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續辦得很順利,除了最後的清單上多了一百元的損壞公物費,其他倒也沒有什麼異議。方樂算了算,加起來費用還不夠一萬塊,也就是說他這次賺了差不多一萬塊。住院不但不需要自己付錢,而且還有工資拿,這麼好的事卻讓方樂遇到了,他的運氣也算不錯。
在幫方樂辦好出院手續後,甘秀君就走了,還是心安理得地走了,自此之後,她也不再欠方樂什麼了。正是仍帶有淡淡的歉疚之心,甘秀君才會來醫院探望方樂。不過,甘秀君卻想不到那份歉疚之心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得到解決,而且還是舉手之間。
出院後,方樂先去公司報到,畢竟他也有幾天沒去公司,而他那輛出租車也在他出事當天就被公司內的人駛回公司了。方樂怎麼說也是在公司裡幹了幾個月,沒功勞也有苦勞,公司裡的高層還是看到這點。不過,人情歸人情。對於方樂缺席幾天,公司也僅僅是作了扣工資的處罰。當然了,要是方樂再缺上十天八日,就算再有理由,也只能對他進行辭退處理。
重新開著那輛有幾天沒有見到的出租車,方樂心情特別的不錯,嘴裡的歌曲也時不時飄揚出去,只是舞台有限,方樂更多時間只能孤芳自賞。
在如今物價如此高漲的年代,作為一位在碧江市打拼不到一年的出租車司機,方樂哪有錢買房子,所以他只能花一千塊租房子住。方樂所租住的地方位於老區,而且還是私人住宅房那種。一共有三層,方樂所租是第三層,第二層是外地來的一家三口。第一層是一位單身女子,在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工作,時不時嘴裡還叼著一支香煙,所以每每經過一層時,方樂都會小心翼翼,倒是經過二層時,如果對方的房門是開的,方樂都會向他們打個招呼。
雖然方樂得到了明星動態圖,但他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他也想動用裡面的明星卡,但一想到要十個貢獻值,而且有效期僅為24小時,就不能不謹慎利用了。一連幾天,方樂也有意地做一些好事,比如看到街邊的乞丐他會送一塊錢,看到有人問路,他會親自把對方帶到目的地——要是以前,方樂只會告訴對方行走路圖。然而,這幾天加起來所攢的貢獻點僅為一點。當然,方樂可以有一次終身得到明星卡裡面技能的機會,但這機會太難得了,在未弄清楚明星卡裡面哪個人物最全才之前,方樂是不會動用這個功能的。
「芝姐,你這不是要趕我走嗎?我一個月才那麼點工資,怎麼付得起1500的房租。」
也不知是不是房東得知方樂住院幾天賺了近萬塊,剛剛數完方樂遞給她的一千塊,她立刻把價漲到一個月租金1500元。
「我梁燕芝對你已經很客氣了,已經有人出價1600了,要不是看你是熟人,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怎麼?我這樣做已經很虧了,一個月少一百,一年可是少了一千二。」
收款的是位女的,四十來歲,長得倒挺五官端正的,只是多餘的肥肉已經很難再把她歸入美女行列,甚至連風韻猶存都不是。
「芝姐,你要知道,要不是我帶頭,你這裡有人住?還有,三個月前,附近出了一樁兇殺案,要不是你求我,我早就般走了。現在你倒好,有人肯出高價……」
「好,看上老房客的份上,我再減你一百,千四一個月,這可不能再少了。」梁燕芝道。
方樂見梁燕芝這個態勢,這租金是必升無疑了,現在給他只有兩條路,一麼順從她,二麼另找住所。一個月多四百塊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或許是從鄭大界那得到一筆不小的橫財,二來方樂也不想挪地方。想來想去,方樂覺得還是委屈一下自己,最多努力一些,把四百塊補回來。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音樂聲響起,原來是梁燕芝的手機響了。梁燕芝接通電話沒多久,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並不停地說『我就來』『我就來』三個字。
把電話掛掉後,梁燕芝道:「租金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點事要走了。」梁燕芝剛走幾步,又返回對方樂道:「你是出租車司機,載我一程。」
方樂道:「你不是有車嗎?」
「我家離這裡不遠,一向是步行的,快,最多我給你雙倍價。」梁燕芝極為焦急說道。
方樂心感好奇,梁燕芝是出了名向『錢』看的,什麼時候能讓她如此大方?方樂心想怎麼也要宰他一下,說道:「一百!」
「行,快點,再遲點就來不急了。」梁燕芝二話不說,很乾脆就答應了方樂的價格。
這下方樂更加好奇了,好奇到就算知道事後梁燕芝一分錢不給他,他也會載梁燕芝一程。因為,方樂實在想知道什麼事可以讓梁燕芝完全變了一個人。畢竟能讓一個人改變三觀的東西可不多見。
方樂動作已經算快了,但梁燕芝卻仍嫌方樂太慢,甚至還用她那只肥肥的富態之手拉著方樂走下樓層。方樂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有點笨拙的梁燕芝,如今倒就像一隻輕盈的小燕子。
「芝姐,你倒底要去哪啊?」方樂剛剛想把車子啟行,才記起梁燕芝還沒把要去的地方告訴他。
梁燕芝輕輕自拍了一下,道:「去醫院!」
「醫院!!哪間醫院?」或許是剛從醫院走出,所以對醫院兩字特別敏感。
「市第一人民醫院!」
方樂心微一凜,心想怎麼這麼巧,自己還沒從那走出幾天,而且還發誓能不進去盡量不進去。普通醫院方樂都不想去了,更何況還是自己曾經住過的那間。
「芝姐,恐怕我不能幫你了,醫院我是不會去了。」
「方樂,算我求你了。」梁燕芝帶點哀求道。
方樂越來越不明白了,今天是怎麼了,什麼事會使她如此反常,而且這裡又不是大沙漠,外面出租車多得很,難道只有我這輛才可以進入第一人民醫院?
方樂心想,難得自己這個吝嗇的房東糊塗一次,那我今天就宰她到底。這麼一想,方樂隱隱有一種快感。「四百,去不去?」方樂伸出四隻手指說道。
梁燕芝瞪了方樂一眼,但卻無比爽快道:「四百就四百!」
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所以能看到梁燕芝如此的慫樣,方樂覺得世上是有因果循環的。既然去醫院,方樂知道一定是她某個至親的人發生什麼意外了,而能令她這種精打細算的人都犯昏,估計那人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就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