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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唇，殷紅；小臉，有一絲病色的蒼白。
呼吸的時候略帶著急促，因為靠著太近，段凌能夠聞到從女生身上散發出來的點點馨香。
香甜的空氣之中，散發著旖旎，彷彿連秋季最後的灼熱的氣息都變得涼絲絲的。
若是和這麼一個女生相處，而且是獨處——你會想什麼，會幹什麼？
不做些什麼是不是對不起稱為男人兩個字？
不過段凌什麼也沒有做，也做不了。
一旁是溫柔麗質的絕世病美人，一旁是火辣艷麗的絕世暴力女——雖然這個暴力女也是一個美女，但這美麗不僅沒有讓段凌感到驚艷，反而是絲絲陰寒。
沒錯，段凌再給李師師治病的時候，身旁竟然還有一個殺手一樣的存在，時時刻刻看著段凌，不讓他的動作有任何的出軌之處。
若是給霞飛一個形容的名字，段凌不介意稱呼她為滅絕師太，而且還是百合版的滅絕。
「你說你老看著，影響我治療的！」段凌在治療的最後一刻，對著霞飛說道，想讓她出去，然後自己才能夠干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要你管，你這個臭男人，休想趁亂對著師師動手動腳！」霞飛當然是堅持不走，若是這個時候出去，她就可以不叫霞飛了，似乎李師師已經成為了她的禁臠，容不得他人碰半個指頭。
也就是段凌這個所謂的「絕世神醫」因為要進行治療，所以才能夠稍微逾越一下規矩，記住，只是稍微。
僅僅是能夠碰碰手腕，把把脈搏等單純的動作，再想進一步深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段凌也不再理她。
「師師姑娘，你說一下自己病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實話告訴你，你的身體根本就不是什麼風寒。」既然是同族的盟友，那麼段凌不介意花一些成本，所以在對李師師治療的時候用上了。
若是說分析的只是表皮往內在一層的問題，那麼直指本源！
而在使用的過程中，段凌見到眼前的李師師，不像是一個人，而彷彿是一座有千年歷史的冰雕！
身上散發的根本就不是人類般的生機，而是森森的寒氣，讓人寒到骨子裡的幽藍！
「咦？嘿，沒想到你真是絕世神醫，金小子看來說的不錯！」霞飛意外。
段凌沒有理她，只是盯著李師師。
「是的，公子……」李師師表情沒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是苦澀的笑了笑，無奈的捋了一下秀髮。
「正如你說的，我這根本就不是風寒，而是武功修習留下的後遺症。」
「嗯，這麼說的話是對的，你的身體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彷彿是被一股極其陰寒的勁氣纏繞，陰魂不散一般，這就是你的病原了吧！」段凌看著這個柔弱的姑娘，心中倒是有說不出的震撼。
身體中的經脈被不知名的勁氣纏繞，那麼就是說每時每刻，這個姑娘都在守著如同萬蟻噬心一般的痛苦，可是還能夠面對面和自己談笑風生。
「嗯，公子說的對，我修習教中傳下的『陰極功』，確實出了岔子，本該歸於氣海的陰氣卻根本就不弄完成導氣歸墟，一直附著在筋脈上。」
段凌點點頭。
這個李師師，年紀輕輕，也就18，9歲，而武功等級已經是到了b+，遠遠高於霞飛，這與李師師是聖女，修習奇特的武功不是沒有關係的，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巨大的成功背後，是巨大的代價！
李師師能夠說出自己的所有原因和根本的功法，段凌倒是有些意外，這樣的話，面前這個女子完全是對自己敞開心扉的談，能夠有如此氣魄信任一個剛見面的人，段凌不得不讚一聲，說一聲佩服。
有的時候，能夠信任別人，也是一種大氣魄！
縱然不能說氣吞山河，但是與那漫天雲霞一樣燦爛。
那就是李師師。
夕陽灑下點點霞光。
給李師師籠罩了一層美麗的衣衫。
「實不相瞞，若是師師姑娘的這種情況繼續拖延下去，也過不了一年半載了。」李師師如今的身體狀況，段凌十分的明白，身體的生機已經隨時隨地的在破壞著。
那，一方面，在不斷的散發生機，給李師師身體注入活力，注入生氣，而另一方面，則是不斷的進行著破壞，又破壞著那剛剛修不起來的脆弱身體。
在李師師體內，彷彿是有陰陽兩面一般，一面善，一面惡；一面佛，一面魔。
「你胡說什麼？！」霞飛情緒激動的對著段凌大吼道。
方才段凌給李師師治療，霞飛一直安安靜靜的，也並沒有表現出來一開始說的狠話，說段凌不能夠碰李師師半分。
其實在這過程中，段凌的摸手把脈，撫額探究，霞飛都沒有表現什麼，都是靜靜的看著段凌施為。
因為，段凌給了她能夠治療李師師的信號。
而最後，竟然放出了這樣的話！
「好了，霞飛，別鬧，段公子說的很準，教中的諸位長老不也是這樣的判斷嗎？」李師師輕撫霞飛，倒是如同一個姐姐一般。
不過方才介紹段凌已經知道，李師師年齡其實是比霞飛年幼一歲的。
這個時候，倒是有些年齡和閱歷不同的成熟。
也許，在那種環境之中，在每天功法的逼迫之下，早就讓眼前的姑娘看穿了世人，冷眼旁觀十餘年。「可是……」霞飛想說什麼，又被李師師止住，只能恨恨嘟囔一句，什麼絕世神醫，和一般的庸醫又有什麼區別。
段凌自認寬宏大量，倒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霞飛爭辯什麼，轉頭繼續問李師師：「師師姑娘，不知道你們『白蓮教』的這個『陰極功』，歷史上到底有幾個人練成呀？」
「……」
短暫的沉默，李師師看了一旁不安的霞飛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一個……」
「什麼？！」
這句話不是段凌喊的，而是霞飛喊的。
「師師你騙我！」
「你告訴這功夫能夠百分之百的成功的！」
「你告訴我你想當這個聖女的，不是為了功法！」
「你告訴過我的！要好好活著！」
「你你你……」
霞飛淚花點點。
……
那個秋葉紛飛的秋天，兩個姑娘相遇。
「笨師師，叫姐姐。」青色的衣衫，如同秋季反季節的柳芽。
「才不呢，小飛妹妹！」素白的衣衫，卻又像是冬季的皚皚白雪。
那一年，五歲的爛漫。
……
「明日選聖女，我想當，小飛，你就讓我吧！」白衣姑娘眼睛純潔，咬著嘴唇，低著頭，有些羞澀的問道。
「聖女有什麼好當的，師師，你想當就當吧！」青衣姑娘拍拍胸膛，只要她高興就好了，高興的笑容掩蓋了眼中淡淡的失落。
那一年，豆蔻辭工。
……
「小飛，你要好好活著！」
「嗯？唉，師師你是聖女也，幹啥說這悲涼話。嗯，大家一起好好活著！」
「一起？」白衣姑娘看著一臉笑容的青衣姑娘，心中微歎，但臉色還是很溫馨，「嗯，一起！」
那一年，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
「師師，你說過一起好好活著，你騙我！」
「你早就知道了，當了聖女就不會活下去了！」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最討厭你了！」
青衣姑娘顫動著身體，淚珠湧動，繼而滾滾而下。
「霞飛！」李師師有些慌亂的拉住她，可是，拉住了一個裙褶，拉不住一個人。
也許，李師師根本就沒有用力，沒有敢挽留。
霞飛哭著跑開了。
李師師惆悵回到涼亭，那個青衣蝴蝶早就翩躚而去，彷彿風中殘葉一般淒涼。
「這個世界上，能夠活下來的，只有一個人啊！」
「嗯？段公子……」聽到段凌的話，李師師低著頭，一如往常的羞澀，「讓你見笑了，我這妹妹，啊姐姐就是這樣。」
「呵呵，師師姑娘倒是大聖賢之類的人物，放棄了自己，成全了別人。」
霞飛的隻言片語，讓段凌明白了大概。
曾經，一個秋天裡，一個姑娘，為了另一個姑娘，放棄了生命！
顯然，李師師早就是通過某種途徑，得志了修習就要損耗陽壽，甚至短命的消息！
為了這事情，羞澀的她，主動承擔了聖女的職位，主動修習了。
這份情誼，這份勇氣，不得不讓段凌讚美。
世間漂亮女生很多，但是絕代佳人太少了。
並不是她們不美麗，而是內涵太少了。
這個世界上，默默的為你付出的女子，有幾個？
「段公子說笑了，師師只是想讓姐妹活下去，安安心心活下去，這樣，我也就心安了。」
「你心安，霞飛可不一定，若是她比你早知道『陰極功』的事情，可能也會這麼做吧！」
「嗯。」李師師點點頭，羞澀中有些哀婉，聖女，終究是一朵早凋的白蓮。
「那麼，我們上床吧！」
「啊？！」李師師被段凌的話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