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些後天神祇,為什麼要發展信徒,信徒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林問道
歐陽修回答說:「這牽扯到資源的爭奪。在神國各界,都有一些極為珍貴的特產物品,後天神祇也是由人修成,他們對力量的渴望更加強烈,所以,對於這些增強自身力量的物品看得很重。而法則的束縛又讓他們無法隨意到低層世界去爭奪,所以他們就選擇了通靈師和原住民們作為信徒,來幫助神祇們搶奪資源。」
「界石是掌控神國的關鍵?如果我拿著界石,豈不是會引來很多神明的窺視。他們雖然不能親自向我動手,但指揮他們的選民來搞我還是很麻煩的。」林想到了一個問題。
歐陽修搖搖頭說:「這,你大可不必擔心。因為,界石在你身上不會保管太久……」
「為什麼,老師不是不想要界石嗎?」
「現實世界,遭受神國的力量入侵已經很嚴重了。大部分現實世界的大勢力,基本上都是神祇的信徒構成,」歐陽修嚴肅地說道,「你知道,這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林搖搖頭。
「如果照此發展下去,很可能會讓現實世界和神國重合,」歐陽修歎道,「兩個世界的重合,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樣的災難。不過,僅僅是我們初步的構想,就已經很讓人心驚膽戰了。絕對,絕對不能讓神國和現實重合。」
林想了想,在鋼鐵水泥構築的城市中,一群群體型巨大的怪物隨意踐踏,噴火放電的情景,不由臉色一緊,點了點頭:「的確,現實世界雖然有先進的現代武器,但常規武器最多能對付幻靈級的靈體,真靈就基本無視常規武器了。如果動用那些非常規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地球也將遭到巨大破壞。」
「你想到的,還只是最基本的惡果,」歐陽修說,「神國的海洋,倒灌入地球的五大洋之中,所有的陸地都會被淹沒。神國的大陸,如果和地球的陸地碰撞,將引發比十二級地震還強烈的地殼動盪,到處都是火山噴發的末日景象……」
林打了個寒顫。
「要阻止神國和現實重合,只有一個辦法。」歐陽修緩緩說道。
「怎麼辦?」林問道。
「另外開闢一界,將現實世界,作為依附於神國的一層世界,」歐陽修淡淡說道,「我說過,神國就像是一個大型電腦程序,始界、翰界等世界,都是它的子程序。現在我們新建一個子程序,再將現實世界牽引入其中,就不會產生重合的危險了。」
「真是瘋狂的想法,一般人很難聽懂……比如我,」林很老實地說道,「這個方法可行性多大?」
「這是聖.庫伯斯特,也就是『天罰』神和我共同研究得出的結論。我提出了這條意見,天罰他很贊成,認為這是解決重合問題的最好方法。」
「我明白了。現在,就是要用界石,來構建新的神國世界,對嗎?」林笑道,「我只是擁有界石,對如何構建新世界一竅不通……」
「不,你說過,天宇……也就是天宙,雙子神在死亡之前,將他們對時空法則的領悟傳授給了你。你只要看一看他們當時如何建立『極樂世界』的,就可以了。」
「極樂世界,只是一個不完美的虛假世界,上面有時間的詛咒,恐怕無法成立……最關鍵的是,極樂世界太小了。根本容不下地球世界。」林說道。
「時間的詛咒只是一個意外,是天宙對於哥哥天宇不滿,因而誕生的東西,」歐陽修說道,「至於極樂世界太小,是因為天宇不懂煉器。而你,卻恰恰擁有這些條件。」
歐陽修說著,指了指林腰間的黃金板:「出來吧,器靈。」
一陣雲霧裊裊升騰,諾瓦蒂埃從黃金板中出現,看了一眼歐陽修,小聲說道:「小主人,這個人是誰,好像很強的樣子,而且,他能看得到我?」
一般人是看不到器靈狀態的諾瓦蒂埃的。
歐陽修失笑:「我是附靈師,思感強度超乎你的想像,看到你並不奇怪……你是不是鍛造之神天冶做出的最後一件器物,名叫……空中樓閣?」
諾瓦蒂埃一臉警惕:「你怎麼知道?老主人的大器很可能會成為真實的世界,不再是空中樓閣了……很快,我就會給它換一個名字!」
「別緊張,」歐陽修說道,「我只是確認我的幸運弟子,是否能夠完成天罰交託的使命……器靈,你是不是一直在搜尋能夠補全創世之器的材料?」
諾瓦蒂埃精神一振:「怎麼,你有?」他刷的一聲展示出一張材料清單。
一聽歐陽修是小主人的老師,諾瓦蒂埃就放下了警惕。
「呵呵,我自然是沒有的,」歐陽修攤手說道,看到諾瓦蒂埃的表情瞬間拉長,不由再次微笑,「不過,我會幫助我的弟子,盡快收集好材料。金龍鱗,神祇血,碧玉龍骨,極品寒玉……嗯,其中一些材料,可以交給通靈師聯盟的七大世家來交付。畢竟,我們是在為整個現實世界做貢獻。」
「七大世家底蘊這麼強,擁有神祇的血?」林有些震驚。
「不,他們可以幫我們解決一些繁瑣的非珍稀材料,比如這一張清單後面,離火木、極品火銅、土之精華等等……至於那些珍稀材料,我會帶你去借的。」
「借,找誰借呢?」林咋舌道,「而且就算打著拯救世界的旗號,人家只要說『沒有這些東西』,我們也只能乾瞪眼啊。」
歐陽修哈哈大笑:「放心,我們找的『好心人』,肯定有這些東西,而且是擺在看得著的地方。」
「哪有這麼傻的勢力……」
林嘟囔著,歐陽修卻一把將他提起,隨手召喚出一頭巨型鷹隼,大步跨了上去:「現在,我們去借金龍鱗!」
烈烈風響,林大吃一驚,道:「墨羽梟鷹獸,頂級真靈體坐騎!老師,你好厲害啊。」
「坐穩了,我們加快速度。」歐陽修淡淡說道。
嗖地一聲,墨羽梟鷹獸展開數丈長的雙翼,如一道墨色閃電,向著始界更西方飛去。
現實世界,歐陽世家。
歐陽震霆坐在暖閣的主座上,手裡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這是來自始界,他的弟弟歐陽修發來的密文翻譯信息。在暖閣的其他位置,還坐著幾個人,分別是家主歐陽勳,以及幾位家族長老。
「你們都看看吧。」
歐陽震霆將密文傳遞給每個人看。
歐陽勳看過之後,沉吟道:「二叔的意思,是讓我們傾盡全力,提供資源,幫助那個叫做……林.亞捨羅的年輕人,構建一個新的世界,以避開神國與現實重合的危機。」
歐陽震霆點點頭,說道:「你們怎麼看?」
其中一名長老說道:「我們要聆聽不朽的海若尼斯的神諭,再做決定。不管怎樣,勇者之神會一直指引著我們的道路,信奉他,就可以保證歐陽家繁榮昌盛。」
另外一名長老點點頭表示同意,說道:「神國到底會不會與現實世界重合,我持懷疑態度。畢竟是仲裁聖者的一面之詞,不可全信。」
仲裁聖者,就是歐陽修的稱號。
歐陽震霆的眼睛看向了歐陽勳。
歐陽勳咳嗽了一聲,說道:「最近我很少看新聞了……不過,黑角海域,所發生的奇詭事件越來越多了……據說在距離黑角海域五十海里的位置,一小波軍艦編隊又離奇消失了。」
「說下去。」歐陽震霆問道。
「我覺得,恐怕神國與現實重合的可能性很大,」歐陽勳繼續說道,「假如說,神國真的照進了現實,那麼現實世界肯定要崩潰。為萬全考慮,我們需要想一想,二叔提出的構建新世界方案是否可行。」
「這種事情依靠討論,怎麼可能知道是否可行,畢竟從未有人做過,」第一個發言的長老說道,「我們還是去聆聽勇者之神的教誨吧,吾神一定會給我們指點出正確的道路。」
「就到這裡吧。散會。」歐陽震霆簡短地說道。
等到幾個長老走了,歐陽勳卻留了下來。
「父親,我們究竟怎麼辦?」歐陽勳道,「我覺得二叔的顧慮很有可能成為現實,必須未雨綢繆。」
歐陽震霆點頭說道:「事情的關鍵,在於家族究竟能從這次支持中得到什麼好處。告訴你二叔,歐陽家族願意全力支持那個叫做林的小子,只不過在新世界,我們要獲得足夠的利益。」
歐陽勳精神一振,點頭說道:「父親思慮深遠。那小子是新世界法則的制定者,只要他稍稍偏向我們歐陽世家一點,那就受用不盡了。」
「糊塗,」歐陽震霆哼了一聲,「這點好處就讓你滿足了?要知道構建新世界,是多麼前無古人的創舉,一旦成功,那個人就是新世界的創世神!比起受人蔭庇,直接取代那個林成為創世神,豈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