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齊齊沉默下來,細細思索曹昂那個驚天計劃的可行性,一個個眉頭緊鎖,須臾,卻全都搖起頭來,雖然沒有說話,那意思卻是明白直接。
突襲長安,實在太凶險了!
「長安天下雄城,又有十餘萬西涼鐵騎……嗯……這個……老曹,即使你的計劃天衣無縫,要連克弘農和長安兩處險要,恐怕……恐怕也是力有不殆……」紀靈與曹昂關係較好,又沒有什麼顧忌,率先提出了反對意見。
緊接著一向有些謹慎的韋康也說道:「洛陽得數年生息,如今也算錢糧豐足,不如讓胡才大帥說和說和,從新入了白波軍,憑咱現在的人馬,熬兩年資歷,大人也早晚能當上大帥……」
「不可!」韋康話還沒說完,一向沉穩的廖化卻先打斷了他:「李虎那傢伙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對大哥早就恨之入骨了,如今他已經當上了大帥,咱再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洛陽人口稀少。」劉雄鳴亦出聲道:「白波軍猶如無根之浮萍,眼下諸侯各自混戰,見洛陽沒什麼油水,才讓其殘喘至今,等到戰事稍歇,白波軍也難逃覆滅的下場。」
廖化,劉雄鳴兩人的話韋康不敢反駁,他也明白事理,知道兩人說的話並沒有錯,不過看大家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故意裝傻開口,想拋磚引玉罷了,他知道劉雄鳴有些見識,便問道:「劉道長,依你看來,大人這個計劃,如何?」
「嗯?」劉雄鳴略一沉鳴,如實道:「實在太過凶險,恐怕……不妥。主公,依屬下之見,河內張揚優柔寡斷,有勇無謀,手底下也沒什麼厲害人物,嗯……咱們若是攻打河內的話,應該有不小的勝算,佔了這一郡之地,若得天時,或亦可圖謀王霸之業!」
高勇,廖化,裴元紹,杜遠等人齊齊眼睛一亮,讚道:「這主意好!」
曹昂卻已是苦笑起來,早料到大家會捨難求易,只是這法子就目前來看,也確是最好的辦法,一時間也想不出怎麼反駁。
「不可!」就在曹昂焦頭爛額之際,華雄猛的戰了起來,開口駁道:「河內格局太小,又四面臨敵,北面匈奴,東邊袁紹,南面曹操都不好對付,即使僥倖攻下河內,也要在各路諸侯間左右斡旋,疲於奔命,亦難逃覆滅的下場。」
華雄脾氣火爆,雖然被困在水晶頭骨裡好幾年,磨去了些性子,見到一旁李儒微閉雙眼,一副看笑話的樣子,仍不由火氣上湧,將眼角一挑,瞪目道:「軍師大人!你向來足智多謀,如今又是一副悠然的樣子,向來必是有什麼妙策了。」
「哈哈……」聽見華雄的問話,李儒笑著站起身來:「這事也簡單,若是你們只求在這亂世搏一個富貴,河北袁紹,兗州曹操都是天下雄主,若現在舉軍投奔,不敢說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只圖一個榮華富貴,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堂內眾人雖然都是賊寇出身,李儒這個提議卻是饒到了他們的癢處,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一個安穩富貴,既然這富貴垂首可得,又何必出生入死的去爭去搶呢。
劉雄鳴,高勇,韋康紛紛露出意動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支吾了半天,只是還沒等他們開口,華雄先否定道:「不成!」
「袁本初,曹孟德的確都是當世雄主,但是但凡雄主都有一個共同點,喜歡卸磨殺驢。你們投靠過去無異於將性命交付到他們手上,名門世家又怎麼會瞧的出盜匪出身的人,將來若一個不小心惹得他們不痛快了,呵呵……還想安享富貴,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華雄的聲音並不大,眾人聽到卻是齊齊一震。突然記起黃巾之亂時,不少盜匪投靠官軍落個不得善終的事來。
「對啊,官家向來陰險狡詐,奪了兵權,咱們無異於俯首繫頸,成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關係到自家性命,由不得眾人不再三思量。
一時間,眾人都啞口無言,大廳裡變的寂靜無聲。
突然,華雄猛的伸手,一把將李儒給提了起來,圓瞪著環眼,嗔目道:「李老頭!我知道你一向很有見地,就別在出那些餿主意了,平白讓人小看了。」
李儒使勁掙扎了兩下,如同一隻小雞仔般,怎麼也掙脫不開,喘了兩口氣,也懶得動彈了,無奈的說道:「你們若只想安享富貴,按我說得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不過……若是你們想成就一番霸業,封侯拜將,名留青史,那麼眼下最好的辦法就只有一個了。」
「什麼辦法?」讓華雄放下李儒,曹昂驚奇的問道。
「呵呵!這個辦法你不是已經說了嗎?就是突襲長安!」沒有任何遲疑,李儒開口答道。
「突襲長安?」紀靈等人又驚疑不定起來,看著李儒,不明白這位名動天下的智謀之士為何也會提出這種明顯不切實際的計劃。
「軍師,長安城有崤函之固,乃天下第一雄城,秦時六國百萬大軍都不能過,以我們的實力,不是……不是以卵擊石嗎?」韋康小心組織著語言,問道。
面對質問,李儒卻是洒然一笑,坐回了位置上,飲了一口茶,又突然長歎一聲,滿臉的可惜之色。
「曹昂啊曹昂,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智謀,眼界,尤其是膽色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不過……呵呵,你這些手下,就只能用鼠目寸光來形容了。」
李儒輕聲笑著,綠豆般的小眼睛掃射大廳內裡的紀靈,韋康等人,滿是不屑。他身材雖然消瘦,也沒有刻意使出什麼邪法,只是眼睛隨意的一瞄,被他掃到的人卻紛紛低下頭來,湧出一股羞愧之色。
「自古富貴險中求,畏首畏尾,難成大事。李傕,郭汜向來不和,現在已經互鬥了數月,損兵折將不說,更是結怨已深。十萬人馬?精兵強將?等他們分出勝負還能留下多少。」
「張濟為人器小,目光短淺,一直記恨李、郭壓他一頭,如今李、郭相爭,他定會駐足不前,坐收漁翁之利,待李、郭二人兩敗俱傷,他就會帶大軍去長安撿便宜,弘農自然空虛,一戰可定。」
「而到那時候,長安魚龍混雜,李傕,郭汜,張濟,還有一些忠於獻帝的人馬,全湧在了長安,勢必混戰不止,倒是我們借弘農之險,又有軍神皇甫嵩為內應,進可攻,退可守,長安,已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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