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慧想起昨天自己似乎就是從皇朝酒出來的,然後才被李振復所救,也就是說李振復當時肯定是出現在了酒,殺人的事情是有作案時間的。不知為何,心中頓時一緊。
此時,在聽到李振復親口否認殺人之後,凌玉慧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那根緊繃的弦此時彷彿變成了一根回力彈簧,從新收縮了起來。
「既然你沒殺人,今天來報警的人也沒有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你現在暫時應該不會有事,做個筆錄就能回去。」
「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不怕我說假話騙你?」李振復一臉笑意。
凌玉慧白了一眼,道:「就算是你真的殺人了也肯定不會承認,只要那邊拿不出證據證明你殺了人,你就是無罪的,我就算想把你關起來也沒有法律依據,最多也就是臨時傳喚24小時,留你在這裡作甚?浪費我們局裡的糧食?」
「你們這裡的環境還不錯。「李振復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小院子,幾百平米的小院子栽滿了花草樹木,雖然現在是冬季,很多花草都凋謝了,但依然有不少四季長春的樹木,那幾棵高高的石榴樹上還掛著幾個乾癟的拳頭大小的石榴。
凌玉慧一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來氣,這可是人命案子,任誰沾了都要心驚膽顫,惶惶悾悾不可終日,哪有人想李振復這樣優哉游哉的?彷彿到警局來不是來做調查反倒是來看風景?
凌玉慧沒好氣的說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死者的死因現在正在調查,要是真的查出和你有什麼關係,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悠閒,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李振復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地表情,不管怎麼說,殺人這種事情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當時他出手絕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算黑虎等人出來指證,也拿不出實際的證據。
凌玉慧翻了個白眼,她說話彷彿就是在對牛彈琴,李振復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這件案子上,雖然李振復已經親口否認了自己殺人,但她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本能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肯定和李振復脫不了關係。只是她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昨天晚上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了這一切?畢竟劉子明當時的慘景現在還時不時的浮現在她眼前,讓她早飯都吃不下。
羅慶聽說李振復被抓之後,很快就趕來了。
不得不說,羅慶還是一個比較重情義的漢子,當初李振復只是順手幫了他一點忙,促使他坐上了公安局副局長的位子,但就是這麼一點對於李振復來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在羅慶心中那卻是不亞於救命之恩的大事。所以,羅慶在聽說李振復攤上案子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羅慶趕到之後,先是瞭解了一下案子的情況,很快他就送了一口氣。本來他還擔心李振復真的攤上了人命官司他不好出面,甚至得牽連自己,現在看來,只是有人舉報而已,連證據都拿不出,這不就是笑話麼?
羅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李振復的筆錄,然後指出了其中幾處容易讓人產生懷疑的地方,讓李振復從新修改一遍。
李振復一看,笑了,那裡不就是自己去追蹤劉子明,直到解救了凌玉慧的那段時間麼?
「怎麼能改?」凌玉慧一看就不答應了,這不是明著違反紀律麼?
羅慶道:「這段時間段是最容易讓人引起懷疑的,酒的兩個人死的時候,李小哥在酒,人死後他立即就離開了酒,不知去向,期間沒有人能證明他去了哪裡,為什麼會選擇那段時間離開。這會給人一個不好的推論,李小哥是因為殺了人,才急著離開酒的,畢竟當時酒暫時性的封鎖了這個消息,其他顧客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整個酒只有李小哥一人離開?」
「怎麼改?!」凌玉慧心裡微微一突,總不能說出實情,讓大家都知道當時因為自己被劉子明下藥,李振復離開酒是為了救自己?不過此時她心裡也起了疑惑,李振復離開酒的時間和案件發生這個時間點正好就對上了,難不成人真的是李振復殺的?
「呵呵!」羅慶似笑非笑道:「你們兩個昨晚不是在一起麼?孤男寡女在一起,這樣的理由還不好編?」
凌玉慧俏臉頓時悶紅,這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怎麼羅慶這麼快就聽到風言風語了?都是這群傢伙,凌玉慧滿含殺氣的目光在辦公室來回掃射,所以接觸到她眼神的人都不禁覺得背脊一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暖氣在此時都不太管用了。
李振復則是翻著白眼,做仰望星空的沉思狀,儘管現在是大白天。
「隨你們便!」凌玉慧狠狠的瞪了李振復一眼,一跺腳,乾脆不理會這件事情了,全憑羅慶去處理,畢竟李振復昨晚是因為她才惹到那麼多事情,但讓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又做不出來。
羅慶為人處事,人老成精,很快就幫李振復重新做了一份筆錄,至於原來的那份,自然是撕了扔到垃圾桶去了。
「李老弟,如果那邊找不出證明你殺人的證據,這件案子基本上也就是這樣了,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承認自己殺了人!」羅慶雖然也覺得這件案子李振復或許還真的有料摻和在裡面,但是畢竟欠著李振復的人情,而且這件案子也確實像他說的這樣,如果找不到能確切證明李振復殺人的證據,那就代表李振復無罪,即便是殺了人也無罪,這就是法律的空子。
他能做的只是提醒李振復平時要注意言行,不要在這種時候被人鑽了空子,他幹這一行這麼多年,可是十分清楚其中的貓膩。有時候或許一句話被人抓住辮子,就得後悔終生。
就在此時,一個五十多歲,大腹便便,穿著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見到羅慶和李振復相談正歡,頓時臉色一冷,道:「羅副局長,你就是這樣辦案的?」
「錢局長?」羅慶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笑道:「我在給這位同志做筆錄,現在筆錄做完了,聊聊天,也算是促進警民和諧嘛!」
「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檔子事!」錢局長冷笑道:「今天我就不和你計較,但是他……來人,給我拷了!一個殺人犯還能如此逍遙的坐在警局的辦公椅上,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錢局長,你……」羅慶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想到錢局長竟然會突然玩這麼一出,平時他和錢局長的關係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算是融洽,怎麼著也得有三分面子,但是現在看來,錢局長很顯然是要來硬的,直接拷人。這到還是其次,羅慶只是在擔心對方是不是要拿自己開刀?
「錢局長是?好大的官威啊!」李振復咧了咧嘴,道:「你說拷人就拷人,有什麼法律依據?」
「怎麼,你還敢反抗不成?別以為有羅慶撐腰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告訴你只要你犯了法,到了我手裡也翻不起浪來。」錢局長顯然是鐵了心要拷了李振復,從旁邊辦公桌上拿了一副手銬,大步跨來,竟然是要親自動手拷了李振復。
「免了,不用勞煩你!」李振復順手從凌玉慧腰間下了一副手銬,自己把自己拷上了,看向錢局長的神情有些不屑和嘲弄,冷笑道:「錢局長,這副手銬我是聽你的帶上了,希望到時候親自給我開手銬的人不要還是你!」
「哼!殺了兩個人,你這輩子都恐怕是沒有機會拿下這副手銬了!」
錢局長心中冷笑,年輕人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敢得罪劉副縣長,劉副縣長可是省常務秘書長的小舅子,連我都見了都要低頭,更何況你這麼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小癟三?別說你殺了人,就算是沒殺人,要整死你那還不跟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