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雪峰的丹閣密室內,一名少年打坐吐納著周圍的五行靈氣,而這些靈氣卻異於其他的靈氣,若是有人在此,定會感到驚訝,因為那靈氣不同於其他人先納入的本命靈氣,而是實實在在的五色靈團,完整的五行靈氣。
常人修煉,以靈命的屬性而修煉,以吸收相應屬性的靈氣,而又因為人體是天地所賜,所以人身也暗含五行之道理,修士在修煉之時也可以因為吸收的本命的屬性靈氣後而相繼的在體內產生五行相生的感應,然後以此感應去吸收天地的五行靈氣,這樣的話才能讓修為有所增長。
可眼前的這少年卻委實厲害,他不用像尋常修士一樣便可以直接的吸收天地靈氣,這樣便省去了體內五行運轉的一道工序,修煉起來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而這少年正是身懷『五行靈命』的徐暮,自從九個月前他被李紈截殺而倖免於難之後,便被亂雪峰的高層嚴禁保護了起來,甚至出門之時都有馮炎在暗中隨行,整個亂雪峰對他來說真的是『滴水不漏』。
此時已經是徐暮來亂雪峰整整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中,神州大陸卻是波濤洶湧,各門各派更是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正道,魔道,靈道,佛道,妖道,帝王道,六道齊聚在神州的中部的中原進行了會晤,各個宗們雖然說沒有出動化神期的絕世老怪,但派出的修士也都是元嬰期中一等一的存在,甚至不乏元嬰大圓滿的高手,可見此次會晤的重大。
而諸多道派的齊聚中原,自然讓神州各處的小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紛紛四下打探,希望能從交好的大型宗口中得知什麼消息。
可六道修士的會晤內容只有門派的元嬰高層知道,即使是那些元嬰老怪的弟子或是八大道門外的大型宗門也不得而知。所以如此情況下,各個小宗小國自然竹籃打水,只能紛紛揣測,一時之間,留言漫天。
「六道在中原的匯聚,是為了奪取神州東部和東南部的土地,用來擴充勢力的。」
「那為什麼隱道和鬼道的人不來湊這個熱鬧?」
「孤陋寡聞了吧,鬼道數萬年只能蝸居西北之地,大部分的鬼修不能遠離冥都太久,否則會被這天下的至陽之力消的魂飛魄散的。而隱道在沒有生死存亡的時候,是不會參與神州紛爭的。」
「數萬年來隱道的人是最為人多勢眾的一道,勢力更是從不浮出水面,有人說隱道的高手都是久居在神州的東部和東南部,也是因為如此這萬年來兩地才能安居一隅,不收戰亂所擾。」
「可是這次六道會晤,是在踏入東部之後出來才舉行的,莫非是六道紛紛在隱道那吃了苦頭,這才聯手準備大動干戈?」
「可據我所知隱道如帝王道一樣分居神州各處,雖然各地明為各道勢力,但那也是內部而已,外圍雖有紛爭,但各道對其卻是不聞不問的,所以隱道也大多在各道的外圍修道,此番起來不會是為了將隱道連根拔起吧。」
「那可不,我可聽說了,此番六道齊來東部是為了一樣重寶,那重寶更是在一年前使天地色變,所以各道老怪在運用大神通之法推算後,都得知那寶貝在神州的東部,但不知為什麼,那寶貝極為了得,四周禁製法決威力莫測,所以六道的人不敢妄動之下才齊聚東部商量對策的。」
如此流言蜚語,將神舟鬧的沸沸揚揚,甚至還有人說:「『天時』勢力死灰復燃,更是在東部準備好了反擊的絕世陣法,打算捲土重來,那一年前的天變就是天時勢力的小試牛刀,所以六道無奈之下只能匯聚一起,準備決戰。」
一時之間,整個神州大陸的修道界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而六道對此卻不聞不問,反而不斷的聚集著從各地趕來增援的高手,虎視眈眈。
但六道來過神州東部更是鐵錚錚的事實,東部諸國都必將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除了天降重寶這個傳言外,不管是隱道或者『天時』勢力的潛伏,亦或是對東部土地的窺覷,東部諸國都將面臨一場守衛國土的硬仗。
畢竟,即使六道修士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但毫無疑問東部在沒有了那潛藏的大山後,東部地區一定會掀起一場巨大的洗牌,即使六道不是為了土地而來,但兩地地區有著神州近三成的修道資源,任何一道都不會放棄。
而東楚國正是臨近中部的東楚外圍國家,在苟安了近萬年的時間裡,也終於遇到了國戰的危機,所以東楚附近大小數十個國家,近乎所有的東部外圍的國家,在短短半年內紛紛結成同戰聯盟,誓要共同進退,這幾乎數十萬里疆土的東部外圍相當於近二十個東楚國,元嬰老怪更是數十位,如此一來,這股強大的勢力也相當與任何一個強大的宗門,更是讓各國凝聚在一起,鐵桶一般的防線,風雨不透。
至於那些在東部外圍的各道分支,此刻卻都沉默不語,更是被境內的其他宗派監視起來,很明顯,是被當做棄子捨棄在東部外圍。
而亂雪峰雖然不是直接與中原相接的地方,但也是距離較近的外圍國家,所以大批大批的弟子被分派到東楚各地探查消息,更是有近半的築基期修士趕往前線,準備守護邊境。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除了一些修為低下的剛入門弟子,甚至只要會御劍飛行的煉氣中期的外圍弟子都被派遣在外,更顯得人去樓空。
而徐暮正是為數不多被留下的修士之一,一來是他天賦極高,說是未來亂雪峰的希望也不為過,畢竟修為越高,日後亂雪峰在這場大戰中平安的希望就越大,而二來就是因為馮炎也沒走。
馮炎身為築基後期的亂雪峰長老,火屬性功法在這以異靈命為主的亂雪峰,顯得極為重要,而這戰備時期,丹藥和法器更是大戰最為關鍵的因素,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留下來,作為『後勤』的存在。
俗話說的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徐暮和呂岳二人常年在馮炎左右,一個是亂雪峰的未來之星,一個是自己視若親子的徒弟,哪一個不是關照有加,所以馮炎也是不遺餘力的將大把大把的丹藥送至二人口中,也算是『假公濟私』了一把。
但即使是這樣,呂岳這位仁兄也是才踏入了練氣初期,還差好幾腳才能達到練氣中期的修為。
而反觀徐暮,修為進展都是嚇人,在那次贈寶後的九個月裡,以五行靈命的絕佳天賦接連提升修為,已經穩穩的踏入了練氣後期,甚至不誇張的說,只要再有兩年,他就能踏入練氣大圓滿的境界,進行築基。但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馮炎夜以繼日的贈送丹藥,否則即使修道資質再好,徐暮現在也不過應該是煉氣中期巔峰罷了。
徐暮修煉完畢,知道即使有馮炎的丹藥,那自己修煉到練氣大圓滿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索性停了下來。
半個月前,他才剛剛達到了練氣後期的境界,更是祭練了白家兄弟贈送的幾件頂階法器,在穩固境界後,他甚至有自信在不動用雪魄珠的情況下可以勉強與李紈一戰,雖然依舊是身負兩份,不能十拿九穩,但也絕不會如那日一樣任人宰割了。
徐暮走出密室,見呂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關修煉去了,而馮炎也在丹閣煉丹,徐暮閒暇無事,在丹閣的藥園隨便轉轉。
天空中突然閃現出一道劍光,徐暮向上看去,見廖青御劍而來,也是好奇。
雖說亂雪峰大部分的弟子都外出出去了,內門弟子也所剩無幾,但總還有些剛入門的弟子需要人傳經授業,而築基長老自然沒那個功夫了,所以這重任就落在了這位精通練氣功法的廖青身上。
廖青也知道,東部外圍各國風雨雨來,越早的一步築基就會讓亂雪峰越多一份力量,對自己的性命而言也是多了一分存活下來的機會,所以修行時片刻不敢耽誤,除了與那些練氣初期的弟子解答疑惑外,幾乎整日都是閉關修煉,以期修為更近一步。
所以徐暮極難見到這位苦修的師兄,不知今日怎麼有空來這了?
徐暮見廖青御劍下來,開口笑道:「廖青師兄怎麼又功夫來丹閣?莫不是丹藥不夠了嗎?」
廖青深深的望了徐暮一樣,讚歎道:「師弟取笑了,再多的丹藥給廖某有什麼用,和師弟比起來為兄這些年的修煉都是修到狗肚子裡去了,好傢伙,短短三個月不見,竟然修煉到練氣後期了。」
徐暮不以為然,暗自慚愧道:「如果不是馮老的丹藥,我恐怕還是練氣中期呢。」
「風雨欲來,修行自然不敢片刻耽誤,只是聽說師兄修為馬上快練氣大圓滿了,準備衝擊築基,怎麼有空來丹閣呢?」徐暮實在想不出廖青不求丹藥而來丹閣的目的。
廖青聞言正色道:「不知馮師叔在嗎?」
「馮老在丹房內煉製丹藥,不知師兄找馮老什麼事?」徐暮回答道。
廖青聞言一陣為難,思索片刻道:「掌門手諭,讓我將這枚玉親手簡交予馮老,可如今…」
徐暮笑道:「那師兄來的可真不是時候,馮老的這爐丹藥是要送往泰州各處給眾弟子服用的,所以珍貴異常,我們也不敢打擾的。」
廖青急道:「那馮老可說何日出關?」
「如果煉製順利的話,就在這兩日,而如果不順利的話…」徐暮卻是沒有說下去。
廖青心中著急,掌門吩咐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推脫,但自身修煉在即,也不敢耽誤,當真是左右為難。
徐暮見廖青為難,開口道:「不如交給我吧,等馮老出關,我自會替廖師兄轉交給馮老。」
廖青見徐暮乃馮老身邊之人,便答應了,道了聲謝,急忙御劍離去了,真是不耽誤片刻的修道時間啊。
徐暮見廖青離去,被他的時間觀『感染』,也回到密室中繼續修煉了。
直到數日之後,馮炎灰頭土臉的從丹閣內走出,尚不及喝口酒,就看見徐暮替廖青轉交的玉簡。
馮炎看向那玉簡,雙目陰晴不定,直到半盞茶後,才開口說了一句讓徐暮大驚失色的話。
「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