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聽葉昭在旁說閒話,忍不住冷哼道:「葉道友與其在這點評我們亂雪峰的陣法,倒不如想想法子,否則此戰一旦戰敗,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們塵雨國!」
葉昭卻絲毫不在意一般,望了眼四周奮戰的修士,隨意的開口道:「那還不容易,你現在身具亂雪峰的祖師畫卷,如果那玩意真有於道友說的那麼厲害,那對付這些個金丹修士,還不是小菜一碟?」
徐暮聞言一震氣結,眼下亂雪峰的修士已經和對方打得歇斯底里,不少的練屍已經將亂雪峰的大陣團團圍住,而如果亂雪峰的祖師畫像真的厲害無比,那一擊之下,恐怕自己的這些同門亦要隨之陪葬。
「道友智謀過人,昔日在月牙湖都是狡計百出,怎麼如今反倒只出一些餿主意?」徐暮在旁,見恍惚之間,又有幾名亂雪峰的修士隕落,焦急的說道。
但徐暮也明白,即使自己身有此前最為依仗的至寶雪魄珠護身,此際都是於事無補!畢竟連以白老二的修為,在這群金丹修士的圍攻之中,都被打得節節敗退,而雪魄珠又是白老二所贈給自己的,此際想來更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可是正當徐暮準備放棄雪魄珠的想法時,就聽葉昭略微一遲疑,緩緩的說道:「說起月牙湖我倒想起來了,那日你手中的自爆法寶或許可以一試!」
徐暮心中正喜,就聽葉昭又幽幽的說道。
「依照當日你自爆法寶流露的出的氣勢及威能,想必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在大意之下也會含恨隕落!而如此推斷的話,借用這自爆法寶的威能,對付那些築基期的練屍,也是大大的可為!」
「所以如果你能以雪魄珠一舉滅了對方所有的練屍,那這些金丹修士在沒有炮灰的情況下,也未必敢冒著隕落的危險去強破你們亂雪峰的大陣,如此情況下,你再借用祖師畫像的威能,自然可以一舉送這些不知好歹的六道修士上路。」
徐暮聞言心中略微一點頭,但仍然說道:「可是此際這些練屍都已經圍困我們亂雪峰的大陣了,一會如何能讓這些練屍匯聚一處呢!」
「這還不容易,只要有修士能威脅到他們身後的那群金丹修士,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讓這些練屍棄下亂雪峰的眾修士,來個圍魏救趙,讓這些練屍趕去幫六道修士解圍啊。」葉昭自信的說道。
「可是徐暮自詡還沒有這個能耐,可以就指著我一人,讓這些練屍集體圍攻我!」徐暮不由的尷尬說道。
「那是自然,想讓這些自視甚高的金丹修士撤回練屍,以求自保,就必須元嬰修士親來不可!」葉昭開口說道。
「哼,道友說了半天莫非是在耍我不成,如果真有元嬰修士解圍,又哪裡需要你我二人此際在這裡大費腦筋?」徐暮不由的怒道。
「道友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我們雖然沒有元嬰修士在旁,但你的雪魄珠有著相當於金丹大圓滿修士的全力一擊,而葉某不才,自詡神識過人,這些金丹修士的神識也未必強的過我!所以我們兩相聯手,雖然不及一名元嬰修士,但也可以一舉奏效的。」葉昭哈哈笑道。
「願聞其詳!」徐暮面色一緩的說道。
「哈哈,道友稍後只要如此如此,葉某就有成的把握,得到我們想要的效果!」葉昭神色一動後,就衝著徐暮的耳邊細語了幾句。
徐暮聽聞葉昭的『狡計』,神色一會陰晴不定,一會面露擔憂,直到許久之後,才哈哈大笑出來:「高!」
說罷,兩人就開始準備起來。
而此時,亂雪峰的五行寒冰陣,也到了極為緊要的關頭。
數十具亂雪峰築基修士的屍身,躺在了五行寒冰陣的周圍,而亂雪峰所動用的大陣,外圍此際更是緩緩的小了一圈!
「噗!」白老二手中寒冰突起,一道巨大的冰劍從手掌之中急速凝聚,只一個呼吸之間,就變成如房屋大小的冰劍,並且虛空向上一指,急速的向前方一名仙劍門修士所發出的巨劍虛影突襲而去。
「轟!」的一聲響起,無數的殘冰和四散的真元散播四周,一股颶風吹的亂雪峰剩餘的修士面色一涼。
而此際的白老二,頭頂之上蒸汽渙然,面色更是蒼白無比,顯然真元已經到了透支的地步。
白老二顧不得傷勢,手中翻然取出一枚白色的藥丸,急忙的嚥下。
一股暖暖的靈力讓白老二已經空虛的真元為之流動起來,但饒是如此,此刻這點靈力對白老二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白老二,此際若還不撤退,就是白白斷送了我們亂雪峰數萬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基業,你如此執著行事,來日有何面目去見秦老祖?」黃誠奸猾的臉上此際也是汗水直流,望著白老二開口喝道。
「哼,姓黃的,此刻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若怕死,自行走了便是,不必在這蠱惑軍心!」白老三在旁叫嚷的說道。
「呸,老夫如果是貪生怕死之人,此際早就在前線大廳發號施令了,現在又何必在這和你們抵擋六道的修士!不過這『蠱惑軍心』,也差不多快到時候了!」黃誠面色一凜的說道。
在黃誠一旁的幾名金丹修士聞言都是面色一變,只剎那的功夫,就聽對方傳來一道極為雄厚的聲音。
「諸位亂雪峰的道友又何必為了塵雨國,而枉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現在你們只要繳械投降,投靠我六道,那我浩然宗在此擔保,六道絕對會不計前嫌,留你們一條性命,甚至此戰之後,你們還會有機會納入六道門牆,參悟上乘的功法,這豈不是皆大歡喜?諸位道友何不考慮考慮,不要再負隅頑抗了!」
白老大聽那聲音渾厚異常,彷彿天神之音,失聲道:「好純正的修為,恐怕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的修為了!如此使出的浩然正氣,果然捎帶幾分純正之氣啊!」
「呸,什麼純正之氣,我看是蠱惑之氣還差不多,只是他此言一出,恐怕咱們亂雪峰的築基修士,有不少會動搖!」亂雪峰一名金丹修士頗為擔憂的說道。
而正如其所料想的一般,此刻的亂雪峰築基修士,在瞧見滿地冰冷的同門屍體時,早已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畢竟這些築基修士,除了如同馮炎這等老一輩的修士飽經滄桑外,剩餘的絕大多數修士,自修行以來都是順風順水,連生死邊緣都未曾踏過,如今再瞧見地上的屍體,和對方的蠱惑之言,心中也不免有些動搖。
而他們雖然不會選擇投靠六道,但卻再也不會在這裡拚死抵抗六道的聯軍了!
黃誠素來是亂雪峰中金丹修士一脈裡最為老謀深算的一人,見六道修士拋出誘惑的條件,也是提起體內殘餘的真元,沖遠方喝道。
「素聞東北正道浩然宗的大儒之士,最是笑裡藏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道友當我們是傻子不成,投靠你們也不過是甘為六道的炮灰罷了,畢竟老夫可沒聽說過正道浩然宗的修士是什麼好鳥,何時替他們的對手想過出路的!」
此言一出,亂雪峰修士為之一醒,對方既然穩操勝券,還提出這麼優厚的條件,找你不是為了當炮灰,還能有什麼企圖?
「都給我頂著,一旦此處戰線失守,那此戰必然滿盤皆輸,東部外圍也將淪為他人之地,天下之大,你們還能逃到哪去?」白老二一聲厲喝。
一眾亂雪峰修士見此一凜,手中法器又再次提起,五行寒冰陣中,滾滾的五行之力護持在周圍,冷然的望著對面的一干六道修士。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殺!」浩然宗的修士面色一變,就急忙的吩咐道。
於是,圍繞在亂雪峰眾修士幾尺之處的數十頭練屍,在得到命令後,乾枯的手臂又是一晃,往前方慢慢走去。
白老二見對方又是撲來,正考慮燃燒壽元,激發潛力,好與對方修士拚個你死我亡時,就聽見一聲暴喝傳來。
「哼,這裡不是你們東北浩然宗,我東部聯盟更不是齊魯的銀龍偽帝,任憑你們幾個儒家的偽君子就能騎到頭上的!既然敢打我亂雪峰的主意,那老夫就好好教訓教訓你們,看看你們到底幾斤幾兩,敢在我邊境之城的門口就這麼放肆!」
眾修士聞言心中都是一凜,彷彿心中被對方看穿一切一般,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剛才說話的浩然宗修士,更是發出一聲長嘯,急忙召回剛才的同門以及身旁仙劍門的金丹修士,以防被對方的元嬰老怪逐個擊破。
而剛剛發起攻勢的一眾練屍,自然也是被這些金丹修士迅速的召回,團團包圍的抵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直到眾修士如臨大敵的聚在一起時,才鬆了一口氣,但卻仍然絲毫不見元嬰老怪的身影。
正當眾人以為對方施展了什麼隱匿之術時,只聽一聲大笑傳來。
「你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