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五行靈命嗎,為什麼你的身體裡我隱約的感覺到其他的靈命氣息?」中年男子面色一變的問道。
說著,一股極為浩蕩的靈力朝著徐暮的身體探查去,直到幾個呼吸之後,中年男子才彷彿不敢相信一般,喃喃自語起來。
「五行靈命,風靈命,雷靈命,寒靈命,幻靈命,光靈命,暗靈命,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靈命?」
「等等,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命,可以集萬命於一身,天命所歸!從出生起就受天道的眷顧,修行更是一路暢順無阻,就連傳說中的飛昇仙劫都是沒有,普通的化神瓶頸,更是水到渠成之事!乃是自出生起就歸屬於天道的存在,並且會如枷鎖一般,如影隨形!」
中年男子望著徐暮,雙目不禁赤紅起來,竟是連社稷神器都不管不顧了。
「原來六道興師動眾的原因就是這個啊,難怪他們會如此不惜一切代價的開戰,原來就是上東部找尋天命之人啊,如此想來,三年前的天變也應該是由你引發的了。」中年男子面色一變,似是自語,似是責問。
而徐暮此時也被對方一驚一乍的表情弄得十分錯愕,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從五行靈命,儼然變成了中年男子口中的天命。
但要說天命,其實徐暮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天命乃是天命所歸,自出生起就是歸屬於『天時』陣營,而擁有天命的人,就彷彿是天道的子嗣一般,修行的瓶頸更是沒有,資質更是萬中無一,所以擁有天命的修士,可以完全解釋為一個『准仙人』。
而徐暮先前也不過是『准元嬰』的身份,現在一下跳躍到『准仙人』,可見其中造化,多麼讓人感歎。
「可是亂雪峰身為你的師門,為何沒有發現你的靈命,而且居然還把你歸根於五行靈命,真是可笑啊,倒是今日白白便宜了常某!」中年男子縱聲狂笑道。
其實要說徐暮被錯認為五行靈命的事情,莫說亂雪峰,就是徐暮自己也是一塌糊塗。
要說及凡人的靈命,乃是隱於慧根識海之中,正常修士,想要測及他人的靈命,無外乎是兩種方法,一是使用法器感應,二是神識探查。
而神識探查,卻也如同半個搜魂術一般,沒有強大的修為,是無法施展的,所以其最低的條件,都是要修士擁有至少金丹期的修為。
可是門派招徒,哪有金丹修士守大門的?
所以各個宗門,收徒都是使用法器感應,也就是一種叫做測命輪的東西。
但要說起徐暮測命之時,也只能說因緣際會,因為亂雪峰的測命輪,實在是老舊,測凡人的靈命,通常是看測命輪有著多少種的反應,加之亂雪峰的測命輪只能測出五行靈命,所以徐暮測命之時,將五行的五種靈命全部激發,這就讓亂雪峰的一眾修士都將其認為他是五行靈命。(沒有五行靈命的顯示的,自然是異靈命的存在,因為人數稀少的緣故,測命的方法是被金丹修士探查!)
是故縱然徐暮還有一眾變異靈命的潛質,但因為五行靈命這種頭彩,讓亂雪峰一眾修士喜出望外,也就再也沒有看徐暮其他的靈命資質,畢竟這天命乃是數萬年都難得一見的資質,他們哪裡會想到,這偏就無巧不巧的讓他們趕上了!
而事後雖然有人對徐暮的靈命想要探查,但一來大多數人修為不夠,二來隨意的將神識放到別人的體內,也是極其失禮的行為,所以即使亂雪峰的一眾金丹修士,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沒事閒著的看徐暮的靈命,其中關鍵,還是不願意與這位『准元嬰』修士交惡。
於是,徐暮擁有天命這種幾乎空前絕後的資質,直至今日中年男子的搜魂,才被發現出來。
「嘿嘿,上天真是眷顧常某啊!區區社稷神器,也不過是能使老夫成為元嬰後期修士的存在罷了,而抓了你,我雖然不能奪舍,但卻可以將你練成我的一具傀儡靈奴,有了你這沒有瓶頸的靈奴在,想必不過百年就可以化神有望,倒時憑借你的神通,這神州之大,常某還不是橫著走?」
徐暮心下一驚,這成為靈奴的滋味,甚至不如天魔宮的練屍或是噬魂幡中的魂魄。
成為了靈奴,雖然修為的進不會耽誤,但卻從此多了一個主人,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念一動,都會被人自己的主人所知曉,而靈奴的主人,更是會憑藉著神魂的烙印,時刻的折磨自己,而消除之法,除非是靈奴主人願意,否則靈奴縱然化神,也絕難掙脫這悲涼的束縛命運。
而這才告訴了修士,什麼才叫真正的行屍走肉,什麼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常某還是奉勸你乖乖的束手就擒,這邊境之城內,六道修士都是為你而來,哪個修士得知你是天命後不會眼饞?所以沒人能救得了你!」
中年男子陰笑一聲,手中緩緩的靈光在五指之上若隱若現,竟是彷彿認定徐暮逃脫不了一般,也不著急動手。
「哈哈,小小一個元嬰修士,好威風,好煞氣啊!老子數萬年沒出來活動,六道把尾巴都翹上天了!以致於什麼癟貨都敢打『天時』一脈的主意,你可知道,數萬年前,如果有修士膽敢對天命之人不軌,那就是滅國屠族的大罪!」
一聲桀驁不馴的聲音彷彿沉寂了數萬載一般,緩緩響起。
徐暮聞聲望去,竟是從自己的胸口傳出來的。
而這聲音當然不可能是徐暮自己的,徐暮略微一思量,就向自己胸口處的畫卷望去。
只見那畫卷,赫然就是亂雪峰的祖師畫像,並且此刻散發出嗡嗡的震動之聲,可見其聲音的洪亮。
而中年男子的眼力非凡,自是一眼就瞧出了這畫卷的震動之聲,只是神識探查之處,竟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絲毫所獲。
「什麼人裝神弄鬼?快滾出來!」中年男子見此,低喝一聲的說道。
徐暮只覺得懷中畫卷一閃,祖師畫像頓時從中飛出,空之上,散發著耀眼的白光,一閃開來,並且依舊是那個狂傲不羈的聲音。
「哈哈,裝神弄鬼?說得好,老子既是神,也是鬼,不知你能拿老子怎麼樣?」一股極為冰寒的寒冰之力從中隱隱散發而出。
中年男子見畫卷飄空,神識卻又探查不到,自是知道對方來歷不凡,所以不動聲色的冷笑道。
「聽閣下這口氣,還是一個活了數萬載的存在不成?只是不管你是萬載的王也好,裝神弄鬼也好,此刻天命現身,常某自是不能讓他離開,而你也別拿『天時』一脈嚇唬老夫,一個過氣的宗門,恰逢六道大戰,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問題!」
那畫卷聞言好似被戳中痛處一般,過了許久才悠悠的說道。
「好一個萬載的王,老夫龜縮這幅畫卷之中,也的確數萬年之久了,只是小子,有一點你卻說錯了,天命固然得天獨厚,但此界通往天界的壁壘早已經打破,所以天命的誕生根本無法與上天相連,而三年前的那場天變,始作俑者正是老夫。」
只見畫卷之中,赫然飛出一個虛無縹緲的元神,佇立在半空之中。
徐暮抬眼望去,只見那元神週身寒氣森森,鬍鬚遍佈全臉,更添三分桀驁不馴之態,竟是和呂岳有著幾分神似。
而中年男子一瞧見元神的模樣,驚駭的叫道:「化神老怪!」
此言一出,就是徐暮都極為震驚,化神期的修士,那在神州都是傳說的存在,而每位化神期的老怪,更是相當於一個道派的支柱,甚至可以說,化神不死,道派不亡。
可是那元神聞言彷彿被諷刺了一般,朝著中年男子,怒罵道:「化神?化神算個屁,好了,既然你知道這麼多,也休怪老子送你上路了,剛才你不是仗著神識之力而要搜魂嗎,我現在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神識。」
說罷也不見那元神走動,就聽見一股刺耳的聲音響徹雲霄一般,直震的徐暮耳根發麻。
徐暮望去,只見原本還得意忘形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經絲毫沒有了元嬰修士應有的架勢,匍匐在地上,滿地打滾,並且此刻的中年男子,面目間冷汗涔涔,論及神態的痛楚,竟是比剛才的白袍老者還要狼狽三分。
直到半盞茶的功夫過後,中年男子才暴喝一聲,昏了過去。
「哼,老子不出手,你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真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那元神雙手掃了一下,才得意的哼道。
徐暮望著身前突如其來的『元神』,實在想不到自己就這麼的被救了,於是稍稍聯想到那副祖師畫像,沖那元神遙遙一拜道:「亂雪峰弟子徐暮,多謝冰真人祖師救命之恩!」
那元神聞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才似笑非笑的沖徐暮說道。
「老子不是夜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