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小姐!還在查案吶?真是辛苦啦,那麼深更半夜的閱讀」
周萬貴搓著雙手,似乎是想要在這冰天雪地的日子裡面取一下暖。
喬雪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胖子同胞,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看起來還真是巧啊,你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周萬貴很顯然聽出了喬雪話語中的質詢,連忙笑呵呵地說道:「哪有哪有!只是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罷了。今天看到死了人,精神比較緊張,所以來這裡地方放鬆放鬆。啊!警官小姐應該還是想要來查案的吧?!嗯……對了!不如我介紹您一個地方怎麼樣?大家都是中國人,那裡的信息量很大,只要有手段,幾乎什麼樣的消息都能夠打探得到。」
喬雪來紐約不過一年,說實話,對於美國的唐人街還真的說不上有多麼的瞭解。
不過,這種聽起來帶著十足中國味的「包打聽」感覺是什麼?這傢伙,應該不會是想要過來湊熱鬧,然後想要從自己這裡打聽一些消息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殺人嫌疑一下子就會變的非常重了。
喬雪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很樂意去看看這個胖子口中所指的消息來源。周萬貴也是顯得非常興奮,立刻開始點頭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帶著喬雪走進了這條擠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和叫賣聲的街道。
沿著一溜灣的叫賣聲,喬雪跟著周萬貴在人群中穿梭。
看得出來,這個胖子雖然體型顯得不怎麼樣。但是對這條街道還是顯得非常的熟悉。只見他不斷地對著四周攤位打招呼。好像這裡的每個人他都認識一樣!
「來!警官小姐。馬上就要過年了,所以我一定要推薦你來嘗嘗這裡的餃子!『大富貴王牌餃子』!這家店是我絕對推薦的一家店,做的餃子絕對是一級棒!裡面的蝦仁晶瑩剔透,肉餡又飽滿,那皮薄的簡直可以直接看到裡面的餡料,就像是透明的一樣!」
周萬貴伸手指著旁邊一家在街道旁擺出很多的桌椅的餃子攤,只見每一張桌子凳子都已經坐滿,在下餃子的那一塊廚房地更是熱氣騰騰。一掀鍋,白色的水蒸氣煙霧如同噴發一樣瀰漫在空氣中。正在擀面的師父看起來是一個五十出頭,接近六十的老華僑。在這原本應該是冬天的日子裡,他僅僅穿著一件簡單的廚師袍,別說冷了,四周圍的雪片根本就別想接近這個攤位五米以內!
「喲!劉師傅!生意真是不錯啊!我來給你,拜個早年啊!」
周萬貴走了過去,衝著那個老華僑喊了一聲。正在擀面的老華僑抬起頭,看到是周萬貴後哼了一聲,繼續擀面。說道——
「又是你這個小子,今天可沒有位置給你來悠閒的騙吃騙喝。你的帳什麼時候結?總共五十美元。」
周萬貴一愣。連忙伸出四個手指頭,慌張地說道:「咦?!不是四十五美元嗎?!我有吃那麼多嗎?」
「不需要利息啊!賒賬賒賬,都賒了多久了?從重陽節給我一隻拖到春節!又不是什麼很大的數目,你是打算拖過端午,拖過重陽,然後來一個一年輪迴嗎?!」
坐餃子的師傅直接抄起一小把麵粉朝著周萬貴扔了過來,這個胖子躲避不及,也只能嘿嘿嘿地笑著。旁邊座位上的一些正在吃餃子的美國人也聽到了,抬起頭來。或許他們聽得懂漢語,不過恐怕不怎麼能夠理解這句話裡面的節日意義吧。
周萬貴笑了笑,拍拍胸前的麵粉,陪笑道:「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有些緊巴巴的嘛。過年前一定給,一定給!這不?我這不是給您帶生意來了嗎?啊……那個……」
周萬貴轉向喬雪,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介紹現在是便衣的喬雪。
「劉老闆,你好,我叫喬雪。nypd。」
喬雪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後面的馬尾辮上的雪花,衝著這位店老闆笑了笑。
這位劉老闆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旁的周萬貴連忙說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吶,喬警官,這位劉老闆叫福喜,劉福喜。他老人家在這條唐人街可以說是呆了大半輩子啦!我當年來紐約的時候也是劉老闆幫我,我才能夠在這裡算是站住腳跟的。可以說,這條唐人街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向這位老闆打聽,那都是沒錯的!」
喬雪點點頭,隨後衝著劉福喜老闆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周萬貴把我拖來這裡是想要詢問您。沒有打攪您的生意吧?」
在美國,街道上執法的警員幾乎全都是白皮膚或是黑皮膚的歐美人。所以對於喬雪這麼一個黃皮膚,而且還是來自自己國家的nypd劉福喜一時間還沒有習慣過來。
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說道:「真是沒想到啊……周萬貴!你這個臭小子,你又惹了什麼事了?竟然會把nypd給叫來?!」
周萬貴連忙抬起手,表現出一臉的無奈,說道:「冤枉啊劉老闆!我沒有犯事啊!而且,我現在是在配合警方查案啊!」
喬雪呵呵笑了笑,為了節省世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劉老闆,我想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喬雪取出被害人昊英雄生前的照片,遞到劉福喜的面前。
這位餃子店老闆在看了幾眼之後,立刻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是英雄嗎?」
聽到這個餃子店老闆竟然一下子叫出了被害人的名字,喬雪猛地精神了起來——
「怎麼,您認識?」
劉福喜點點頭:「何止認識?他一直都在我這裡吃餃子!唐人街很大,不過這條道路上的食物點最多,所以附近的人一年四季,一天三餐幾乎都是在這條街道上解決的。而我之所以能夠認得這個人,是因為他尤其喜歡吃我這裡的『小老鼠餃子』。啊,所謂的小老鼠餃子,就是造型比較像是老鼠的一種餃子。我來美國之前走遍中國大陸學習餃子的做法,小老鼠餃子是**地區的一種餃子做法。」
果然……和**有關。尤其喜歡吃「小老鼠餃子」,那麼更加證明死去的昊英雄是一個藏族人。
喬雪繼續問道:「那麼,您知道昊英雄最近有和誰結怨嗎?不管是多小的結怨也可以。」
聽到這裡,劉福喜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他皺起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名nypd,略帶著些許試探性地問道:「警官,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昊英雄他,難道……?」
既然明天的報紙可能就會直接登載,喬雪也犯不著去隱瞞,直接說道:「他死了。被人殺死在他的房間裡面。」
餃子店老闆直接吸了一口氣,手中擀面的動作也是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一旁的喬雪眼神一轉,看到旁邊的座位上,一個正在吃餃子的人的動作也是稍稍停頓了一下。這一個細小的動作,讓她的手習慣性地按在了槍袋之上。
「呼…………好了,我緩過來了……」
過了大約十秒鐘,劉福喜才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算是恢復了過來。
他點點頭,說道:「和他結怨的人嘛……我倒是沒怎麼看到過。昊英雄這個人的確好幾次帶了他的朋友來我這裡吃餃子。在他們吃餃子的時候,我看他和其他人之間聊的也挺熱情,不像是有什麼矛盾的樣子。嗯……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喬雪的腳部稍稍往旁邊錯了一點,讓自己原本側對著那個食客的身子稍稍正面面對一點。同時,她又是裝作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問道:「想起了什麼?」
「哦,是這樣的。昊英雄在五天前曾經來我這裡吃過餃子。他也帶了三個朋友。在他們吃的時候,我見他們不同於往日的那種大聲張揚,而是用一種非常謹慎的態度在交談,好像在商量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
喬雪:「這倒是有意思。不可告人的秘密?」
劉福喜:「是啊,我去給他們送餃子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談話。不過在靠近他們的時候,我還是聽到了一些。好像……好像……好像是在說什麼……什麼什麼人最近要來紐約。我只聽到了這些話,其他的具體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喬雪記錄下了這些話,點點頭,說道:「那麼劉老闆,你是否還記得昊英雄帶來的那三個朋友的模樣呢?如果再次給您看那些人的照片或是帶到您的面前的話,您是否能夠認出來?」
當下,劉福喜直接點頭,萬分肯定地說道:「這個當然沒問題!他帶那幾個朋友來我這裡吃水餃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很清楚地記得他們幾個人的臉!如果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能夠記得他們!」
這位店老闆直接拍胸部保證,笑的也是那麼的肯定。
喬雪也是笑笑,與此同時,她也注意到了那個食客現在已經站了起來,放下錢,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