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盧嘉話嘮的性子,跟豁達的表象※※誰能想的到他其實是個對自己專業極其自信,在創作中極易鑽牛角尖的完美主義者呢?
可實際上,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在陷入創作狀態時候,甚至會為一個音符,而糾結整整一天。
或者天才便是這樣,除了天賦,還要偏執。
其實盧嘉就是這麼一個在自己的專業上極其偏執的天才。平常可以嘻嘻哈哈,什麼玩笑都能葷素不忌,甚至隨便跟什麼聊上兩句,都能直接開始限制級對話。可當討論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他便六親不認了。
所以當他看完陳楚凡遞給他的曲譜,便立刻將自信滿滿的少年打擊到遍體鱗傷。「這就是你所謂靈感如泉湧般湧現時,記下的譜子?你確定?」
陳楚凡不知死活的點了點頭。
「哦!很不錯嘛,看來你的靈感還能跟剛學會唱歌的小學生,興致來了隨口哼上幾句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不鹹不淡的語氣,配上極端蔑視某人譜曲水平的內容,盧嘉的這句隨口點評當時便讓自信滿滿的少年變了臉色。
尤其是他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桀驁神態,更是讓陳楚凡很不爽,相當不爽。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嫉妒我這個非專業人士的作曲天賦比你還強而口出不遜?」不爽便要表達出來,憋著會出問題。所以,陳楚凡當即便用不屑的語氣反擊了回去。
只是少年原本自信滿滿的表情卻是消失不見了,只剩滿臉的羞惱。
朋友歸朋友,但自己嘔心瀝血的創作出的旋律,竟然被人拿來跟小學生隨口哼哼的調子做對比,甚至還譏諷兩者水平其實是差不多的。這絕對是件不管是叔叔還是嬸嬸都不能忍的事情。而其實陳楚凡作出的曲譜,也確實沒有盧嘉形容的那麼不堪。否則昨天晚上也不可能得到蘇秀清的誇讚,畢竟蘇秀清欣賞水平,怎麼樣也不會只是小學生的欣賞水平吧?
可盧嘉在自己專業上那吹毛求疵的性子,卻讓他看到曲譜中有他稍不滿意的地方,就開始大肆批判,而這次也不例外。
「我嫉妒你?就你這曲子表現出的創作水平,我需要嫉妒你?我告訴你啊,我現在放個屁的聲音都能比你寫的這爛曲子優美一百倍!你竟然還好意思說我嫉妒你!」聽到陳楚凡竟然敢質疑自己的專業水準。盧嘉怒了,當即便開口怒斥道。
聽完盧嘉的話,陳楚凡冷笑一聲,做了個抬起左手摀住了鼻子的動作,毫不客氣的繼續譏諷道:「放啊。趕緊放一個,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屁聲到底有多優美。」
盧嘉被這賤人賤語氣的滿臉通紅,竟是當真「噗」的一聲,憋出了一個絕對高質量的屁來。力度得到了保證,聲音自然是極大的,可聽起來絕對談不上有多優美。
所以這聲屁響換來的不是陳楚凡崇敬的目光,而是所有人惱怒的眼神。還有球球從背包中伸出腦袋瞟向盧嘉的疑惑目光。由此可以證明。這聲音真的很大,連在背包中酣睡的球球都被驚醒了
忘了交代一下此時的情景。
陳楚凡是在茱莉音樂學院宿舍的電梯門口,遇到了剛剛上完專業課正準備回寢室的盧嘉。當他打了聲招呼,並將手中稿子遞給盧嘉時。電梯還未到達。而當盧嘉一目十行看完曲譜並做出尖銳點評時,電梯正好下到一樓,並開啟了大門。
正是專業課下課的時候,等上電梯的人當然是極多的。
所以當兩人的互損告一段落。盧嘉用自己獨特的屁聲應對陳楚凡的挑釁時,兩人其實正站在擁擠的電梯之中。
狹窄的電梯中。有白白的西方小妞,有黃黃的韓國棒子,還有黑黑的赤道人種。唯獨z國人就只有盧嘉跟陳楚凡兩個,偏偏兩人對話還用的母語。所以沒有人聽懂了這兩個中國少年在爭論什麼,當然便不知道這屁聲,結合兩人的對話,其實挺喜慶的。
所以他們只知道那個看上去有些胖胖的少年,在擁擠的電梯內,放了一個毫不掩飾的屁,還很響。
於是剛剛還很熱鬧的電梯內,突然便的詭異的安靜,所有人略顯怪異的目光都集中了小天才盧嘉的身上。以這胖胖少年那厚厚的臉皮都有些承受不住了。於是當電梯停下,大門開啟,盧嘉便直接逃了出去。提前告別了這次讓他尷尬無比的電梯之旅。
「這才三樓啊,你是不是下錯樓層了?我明明記得你住的是六樓嘛!」跟著盧嘉一起走出電梯的陳楚凡,毫不留情的繼續釋放著自己從楊濤那裡學來的嘲諷技能。
「滾!」漲紅的小臉,因為激動而顯得格外顯眼的小痘痘,彰示出這個天才少年此時惱怒的心情。更不要說那激昂而又雄渾有力的腔調了,惹得經過的孩子們頻頻側目。
「靠!屁大點事,瞧你激動的!」陳楚凡一臉的不以為然。
在豪華的囚籠內憋了足足半個月,所以重新來到校園內的少年非常興奮。所以雖然語氣是不以為然,但神色間卻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笑意。這當然讓盧嘉看的更不爽了。
「瞧你寫的那爛曲子,我讀幼兒園時候都比你寫的好一萬倍,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得瑟。」耍不過嘴皮子,盧嘉便當即開始用自己擅長的專業來打擊自己的無恥損友。
不等陳楚凡開口反駁,盧嘉就飛快接著說道:「整段旋律明顯是走舒緩的柔情路線,可你看你這第二段,突然一個高八度,直接把整首曲子的意境都被破壞了,話說你寫到這裡時是不是大腦突然缺氧啊?還有這裡,兩段間銜接處突然蹦出兩個八分之一拍,你自己不覺得突兀嗎?難道是你腦子裡的養的魚突然抽筋,帶來的連鎖反應?還有這裡」
盧嘉指頭不停在陳楚凡給他的曲譜上戳著,手指每換一個地方,便是一番尖銳到極點的批評,順帶加上一句對某人智商的刻薄攻擊。偏偏語速還極快,讓陳楚凡完全插不上嘴。於是陳楚凡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好不容易來趟校園的興奮感已經消失殫盡,只剩下無邊的羞惱。
「總之,以你現在這個創作水準,說你跟小學生的水平相當,那已經是極高的讚譽了。甚至可以用誇張來形容了。現在你該知道你自己有多不謙虛了吧!」對陳楚凡作品的一通肆意發洩,到是讓盧嘉此時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你剛在電梯放了個屁!」讓盧嘉洋洋得意的一大通分析,卻換來了陳楚凡極為無恥的一句應答。更無恥的是他用的還是英文,於是走在走廊中的兩人,再次引得路人頻頻側目。陳楚凡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他已經被開除了,不會繼續在這校園裡混了。
「你這個賤人!」盧嘉出離憤怒了!
「你為什麼要在電梯裡放屁!」陳楚凡壓根便不理會盧嘉的話,只是自顧自的繼續用流利的英語質問道。
「我靠!」盧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眼前這個少年的無恥程度了。
「你難道不知道在電梯裡放屁是不禮貌的?」少年的臉色是大義泯然,語氣是鏗鏘有力。
「我禮貌你妹啊!」盧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此時憋屈的心情。
「你為什麼在電梯裡放完屁還不承認?」這次少年甚至用上了詠歎調。
「你有完沒完!」盧嘉一臉的無奈,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應該用英語來交流,於是少年更加誇張的表演開始了。
「什麼?你竟然是故意把屁留在電梯裡放?還放的那麼響?只是為了博取那個女孩兒的注意?」語氣中混雜著驚訝,歎息,疑惑,不解,鄙視,憤怒盧嘉甚至完全想像不出,這得多是無恥的人啊?才能把一句胡言亂語說出如此複雜的感情。
所以他直接無語了。
可是即便他沉默了,陳楚凡卻還是沒有放過他。
「你下次還敢不敢在電梯裡放屁了?」見到盧嘉被自己質問的不敢吭聲了,洋洋得意的神色終於又回到了少年的臉上。
「你饒了我吧,我在哪裡都不敢放了!」盧嘉已經被折騰到半點脾氣都沒有了,他覺得如果自己在不服軟,估計等兩人走回寢室,屁王的稱號便會在自己整個茱莉音樂學院的求學生涯中,一直陪伴著他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屁王,而是喜歡在電梯中放屁用以吸引女孩兒注意的變態屁王。
「那請問盧嘉同學,到底是誰腦子突然缺氧了?」
「是我!」
「誰腦袋裡養魚了!?」
「還是我!」
「那又是誰腦袋經常被門板夾了」
「是我是我還是我!行了吧!」
盧嘉虔誠的回應著陳楚凡的句句譏諷,他甚至有點感激這個讓他痛恨無比的損友了,因為陳楚凡在故意問他這些噁心人的問題時,重新換回了母語,這讓他頗感欣慰。起碼不用在老外面前丟醜了。
「小嘉嘉,你最近寫曲子寫秀逗了?被這壞小子這麼損還答應的這麼乾脆?」可當黃媛媛脆生生的聲音從自己身後響起,盧嘉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