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眼前這些流鶯會的上層人員開始逐一檢查那些武器,一一比劃。喬風,卻是默默按住了自己的心臟。
自己……還有心跳。
心臟壓縮下去,然後再放開。這種極為自然的現象,他現在卻是能夠十分清楚地感受到。
血液在收縮……
然後從心房中被蹦出去。
如果眼前這些高層幹部中的任何一個轉過手中的槍,對著自己的胸口來上一下的話……
自己的血,是不是也像是水泵那樣,直接迸射出去呢?
可惡……喬風啊喬風!現在可不是你感歎的時候了!
快點想……快點想出一個方法!
他們驗貨用不了驗多少時間的!一旦等他們驗完貨準備離開的時候,就是你和那個小丫頭死在這裡的時候了!
快……快一點!
應該怎麼討好那位公主?
究竟應該怎麼樣,才能讓那位公主覺得自己還算是個有用的混混,有用到即便被自己看到了軍火的驗收現場也能夠放過自己這條命?
想……快點想……!
冷靜一點,快點想出來!喬風,你絕對要快點想出來啊!
牆角,在那些高層幹部都沒有怎麼注意的時候,喬風已經在緊咬牙關,仔細思索。
從這裡逃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外面那麼大的暴雨,自己一個人或許還行,但抱著那個小丫頭一起逃?怎麼可能逃的了?
……………………好奇怪,為什麼,自己一定要抱著那個丫頭逃呢?
喬風啊喬風,上一次的教訓還沒有受夠嗎?
你上一次差一點點死掉,這個小丫頭運氣好,救了你一命。你這段時間給她吃給她喝給她地方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為什麼還想要帶著她一起逃?
對啊……為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她突然生病,你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依舊可以去當骷髏幫的魔犬,可以繼續成為街上的一霸!
雖然生活沒有辦法奢華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是溫飽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就是因為那個小丫頭,你現在才會再次陷入這種危險的情況!這種總是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女人你為什麼還總是想要帶著她?
為什麼?!喬風,你這個傻瓜!你快點告訴你自己,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閉上眼,喬風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腦海中,卻是閃過剛才,夏雨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當成一個暖爐一般貼在臉頰上,不肯放手的模樣……
……………………喬風,你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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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起來,貨還真不錯。那麼,老江,我們現在可以談談這批貨的歸屬問題了。」
一個大約七十多歲,臉上浮現著老人斑,帶著一片單片眼鏡的老者率先開了口。
他穿著一套普通的黑色西裝,但在西裝外面,卻又加了一件實驗室白大褂。同樣的,在領帶上有一枚黑色流鶯領帶夾,代表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江智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衝鋒鎗直接往桌子上一扔。那卡噠一聲響,讓這個有著老人斑的老頭一下子驚了一下。
「黎培羌,明人不說暗話。別以為你仗著和前任老頭子一起白手起家的關係,就想要在我這裡動什麼手腳。這批貨可是我費盡力氣搞來的,你想要染指?先將上一次你的人不經過我同意就抄了我部下的家,將他那大肚子的老婆直接姦殺的事情和我交代清楚。」
這個中年男子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將那條刀疤顯現的十分恐怖。
名為黎培羌的老人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就這種事?說起來,也是你的那個手下不知好歹,先侵佔我這個老人家的花園的緣故?那片花園可是我和先當家一起種的。弄壞了先當家的花園,我的人去找他講理,結果反而被他給卸了一條胳膊。這筆賬,用他的老婆來賠,不過分?」
「胡說道!!!」
此時,在江智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猛地跳了起來。那是一個大約二十二三左右的男子,一頭頭髮染成了紫色,穿的很隨便,在這一群人當中最像一個混混。也因此,喬風對這個人先產生了一點點的好感。
「明明是你們的人先來挑釁的,然後我哥哥孫虎將對方推進了花叢!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竟然敢在這裡睜著眼睛說瞎話!」
黎培羌略微抬起頭,那佈滿老人斑的臉上卻是漸漸閃現出一抹精光。他緊盯著那個年輕人,冷笑道:「這個孩子是誰?所說的話真的好好笑。」
站在那激動的紫發青年身後的一個面色顯得稍稍冷淡的男性走了上來,開口道:「孫龍哥,我們別和他一般見識。老傢伙,別以為你在流鶯會中的勢力最大我們就會怕你。注意你的生命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我黃曉巖就會對著你的心臟來上一槍。」
「哈,哈,哈,哈。好熱鬧啊,沒想到我們流鶯會的先當家只不過剛剛去世,七七還沒過,我們就已經吵成這副樣子了。」
喬風轉過頭,那邊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吊帶褲,身體肥胖的幾乎讓人以為他完全就是個圓球的五十幾歲的男人。他的臉上佈滿了橫肉,總是笑著。看起來十分的溫和。
同樣的,他的領帶上也有那枚黑流鶯領帶夾。
「齊天霸,你也想來摻一腳嗎?」
江智的拳頭略微捏緊,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這個名叫齊天霸的胖子呵呵笑了笑,臉上的肉抖了兩抖,說道:「哈,黎老先生是我們的前輩嘛哈。哈,小江,你就讓讓老人家哈。再說了哈,黎老先生是我們流鶯會裡面專門管理藥物交易方面的人才。沒有了這一收入,哈,我們流鶯會遲早都要喝西北風,哈。黎老先生,哈,你說哈,對不對?」
黎培羌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那單片眼鏡後面的視線顯得不太真實。
他將這個自說自話就坐在自己旁邊的胖子從上到下地掃了一眼,說道:「齊老弟,你已經打了我在藥物管理方面的主意很多年了。怎麼,現在這個時候發作嗎?」
齊天霸這個胖子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哈,哪裡哪裡哈?我只是個生意人哈,只是經營那些酒店,窯子,賭場,哈。我那裡哈,來錢肯定比不上黎老先生您搞藥物,也比不上江老弟專門搞軍火。哈,我那些都是小錢。不夠花。」
那雙一直都笑瞇瞇的眼睛就像是彌勒佛一樣的友好,笑著道——
「而且,哈,我們之間,哈,我經常從黎老先生這裡進貨,多多少少,我的那些弟兄們,哈,覺得不太方便。我們這裡哈,需求的總量,也不多哈。所以,黎老先生哈,如果能夠分出一條進貨渠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培羌繼續上上下下地將這個胖子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略微沉默之後,不由點頭:「小齊,這一點,我們可以回去好好談。我這個老人家也沒多少日子好活嘍∼∼也該是時候將手裡的這些生意,交給組織內的其他人管理了。」
聽到黎培羌這麼一說,在這個老頭身後站著的一個大約二十二,一臉冷靜,鼻樑上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十分文雅的男子卻是猛地愣了一下。他直接捏緊拳頭,朝齊天霸走去。
不過,在看到這個彷彿剛剛大學畢業的文雅男子走出來之後,另外一個留著板寸,手臂上繡著兩條凶狠的紋龍,大約二十五六的男子則是直接站在了這個光頭男的面前,同樣一臉凶狠地看著對方。
「袁游,你想對齊老大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