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吃的滿臉大花臉,在聽到舞台上的喬風叫「妻子」之後,她本能地抬起頭。
不過,當她確認喬風並不是在喊她之後,她繼續從袋子裡面摸出一個竹筍肉包,張開口,啊嗚一下咬了下去。那黃澄澄的汁水,則是順著她那小嘴的嘴角流下,滴在了那身衣服上。
「首先,羽應龍的遺書並非完全手寫,而是打出來,最後再簽字的。這其實很容易做到,只要拿一份物品租賃器材契約書之類的東西連著複寫紙,讓他簽名就行了。然後再印上字。或者可以更簡單,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說演出之後說不定就出名了,要練習一下簽名。然後再自己簽上名字,拿出另一張紙讓他也來簽一下就行。只要是一直處在一起,想要拿到他的簽名其實並非一個麻煩的事情。」
「但是,真正讓我妻子肯定羽應龍並非自殺的,卻是想起了你們當中某人所說的一句話。」
「如果羽應龍真的是自殺的話,在殺掉陳朋之後的中午,他就可以自殺。何必等到警方在晚上七點多發現陳朋的屍體之後才想起要自殺呢?另外,如果他真的是想要憑借汽水來自殺的話,為什麼之前,他沒有這麼做呢?」
喬風的視線,落在了現場的某個人身上。
看著她,風,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那是不是因為你說了一句話呢?正是因為你說了這句話,才導致原本想要喝汽水的羽應龍停了下來。而你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是因為一旦他在那個時候喝了汽水而死,你身上就會沾上些許的嫌疑,所以,你極力避免羽應龍在自己在的時候,喝汽水呢?」
所有人……
所有警方,學生,家長們的視線,全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洛落落。
這個校花級別的女孩臉色蒼白,瞳孔顯得有些混亂。
而她的父母在看到喬風竟然將矛頭直接指向自己的女兒之後,更是直接吼了出來:「開什麼玩笑!警察先生,難道你們還要允許這個瘋子在這裡胡扯嗎?!」
喬風注視著那位父親,雖然,他很能夠理解這位父親想要保護自己女兒的心情。
但……
「我是不是一個瘋子,一個理性的人都能夠辨別。如果單純是這樣的話,我想應該不會是什麼問題。但是在之後,洛落落小姐自己找到了老徐,要求單獨談話。可在談話之前,她卻告訴羽應龍,讓他可以動慶功宴的飲料。」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樣一句話,羽應龍才會去拿那些汽水。也正是這樣,他才會在你不在身邊的時候,喝下汽水。完美地『自殺』。你利用了這個男孩對你的好感,達成了你想要殺了他的願望。」
「你……簡直胡扯!」
終於,那位父親克制不住眼前這個私人偵探懷疑自己女兒的憤怒情緒,直接撲了上來。
喬風沒有躲,他就是站在這裡,任由他一下子衝了上來。那抬起的拳頭轟出,卻被喬風的手掌,穩穩地接住。
「你……放開我!你這個……這個……!!!」
「放開我爸爸!」
喬風鬆手,目光沒有在洛父身上逗留半分,而是直接看著那邊的洛落落。
這個女孩依舊是一臉柔弱的表情,她捂著自己扭傷的腳,生氣地說道:「喬叔叔,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要誣陷我。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隨隨便便說的兩句話竟然會被你聯想到那麼可怕的地方上去。不過,即便我真的想要殺了羽應龍,我要怎麼下手?在他中毒的那一刻,我可是和您在一起,在禮堂外面啊。難道你要說,我是在箱子裡面指定了某一罐,然後我命令他必須要拿那一罐汽水嗎?」
喬風撇開捂著自己的手掌不斷叫喚的洛父。這位父親是個好人,但,比起他的女兒,他卻要遜色得多。
「你當然可以做到。利用一隻無形的手,你絕對可以讓羽應龍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樣,自己去拿那一罐被下了毒的汽水。」
洛落落的臉上露出些許的訕笑:「切,怎麼可能。」
「不可能嗎?那我就來告訴你,你所謂的『不可能』究竟有多麼的可能。新人!」
喬風大喊一聲,那名新人警官連忙從舞台下跑上來。同時,他的懷裡還抱著一箱紙盒裝的涼茶。
當然,老徐對於自己的手下現在竟然任憑喬風使喚有些不太樂意,但破案要緊,隨便了。
「夫人,您渴了?要不要喝一罐涼茶?我們警方請客。」
新人抱著那箱涼茶了來到洛母的面前,看到這箱開啟的涼茶,洛落落的臉色猛地一變!但是洛母卻是瞄了一眼之後,從裡面拿出一盒,同時充滿鄙夷地說道:「你們警方的東西還真夠髒的。」
新人笑了笑,後退。而喬風則是點點頭,說道:「許夫人,或許您不知道,在您選擇的這個涼茶的底部,我們做了一個記號。」
洛母一愣,連忙將涼茶翻過來,只見一個大紅標記正標在上面!而那邊的新人現在則是將所有的涼茶都取出,一一翻過來……沒有一個涼茶,底部做過記號!
「這……這……?!」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喬風嚴肅地道:「因為羽應龍是一個性格暴躁,喜歡出頭的人。所以,碰到有『好東西』發的時候,他總是要第一個拿。而經過檢查,那一箱汽水的最上排剩下的幾個汽水罐上,全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已經問過我的女兒,在拿到汽水罐之後,她首先做的就是找東西擦了擦汽水罐的蓋子。而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這麼做了一點。」
林水風,柳小妻,李帥西,徐瑞陽,凌琳凌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做過。
「但是,就只有羽應龍沒有這麼做。為什麼?難道他不嫌棄上面的灰塵嗎?難道他覺得這麼多灰塵吃下去也沒關係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不過這樣一來,他不擦拭罐頭蓋的理由應該也只有一個。而這個理由,就和許夫人您剛才直接選中了您手上的這罐涼茶,是同樣的理由。」
洛母捏著涼茶的手,顫抖了一下。手一鬆,涼茶落地,砸碎,裡面的液體飛濺了出來……洛落落看著那漏出來的涼茶,現在,只是鐵青著臉,不說話了。
「因為他的那罐汽水上一塵不染,乾乾淨淨。和其他的汽水稍一比對就直接對比出來了。這樣,自認為應該是戲劇部內最重要人物的羽應龍,自然會拿起那罐看起來乾乾淨淨,可實際上罐口卻是被塗了劇毒的汽水罐。他就那樣毫不知情地打開罐子,然後親手……將那些毒藥,送進了自己的口中。」
「順便,我已經從我的老朋友徐警官那裡得到了這些毒藥的資料。氰化物。只需要一點點,真正的一點點。哪怕是稍稍吃下去那麼一丁點兒,就能讓人徹底與這個世界說再見。洛落落同學,看起來你到時候還要好好公佈一下,你究竟是怎麼拿到這些氰化物的呢。」
洛落落低著頭,一聲不吭。她的母親面色蒼白地抱著自己的女兒,不停地哆嗦。
此刻,那位父親終於算是緩過神來了。他再一次地站在了喬風的面前,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就憑這些?就憑兩句話?剛才的那個手法任何其他的學生都能做到?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女兒做的?就憑我女兒說的那兩句話?!」
徐瑞陽冷笑了兩聲,雙手在胸前交叉,說道:「看來,還真的是有些人不服輸呢。自己女兒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是螻蟻,是渣滓嗎?」
「你!」
洛父覺得這樣說下去自己佔不了好,乾脆不去搭理徐瑞陽。
但,喬風,卻是他不得不繼續搭理的一個人。
「還有,我女兒的腳可是扭傷了!在第一場結束,那個叫陳朋的男孩演出完畢離開之前,我女兒可是一直都待在後台!有誰看到她出去了?有誰?!」
老徐現在不滿意了,立刻開口道:「慢著,之前洛落落同學可是說,她和羽應龍在一起……」
「沒有!我女兒絕對不會和那個殺人瘋子在一起的!我女兒和我說了!她一開始就說和那邊那個女孩在一起的!」
洛母指著那邊的凌琳凌。
「之後,是我女兒心軟,才撒了這麼一個謊!我女兒只是太過心軟了而已!沒有其他的任何目的!」
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這位母親現在已經不惜任何代價。
只可惜,那邊的凌琳凌始終一副死活不肯正常說話的樣子,自然也沒辦法向她求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