡剛推開門,便驚動了調試中的杜言。這個中年人轉過頭,看著步入錄影棚的陳楚凡,微微笑了笑,「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杜哥,沒想到我錄製一張單曲竟然勞動您親自出馬,我可真是太榮幸了!」陳楚凡走上前,跟杜言握了握手。
「不用客氣了,這就是我的工作,有什麼好榮幸的。到是你怎麼就一個人來了?你的製作人呢?他不來監督?」杜言開口問道。
「我這張專輯的製作人就是沃特先生,他懶得管我,只要我自己感覺ok就行了!」陳楚凡撓了撓頭,解釋道。
杜言有些暈了。專輯的製作人不管歌手的配唱過程。對於他這個行內人士來說,顯然覺得這其中透著詭異。
「既然你的製作人不管你,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杜言搖了搖頭,開口道。
「好的!」陳楚凡笑了笑,便直接走進了錄音棚中。
當兩人都投入到認真的工作之中,杜言便清楚了製作人對陳楚凡如此放心的原因。不過是歌曲的主題第一節,現在就已經是第七遍錄製了。而實際上就杜言認為,陳楚凡錄製的第一遍其實就已經表現的足夠出色了。
「這一遍感覺最好,就用這一遍的吧!」終於在第七遍錄製完成後,陳楚凡也覺得滿意了,衝著杜言豎起了大拇指。
趁著陳楚凡休息的間隙,杜言將剛剛陳楚凡錄製的七遍主歌第一節,用錄音室的設備將整個音軌都區分開來,細細品味後,才終於感受到每一遍陳楚凡在嗓音使用和情緒停頓上的細微差距,果然第七遍不管是從情感上,嗓音的使用上都是最為完美的。
但是他可是通過錄音室的設備將整首音樂的音軌分離,才品味出了其中的不同。杜言實在想不通陳楚凡怎麼就能單憑自己的感覺就能找到每一遍之間的細微差別。要知道杜言可給無數的歌手錄過歌,甚至其中不乏許多成名許久的天王巨星,比如歌神張友,比如譚校長譚遠麟,在說遠一點比如已經逝去的張家榮。
即使這些天王巨星,也很少能自己在演唱過程中發現自己的不足,除非是狀態實在不佳的情況下,他們才能意識到演唱中的錯誤,有時主動要求重錄,有時甚至是直接換個時間再錄。
大多數時候卻還是錄音師,或者製作人感覺到其中的不對,才要求歌手重錄。像陳楚凡這種情況,絕對是鳳毛麟角。
更何況在自己都沒能發現其中不同的地方,歌手卻能敏銳的感覺到自己演唱中出現的問題。或者不能用問題來形容,不過是點小小的瑕疵,這該對音樂又多麼敏感才能做到啊?杜言不由得對陳楚凡更加好奇起來。
「好了,我們繼續吧!」陳楚凡可不知道此事杜言心中的驚奇,只是簡單的喝了口水,略略體會了下剛才錄製時的感覺,陳楚凡便再次走進了錄音棚。
看著陳楚凡走進錄影棚,杜言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衝著帶上耳機站在話筒前的陳楚凡比出了一個一切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