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短兵相接後，籐井再次停頓下來。
在籐井的這一擊中，卓凡隱隱看出了屬於四級戰士才能媲美的速。「力量和我差不多，我的速卻比他差了一大截。」
「第六刀！」
「刷刷刷！」霹靂一樣，籐井身形急轉，連續揮出三刀，而且每一刀的速都是第三刀的一倍。
從一擊必殺，一下過渡到了連環斬殺，卓凡實在難以適應，每一刀奇詭的變化簡直就是在挑戰卓凡的反應的極限！憑借敏銳的戰鬥直覺，全力躲避下還是在身上增添了幾道不淺的傷痕。要不是被黑西服包裹，他現在看來會像是一個血人。
第六刀過後，籐井陷入了短暫的停頓。卓凡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罵了一句：「歹毒的眼鏡蛇，就算是假裝自己是光明的戰士，也早晚會露出自己的毒牙。」
「不錯的稱號！不過我更喜歡蝮蛇這個稱號。你能撐到現在，真是讓我感到高興，下面是獎勵你的下三刀，斬生刀！第七刀！」
「裝神弄鬼！」卓凡也看出來了，眼前這人最善於變化的攻擊。特別是喜歡在別人適應了一種攻擊模式以後突變，以此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一旦對方陷入了慌亂中，就能輕易拿下對方的人頭。
「我才不是裝神弄鬼，我是光明正大的卑鄙！就是要利用你自身形成的習慣來殺死你。」
第七刀斬來，寒光閃動，卓凡念力感知下躲避變得輕鬆了很多。
第刀第九刀！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襲來，卓凡就像是大海中搖曳的小船，雖然看起來隨時可能傾覆，但是就是頑強的沒有倒下去。不光這樣，他在一次反擊中抓住了機會，狠狠地在籐井的胳膊上刺傷了一刀。
任憑胳膊上鮮血流淌滴落，籐井只是露出森白的牙齒桀桀笑了起來：「真是值得稱讚，面對我的全力攻擊竟然還能抽空反擊，並且讓我受傷，你還是第一個。我說你真的只是法蘭一個普通的念術學員？法蘭學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卓凡帶著墨鏡依舊冷著臉，沉聲發問：「第二擊名義上的比試武力，實際上在實力相近的時候還是心理戰。你說說，你的第三擊是什麼？」
「我的第三擊那可是必殺的一擊，不過你還沒接下我這最後一刀呢，別著急啊年輕人。我這第十刀可是之前九刀疊加的威力，你就這麼著急送死？」
墨鏡下，卓凡的眼睛急轉，「和籐井玩普通玩法肯定不行，絕對不能按照他的思路，只能想別的辦法。既然他當殺人如遊戲，那麼必然有他需要遵循的遊戲規則。」
籐井的聲音響起：「準備好了嗎？第十刀？」
卓凡把手中的短刀猛地往地上一丟，大聲說：「等等！我問你，你是不是一個屠夫？」
籐井就算是殺人無數，還是愣了一下，說：「屠夫？不是，你什麼意思？」
卓凡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十分鐘還沒到，你敢不敢讓我去取一樣東西，然後咱們繼續？」
點了點頭，籐井也背過手去：「可以，只要是規則內就可以。」
轉身，疾跑，一氣呵成。籐井看著卓凡的背影，一動也不動。火光下的他就像是一個木頭樁子。忽然一個動聽的女聲從旁邊綠化帶的陰影中傳來：「333號，你幹嘛不趁他背對你的時候直接做掉他？」
籐井撕下一塊布條，將自己的傷口纏好：「屁話，你懂什麼，我這個人是卑鄙，但是我卑鄙的光明正大。在背後放冷槍這種事情，我才不做。」
「唉……真拿你沒辦法，記得快點解決啊，我還要回去睡美容覺呢。你看都快到一點了。無聊的要死。」
籐井抬頭望著星空：「知道了。」
與此同時，同樣黑暗的夜空下，卓凡在法蘭廣場邊緣中穿梭。終於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對母女的身上。
他們兩個正在排隊購買廣場上的特色小吃——刨冰，說是刨冰也只是冰冷的糖水而已，畢竟真正的冰塊是不容許在聯盟土地上出現的。卓凡的時間有限沒法排隊等待。趁著那小女孩母親和攤主討價時，卓凡精神力一動，一杯刨冰離開飛了起來，同時三聯盟幣落在了攤主的口袋裡。
小女孩望著天上的刨冰，愣了一下，拉著母親的袖子說：「麻麻，你看，快看啊，刨冰在天上飛哦！」
女孩母親不耐煩的說：「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小女孩委屈的哭了起來：「哇啊！人家說的是實話啦！」卓凡剛要離開，他歎了口氣，走了回去。他彎腰假裝繫鞋帶，低聲在小女孩耳邊說：「哥哥相信你說的話，你最誠實了。」
對那小女孩笑了笑，她果然不哭了，還給了卓凡一個甜甜的笑容。
卓凡收回了刨冰，迅速往回趕。卻在一條無人巷子裡再次和籐井遭遇了，巷子裡有一盞路燈，但是因為年久失修，不時的明滅閃動，給這這小巷增添了一絲詭異的卻氣息。
晃了晃手中的刨冰杯子，卓凡說：「不好意思，晚了一點。」
「沒關係，就算是逃跑也沒關係。不過你要找的就是這個東西？」望著刨冰，籐井的嘴角難以抑制的抽動了起來，帶動這他的面罩一起顫抖。「很有創意的笑話，不過可能我的笑點有點高了，完全笑不出來。」
卓凡伸出了空著的左手食指搖了搖，說：「不可以小看一杯刨冰，也許因為一杯刨冰，說不定也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雖然我想將這麼有深的對話進行下去，不過時間不多了。我要開始了，第十刀——斬空刀！空！就是虛無，要是能把虛無都斬成兩半，那才真正的強悍！這就是畢生追求的最終絕招。最後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精神力一動，卓凡手中的杯子漂浮了起來，旋轉著漂浮在他頭頂上方。他卻忽然想起了那個小女孩的『麻麻，刨冰在天上飛哦』，想到這，卓凡嘴角露出笑容說：「有，不過我會等你第三擊完畢之後再告訴你。」
籐井將鐵爪橫在了胸前：「挺自信的，好」，你要是能夠活到那個時候，我也有一個驚喜給你。
杯子傾倒，冰水從上淋下。
「雖然這些冰水是少了點，一定要成啊。」冰水落下，借助冰水之中蘊含的微弱冰凍能量，卓凡身旁起了一圈白霧。白霧很快化成了一圈亮晶晶的罩子將他罩住，這正是水晶罩。不過罩子只有半指厚，和平常的一指厚顯然有些差距。
半指的厚，彷彿隔離兩個世界的邊界線，籐井在外，卓凡在內。內部雖然一片漆黑，卓凡念力感知展開，周圍幾米的內的細微波動盡在掌握。籐井在外，路燈明滅，這是一個瞬間就可以令黑白交替的世界。
「嘶！啦！」路燈暗淡到了極限掙扎了片刻又忽然大亮起來。
路燈的燈光照到了籐井的臉上，可是卻照不暖他那一雙冰寒的眼睛。望著水晶罩，籐井有些驚訝，撇了撇嘴說：「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還挺厲害的。不過，要是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說實話我真的有些失望了。烏龜戰術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效果，因為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我可是蝮蛇，我會鑽進烏龜的殼裡將它的血肉全部吃掉。」
「不用多說，開始，第十刀。」卓凡的聲音從水晶罩裡面傳出，從外看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最後在奉勸你一句……」說著，籐井忽然頓住。
路燈忽明忽滅，每一次黑暗中籐井的身形都詭異的向後飄出一步。燈光再次亮起，他的身影卻已經異位，看起來就像是影像資料倒放過程中一卡一卡一樣。
明滅十次，他退出了十步，和水晶罩之間也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安靜，巷子裡沒有一絲聲響。只有風灌入巷子和樹葉摩擦的聲音。在生死對峙的時候，特別是即將遭遇最強一擊的時候，遭遇了這樣恐怖安靜，絕對可以心跳加速、令人腎上腺素分泌過量、整個精神高集中，但是也十分容易崩潰。
安靜形成的壓力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向了水晶罩內的卓凡。他的念力只能感知十米內的東西，可是籐井已經退出了他能感知的範圍。
「嘶！」路燈又暗淡了下去。籐井手中的鐵爪一甩，「砰」路燈被打成了碎片，再也沒法亮起。
黑暗的瞬間席捲了整個小巷。
燈泡破碎後看，籐井的動作忽然遲緩下來，彷彿是慢動作一般。在他的影響下，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遲鈍了下來。
「你知道為什麼沒有人見過我的第十刀嗎？」黑暗中，籐井忽然打破了沉默，同時他的動作也變得極快，直接從腰間摸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瞄準！抬手！開槍！一氣呵成，，開火時的火光瞬間將籐井的臉照亮，這時的他已經摘下來面具，露出了猙獰得意的笑容。
「嗤！」空氣被緋紅的子彈劃破，發出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