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凡當然沒有什麼朋友在紅心上班,但是有個三哥在紅心當保安部經理
他想去碰碰運氣,看能否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三哥,然後他不介意跟這位李三同志,談談人生,說說理想,當然最重要的便是讓三哥明白,他完整的存在,便是對自己人生理想的諷刺。所以,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不被諷刺,他想要三哥的一條胳膊。
雖然經過一晚上的發洩,恨意淡了些。不過他卻仍舊沒打算放過參與這件事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主謀、同謀,他都要給他們些永世難忘的教訓。一方面是為了小熙的那條胳膊,另一方面便是完成自我的救贖,救贖自己曾經那些卑微而錯誤的想法。否則少年便覺得無法原諒自己,更無法心安理得的放下一切,拍拍屁股去出國留學。
剛剛走到紅心的門口,便碰到了熟人。
「你小子這時候跑來做什麼?」熟人正坐在停在路邊的一輛小車裡,從後排座的車窗中伸出腦袋有些惱火的望著他。
「濤哥?這麼巧啊?你也在這呢。」陳楚凡露齒一笑,打了聲招呼。
「別廢話,先上車!」後排的車門被打開,陳楚凡無奈之下,只得坐到了車上。
「你從哪得的消息?這個時候跑來湊熱鬧!」王明濤沒好氣的問道。
本就是緊湊車型,加上司機整個車廂中坐了四個人,陳楚凡個子又大,上車後便使得車內更顯擁擠。尤其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而他卻只認識濤哥一個人,不免有感覺有些不自在。
彆扭的扭了扭身子,陳楚凡才疑惑的答道:「什麼消息?我就是來逛逛!」
「裝,你在裝?你敢說你不是為了那個李三來的?」王明濤斜著眼瞟了一眼坐在車上裝傻的陳楚凡,然後繼續說道:「年少輕狂可以理解,誰沒年輕過呢?不過也要懂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就算要當出頭鳥,你半夜裡裝烏鴉飛兩圈也就算了,非要武裝成最鮮艷的那只還總在獵槍前晃蕩,那是傻鳥!」
被人罵成傻鳥,偏偏對方還是為自己好,讓自己無從辯駁。這種感覺便像是被硬塞了一隻臭鴨蛋到嘴裡一樣,感覺相當不好。所以陳楚凡也不言語,用沉默做著無聲的抗議。
「咋不說話了?我說你小子還挺神通廣大的。連我計劃的行動都能提前得到消息。路子挺寬啊!」王明濤卻並不因為少年的沉默便放過他,繼續擠兌著。
「濤哥,我是真不知道你們有行動。只是碰巧而已,你就饒了我吧!」陳楚凡無奈的道。
「你不是因為知道我們來抓李三,才專門搶著趕來的?那可真是巧了!」王明濤半信半疑的望著一臉無辜的陳楚凡,
「真的不是,我剛從醫院出來,逛到這裡就被你叫住」陳楚凡話沒說完,王明濤手中的對講機卻先響了起來。
「王隊,目標出現,正在錄像廳外跟幾人對話。請指示。」
「繼續監視,我們馬上就到!」王明濤衝著對講機講了句,然後衝著車上眾人說了句:「兄弟們,開工咯!」
陳楚凡跟著幾人一起從下了車。
「你該幹啥幹啥去啊,別再這裡添亂!」王明濤衝著陳楚凡說了句,一行人便不在理會陳楚凡,往紅心娛樂城內走去。
陳楚凡當然不會那麼聽話,等濤哥一行人走的差不多看不到自己了,陳楚凡便飛快的從另一條路往紅心娛樂城的後面繞了過去。
紅心娛樂城聽起來很氣派,其實不過是一片由二層的民房組成的小型街區。裡面有網吧、溜冰場、錄像廳、歌廳、遊戲室等等,錄像廳便在網吧後面的一個角落裡。雖說是個角落。不過有兩個方向都是低矮的圍牆,很容易便能翻躍過去。圍牆的後門是兩條小路,一條可以直通民北大學正門口的馬路,一條可以通向民大對面紡織學院的後門處。所以紅心的老闆還很熱心的在圍牆處弄了些石頭當台階,方便二個學校的學生們翻躍。
以前陳楚凡跟寢室裡的人一起看完通宵錄像,不想走遠路了,便會直接翻躍圍牆,繞路回到寢室。
此時陳楚凡便是從另一條小道,繞到了錄像廳的圍牆後面。陳楚凡一路跑的挺快,所以趕到錄像廳圍牆後時,正好聽到濤哥的一聲大喝:「李三站住,別跑!」
陳楚凡趕忙把頭伸出圍牆看了眼,只見一個約麼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件花哨的襯衫正往自己這處圍牆跑來,他的身後,一群小年輕兒組成人牆,纏住了濤哥等人。
整段圍牆不過二米多長,李三衝著自己這個方向衝來,兩人肯定會碰面。
可還沒等陳楚凡想好該怎麼應對,李三已經躍過了低矮的圍牆,跳到了陳楚凡的身邊。顯然突然發現圍牆還有一個人,李三也被嚇了一跳,明顯的楞一下。不過燈光昏暗,陳楚凡又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使得李三看不清他的相貌,不由得有些猶豫。
「還楞啥,趕緊跑啊!」陳楚凡壓低了聲音說道。邊說著還一把拉住了李三的手,就往另一條漆黑的巷子內跑去。
突然被人拉住,李三下意識的甩了一下。可陳楚凡攥的很用力,李三不但沒有甩掉陳楚凡的手,反而被突然跑起的陳楚凡帶的差點摔了一跤,不過這也讓他迅速反應了過來,這人是在幫他逃跑,便跟著陳楚凡跑了起來,「可能是崇拜自己的哪個小弟吧?」邊跑著,李三心頭還轉著這樣的念頭。
兩人也不在說話。陳楚凡抓著李三沿著小路七拐八拐的跑了足足上十分鐘,穿過了整個紡織學院,然後在距離紡織學院後門大概幾百米的一處廢棄工廠旁停下了腳步。
陳楚凡一鬆手,李三便扶著工廠的圍牆喘起了粗氣。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而且也養尊處優了一段時間了,突然這麼大的運動量,也的確難為他了。
「兄弟,今天謝謝了,等三哥我避過了這陣風頭,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李三對著陳楚凡說道。
「三哥,小事一樁,謝就真心不用了,只是小弟最近心情很鬱悶,希望三哥能讓我心情變好點就行了。」陳楚凡側著臉說道,圍牆的陰影讓李三看不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模樣。不過少年的言語,到是提醒了李三。
「你這年紀,不就是心情鬱悶還不是兜裡沒錢。三哥今天沒帶多少,就一千多塊,你先拿去用。不過你還得幫我做件事情。到街上去攔輛車開到這裡來載我。」邊說著,李三邊從口袋中搜出了一疊票子,遞給了陳楚凡。
陳楚凡搖了搖頭,他伸出了手,卻沒有接李三遞過的鈔票,而上捏在李三的手腕上,跟著便是用力一扭,將李三的手臂反轉了過來,然後用另一隻手將李三側臉按到了廢棄的圍牆上,鈔票掉落一地,卻沒有人理會。
「三哥,你誤會了,我不是想找你要錢。我就想要你條胳膊!」陳楚凡平靜的說道。只是話的內容,手上的動作,讓李三感覺恐怖起來,尤其是四週一片寂靜的夜晚,更是放大了這種恐懼。
「你是誰,你想幹嘛!」李三拚命的掙扎著,無奈陳楚凡按的太緊,他怎樣都掙扎不開。
「我叫陳楚凡,中北民大的,三哥還有印象嗎?沒印象了也不要緊,我會讓三哥對我一輩子有印象的!」陳楚凡嘴裡說著話,手上也沒停下動作,他將李三的被扭住的手往上猛的一提。趁著李三吃痛不備之時,一隻手掌住李三的右手的胳膊肘,另一隻手握住李三手腕的手,狠狠像外一掰。「卡嚓」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竟是只這一下,就將李三的右胳膊完全弄斷。右臂胳膊肘以下的部分軟噠噠的垂下來。
「啊!」殺豬般的慘叫瞬間刺破了周圍的寂靜,可陳楚凡似乎還不覺得解氣,另一隻手,還在李三已經斷裂的骨頭處,狠狠得捏了一把。於是慘叫聲再次高出個八度。李三也再也忍不住斷骨處傳來的痛楚,奮力一掙後摔倒在了地上,然後便在地上翻滾起來。
「三哥,我這人崇尚公平。你小弟的刀劃了我媳婦兒,我便要你一條胳膊!」陳楚凡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李三,狠狠的說道。
話剛說完,遠處便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顯然是李三的慘叫聲,給正在搜尋他的警察叔叔們提供了準確的方向。
陳楚凡狠狠得踢了在地上翻滾的李三兩腳,一閃身便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片刻後,一群人便追到了廢棄的工廠旁。
「王隊,人在這兒呢!」手電筒照亮了地上的李三,看著他那已經折斷的胳膊,王明濤面無表情的說道:「打120,先丟醫院去!」隨後又低聲罵了句,「這個臭小子!」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衝著旁邊的人吩咐道:「小李,你跟去醫院,從李三嘴裡把那個王坤的身份敲出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