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林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林的聲音不大,他身邊的薩達魯卻聽得很清楚,一頭霧水地側過頭,說道:「布魯索,我叫做薩達魯,之前已經說過了啊。」
林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和你,說話……」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現在林說神國通用語——靈文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只能一個個詞往外蹦,有了一定的流暢。
薩達魯點點頭,不再說話。
那個神秘威嚴的神祇聲音又響了起來:「吾乃布魯斯托,天空之主,飛翔之神。」
這次,神祇沒有單獨對林傳音,他的聲音響徹全場。
「布魯斯托!是布魯斯托!」所有的貢嘎部落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布魯斯托要降下神諭了!」
在亞達首領的帶領下,所有貢嘎部落的原住民們紛紛雙臂斜指天空,彎著腰鞠躬,向他們的神致敬。
亞達首領一溜小跑來到林的旁邊,有些急切地問道:「布魯斯托傳諭給你了嗎,遠方的旅人,布魯索?」
林搖頭,繼續對著天空問道:「你想要做什麼?」這次他沒有用神國靈文講話,而是用的現實世界通用語。他相信這個神祇能夠聽懂,因為在鹽泥沼澤地下遺跡的時候,林遇到的第一個神祇,就能聽懂現實世界的通用語。
布魯斯托沒有計較林講話中沒有帶敬語,這位飛翔之神直截了當地,同樣用現實世界的通用語說道:「外來者,汝之勇氣得到了吾的讚賞,吾決意給汝一個機會。」
林不動聲色地問道:「什麼機會?」
布魯斯托說:「一個成為吾之信徒的機會。如果汝能完成吾之使命,將獲得吾之恩賜。」
隨即,林就收到了一條提示。
神諭任務:選民的試煉開啟。
接受要求:僅布魯斯托的信徒可以領取任務。
任務描述:i步:在天路山脈的海力布部落中,獲得崇敬以上的聲望。
完成獎勵:布魯斯托之翼。
「選民是什麼?」林皺眉問道。
「神之選民,乃是由信徒發展而來,悅納吾的信徒,吾將授予其神力,可借助吾之力量施展神術,好處不可估量,」布魯斯托的聲音轟鳴如雷霆,「如何,首先信仰吾,然後完成任務,就可以成為吾之選民,從此獲得掌控颶風的能力!」
林思考了一會,搖頭說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真是自大的凡人,」布魯斯托有些不快,冷哼一聲說道,「成為吾的選民之後,汝之力量提升何止十倍?雖然汝潛力尚可,但神國之大,比汝潛力更高的天才亦為數不少。」
這名神祇的話說的很清楚,如果林不幹,他可以找別人,還有大把的備用人選。
林搖搖頭,問道:「閣下是飛翔之神,不知和勇氣之神海若尼斯相比如何?」
「那個莽夫豈能與吾並論,」布魯斯托的聲音明顯有些外強中乾,「只不過吾不和其計較罷了,否則五大神殿之中,必然有吾之神位。」
「那麼死亡之神奈落呢?」林追問道。
「凡人!」布魯斯托有些惱怒地說道,「汝須要清楚,質疑一位神祇的代價!」
林心中瞭然,這位天空之主、飛翔之神,恐怕只是一個實力弱小的神祇,只敢在背後說一說海若尼斯(勇者之神)的壞話,面對死亡之神奈落,他連說一句壞話的勇氣都沒有。
傳說諸神居住在神國的最高層,大大小小的神祇,因為思想傾向不同,各自抱團,相互之間也有明爭暗鬥。
林冷靜地說道:「我知道神祇的強大,但神祇也有限制,恐怕閣下奈何不到始界的我?」
用神力傳音的布魯斯托只有冷哼一聲,沒有否認。他的確奈何不了林,神明也有神明的規則,對於這些外來者通靈師,神靈是沒有權力直接攻擊的,除非通靈師主動挑釁威脅到神明。
「汝究竟想要什麼?」布魯斯托沉默了半晌,開口說道,「說出汝之條件。」
林已經意識到,恐怕天路山脈最近要發生一件大事,就連高高在上的諸神都驚動了。而林現在擁有的實力,在始界近乎無敵,接下來也許還有其他神祇想要拉攏他。
這麼一盤算,那麼現在接受布魯斯托的條件就太愚蠢了,即使他開出了選民的優渥條件作為報酬,也並不划算。首先,信仰神祇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一旦信仰成立就基本上沒有更改的可能了,成為背信者會引來神祇分身的憤怒追殺,除非轉而有更加強大的神祇願意接受你的信仰,並且願意保護你。
對於神祇來說,接受一個背信者的信仰,就像相信一個現實世界的漢奸會當烈士一樣希望渺茫,一般正義或者中立陣營的神祇都不會接納背信者。
其次,貨比三家,這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在其他神祇的籌碼還沒有顯露之前就急乎乎地將信仰交給布魯斯托,這就太不合算了。
「很抱歉閣下,我還是要考慮一下。」
「那好,汝仔細考慮,」布魯斯托有著神祇的傲慢,對林這樣的凡人,他已經快要耗光耐心了,「三天之內,汝可以答覆吾,逾期不候。」
天空之中轟鳴的雷音隱去了,貢嘎部落的原住民紛紛湧上前來。
「布魯索,神給你降下了什麼諭示?」亞達首領問道。
由於林和布魯斯托交談,使用的是現實世界的通用語,沒有使用靈文,因此這些貢嘎部落的原住民沒有聽懂。
林搖搖頭,說道:「布魯斯托誇獎了我的勇氣,並沒有其他指示。」
林查看了一下任務提示,在任務面板上,除了第一個使命任務「騎士王的歸來」之外,又多出了一個可選任務「選民的試煉」,只不過如布魯斯托所言,這個任務只有三天的接受時限,如果三天之內林不願意成為布魯斯托的信徒,就無法接受這個任務,它就會從任務面板之中消失。
「布魯斯托,天空之主……」
林的嘴角泛出一絲嘲諷,關於神國的神祇,歐陽老師也曾經跟林講過一些,尤其是比較強大的神祇,像代表善良的太陽之神培羅,代表中立的懲罰之神聖·庫伯斯特,以及掌管死亡的邪神奈落等等。但是,歐陽老師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這位「天空之主」,足見這位所謂的「飛翔之神」混的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得到了布魯斯托的親自傳音,林在貢嘎部落這群人的心目中,地位也直線上升,已經超越了第一神射手薩彌·奧,僅次於亞達首領——因為亞達首領本身就是布魯斯托的選民。
可以想見的是,如果林同意了布魯斯托的條件,完成一系列試煉成為他的選民,林在貢嘎部落中的地位將更上一層樓,和亞達首領平起平坐不在話下。
只是林的志向,又豈在這一個小小的貢嘎部落?
眾人滿載而歸,部落裡的老弱婦孺紛紛出來迎接,一時間貢嘎部落的氣氛熱鬧無比。
林被邀請到部落正中間的大型虎皮帳篷裡,這裡是亞達首領的居所,也是整個貢嘎部落的核心區域。
進入帳中一掃,林看到在座的共有三個人,瞇著眼睛,猶如半醒睡獅的亞達首領居中,右手是一個鬚髮皓然,臉上皺紋層層褶褶的老者,左手邊則是坐得猶如標槍一般筆直的薩彌。
進門之後,有一個嬌小美麗的原住民美女上來,幫助林除去破破爛爛的鞋子,又奉上飲水、干餅,拉過一張獸皮凳請林坐下。
林坐定之後,那個美女粲然一笑,裊裊婷婷地走回亞達首領的座位之側侍候。
亞達首領哈哈一笑,指著林說道:「穆素爾,這位遠方的旅人是一個了不起的勇士,當之無愧的布魯索。你到他身邊去侍候,不要怠慢了貴客。」
那名叫做穆素爾的原住民美女眼睛一亮,一張如花美靨上的笑容更盛,一扭一扭地走到而來林的身旁,席地跪坐,幫林執壺倒滿青綠色的飲料。
林剛剛沒有注意,略略一掃,發現這個叫做穆素爾的美女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姿容美麗倒不說,最令人驚心動魄的是那雙渾圓修長、健美結實的腿,就像一頭健美的母豹子,在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強悍的力量。
亞達首領端起同樣一杯青綠色飲料,笑道:「布魯索,這是白葡釀製的青酒,每一季白葡收穫的時候,只能釀造一壺,只有像你這樣的貴客來訪,我才有機會喝到。」
林默默點頭,端起獸骨杯飲了一口。
一道火線從喉嚨裡開始灼燒,不管是神國還是現實,林都是第一次飲酒,饒是他平素沉著,依然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連連咳嗽,臉上騰起兩朵紅雲,還好有長髮遮掩。
像這樣用糧食釀造酒的行為,是非常奢侈的,尤其是始界這種荒僻的地方,土地貧瘠,白葡的長勢很差,所以就連亞達首領這樣的尊貴身份,每一收穫季也只能享有一壺糧食酒。
林止住咳嗽,輕輕放下酒杯。
「請問,附近的情況?」林提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想要在天路山脈生活,最要緊的是收集原住民和怪物族群的情報。也許林用靈文講話有些詞不達意,但他盡量用手比劃,讓亞達首領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