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曉軍還沒有明白顏晨輝的用意,右手食指就傳來一陣劇痛。
侯曉軍的右手食指被顏晨輝一捏,感覺像是斷掉了一般,偏偏從外面看不出一點痕跡來,他疼得冷汗直流,若不是以前在部隊裡面也是練過,只怕是早就服軟了。
「你不是說談心嗎?怎麼就動粗?市長的兒子就能夠這麼囂張?我告訴你,我侯曉軍也是有來頭的,除非你把我整死在這裡面,否則,這件事情,我跟你沒完!」侯曉軍忍著痛大聲對顏晨輝吼道。
「動粗?我動粗了嗎?不就是和你握了握手……呃,準確的說,是和你握了握手指,這怎麼能叫動粗呢?」顏晨輝一副我好冤枉的表情,說道,「至於你是不是要和我沒完,這個事情先不去考慮了。而是否整死你,雖然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我可是一個四有青年,怎麼能做出這種劊子手才能做的事情呢。」
「馬勒戈壁的,你這人才是從心裡到外面都黑了!」侯曉軍慘叫道。
顏晨輝冷哼一聲道:「我就算心黑,也不會拿桿槍跑到別人家亂開槍。你這種人就是賤皮,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不知道什麼叫無產階級專政!」
侯曉軍只覺得自己食指火辣辣的疼,鑽心一般的疼痛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食指已經斷掉了,他大聲罵道:「你也算無產階級?!你們都是一幫子**,有幾個臭錢。有點臭權,就出來作威作福!有種的就弄死老子,否則只要有機會,老子就跟你耗上了!」
顏晨輝又捏住侯曉軍的一根手指,淡然的說道:「我說的無產階級,意思就是赤手空拳對付你,國-民-黨反對派對付江姐的時候可是用竹籤子的,我不能那麼殘忍啊,所以只好勉為其難的直接用手捏了!」
接著顏晨輝又呵呵的笑道:「江姐可是十根手指都堅持下來了,不知道你老兄能堅持幾根?我看你這個體格。估計手指加腳趾都不成問題哦!」
「啊!」從刑偵室裡面傳出來的慘叫聲很清晰。不過坐在外面大廳裡面的專案組成員們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對了,江局長,你那裡有沒有茶葉?忙了一上午,泡杯茶茶葉解解乏吧?」一名專案組的成員對江林說道。
「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啊。真是疏忽了!」江林聽了頓時有些汗然。連忙叫過一個警察來。吩咐了幾句,沒過多久就拿回來一隻裝有新茶的鐵桶來。
江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朋友今年從西湖那邊搞回來的茶葉,我還沒有啟封。估計應該差不多吧?可惜我對這個不怎麼懂,倒是要靠各位領導們給鑒別一下了。」
一名專案組的成員打開了鐵桶,先是聞了一下,便有些高興的說道:「哈,你朋友沒有糊弄你,真是地道的西湖龍井!咱們有口福了!」
然後他又對江林說道:「喝西湖龍井,用玻璃杯就可以,不過茶壺最好是宜興紫砂壺。」
江林一聽人家說這西湖龍井是真貨,當下也倍兒有面子,便咧開大嘴笑道:「玻璃杯我還有一套新的沒用過,紫砂壺也有啊!」
於是他便吩咐了一名女警,讓她拿了茶葉,去幫忙泡茶。
「各位領導,茶泡好了,請慢用。」過了幾分鐘後,那名女警就回來了,將十幾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杯用托盤盛著放到了眾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後恭恭敬敬的對大家說道。
先前評論茶葉的那位此時正靠在舒服的沙發裡,微微的點了點頭,用手一攏已經有些花白了的頭髮,很威嚴的看了一眼茶几上面的水晶杯子紫砂壺和裡面上下翻騰著的茶葉,心裡面歎了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了,可惜了!」
那名女警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領導,可惜什麼?我們這裡用的水是最近開出來的優質礦泉水,茶具也是地道的宜興紫砂壺。」
「可惜了這茶葉了!」那位專案組的成員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將水晶杯拿在手中,舉了起來,對那女警察說道,「看這茶葉,確是地道的雨前龍井,水的質量也絲毫不差,紫砂壺也不是假貨,只不過你泡茶的路子不對頭哦,白白的糟蹋了好東西。」
「各位領導見多識廣,還請不吝賜教。」那名女警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對這些位叱吒警界的前輩們都很敬重,今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心中很是忐忑,聞言立刻謙虛的請教道。
那位看了一下牆壁上面的掛鐘,從刑偵室出來才不到十分鐘,想來顏晨輝在裡面也鬧不出什麼事兒來,便對那女警說道:「雨前龍井,貴在幼嫩,當地的茶農有句話說的好,早采三天是個寶,遲采三天變成草,這話地道啊!龍井茶葉虎跑水,一定要用舊的紫砂壺沖泡才能保持原有的茶葉味道,你這茶壺,很明顯是從來沒有用過的新壺,用這壺泡出來的茶葉,味道早就變了,怕是壺的味道大過茶葉的味道了!」
那名女警一聽,便有些慚愧的說道:「原來如此啊!對不起,各位領導,這事情怨我。我們局長倒是有一隻經常用的紫砂壺的,可是我看到那只茶壺確實太舊了,茶壺嘴上面都有了碰掉的缺口,用來待客實在太不尊重了,於是就自作主張的換了一隻新壺,誰知會這樣……」
「難怪了……」那位專案組的成員點了點頭,心底恍然,看了看情緒低落的女警,溫和的出言安慰道,「不妨事,下次你不就知道了!而且,喝茶也是有講究的,一口悶下去才能體會到裡面的韻味兒,下次可別再跟客人說請慢用這樣的話了,呵呵!」
「我知道了,謝謝領導指點,我這就重新泡一壺去。」女警輕笑了一下,端起托盤立刻離開了大廳。
「跟著領導們在一起,就是長見識啊!」江林陪著笑臉打著哈哈說道。
過了幾分鐘,那女警又回來了,這次果然是用的舊紫砂壺,水的溫度也是恰到好處,眾人依著方纔那位的解說喝了,果然覺得跟往常牛飲有些不同的感覺。
「其實喝茶多半是講究一個心情,自娛自樂而已,倒並不是說茶葉就有多好多好了。事實上,大部分人喝茶,都品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位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道。
「其實,我就是屬於那大部分人中的一個。」江林苦笑著說道。
眾人喝完茶水之後,公安部的一個帶隊的看了看表,然後對眾人說道:「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該進去看一看了?不要玩得太過火啊!」
兩部委聯合辦案,自然要認真對待一些,否則出了事情誰也不好向上面交代。雖然他們的主管領導也特意交代了,辦案過程中要充分的尊重顏克勤和顏晨輝父子的意見,但是即便是洩私憤,也不能太過,萬一真的把人給整殘廢了,善後的事情還是比較麻煩的。
但是當他們敲開刑偵室的門的時候,就發現裡面的情形有點詭異,裡面那個侯曉軍正含著眼淚用左手握著一隻做記錄的圓珠筆在記錄本上寫東西呢,而顏晨輝則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哼著小曲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兒?」當先進來那位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侯曉軍的左手上戴著的手銬被去掉了,而他的右手似乎一直在發抖,臉上更是一副蒼白的樣子,冷汗直冒,咬牙切齒的樣子。
「呵呵,各位領導,我跟這位朋友溝通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犯下如此罪行,實屬不該。」顏晨輝笑著站了起來,對大家說道,「不過呢,他也坦承自己是受了別人的唆使,一時間鬼迷心竅才自絕於人民的。我覺得嘛,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精神,大家總是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立功贖罪的機會!所以嘛,我就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是說服他將案件的始末和幕後的指使者的名單都寫出來,也算是給本案提供一個重要的線索!」
滿屋子的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大家都一臉怪異的盯著英超看,心道你這少年人真是滿嘴說胡話,若是這小子那麼輕易就給你說動了,我們這些刑偵老手們還不得回家抱孩子去啊?不過他們也很好奇顏晨輝是如何說動侯曉軍主動交代問題的,難道他嚴刑逼供了嗎?
可是看一看侯曉軍的樣子,絲毫不像是被打了呀?
「這手銬是怎麼回事兒?」一個前輩發現了被扭開的原本應該銬著侯曉軍的左手的手銬問道。
大家頓時注意看了一下那隻手銬,只見精鋼打造的專用手銬,此時已經扭曲變形了,就好像是生生的被人給扯斷了一般,聯想到現場的古怪氣氛,眾人立刻覺得顏晨輝這小子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否則侯曉軍這麼死硬的傢伙是不會服輸的。
顏晨輝見大家都在關心那副扭曲了的手銬,便插嘴說道:「大概是鋼質不好吧,不知道怎麼著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