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朗先生?」
進入旅店,拉姆向前台問了兩句,但是這位前台的旅店老闆表示並沒有看到一位藏族老人的出入
沒有辦法,拉姆和喬風兩人不得不一起走向斯朗的房間。
咚咚咚——
敲門聲,在空曠的走廊上迴盪。
隔了好久,裡面也沒有說話或是應答的聲音。拉姆朝著喬風看了一眼,喬風點點頭。既然如此,拉姆一邊敲門,一邊拿出從前台拿來的備用鑰匙。
「斯朗先生!您在不在?我們進來啦。抱歉了!」
鑰匙轉動,兩人推開門。之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
……………………乾淨的房間,顯示出一個生活非常有素的人的生活習慣。
床上的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旁邊的行李也是安安靜靜地擺放著。一切都顯得安穩而又秩序。
「真是的,斯朗先生人跑哪去了?」
拉姆埋怨了一聲,顯得有些不太高興。不管怎麼說,這次的旅遊團可是她負責的,其中的人出了任何問題都是她的責任。
「嘿,找到人了嗎?」
聲音從走廊上響起,兩人回過頭,只見夏水稻拿著手中的單反,在門口探頭探腦。看到兩個人看著他之後,這傢伙才笑了笑,說道:「我是見你們都不過來,所以想過來看看。怎麼?沒有找到那位大爺?」
喬風搖搖頭,拉姆則是歎了一口氣。
見此,夏水稻轉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單反相機。說道:「這樣啊……對了。他之前說過他會中途離隊的。是不是已經先走了?他不是要去祭拜那個他的祖先嗎?」
拉姆皺著眉頭。稍稍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顯得很猶豫。喬風則是在旁邊看著,靜觀其變。
「喂,好了沒有啊?我們到底要在車上等到什麼時候啊?」
就在拉姆猶豫的時候,羅田也是從車上下來,過來衝著眾人大喊。看到羅田的那張臉,拉姆終於還是呼出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們上車。我會試著打一下斯朗先生的電話,如果聯繫到他之後,我會讓他盡量在這座旅館裡面等我們回來。」
「然後,我們出發吧!」
既然作為導遊的拉姆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喬風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跟著幾人一起上了車,關上車門,看著車子開始啟動,那座旅店的身影也是漸漸地消失在身後。他卻是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腰上的藏刀,捂著自己的心臟,皺緊了眉頭。
「怎麼了?」
旁邊的林會暘笑著。問了一聲——
「怎麼這副表情?」
喬風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很不舒服……」
林會暘點點頭:「(輕聲)我也這麼覺得。斯朗將措跑了,證明他極有可能就是軍火商。他把髒彈,或者說擺放髒彈的地點告訴了這裡面的某個**分子之後,就消失不見了。而那個**分子也很可能會在接下來的一天內很快消失。所以,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緊盯著有沒有任何人想要離開,然後,緊盯著他們……」
「不,不是這樣。」
喬風抬起手中的藏刀,看著刀柄上的藏文,有些許緊張地說道:「我總有……一些很不好的預感。或許,我是有一點迷信……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這把藏刀……可能,它很想要告訴我一些什麼東西。一些……可能對於我的人生來說,都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儘管喬風知道,身為一個殺手,不應該有這種相信神佛存在的信念。唯心主義很容易讓一個殺手放棄思考眼前的困境,轉而去尋求宗教上的精神救贖。
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一些非常重要,一旦錯過,自己就有可能悔恨一生的事情將要發生……
這樣的念頭一直持續,在巴士開到雅魯藏布江更高的源頭,看著那唯美壯麗的風景的時候也沒有停息過。
雅魯藏布江的雄壯和美麗真的很激動人心,雖然不如下游那一般的萬馬奔騰,但是眼前的這些不斷交錯,不斷延伸向那彷彿天空盡頭的支流,真的給人一種打從心底裡產生的震撼感。
而拉姆也是很好地在車輛開了兩個小時後讓扎西停在一處堆滿了積雪的休息區內,讓眾人可以下車去盡情欣賞那美麗的河水。
或許是由於今天這裡一個人也沒有的關係吧,寬廣的天地之間就只有這一車15人。這15個人可以獨享這片天空,這片水流……以及,這個世界!
下午,繼續往上,冰雪堆積的越來越厚,但純淨的天空就如同用這些細雪擦拭過一樣,美的如同浩瀚的宇宙。
眾人下了車,徒步走上那雪坡,衝著眼前那一串串在零下的溫度也依然沒有任何凍結的河水吶喊。對著那寬廣無垠,遙遠的彷彿世界盡頭的草原吶喊。
這裡是真正的荒野,是真正的沒有一個人的荒野。
處在這世界之中,人類竟然會感覺到自身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完全不夠看,真正可以得到心靈上的沉靜!
是啊……這裡好美……
是那種純粹自然的美,粗野而又帶有獨特細膩滋味的美……
這樣的美讓人流連忘返,忘記了時間。
哪怕是在夕陽西下,天空中的那一邊被大片大片地染成了橘紅色之時,依然能夠讓人流連忘返。
只是,同樣沉浸在這些美景中的喬風遠遠沒有想到。
當他們搭乘著巴士準備回程,在沿著那寬廣的草原公路往下開的時候……
「哎,等一下!那是什麼?」
車頭燈所照耀之處,遠處那紅色的天空之下,在一個雪堆的後面,一個人,正靠著雪堆,坐在那裡。
難道是遇難者?
扎西緩緩停下車,拉姆,徐眾遠,趙國榮還有喬風四個人下了車,準備去看看那個靠著雪堆坐著的人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是……
「嘿,老兄,天晚了,你在這裡坐著會死掉的。」
徐眾遠開口叫了兩聲。但是,這個人卻並沒有反應。
旁邊的趙國榮乾脆走了上去,伸出手,搭在這個人的肩膀上,說道:「兄弟,你……」
靠著的人,緩緩地,向著旁邊倒下。
啪嗒一聲,他的整個身體全都倒在了旁邊的雪地之上。同時,蓋在他頭上的帽子也是同時掉了下來,落在一旁。
然後,等待著眾人的感覺……是什麼?
是驚駭嗎?
還是說……是那種打從心底裡蔓延出來的……恐懼?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導遊拉姆小姐失魂落魄地尖叫了起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慌亂與不知所措。正因為她的這一聲尖叫,車上的所有人也都快速下車,跑了過來。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叫?到底什麼情況!」
「這個人是誰?他怎麼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著。在他們的視線中,喬風,已經蹲在了這個人的身旁,伸手探著他的呼吸……
「他死了。」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喬風再次伸出手,輕輕地拉開這個人領口的衣服,看了一眼。
「被人勒死的。」
在他的脖子上,一條已經變成青紫色的伸縮印記環繞了他的脖子一圈。死因很明顯,對不對?
看到這一圈印痕,趙國榮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也是伸出手,將這個已經死去的人整個的翻了過來。終於,也是讓眾人看到了他的臉。
不是別人,正是早上眾人以為已經離開的那位藏族老人——斯朗將措。
他半張著口,閉著眼。就在這距離旅店差不多兩個小時車程的地方,永遠地,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