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言語出驚人道:「為的自然是這些圖謀滿山靈藥的近千修士!」
徐暮眼皮一跳,失聲道:「你說什麼?」
淡言見此不慌不忙道:「你也不想想這是哪裡?」
徐暮一醒,知道淡言另有所指,這一元宗所處的地方自然是一元郡,而一元郡是什麼地理位置,徐暮也再清楚不過了!
一元郡所轄雖然都是些連綿不絕的山脈,人口稀薄,但卻仍能被封為一郡自然有著一定的過人之處!
這其中原因不單單是因為名震東楚的一元宗在這個山脈駐留,而是這東楚諸多勢力的割據,而形成的『大有文章』!
東楚三州十二郡,南部泰州和北部晨州都是被修道的宗門佔據,可中部帝州作為東楚皇族統轄全國之地,自然地理位置異常重要!
中部帝州以西和以南都是各個散落的郡縣,對中部皇族難成威脅,可偏偏與東楚皇族齊名的門派一個在中州東北的晨州,一個在中州東方的泰州,隱隱而成夾擊之勢,加上附近郡縣甚少,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勢力,導致了兩地對中部帝州的安危極具威脅!
所以東楚皇室思前想後,就將整片山脈劃分給一元宗,並且賜封為一個郡縣,其中討好之意不言而喻!可謂是一箭雙鵰,這一來嘛,可以聯合一元宗修士,保衛帝州,二來也可以讓一元宗和亂雪峰互相牽制!
而晨州所處邊境外地,自顧不暇,自然也難以危及帝州統治!
一元郡,堪堪是東楚皇室對兩派的一道屏障!
所以這地方本就是東楚皇室的外圍之地,用來守護中部帝州的,是故皇族的勢力在這裡定然不弱,加上一元宗的人去樓口,以皇族的野心也必定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周邊郡縣的勢力皇族必然會死死掌控,不會讓外人沾染!
而東楚皇族的勢力,雖然不敵亂雪峰和晨光、暮色的聯手,但也絕不會屈服至此,龜縮在帝州,對周邊之事不聞不問,加上大戰在即,東楚皇室也知道幾派也無暇分心,在這大好的時機裡,東楚皇室又怎麼會安於平靜?
可這一切怪就怪在在太過於安靜了,使一些小宗門的練氣修士和散修紛紛來到這一元宗,而東楚皇族對此卻視若無睹!實在怪異!
徐暮想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自語道:「既然一元宗的山門被東楚皇室的看得這麼重要,又怎麼會置之不理?可這一元郡的修士都為了滿山的靈藥越聚越多,也不見他們管,難不成他們在等什麼不成?」
「而淡言師兄你又說他們和魔道勾結,又圖謀這近千的低階修士,莫非有什麼陰謀?」
淡言開口道:「暴風雨前的寧靜,越是這樣,就代表他們越圖謀之事越大,而從眼前這情景看,他們要的恐怕是這數以千計的低階修士的性命吧!」
徐暮雖然早有預料,但仍忍不住驚呼道:「他們要這些人的性命是為了什麼?他們就不怕激起民憤,與整個東楚的道門為敵嗎?」
淡言冷笑道:「你別忘了,東楚王族是和誰一起狼狽為奸的!在魔道修士眼中,這區區近千的生魂又算得了什麼?在北地魔道,哪天不是有數萬的生靈死於修士之手,現在這點人,恐怕還是綠雲他們積德呢!」
他這話說的確實沒錯,以綠雲的膽子,也沒有實力和膽量去煉化再多的生魂!
因為但凡修士修道,雖然不敬天道,多為逆修,可也不敢過多於殺人的!
畢竟你身處的道門可以為了你打破空間限制,讓你提前飛昇,也可以為你準備諸多應對天劫的法寶,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天作孽,有可為,人作孽,不可活!
不管『地利』的宗門還是『人和』的家族,都是先天棄命,而後天修運的人,而修運,說白了,就是人後天的遭遇,因為命是先天被賜予的,不可改變,而想要掙脫的命運的束縛,就必須在運上面有所成就!
而何為運?一指不停的運動,就是說修士存於天地,隨著天地的改變,日月四時的更換而做出相應的反應與動作,這便是運,正是因為這不斷變化的運,才會有後天所謂的運氣!
所以修士可以為逆修,可以不信天道,可以不信生時就有的命,但他不能不信運,或許更可以說,他不能不順應這不停改變的世界!
而如此說來,天下間所有的人,獸,山石花草,甚至自然規律,修士都處於運之中,而殺了別人,就是沾染了運,佛家講,就是因果!
一個凡人殺一個凡人和一個練氣修士殺一個凡人的結果是不同的,凡人殺凡人,會被指責,可修士殺凡人,明目張膽!
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凡人去找練氣修士的麻煩,可一個練氣修士如果殺了一千個凡人,那就會引來他人的不滿,而有殺身之禍!
所以殺多少人,能承擔多少運,就是看修士修為的事情了,畢竟殺人要看本事,也要看你能不能有能力去承受這後果,有能力吃得下,自然無所謂,而沒有能力,即使別人不殺你,『自作孽,不可活'!
冥冥之中的注定,即使修道之士也不敢違背!
人殺多了,就是自作孽,誰也救不了你!
所以綠雲也沒有膽子殺這麼多的低階修士!
徐暮問道:「既然綠雲沒有膽子,也沒有能力殺這些低階修士,那他們和東楚王室在這一元郡大費周章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淡言回答道:「別忘了,綠雲出身魔道的天魔宮,而天魔宮的修士又擅長煉製噬魂幡,這種材質簡單,威力極大的法器正是大戰所需要的,而東楚王室的勢力龐大,自然也不會把這些小宗門的修士放在眼裡,殺幾個人也不過是家常便飯,畢竟人家有修士的軍隊,不在乎這些因果的!他們兩方也只不過是一個出錢,一個出力罷了!」
徐暮心中通明,歎口氣道:「如此一來,恐怕東楚王室已經決意與我們撕破臉皮了!只可惜這東楚百姓從此再無寧日了!」
淡言從容答道:「這也是我此番前來的目的!」
徐暮一醒,既然淡言對東楚王室的陰謀分析的如此透徹,自然對此事極有把握,只是俗話說得好,不見兔子不撒鷹,既然淡言說出這些話好,恐怕也是為了什麼吧!
果然,淡言開口道:「我早在數年前就發現了李紈是魔道修士的事情,順籐摸瓜,一番探查之下也得知李紈的師傅就是綠雲,而綠雲、杜德二人潛伏東楚數十年,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暮疑惑道:「可是那日月牙湖一役,魔道三脈明顯是一路的,而三人之中又隱然以日月神教的沐心儀為首,而晨光的掌門羅林也說三脈此番前來是為了招降兩脈,為日後魔道的駐足打下基礎啊!」
淡言聞言冷言一笑,反問道:「綠雲和杜德一共培養了幾名宗門臥底?」
徐暮不假思索的答道:「四名,李紈被活捉,月牙湖一戰馮老又掌斃一人,餘下還有兩人!」
淡言搖頭道:「錯了,是五名,那第五名的修士在咱們下山前就被一元宗的修士活捉了,你忘了嗎?」
徐暮一醒道:「那就是除去李紈還有四名臥底,而一人是在一元宗,一元宗又恰巧處於帝州東部,那餘下三人…」
淡言雙目一閃,接口道:「沒錯,除去李紈,剩下四人投入的宗門隱然分為東南西北!將東楚的帝州包裹,而毫無疑問的,他們也在圖謀什麼,而且要早於六道東伐之前!」
徐暮眼睛一亮道:「那綠雲幾人就不是簡單的潛伏東楚,而是預謀已久,與沐心儀的聯手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淡言點頭道:「而且他們此番既然已經和東楚皇族的人聯手了,而東楚皇族也答應他們投身魔道,那他們此刻還停留東楚不走,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綠雲的探子竟然無巧不巧的在一元宗被發現,而現如今東楚皇族和魔道又對一元宗的山門置之不理,這其中恐怕也有關聯吧!」徐暮開口猜測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道!
淡言濃眉一挑道:「所以我想在此調差此事,想知道綠雲在此所圖為何,卻又無法以理由讓小隊停留此地,這才如實相告,希望你可以幫我!」
徐暮心中怪叫一聲,就為了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冒著生命危險去探查?這話鬼才會信,可徐暮見他不說,也不直言追問,所以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因為東楚皇族也還沒和亂雪峰撕破臉皮,所以明著也不敢動手!而六道和東部聯盟一日不動手,未分勝負下東楚皇族也不敢對他們怎麼樣,所以徐暮幾人即使調查數日,還是沒什麼危險!
而加上徐暮身懷雪魄珠,眾人修為又不低,所以即使有什麼危險,想來全身而退也絕非難事!
見徐暮點頭,淡言一笑道:「既然都說清楚了,那我們就動身吧,別他們再出些意外!剛才我聽那打鬥的動靜可是不輕啊!」
徐暮一凜,就和淡言化為兩道白光,閃身而逝!
同一時間,在距離二人數里外的一處山谷內,幾波人馬正大打出手,不知所為何事!
可從打鬥的場景來看,這些人修為不等,但卻都有著練氣後期、練氣大圓滿的強橫修為,而修為高超之人,甚至已經隱隱有築基中期的實力了!
而廖青三人也赫然在其中,可卻都面色深沉,就連趙琳兒也是一臉嚴肅,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戰局,不敢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