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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是個年過古稀的老頭,原名叫雲公水,在家排行老三,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打過仗,退伍後又當過鎮裡的武裝部長也做過大隊書記,一身硬骨頭,曾經跟縣委書記拍過桌子。加之在村裡輩分最大,所以大家都尊稱一聲三爺。
三爺手裡拿著一桿水煙袋,不時呼嚕呼嚕的抽幾口,旁邊雲老根手裡則夾著一根中華的香煙,捨不得抽,只是美美的放在鼻子下嗅著香氣。手裡還攥著一包,那是李振復送的,至於三爺說抽不慣香煙,李振復就沒給。
雲煙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旁磕著五香瓜子,不時的抬頭看看李振復。雲煙的父母知道李振復要包山之後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三爺。他們倒是希望李振復在雲嵐村想辦什麼事情都能成功,但這件大事他們幫不上忙,說不上話。就連村長也決定不了,一切都要看村民的意思。其實就主要看眼前這個老人的意思。三爺點了頭,村裡沒有人會搖頭。
「娃子,你的事情老根都跟我講了,你想要包山是不是?」
三爺表情有些僵硬,沒有笑容,彷彿是在說一件極為嚴肅的事情。
李振復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我看這雲嵐山村的風景很好,所以就想留下來,包幾座山,種種樹什麼的。」
三爺磕了磕煙灰,說道:「娃子,你要知道,我們祖輩開始就生活在這裡,靠山吃山,但卻對大山不敢不敬,不敢過多的索取,今天我們把山包給你了,明天我們吃什麼?」
李振復笑道:「我當然知道這些,所以我要承包的山不是你們現在在種田種地的,而是那邊的荒山。」說著,李振復的手指向了北邊。
三爺的表情驟然一肅,道:「只是種樹?」
李振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只是種樹,也會種些瓜果蔬菜,或者藥草什麼的,總之都是農產品。」
「我信不過你。」
三爺說道:「我雖然老了,但也在電視上看過,也聽別人聽過,有些老闆就跑到山裡包山,說是搞開發,其實就是開工廠,把環境都搞壞了,像什麼癌症村……我不想被後輩人戳脊樑骨。」
聽三爺這麼一說,雲老根的原本樂呵的臉一下子變得極為嚴肅,手裡的香煙都攥得有些變形。
雲煙和父母則心情變得忐忑不安起來,一方面他們感激李振復,希望李振復成功,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村子遭到破壞。一時間心情倒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李振復笑了笑,說道:「確實有些黑心商人這樣做,但我不是個商人,我只是羨慕這裡的環境,想過些平靜恬淡的生活而已。我可以保證,我承包那幾座荒山只是用來種農產品,絕不會開工廠什麼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寫進合同裡,如果我違約,你們可以隨時收回。」
三爺怔怔的看著李振復,沒有說話。一旁的的雲老根表情則有些焦急,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敢出聲打擾三爺。
這時,雲煙的父親開口說道:「小李,那幾座荒山上全都是石頭,種不了地的,你要包山還是換幾個地方吧!」
雲煙臉色也一變,想起了什麼,說道:「是啊,大哥哥。以前村裡人也到那裡開墾過荒地,但全都失敗了,否則我們祖輩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又怎麼可能任那幾座山荒涼一片呢!」
「嗯?」
李振復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看雲老根,雲老根似乎被看破了小心思,表情頓時有些悻悻,訕訕的笑了笑。
「沒事!」
李振復笑道:「我這次要種的農產品都是最新研製出來的科技種植方法和最好的改良品種,能適應很惡劣的環境。」
他當然沒有什麼科技種植技術和改良種子,但是只要他把山脈煉化,到時候改造山脈,一切都不是問題。
其實李振復也看過了那幾座山的情況,主要就是水的問題。荒山中沒有水源,要想種植農作物只能靠人力挑水上山,這樣花費的功夫太大,沒有人願意那樣做,所以荒山才會一直荒著。而這對李振復來說簡直是簡單無比的事情,他煉化山脈之後,完全可以改造山脈,尋到地下水,打通水井,然後安裝水泵抽水灌溉整片大山。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反對。」三爺轉頭對雲老根說道,「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
雲老根點了點頭,知道三爺說得是承包山的具體問題與合同的簽訂。
那幾座山本來就是荒山,對村裡人無礙,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所以承包出去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三爺主要就是怕被黑心商人搞工廠破壞了環境,但這一點李振復已經做出了保證,那他也就沒什麼可阻攔的了。
李振復也是咧嘴一笑,包山的事情幾乎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就是談租金的問題了。
雲老根說道:「北面有一座祖峰,兩座側峰,你看你要承包哪座?」
李振復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三座山全都承包下來。」
「什麼?三座山你全要?」雲老根驚呼道。
雲煙的父母也是臉上微微一變,就連一向淡定的三爺也詫異的看了李振復一眼。
「怎麼了,有什麼不行的嗎?」
「哦,沒有。」雲老根連忙搖頭,說道:「只是這租金……」
「您開價吧,我對這些也不是很瞭解,只要在合理價位就行!」
雲老根搓了搓那雙長滿老繭的大手,面帶忐忑的說道:「要不,兩座側峰一年一萬,那座主峰一年兩萬塊錢?」
「嗯?」李振復有些吃驚的看著雲老根。
「你要是覺得貴了,少點也行……」雲老根見李振復變了臉色,還以為他是不滿意,急忙擺手說道。
「哈哈……」
李振復突然大笑起來,說道:「老根叔,你可想錯了,我非但沒覺得貴了,反倒是覺得便宜了。」
「還便宜了?」
雲老根有些傻眼,一旁雲煙的父母也有些傻眼。在他們看來,那幾座荒山根本就沒用,種菜都沒人要,幾十年如一日空在那裡,猶如雞肋,哪裡值得一萬塊錢?要是給他們,恐怕連一千塊錢都不值,放在那裡還不如吃兩斤肉來得實在,所以雲老根都覺得自己開價有些高得過分。
雲煙依然坐在一旁磕著瓜子,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哥哥要承包那幾座荒山,就像她不明白大哥哥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買下一個小院一樣,所以她也不插嘴,只是覺得大哥哥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李振覆沒再多說什麼,就和雲老根定了合同,三座山,一年四萬塊錢,承包二十年,一共八十萬,每十年付一次租金,分兩次交清,每次四十萬現金。等下午去鎮上取了錢再簽書面合同。
倒不是說李振復拿不出八十萬,只不過包山只是第一件事,要想改造荒山,還需要不少錢,如果在這裡一下子拿出太多,他在其他方面經濟就會變得拮据起來。而且分兩次付錢這也是雲三爺提出來的,說村裡一下子多出這麼多錢來不太好處理,搞不好會引起亂子,於是定了這麼個注意。其實主要還是山裡人實在,覺得如果那幾座山如果不能種植農產品的話,就是他們坑了李振復,心裡會一輩子過意不去,所以定這麼十年一次,弄得不好,第二個十年合同可以取消。
……
談好了合同,雲三爺和雲老根就告辭離開了,雲煙的父母本來想要留他們吃飯,但是都擺擺手拒絕了,包山這件事情他們還得回去好好商議一些細節,順便還得把這件事告訴村裡其他村民,畢竟大山是大家的,不是他們某個人的。
雲煙的父母總覺得李振復花這麼多錢承包幾座不能種地的荒山很是不妥,但卻又找不到什麼理由說服李振復,而且這件事情畢竟對村裡是件大好事,要是因為他們而搞砸了,或許就有人要在後面戳他們脊樑骨,罵他們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雲煙心中同樣很好奇,目光閃閃的看著李振復,問道:「大哥哥,你真的準備留在這裡種地麼?那可是山裡人的活,你可是城裡人。」
「呵呵……」
李振復淡然一笑,說道:「這中國哪有什麼鄉下人、城裡人的分別?不過是一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之心而叫出來的說法吧了,其實越是喜歡把自己是城裡人掛在嘴邊的人就越是在遮掩他心中的不自信或者甚至是自卑。」
雲煙聽不懂這個道理,但心中還是覺得城裡人就是城裡人,城裡人有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燈紅酒綠,一切都和農村大不相同。
李振復微微一笑,解釋道:「那些所謂的城裡人,別看他們整天仰著下巴走路,但其實往他們祖上翻三代,同樣也是鄉下人。連開國的元老們大都是鄉下的泥腿子出身,他們這些享受福蔭的後輩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城裡人?」
就好比李家,本身就是出身農村的泥腿子,就算那個老太爺也不過是個幫人做長工的篾匠出身,當了將軍之後就反倒忘記本性,忘了自己的根在農村,連帶李家後輩人也真的一個個把自己當作中世紀的貴族,行事肆意妄為,狂傲恣肆。
現在的中國這種人不在少數,前些日子不又有幾個姓李之人傳出了狂徒之名麼?這些人還真是為李姓狂名的遠播做出了巨大貢獻。不知道的人,見李姓之人個個這麼狂妄,還以為是回到了唐朝,李氏國姓的年間呢!
ps:我自己就姓李,對於網上那幾個因為某些人而創作出來的什麼「衝鋒*槍」,「家*暴」,「李家*最牛」之類的對聯,字眼,我本人覺得有一種怒氣值爆滿的感覺,李姓不是一個人的李姓,因為某些人而對整個李姓做調侃甚至產生偏見這讓我很憤怒。但偏偏想到那些李家公子做出的事情,我又覺得如果是我,也會忍不住做出這樣的調侃。我只想說,少年輕狂可以狂,但不能狂得沒邊。希望這次李的案子不要讓公眾對法律的公信力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