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佛經的確是個好東西,反覆的吟誦深刻而又淺顯的道理,不知不覺中讓人物我兩忘,如墜虛空,曹昂很快就定下心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一種清涼的感覺湧遍全身。
晚風輕拂,寂靜安詳,整個世界都彷彿睡著了,淡淡的月光如水銀瀉地一般,傾灑在曹昂身上,隨著他一呼一吸,滿滿滲進他身體裡。
不自覺的,曹昂將靈氣揮灑出去,附著到了每一株花草樹木上,感受著這些精靈的呼吸,似乎與整座大山融為了一體,整個心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明狀態。
漸漸他動了起來,隨意的揮舞了幾拳,感覺到拳力順著四周靈氣的牽引,更加飄散起來,根本無法掌控拳勢,而且全身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著,比往常練拳要困難了數十倍。曹昂一套拳法還沒有打完,就累的不行了,額頭上全是冷汗,只能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曹昂天生有一股堅韌不拔的狠勁,越是堅持不住,他卻越要堅持。休息片刻,仍然將靈氣揮灑出去,散成一張牽制他的大網,讓他本來輕而易舉的動作,每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在這種感覺中,曹昂細細感受著整個身體的變化。
一整夜,月沉日昇,曹昂已經不知道揮出了多少拳,他的身體特殊,不止沒有痛覺,連出汗也不會,但光是額頭上的汗竟然就把衣服的給打濕了。
雖然沒有痛覺,但是每當練完一套拳,曹昂總會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讓他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可他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胸口就會突然湧出一股暖流,遊遍他的全身,讓他的疲憊感瞬間消除。
沉浸在修煉中的曹昂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胸口的地方不時的冒出一點瑩白色的光,那裡,放了一塊舍利子!那是數月以前從刺客身上繳獲的,他一直帶著身上。
就這樣,曹昂足足練了一整個晚上,虎形拳已練的無比純熟。曹昂一拳擊出,如同猛虎的咆哮,帶起一陣呼嘯聲將前方的大樹轟成兩段。接著又是幾拳,左右揮舞,左拳氣勁崩出,化為一頭斑斕猛虎,右拳連連揮舞,化為一頭金剛雄獅。雙拳同時舞動,遠遠看去,猶如一獅一虎咆哮撲擊,居然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龍卷,卷的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曹昂越練越暢快,感受拳勢如鋼,將困住他的靈氣大網,絞成了粉碎。
突然,一支三尖刀從樹林裡直刺了出來,氣勢兇猛,一往無前,竟似狂暴的龍卷為無物,如一道星光,直接刺向了曹昂的喉嚨。
曹昂靈氣四散,感受得真切,也不避讓,直接雙拳轟出,不偏不倚的砸在三尖刀的刃口上。
轟隆一聲,那三尖刀勢不可擋的氣勢,居然在曹昂的雙拳轟擊下,瞬間土崩瓦解,被震飛了開來。
石破天驚的一擊一出,曹昂整個呼吸都順暢起來,就像有一個塞子突然被拔掉了一般,彷彿每個細胞都開始了呼吸,每一次吞吐,都能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湧了上來。
曹昂停下了動作,慢慢又閉上了眼睛,從新墜入了空明,忽的全身一抖,筋骨好一陣劈里啪啦的爆響,曹昂整個人瞬間長高了數寸,渾身清爽,像要飛起來似的。
呼的一聲,曹昂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竟也發出一陣轟鳴聲,可見他臟腑已經凝實如鐵,打達到第六品外功境的極致了。
「老曹,不錯嘛!竟然能將我扔出的三尖刀這麼輕易就給打飛了,普通的七品內功高手也沒你這本事!」
遠遠的樹林外,紀靈提著他那支三尖刀走了過來,聽見曹昂的呼氣聲,豪爽的笑道。
「臟腑如鐵,氣蘊綿長,血竅大開!曹小子,想不到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摸到內功境的門檻了,開始引氣入體,使血氣遊遍全身,氣力和體力都變的悠遠綿長。」
說話的是甄環兒,她緊緊跟在紀靈後面,一雙妙目少有的透出了笑意,語氣也不再那麼譏諷,而是一種真心實意的誇獎。
「呵呵!環兒姑娘謬讚了,天下這麼大,七八品的高手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我這點修為,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根本不足掛齒。」曹昂淡淡的笑道,眼神清澈,沒有一絲的喜悅或是嗔怒。
笑意淡雅,語氣自謙卻又透著一股自信,眼神流轉間,宛如星辰,讓人不自覺的陷進他的眼眸中。
甄環兒隨意的撇了一眼,竟然被驚艷到了,灼灼的盯著他的臉良久才反應過來:「你……你這麼年輕,就有這種修為,將來……將來必定可以踏上武道巔峰。」
看見曹昂轉看過來,甄環兒忙把頭低了下來,臉色竟微微出現了一絲紅暈,說話也變的扭捏起來,不復落落大方的神態。
曹昂也沒有在意,反倒看向了紀靈,一拍他的肩膀,大聲笑道:「紀烏鴉,這回可得謝謝你,若沒有你關鍵時刻這一刀,我未必能突破現在的境界。走,我請你大吃一頓,算是謝你了。」
「沒有我這一刀,你的突破也是遲早的事,不用謝我。不過這大吃一頓,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紀靈豪爽的笑了起來。
………………
洛陽城,李樂的大帥府中。
「在山中迷失道路,遭遇小股山賊襲擊…………收攏殘兵,得兩千餘人…………傷者甚多,請求拖延數日,再回洛陽…………」
李樂拿著曹昂派人送來的戰報,仔細了看了兩遍,眉頭微微鎖住:「在全軍潰敗的時候,這個曹昂不僅保全部隊,甚至還收攏了上千士卒,倒也是個人物。只是……只是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蹊蹺,兩路大軍都受到了埋伏,損失慘重,他這隻小部隊反倒能夠逢凶化吉,倒也太過巧合,又不能不讓人懷疑。」
「你懷疑他是內奸?可是他是管亥舉薦過來的人,應該沒有問題。」
正當李樂呢喃時,他旁邊的椅子上響起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卻是大敗歸來的胡才,這次他率了三萬大軍出征,回來時卻僅僅剩下七八千人,自己還受了重傷,可以說顏面掃地。
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敗仗而垂頭喪氣,大亂方寸,反倒是第一時間就來到李樂府裡,和他研究戰局。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管亥雖然是生死之交,但是他這個侄子我卻從沒聽他提起過,不得不留三分防備。」李樂將戰報放在桌子上,來回度這步,輕輕思索。
「我知道,李虎跟你說曹昂是內奸,還伏擊了他,所以你才懷疑上他的。不過……」胡才咳嗽了兩聲,頓了頓:「不過……老李,我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這件事李虎的嫌疑遠遠要比曹昂大!」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虎是我親侄子,怎麼可能會背叛白波軍?」李樂寒眉冷豎,轉過頭來死死盯著胡才,兩隻拳頭緊緊握在一起。
「老李,我只問你一句,李虎他那一隊人馬的裝備哪裡來的?我們白波軍可沒那種紅色皮甲!」胡才冷哼一聲,絲毫不懼李樂的駭人氣勢,如同針尖對麥芒,頂了回去。
「這個……這個,虎兒說他結實了一位河北大商,這批鎧甲是對方……是對方送給他的。」李樂言語閃爍,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氣勢完全弱了下去。
「呵呵!連你也不信這小子的說辭,何必為他遮掩呢?河北大商!白送他三千件盔甲!李虎這種牛皮也敢亂吹,他以為他是誰,霸王在世?留侯復生?三言兩語,能讓人家倒頭就拜,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他?呵呵呵……」胡才像是聽見極其好笑的笑話,毫無風度的大笑了起來,笑得興起,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一旁的李樂,額頭上青筋暴起,一臉的憤怒,卻是極力壓制著,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好了,老李,這麼多年,涵養的功夫倒是練得越來越好了,要是當年,你肯定直接一頓老拳打過來了。」笑了許久,或許是沒了力氣,胡才才慢慢停了下來,喘了兩口氣,臉色又變的嚴肅起來:「這次對方能突然偷襲我們,肯定是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而這次的行動計劃,只有校尉以上的軍官才能知道,李虎是校尉,而曹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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