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震耳欲聾的咆哮之聲充滿暴戾之氣的傳遍整座洞穴之中:「小畜生,那命來!」
眾修士聽到王公公近乎瘋狂的聲音都是不禁一驚,紛紛不由自主的放下的手中的法器,心想是誰惹怒了這喜怒無常的金丹期老太監。
只見王公公手中的浮塵泛起道道白色的光暈,照亮整個洞穴,而團團的白光中央,赫然就是滿目殺氣的王公公。
而其對面之人,自然就是想悄然無息拿走社稷神器的北楚一眾修士。
其實王公公前來此地之前,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只是沒出發罷了,所以此番見到北楚修士想佔便宜,自然是怒氣恆生!
他在進洞之後,先是被白袍老者一路上打壓不斷,雖然性命無憂,但到底二人都是金丹修士,他打不過白袍老者,在眾人面前總歸是失了顏面,面子上就過不去。
而這還不算完,本來此地修士雲集,整個東楚現存過半的修士都在此處,自己正好來個一網打盡,澄清寰宇,也好借此契機平定皇族的內亂。可誰曾想,自己的一腔抱負還未施展,就遭到其餘四大家族的拒絕,而其中唐家和祝家更是絲毫不把他這位首領太監放在眼裡,造反之意暴露無遺。
可憋屈就憋屈在這裡,五大家族之中,文家互不相幫,徐家態未明,祝家、唐家公然謀反。而自己身為皇族之人,本應清理門戶,可一來他身份特殊,即使身為金丹修士也不好下手。
至於這二來嘛!就是牽扯甚多了。
要知道,五大家族數千年來同氣連枝,共同維護帝州皇族的聲譽,這才勉強能與亂雪峰、晨光、暮色、一元宗等東楚大派齊名,而一旦五大家族分崩離析,就會徹底淪為東楚的二流勢力。
可即便是這樣,五大家族的矛盾也日益凸顯,一則皇族的勢力日漸衰退,論及優勢僅僅比其餘四大家族高出一絲一毫罷了。二則就是眼下六道東伐,正是給東部外圍的各個宗門一次洗牌的機會。
所以五大家族紛紛不甘寂寞,文家拉攏亂雪峰、祝家勾結魔道、唐家自有謀劃、徐家意圖不明,所以可以稱得上仙過海各顯其能,各有各的打算!
而他王公公既然想維護皇族的正統地位的同時又不讓帝州五大家族各行其道,那他勢必要平定這次的叛亂,繼續以帝州五大家族的形式維護東楚權益!
可這其中利益,皇族卻與王爺、太子想要的皇位大不相同!
要說祝家,背後有魔道修士撐腰,只要六道東進,那王爺登基指日可待,所以東楚一旦洗牌,那五大家族是否聯合都不重要因為論及聲勢,魔道的大腿比之整個東楚道門都要粗了不知多少倍。
而唐家此次主事的卻是包袍老者,不說別的,單單就是亂雪峰棄徒這個名頭,就奠定他不會在乎五大家族興衰的事實。五大家族的人殺了就殺了,關他一個外人什麼事,反正他也不姓唐。
皇族,安於現狀!而祝家、唐家、則是要重新洗牌,創建一個只有一個家族的帝國!
所以王公公此戰為了『大局找想』,也不敢輕易擊殺任何一名帝州的修士,畢竟這些人,在日後都是他皇族彌足珍貴的戰力。
是故那些散修就變成了王公公發洩一腔怒火的替罪羊,可他王公公好歹是一名金丹修士,自是不可能追著一些以練氣期為主的散修屁股後面打,所以又是一股怨氣積於腹中。
而這之後王公公又是面對宿敵唐家二老,老對手對陣,本應不死不休,可對方一隻腳邁進棺材,打仗都抱著必死之心,『臨死之前能拉個墊背的最好,即使不能與王公公同歸於盡,那讓這死太監吃點苦頭也是值了』
王公公為防陰溝裡翻船,不敢與兩個『死人』較勁,所以只能守,不能攻,別提多憋屈了。
所以他王公公,面對白袍老者是打不過,面對五大家族是不能打,面對一眾散修是打不過來,面對唐家二老是打的鬧心,而就在這時,眼看著一眾北楚修士送上門來,自是驚喜交加,摩拳擦掌的好好教訓一下這『可以打』的北楚修士。
所以王公公在逼退唐家二老之後,一個閃身之間,手中拂塵翻然祭出,化為點點白色的絲線,如同數百道的激光,向北楚修士激射而去。
一旁緩過一口氣的唐家二老見此,剛要翻身而去,與北楚修士合戰唐家二老,就見不知何時白袍老者已經飛到二人的身旁,伸手一攔,唐家二老本應飛遁的身形立時停住,面露不解之色的望著白袍老者,誰知白袍老者只是淡漠的搖了搖頭,就繼續看向前方的北楚一眾修士。
北楚修士見王公公近乎的瘋狂的攻了過來,雖然心中早有預料會有人出手攔截,但卻仍然是心頭一震,畢竟金丹修士,不是他們幾名剛剛築基不久的築基修士就可以對付的。
林姓男子見對方來勢洶洶,根本來不及開口,於是手忙腳亂的祭起紫銅色的小鼎,團團迷霧翻滾而出!
可王公公來勢何其兇猛,就是林姓男子手持文進的青竹碧影杖都未必能毫髮無傷的接住對方的全力一擊,更何況是林姓男子單憑手中的輔助型的頂階法器,如何擋得住對方的全力一擊?
所以林姓男子一咬牙,口中頓時噴出一團濃稠的鮮血,只見紫銅色的小鼎週身觸及鮮血之處,竟然詭異的吸收起來,並且隱隱透露著絲絲的血色,看樣子色澤竟是隱隱的發著黑紅的暗紫色。
林姓男子見此,面色一震萎靡,蒼白的臉上倏然間變得面無血色,仿若死人一般,眼睛更是昏暗無比,目無光澤,雙眸卻僅僅的盯著眼前的紫銅色小鼎。
林姓男子大喝一聲,口中念叨著讓人聽不懂的法決,只見紫銅色的小鼎不停的旋轉,紫色的迷霧滾滾洶湧而出,並且飄飄的在北楚修士的四周建立起一道道氣體一般的防禦護罩。
直到最後,紫銅色的小鼎彷彿搾乾了一般,再也流露不出一絲迷霧之時,就轟然飛向紫色迷霧的中心,在北楚修士頭頂的上方靜坐不已!
王公公論及見識,自然是不輸給文進這名文家少主,所以在瞧到林姓男子的紫銅小鼎時,面色也是不由的一怔,顯然知道這紫銅小鼎的來歷。
可王公公旋即就面露不屑之色,沖北楚一干修士冷笑一聲,就將拂塵法器轟然激射出去!
而這時,在場的眾多修士不管是有多大的仇怨,都不自覺的停了手,畢竟這兩方鬥法的人,一個是即便是五大家族也為數不多的金丹修士,另一個是能與東楚抗衡數萬年的北楚外來修士,兩方不遺餘力的出手,自然是很多修士窮其一生也無緣得見的『盛事』!
可看歸看,這些修士也不是傻子,知道金丹修士出手的威力是多麼驚人,所以都紛紛後退,靠到洞穴的邊緣之處,生怕被波及一二,遭受池魚之殃。
但饒是如此,仍有不少的修士還是謹慎的祭出防禦靈符來,以防萬一。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道白色的激光從王公公的拂塵之中激射而出,飛速的攻向北楚眾修士,只見白光閃耀,照耀這整間的洞穴,一道道雄厚的真元洶湧澎湃,彷彿海浪一般,要將北楚修士吞噬口中。
「光」的一聲。
只見王公公法器所發出的剩餘的白光激射到北楚修士附近的地面處,一聲聲巨響沖天而起,一時之間,洞穴之中飛沙走石,塵土飛揚,但更多的攻擊,卻是落到了北楚修士的防禦迷霧之上。
「咚咚咚咚咚…」無數的爆炸之聲彷彿打雷一般,震懾著在場無數修士的心頭,金丹之威,一強至此!
在親眼目睹了王公公這名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之後,眾修士都替北楚修士捏了一把冷汗,只是這其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關心,只有種種的憐憫與震撼。
築基修士,任誰能抵擋住眼前的這一擊?
甚至有不少修士腦海之中已經浮現起北楚修士被白色激光穿體時的痛苦和那稍後殘缺不堪的屍身了。
時間,定格在那一剎那,就當眾修士鼓起勇氣,要望向北楚修士慘不忍睹的屍體時,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塵埃落定後,先前的紫色迷霧早已不見,而六名北楚修士,都是灰頭土臉,衣衫襤略,週身都流淌著與沙石混淆的血跡,顯得極為的狼狽!
而六名修士身前,赫然是一鼎紫銅色的小鼎,小鼎週身裂紋無數,靈性全失,顯然是廢了!
「哦?不錯嘛,能擋的住雜家的全力一擊!」
王公公看向紫銅色的小鼎,雖是讚歎,但面露的譏笑正表達著他對北楚修士活命的不屑。
林姓男子面色抽搐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紫銅色小鼎,拾撿起來,望著紫銅色的小鼎,不由的歎了口氣。顯然是在為這極品法器的報廢感到心痛。
王公公見此,心中怒火得到了釋放,近乎變態一般的縱聲狂笑,舒緩著先前的壓抑心情。
「哈哈哈哈」
眾人只覺得這笑聲異常的刺耳,都不由的別過頭去,不敢看向前方的王公公。
王公公笑聲過後,雙目殺機一顯,望著北楚修士,不善起來。
荀師妹在望向王公公的眼神之後,心頭一震,再也沒有往日的傲氣,沖林姓男子急忙開口道:「師兄…」
林姓男子見此謂然一歎,暗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金丹修士的威能,於是沖王公公一拱手道:「前輩且慢,請容晚輩拿出一物,到時在由前輩定奪我師兄弟幾人的生死不遲!」
王公公面露冷笑道:「什麼東西,能讓你自信救你等一命?雜家都是有些興趣了,如果真是什麼能讓雜家看上眼的寶物,雜家倒也不是不能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卻是以為林姓男子要交出什麼寶物乞求活命。
林姓男子淡漠一笑,高聲喊道:「前輩誤會了,以晚輩的身價,能拿出什麼前輩瞧得上眼的東西?只是希望前輩看在那東西之後,還請再三考慮一二!」
說罷,不等王公公開口,就從儲蓄帶中慎重的取出一物,只見林姓男子渾身顫抖,顯得極為畏懼!
可不等王公公開口,徐暮就率先認出了那東西。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