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跳出來回應花飛雪,只有無空劍門的幾個長老走了過來,對花飛雪行了一禮,這是劍道修士對自己佩服的劍客所行的見面禮。
花飛雪配得起劍客二字,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劍!
花飛雪感受到他們的禮意,便還以一禮。
無空劍門的長老將李德龍抬了下去,他們心中也在狂喜著,決定要重點培養這個一直都不怎麼起眼的弟子!他們的門中可有第二個能擋下那殺坯兩劍的後生弟子麼?
就在此時,從太清道宗這邊傳來了一清道長的一聲冷哼,道:「哼,再強,也不過是剛入修真之道的雉兒。天下間比你強的英才還大有人在。你不過是區區一小衛陸上的井底之蛙。在我太清十三觀中隨便一精英弟子接出來,都能一指頭輾死十個你!狂什麼妄!」
此言一出,眾人又覺得這個瞎子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各方都沒有將自己的精華拿出來當炮灰,被花飛雪所殺的那些,不過是為了要爬得更高而證明自己的後輩弟子而已。像太清道宗這種大宗門,這種弟子死再多,他們也不會心痛,哪怕是未來的棟樑之材,死了什麼也不是。
場中的花飛雪感到了這些人心中的冷漠。是上位者對生命的漠視。
倒底誰更像屠夫?
無視這些冷漠與不屑,花飛雪站在場上靜靜地消化著被鳳凰劫所吞噬的蛻龍印!一百多個蛻龍印被鳳凰劫的第二重劫輾得粉碎,組成蛻龍印的天運最終被分解成沒有任何烙印的精純能量,被紫府中的陰陽兩魚吸收!
在第二重劫四象血劫的轉運下,陰陽雙魚開始將天運所化的精純能量轉化成一種特殊的能量滋補著花飛雪的精氣神!
花飛雪強烈地感覺到不死劫體和不滅劍魂都在迅速增強著。
花飛雪悄然回到凌雲身旁,於心間默默地鑽研劍咒,將雷電本源修成雷電血源後他就能修練劍咒和劍符了。現在他不敢浪費每一瞬間!花飛雪默默地在眾人眼皮底下鑽研起了劍咒和劍符的入門基礎!
他對五雷劍咒有種強烈的渴望!只有修成了雷電血源後,花飛雪才知道五雷劍咒有多強,強到令身體都差點忍不住顫抖!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隻若隱若現的眼睛。
在同一個地方一次性殞落的蛻子龍榜修士多了,就會將蛻龍子榜驚動。
當蛻龍子榜睜開眼睛後,發現這些人都是死於一個劍修之手,並沒有獎勱降臨,倒是降下了一道如狼煙般大小的劫運沒入了花飛雪的身體!
這道如狼煙般的劫運進入花飛雪的不滅劍魂後,花飛雪的第六感知感應到冥冥之中有一個劫數在生成!
劫數與劫運不同!那是由無數大小之劫積累在一起而形成的,一個劫數動則都要幾年或幾十年去過,在劫數降臨的時間內,人會劫運連連,動側有生死之危!
要來則來,花飛雪沒有懼怕那冥冥中生成的劫數。
進入不滅劍魂中的那道劫運是鳳凰劫的最佳補品,四象血劫瞬間就將這道劫運鎮壓在紫府的陰陽雙魚中。
就在此時,那幾個軫宿峰明燈入道的強者爬了起來,對周圍的人大叫道:「誰,是哪個宵小之輩踢我們下場的。」
望著場下那幾個一臉憤然的新晉長老,朱璣如有所悟,便站了出來,乾咳了一聲道:「幾位長老,算了,我知道你們是救人心切才會壞了規矩。作為長輩,後生們生死決鬥,我們是不應該插手的,但這規矩我們既然破了,也就無顏面留在這裡了。我們走。」
這朱璣,是個人才!二話不說,就帶星辰仙宗的所有弟子離開了。他算是承認了花飛雪的實力!有實力,就有自我辯護的話語權,也僅此而已。
其它想要通過花飛雪來撈點殘湯的人見星辰仙宗的人帶頭走了,也生了退意,但最後又想到總不能讓自己的人白死在場上!說什麼也要死咬著撈點好處回去,不然滿員而來,丟下一地屍體而回,還一點好處沒撈著,這算什麼?
夜風吹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屍體被各自門派領走了,還剩那一地無法辨認的殘肢,誰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乾脆就一把火全燒了!
唯一讓人意外的,還是星辰仙宗的離開。不過也好,自己就能分多點,何樂而不為呢?
最後還是原野乾咳了一聲,出來緩場。鬧夠了,該轉回正題了。
原野對天羅衛陸以外的那些來客望去,說道:「試也試過了,走上這條道的,在你爭我奪中因技不如人而殞落的,每天都成千上萬堪至更多。我想說什麼,各位一定懂的。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各位無關了,請回!」
天羅衛陸外的宗門無一不同時臉黑了,都丟了一地屍體在場上了,就這麼走了,多沒臉啊!這些人同時望著太清道宗,星辰仙宗的人已經走了,現在就是太清道宗威望最盛,所以這些人都將決定權落在太清道宗手上。
太清道宗也為難了,他們的本意不過是來看過熱鬧,順道試試這趟水的深淺與否。但面子擱在這裡,不像星辰仙宗有借口主動退出。
就在星辰仙宗為難之時,凌雲開口了:來者都是客,何不讓他們留下來呢?
這算是凌雲向太清道宗拋下的欖枝麼?人群轟動了,特別是本土的小勢力,怎能讓外人來自家碗裡分肉?
還沒待原野等人反應過來,凌雲繼續說道:天羅居士曾是上古時的巔峰強者之一,凌雲得天地鍾愛,與天羅遺府的秘匙伴生下來。這是屬於凌雲的,並不能由誰而決定它的歸屬,誰也不能私自瓜分,現在,我就誠邀天下英豪共同進入天羅遺府之中探尋仙緣!這遺府是屬於天下人的,仙寶有靈,隨緣擇主,有緣者居之!
凌雲此言一出,原野及千山聯盟的人集體懵了!
而太清道宗的一清道長則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將他手上的一件黃階道寶放了出去,第一時間將凌雲及其身邊的人護了起來!
隨後,千山聯盟的銀彬執士反應過來了!
「黃口小兒,爾敢胡言!」暴怒之下,銀彬執士隨手飛出一道銀光,想將凌雲攝到身邊來!豈料銀光撞在一隻金剛鐲上,被金剛鐲反彈了回來!
銀彬執士是何等的強,隨即閃過了這道反彈回來的銀光,但她身邊的待女就沒那麼好的運氣,瞬間被反彈回來的銀光轟成肉渣!
氣得銀彬執士混身發抖,指著凌雲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後將這個氣一通撤在了原野身上,怒道:看,你養大的好女兒!不是親生的始終不是親生的,你這綠帽帶了幾十年,現在你連米飯本都虧到姥姥家裡去了。哼!廢物!
原野被銀彬執士毫不留臉的一通責罵罵得七竅生煙,但凌雲已經被太清道宗的一清道長護住了,他能說什麼。他敢說天羅居士的遺府是他的麼?在江浦城底下的東西就一定是他的麼?
突然,一清道長發現了凌雲掛在胸前的一道玉符,那是虛清觀的獨門道符:靜虛清心符!
這靜虛清心符,是虛清觀從不外傳的寶符,也就是說這是虛清觀的內門弟子?虛清觀不就是太清道宗這一脈中小有名氣的一個小分支麼?
虛清觀就在天羅衛陸中,但一百年前就閉觀封山到現在,連一清道長也不知道虛清觀的山門隱到了哪個角落裡了。
一清道長心中有數了,望著凌雲就開口道:你是虛清觀的哪一代內門弟子!
虛清觀三個字一出,所以人都發現了凌雲胸前所掛的靜虛清心符,知道將要演的哪一齣戲了。凌雲向一清道長行以一禮,說道:弟子為虛清觀子字第四十九代內門弟子,道號子雲。弟子子雲參見一清道君!
一清道人點了點頭,道:「嗯,有禮了。這是小小的見面禮,就送予你。」
一隻玉鐲落在了凌雲手中,凌雲不禁心一跳,這是一隻天階法寶:玄玉淨華鐲!
凌雲收起了這隻玉鐲後,行了一個謝禮就說:「子雲飲水不敢忘前人挖井之恩,凌雲懇請本門主宗的各位師兄師姐與子雲一同前往天羅遺府探尋仙緣!」
「好!」一清道人痛快地說道,然後又說:「我記下你了,待虛清觀重開山門時,我一定會讓虛清觀主好好栽培你,我再賜你一面玉牌,若來主宗,可憑這玉牌直接接引進主宗作旁聽!」
凌雲又得了一塊刻有『道音堂』三字的玉牌,這是太清道宗道音堂的聽課資格玉牌。這算是一件大禮了。但多數人都清楚,這都是空口支票而已。大家心裡清楚就好。
一清道長一聲狂笑之下,就一道接引符飛出,在空中打開了一道傳道陣,向傳送陣傳了一道信符過去。很快,天空中就再次出現一道巨大的傳送門,數百位太清道宗的弟子走了出來。這些弟子有三成是蛻龍子榜上的英才,剩下的雖然在蛻龍子榜上沒有排名,卻是十分強大!
花飛雪才知道一清道人對他說的那翻話非虛,這些人任何一個,他都無法在兩劍內將之滅殺!特別是那一百來號蛻龍子榜上有名的精英弟子,任何一個都能與之力拼不分高低,有的甚至能數招內就能輾壓自己!
這就是超級宗門的底蘊!
太清道宗的人剛走出傳送門,空中又出現三個傳送門,分別是七大宗門的其三!其中就有天下劍宗之首的仙劍宗!
仙劍宗的弟子一出場,就將鋪天蓋地的劍意壓了下來!其餘三宗的弟子便不甘顯弱,瞬間四股強大的氣機撞在了一起,若不是有那個玉音玲瓏鎮在江浦城上空,玉浦郡城就被這四股氣機鎮殺一切凡夫走卒!
就在此時,從城中的人群裡傳出一聲乾咳,這一聲乾咳立即引動玉音大作,震得空中各宗顯擺的弟子御器不穩,如下餃子般摔了下來。
這四宗的弟子頓時罵聲四起。
隨後便響起原子洛的聲音:我還未死,江浦城還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在我面前耍威風!
一清道長眉頭一皺,這原子洛,他看不透。其餘的幾家會來湊這個熱鬧,在一清道人的預想之中,這是一個難得的歷練機會,都會安排一此在栽培之列的出色晚輩弟子前來歷練。
天羅居士的遺府是令天下七宗門動心,也只是動心而已,窩在一區區衛陸中的強者,遺府中能留下多少財寶?那一丁點就讓後輩弟子去撞仙緣罷了!
能讓他們瘋狂的,也就一山兩洞三府四閣!
但這一個遺府,對於原野他們來說,就是與家族前途有關的重寶。眼看只剩湯渣,原野的心在滴血!就在此時,原子洛來到了原野身邊,對原野說:我們退出。
原野盯著原子洛,才說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才是家主,你不是!」
原子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那好,我要帶這小子去遊歷天下。」
原野眼睛瞇瞇地望著原子洛身後的原紹洋,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就在城外亂成一團時,天空上的玉音玲瓏解禁了對江浦城的防護,回到了原子洛的手中。這個朐僂的男人帶著一個落魄的青年消失在人群之中。
對於原子洛的撤手,出乎一清道長的料想。但他沒有細究為什麼。
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趕來到來,千山聯盟接手了江浦城的城防,出於人道,銀彬執事將所有修士都請出了江浦城外。
而花飛雪一行人,則守在凌雲三丈範圍內。
破軍載著花飛雪和凌雲出了城,來到城外的臨時據點。而小丫頭和海清則坐在豬天真背上。
夜深了。
望著天上漸沉的殘月,再看看面前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該來的都來了,不來的就不會再來了。
凌雲覺得是時候接引天羅遺府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