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燕心蘭的心裡一直不平靜,回想著昨晚上的事情,也想了許多其它的事情,想了無數種可能,怎麼來對待顏晨輝,和顏晨輝再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情形,但最後只是平平靜靜的給顏晨輝打了個電話。
而再次見面,卻是令燕心蘭想不到的自然,不過燕心蘭卻委實不能再用以前平和的心態對待顏晨輝,看著顏晨輝清澈含笑的眼神,總是有一些心慌。
現在突然聽到顏晨輝問她考慮的怎麼樣了,燕心蘭大窘,心說莫非昨天自己答應他什麼了?不會這傢伙真想自己做他的情人?有些氣惱,又心如鹿撞,慌張的說道:「我……我再想想。」
顏晨輝笑道:「再想,德川可就沒了。」
啊?燕心蘭轉過頭,就瞪了顏晨輝一眼,說到底還是個花花大少,佔了便宜還跟沒事人似的。
心中不爽的燕心蘭將飯碗重重墩在顏晨輝面前,氣鼓鼓的說道:「那就不考慮了,我想好了,和他分手!」
其實顏晨輝也覺得燕心蘭和高德川分手是明智之舉,只是感情事勸和不勸分,見燕心蘭似乎打定了主意,就笑笑,不再說話。
燕心蘭說道:「吃飯。」
兩人默默送飯夾菜,燕心蘭看了眼顏晨輝,這人就是這樣,話少得可憐,但每次在一些事上發表自己的觀點,總有言擊必中的感覺,和他坐一起,真的很舒服,很安樂。
「其實,我拿定了主意後。只有一個感覺,以前從來沒有的輕鬆,分手,對我和他都是一種解脫!」燕心蘭突然輕輕的說。
顏晨輝點點頭,說道:「這件事上我不發表看法。」
燕心蘭輕笑道:「知道。你大少辦事講究嘛!」
顏晨輝笑笑,就不吱聲。
燕心蘭又說道:「明天,我假期就結束了,怎麼樣,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下次回來買給你。」
顏晨輝搖頭道:「沒啥想要的。」
燕心蘭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喂,一直想問你,你手上那塊表是真的?pp?」
顏晨輝笑道:「是真的。」
顏晨輝雖然衣服都不算太貴,但手錶這個代表男人身份的象徵可是阿曼達送的,一定要他戴。
燕心蘭又問道:「那,要十幾萬二十幾萬的?」
顏晨輝笑笑。說道:「手工製作的,就它那個一年只打磨一塊的秘密車間出來的。」
燕心蘭吐了吐舌頭,低頭扒飯,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百達翡麗那種手工表她聽說過,要兩三百萬美元,聽說上千萬美元的都有。就算大少真是楚南大學的副教授,也絕對戴不起這種手錶,也不敢戴,除非想第二天就被雙規。
……
吃過飯,顏晨輝就起身,對燕心蘭說道:「我走了!」
燕心蘭點頭,輕笑道:「等我回來,給你買幾條英國煙,你出去應酬,就可以拿出來胡侃。顯得你特有品味。」
顏晨輝微微點頭,想了想道:「下次你回來我把錢還你,還有利息。」
燕心蘭瀟灑的揮揮手,大大咧咧的說道:「不急,算我入股了。你賺了錢,多分我點兒!」
顏晨輝笑道:「你還挺貪心的。」
說說笑笑間,燕心蘭拉開門,顏晨輝往外走,這時手機就響了,顏晨輝拿出來看號,是王老二,剛想接,電話就斷了,接著就聽王老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顏少你在這兒啊!」
顏晨輝轉頭就看見王老二正站在自己門前,掛了電話,隨即眼神就怪異起來,卻是看到了送顏晨輝出來的燕心蘭。
燕心蘭對王老二點點頭,輕笑道:「來啦?」
王老二傻愣愣啊啊了兩聲,燕心蘭就對顏晨輝說道:「早點休息。」
顏晨輝一陣撓頭,燕心蘭就輕輕關上了門。
王老二愣了會兒,就怪叫起來:「顏少!太不地道了!」
顏晨輝忙走過來開門,拉王老二進屋,小聲道:「進來說。」
王老二進了客廳,就氣呼呼坐到沙發上,顏晨輝不知道怎麼,就有些心虛,破天荒幫王老二拿了罐啤酒。
王老二看著手裡的啤酒,歎氣道:「你這是要我一醉解千愁是?」
顏晨輝笑笑,說道:「不是,其實我和燕心蘭沒什麼。」
王老二就又歎氣,說道:「都怪我,一時大意,被顏少你鑽了空子!媽的,要不是那小明星纏人,小蘭會落你手?」
顏晨輝就有些無奈,問道:「又什麼小明星?」
王老二卻是彭一聲開了啤酒,鬱悶的喝了幾口,說道:「這幾天真他媽走了背字,才和那個姓蕭的分手,想找你訴訴苦,可倒好,正趕上你和小蘭勾勾搭搭的,什麼東西!」
顏晨輝笑笑,也不理他,自己去茶。
王老二又說道:「媽的以後再遇到女神,在我搞定前可不能被顏少你瞄上,喂,說說,你現在有多少情人?」
顏晨輝擺擺手,說道:「說了小蘭和我沒關係。」
王老二就瞪起了眼睛,說道:「這是你說的,那我可繼續追了!」
顏晨輝笑笑,問王老二道:「你剛才說和那個姓蕭的台島明星分手了?」
王老二就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又岔開話題,我算把你看的透透的了,貌似忠良,滿肚子男盜女娼,虛偽!」
顏晨輝無奈的笑罵:「喝你的酒!越說越沒邊兒!」
……
理查德按照顏晨輝的授意,第二天一大早就將新的工資待遇標準給張貼在蓮城重機的廠門口的告示欄中,頓時引了來許多職工們圍觀。
「哇,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眾人看清楚告示上面的內容之後,頓時有點激動不已。如果這上面寫的內容真的能夠兌現的話,蓮城重機的職工工資標準,立刻就可以提高一大截,跟改制後效益極好的冶金機械廠的工資水準差不多了。
但是大家心裡面也有點打鼓,就是跟冶金機械廠相比,蓮城重機的職工人數多,管理上不方便,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很明確的發展目標,今後要生產什麼,直到現在仍然是一個未知數,這紙面上的東西,能不能變成現實還不一定啊,別到頭來又讓大家空歡喜一場。
「據說新老闆是外資,會不會把咱們當牛馬使喚?那樣的話,即便是工資高,也沒有命花錢啊!」也有人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怕什麼!這裡不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嘛,如果有問題,可以去法院告他們的!」也有人這樣說道。
「不過,最近還是消停點好,眼下也就是這裡的工作最好了,千萬不要因為跟著人家搞什麼ど蛾子,把自己的飯碗給砸了。」也有的頭腦清楚的人,看出了一點端倪,便對那些愣頭青們勸道。
總的來說,顏晨輝的意圖在一紙通告的影響下,基本上得到了實現。原先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反對譚宗亮的風波,此時已經聲音漸冷,只有少數幾個人在那裡吆喝,此時究竟是誰在搗亂,一眼就看清楚了。
領頭的是勞動人事處的一個處長龔道沅,江南廠弊案,並沒有將他牽連進去,得了這個便宜。在整個蓮城重機的領導層幾乎被一掃而光的情況下,他就覺得自己應該有條件角逐廠長職位了。畢竟現在扳著手指頭數一數,也沒有幾個可以勝任廠長職務的中層,而他因為擔任勞動人事處的處長已經有四五年,不算是李陸敏傑的嫡系,在廠子裡面的人脈也廣,有實力也有能力挑動工人們鬧事,因此在發現廠長的職位可能由譚宗亮出任的時候,他是很憋了一口氣的。
譚宗亮是什麼人?!那可是江南廠弊案中的禍首之一,雖然說是因為有立功表現,給減了刑,那倒也算了,可是緩刑兩年就讓人感覺這其中有些古怪,熟知譚宗亮在上面有些背景的情況的龔道沅立刻就聯想到這其中的貓膩,他直覺的認為,一定是譚宗亮的後台開始發力了,不但沒有讓譚宗亮丟官棄職,陷入囹圄,反倒是一路高昇,居然要當上廠長了!
因此龔道沅就非常不服氣啊!如果這事情都能成為現實,那麼蓮城重機以後的發展有哪一件事可以依著自己這群中高層領導的意志運行?即便是外資成了大老闆,我們這些人的話語權也應該得到尊重?如果我們都撂挑子不幹了,看你們能找到誰來管理廠子?
抱著這種想法,認為挑蓮城重機大梁的非自己莫屬的龔道沅就開始聯絡自己的人手,推波助瀾的利用職工們對於譚宗亮擔任廠長的不滿情緒,開始糾集眾人鬧事兒,以圖實現自己的目的,將譚宗亮給攆走,推動自己上位。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套從文革中開始就已經用的百試不爽的伎倆居然沒有得逞,資方根本就沒有搭理這茬,直接拋出了一份新的職工待遇標準,一下子就將他的打算給化為影,而且,似乎因為這件事情,人家已經盯上他了。(。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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