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珠,是神國的靈物。
神國和現實世界,溝通的媒介在於卡牌。
神國的靈體怪物,要放置在通靈卡牌之中才能帶回現實;神國製造的裝備,要放置在裝備卡牌中才能帶出來;神國的技能,要有技能卡牌的刻錄,才能帶回現實世界……總而言之,神國中的物品,想要帶回現實世界之中,都需要夢石製成的卡牌或者容器承載,才可以攜出。
現實世界中的物品想要帶入神國,同樣有類似的限制,像槍械、高破壞性武器是絕對無法攜入的,就連冷兵器都很難帶進去,作為武器使用。
通靈師所能帶入神國的,除了基本的衣物就沒有別的了。
讀卡器是夢石作為材質製作的,並不受到神國的排斥。
絳珠是翰界危險區域產出的一種稀有植物,其葉片分泌的液體,具有延緩衰老的神奇效果。值得一提的是,絳珠靈液是可以置於夢石容器之中的。
當絳珠靈液初次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的時候,引發了上流世界的熱烈追捧。那些位高權重,但是生命無多的上位者,誰不希望延長生命,多享受一些大權在握的美好時光呢?
絳珠靈液只是神國出產的神奇物品中的一種,神國還有紫荷靈液、清浦靈液等各種神奇的靈物,只不過功效略有區別罷了。
專門研究神國植物的專家甚至聲稱,神國最高的界域,也就是眾神居住的地方,蘊藏著長生不死的秘密。
因此,進入神國探險的通靈師,在現實世界中的地位很高。尤其是能夠進入富饒的翰界甚至更高的景界的通靈師,在社會上的地位可以說相當超然,不少大勢力都爭相延請。
而且高級通靈士也有著相當不錯的戰鬥實力,在聯邦實行槍械管制的時代,這種不觸犯聯邦法律的力量無疑是極好的護衛人選。
聯邦法律規定不准隨意召喚命靈,不准對普通人施展來自神國的技能,但法律不是絕對的,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召喚命靈也是正當防衛的範疇,並不違法。
像金盾保全公司,就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產生的通靈師保安公司。當然金盾保全公司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保安公司,大多數通靈師都只是高級通靈士,能夠突破壁壘晉級御靈使者的少之又少。
話說回來,一旦成了御靈使者,能夠自由進入翰界的話,通靈師也看不上金盾保全公司這種小型機構,會有更大的公司拿出更高的薪水,向他們拋出橄欖枝。
絳珠是在翰界出產的,也就是說只有御靈使者等級的高手才有能力去收集靈液。有能力收集並不代表可以收集到,像這種神奇靈物,都是有著極為凶悍的怪物族群守護,或者是生長在神秘莫測的險境,很難採到。
這就造成了絳珠靈液的珍貴,同等體積的絳珠靈液,絕對比同體積的黃金要貴重許多倍!
對於仁愛醫院的負責人吳胖子來說,他寧願付出1000萬,也絕對不會同意付出三滴絳珠靈液。
這倒不是吳胖子想要延長生命,他正值壯年,向上爬的心思仍然極為活絡。這三滴絳珠靈液,在吳胖子看來就是三塊上流社會的敲門磚,在合適的時間,送到合適的人手裡,才能產生最大化的利益。
這種以賠償的形式付出,是吳胖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做的。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吳胖子會利索地掏出1000萬息事寧人。這種事情就是不斷扯皮的過程,比拚的是雙方的耐力,地位還有社會資源。雖然趙董事長佔了一個理字,但賠償的額總不至於太離譜。在吳胖子看來,賠個三四百萬,這件事也就罷了。
「諸位,諸位,實在不好意思,」看到又有受害人的家人前來要求賠償損失,吳胖子肥碩的腦袋全都是汗珠,一邊往前面擠一邊說,「讓一讓,讓一讓啊!我還要去看一看醫院大樓的損傷情況,還要去指揮救援工作……」
一群記者跟著吳胖子,往c樓跑去。
趙氏父子對了一個眼神,同樣跟著吳胖子往前走。
「咦,前面怎麼蹲著好幾個人?」記者們的眼神一般都很好,拐過了一個牆角,他們很快就看到了捂著臉蹲在地上的林,還有金閃閃、楊真真,以及僵硬的亞捨羅奶奶的屍體。
「這裡又有一個死者,請問吳先生對於這位死者的家屬有什麼話要說?」一個記者眼明口快,將長長的麥克風話筒戳到吳胖子嘴巴旁邊。
吳胖子沒好氣地推開,待看到躺在地上的亞捨羅奶奶銀白的髮絲,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沒錯了……好像就是這個病人,我們整個仁愛醫院,唯一的一個用c類身份證註冊的,」吳胖子暗暗想到,隨即一臉輕鬆,「還好是她死掉了,如果換另外一個a類公民死掉,又要賠一大筆錢。這種下等公民嘛……」
吳胖子擺出一副和善的臉,大踏步走了過去,彎下腰,咳嗽一聲,和顏悅色地說道:「請節哀。」
在預想中,會有一個人站出來要求賠償。可無論金閃閃,還是楊真真,連抬頭的意思都沒有。
林更不用說,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亞捨羅奶奶的遺容,喃喃自語,說著一些複雜難明的詞語。
「林,醫院的負責人來了,你和他說一說。」楊真真小心地扯了扯林的袖子。
對於這種陣勢,吳胖子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他心中暗想:又是一個擺苦情陣勢的親屬,哼,最終目的還不是想多要一些賠償嗎?
不過,吳胖子的嫌惡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故作親熱地蹲下身,拍著林的肩膀說道:「小伙子,發生這種事情我也非常遺憾,不過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還是節哀順便!你放心,我們仁愛醫院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林木然,就像一截燒焦的木頭,沒有一句話。
金閃閃抬起臉,說道:「什麼說法?當著這些記者朋友的面,還請你說清楚一些。」
雖然沒有和林交談上一句,但金閃閃已經以林的朋友自居了。
周圍的拍照聲音不停傳來,顯然是記者們在拍攝。吳胖子暗罵一聲,笑瞇瞇地做出和善的形象:「這樣,死者的親屬將會成為我們仁愛醫院的貴賓級會員,以後來我處治療打九折;另外,我們醫院單方面賠償10萬新元。」
「十萬?」金閃閃好像在聽一個好笑的笑話,「仁愛醫院的招牌,就只值10萬新元嗎?」
吳胖子很有耐心地說道:「這位病人身份證登記上寫明了是c類身份證,10萬新元的賠償已經相當有誠意了……假如是a類身份證,賠償數額上當然有所不同。」
「c類?」金閃閃愕然,他對林的情況還一無所知,回頭看了看林。
林緩緩抬起頭。
「c類怎麼了?」林緩慢地站直了身體,「c類身份證,就是下等人的標示?c類公民就是賤民,只配住貧民窟?」
隨著林站直身體,吳胖子不由自主地跟著站了起來。
林雖然年齡不大,但身材修長,這麼一站直,給了五短身材的吳胖子很大壓力。吳胖子很悲哀地發現,即使他站直了腿,仍然比林矮了一個頭,需要仰視林的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吳胖子不甘示弱,「我並不是說,c類公民只值這個賠償……我的意思是,聯邦給公民劃定a,b,c三個檔次的身份證,是有聯邦的道理的。」
這句話其實是隱晦地暗示,c類公民就是下等公民,並不配享受聯邦公民正常的權利。
林的拳頭陡然握緊了。
楊真真緊張地拉住了林的胳膊,不過她發現並不需要。林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雖然表情猙獰,但他沒有動手。
吳胖子看到林額頭綻露的青筋,心頭一跳,後退了小半步。不過他隨即就為自己的後退而羞恥,哼了一聲,暗想:不過一個c類公民的親屬,有什麼了不起?他還敢在仁愛醫院撒野不成?
吳胖子不屑地看了林一眼,抬腳走了過去。
旁邊記者們也跟隨了過去,不少人回頭看了林一眼。同情者有之,不解者有之,不屑者也為數不少。
這的確是聯邦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他們看來,c類公民是住在貧民窟之中的,他們一輩子能夠掙到的錢,也很難超過10萬新元。給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十萬新元的補償,數目已經相當大了。
不少記者甚至覺得林這樣有些得寸進尺,只是想獲得更多的賠償金罷了。
「喲,這不是貧民窟的窮小子嗎?」
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林抬頭一看,眼前的人頗有一些熟悉。
趙董事長和他的黃瘦臉兒子,剛好路過林的旁邊,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
「不記得我啦?哼,我就是趙禎啊,」黃瘦臉少年嘲諷般地一笑,「c類賤民,也想要賠償金?看看你和我之間的差距!我爺爺不過是腿部擦傷了一點兒,你知道醫院就要賠償多少嗎?1000萬!也就是說,我們a類公民,比你這種貧民窟中鑽出來的臭蟲,要高貴百倍不止!」
「瞪什麼瞪,你要打我嗎?」趙禎繼續得意說道:「你倒是試一試啊!這麼多的安保人員在,你敢動我一根指頭,我包你進監獄!」
「好。」
林的回答非常簡單,冷得幾乎要掉下冰渣。他一拳砸在了趙禎黃瘦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