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激情退去,整個籃球賽場的氣氛也漸漸冷卻了下來。法學院沒有繼續應戰,歷史系「法學院,廢物」的口號喊了10多分鐘後也就停了。但是新的口號卻又出現,無數歷史系的學子們,紛紛開始大叫「陳楚凡,好樣的!」
就這樣圍觀的人群並未散去。而大出風頭的陳楚凡,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擁堵在了賽場中央。
孟偉跟楊濤目瞪口呆的望著被圍在人群中央的陳楚凡。他們可以說是陳楚凡在學校最親近的人,但是現在卻有些搞不懂他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陳楚凡變的如此奔放了?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內向、低調,從不喜歡出風頭的老三嗎?
「我靠,這小子真的有些很不對勁啊!」楊濤望著眼前熱鬧的場景,聽著所有人都在高呼「陳楚凡,好樣的」的口號,有些羨慕嫉妒恨的說道。「他啥時候能扣籃了?就他那個小身板,能有這個彈跳力?話說,老大你以前見過他扣籃沒?」
「他扣籃我沒見過,被蓋帽到經常見!」孟偉少有的給出了長評,可見其內心的訝異程度一點也不比楊濤低多少。而他腳踝的傷經過長時間的休息,已經不在那麼疼了。起碼不用人攙扶,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了。
「老大,你說不會是南湖裡的水真的有什麼奇效吧?我怎麼覺得我們的陳楚凡同學,自從到南湖裡頭逛了一圈,一出來就變的簡直像超級賽亞人般凶殘了啊!」楊濤繼續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楊濤本來只是玩笑之言,可誰想到孟偉竟然一臉嚴肅的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默契的同時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便悄悄的離開了賽場,隨後不知所蹤,楊濤在離開前,還隨手拿起了兩個兩人剛喝完的礦泉水瓶子。
不提孟偉、楊濤在人群操場邊緣的討論,此時身處人群中央的陳楚凡,已經快被熱情的同學們給逼瘋了。
當陳楚凡冷靜下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做出了那麼多瘋狂的事情。用鐵架狂敲籃球架也就算了,只要有血性,是個人都能如此操作一番。可是自己的那個奔放的扣籃是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牛x了?陳楚凡現在很想仔細回想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他明顯的發現自己現在跟以前不同了,至於是哪裡不同,陳楚凡卻又說不清楚。所以他現在真的好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可是周圍同學的熱情卻絲毫不見退卻,他始終被圍在人群中。激情過後的後遺症已經開始顯現,雙手因為拿鐵架敲打籃球架,可能震傷了虎口,兩隻手痛的要命。但是人群中卻有人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誇獎他是好樣的,直讓陳楚凡欲哭無淚。甚至還有人在人群中不停的撕扯他的衣服跟褲子。這叫個什麼事啊!他已經很努力的往人群外擠了,可是走不了兩步,便又陷入另一群人的擁堵之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法學院跟歷史系的領導,以及兩系各年級輔導員的陸續到來才結束。
早在法學院跟歷史系發生剛剛發生衝突時。便已經有見勢不妙的裁判通知了兩院的領導。但是因為中北民院雖然不算很大的學校,但是從領導們的辦公室到籃球場,二、三公里的路程還是有的,所以從得到通知到老師趕來,足足花了十來分鐘。
當輔導員們從裁判口中得知了所有情況,又用高音喇叭驅散了聚集在操場上的學生,並宣佈今日的南湖杯籃球賽暫時取消,重賽日期待定後。整個操場才漸漸恢復平靜。而陳楚凡也直到這時才終於擺脫了眾人的圍堵。
此時的陳楚凡形象可以說是狼狽到家了,哪裡還有剛才怒砸籃球架,飛身狂扣籃的威風?頭髮被無數人揉弄後變的亂糟糟的,臉上還有髒兮兮的手印,一身繫隊的籃球服被從袖子出撕開了一條直到衣服底部的縫,慶幸的是衣服底部還算結實,沒有直接給撕爛了,否則他就只能光著上身了,乾淨的白色籃球鞋,也同樣沾滿了鞋印,整個人簡直就像剛被洗劫一空的難民一般。
可即使陳楚凡已經如此淒慘了,老肖卻還沒有放過他。在裁判處瞭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後,老肖便直接找到了陳楚凡。
老肖看著陳楚凡狼狽的樣子,似笑非笑的對著陳楚凡說道:「陳楚凡,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還是個熱血青年啊!」
雖然老肖並沒用什麼嚴厲的批評語氣,但是陳楚凡還是一陣心驚肉跳,畢竟今天早上才從老肖辦公室裡出來,自己還有一份檢討跟保證書沒交上去呢,結果下午自己又犯事了。雖然這個事情在陳楚凡自己看來沒做錯什麼,但是誰知道老師們心裡是怎麼想呢?
「肖導,您也知道,我跟孟偉的關係特別好!看到法學院的人把孟偉撞傷了,還罵人,我當時腦子一熱就衝動了!」陳楚凡繼續貫徹坦白從寬的態度,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解釋道。
看著陳楚凡低眉順目的樣子,老肖一陣好笑。其實老肖很滿意陳楚凡的處理方式。聽裁判介紹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陳楚凡鬧這麼一出,恐怕當時法學院就會跟歷史繫在操場上幹起來,那才真的會成大事。都是一幫熱血衝動的年輕人,下手又沒輕重,萬一真的打起群架,學生中有人了出事,不但是學校會名譽受損,自己作為歷史系的輔導員一樣會難逃其咎。但是這個事情,老肖也不好明著表揚陳楚凡什麼,畢竟系與系之間的衝突,做輔導員的會想的更多,如果表揚了陳楚凡的舉動,你讓法學院的領導們該這麼想啊。
「嗯,籃球賽計分的鐵架聽說是被你砸爛的?」老肖溫和的問道。
「是!」陳楚凡點了點頭。
「那籃球架上脫落的油漆也肯定是你幹的了!這樣吧,你回去再寫一份檢討給我,內容就寫不該公開破壞學校財物!」老肖沉吟了一下說道。
「啊?!」陳楚凡疑惑的抬起頭,望向老肖。
「怎麼了?不滿意?」老肖板起臉說道。
「不是,不是!」陳楚凡惶恐的搖著腦袋人,然後低聲接著說道:「我就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說!」老肖看著陳楚凡那惶恐的模樣,放緩了臉色說道。
「損壞的這些東西,不會讓我賠錢吧?」陳楚凡望著老肖,小心的說道。
陳楚凡那種小心翼翼的搞怪模樣,跟那種不確定的語氣,讓老肖實在很想笑出聲來,但是現在實在不是能滿面笑容說話的場合啊。貌似自己現在應該是在批評教育學生呢。於是老肖的臉色變異常古怪,眼角有些跳,臉頰的肌肉不停的抽動,看上去非常怪異。
「嗯,這個錢系裡面會出,你把檢討寫好了交給我就行了!」老肖用古怪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了,再多呆一會,他怕他會直接笑出聲來。那他在學生面前的嚴厲形象就全完了。
聽到不用自己賠錢,陳楚凡長出了一大口氣。不怪陳楚凡緊張,他的錢包已經快空了,那天準備給王琳琳過生日花了60,現在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陳楚凡的生活費只剩下90多塊。如果還要賠償學校的財物損失,那他就沒法生活了。雖然老大跟楊濤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餓死,但是陳楚凡卻不願意在金錢上欠別人的人情。
陳楚凡抬起頭四處張望,想找到孟偉跟楊濤,然後一起回寢室。結果卻發現兩人不知所蹤。陳楚凡只能獨自一人迅速的離開了操場回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