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我率先衝了過去。
慕靈擔憂的聲音也在下一秒傳了過來,「景愉姐姐!」
破門而入,我看見星兒倒在地上,手探上她的鼻息,還好!看來,只是被人打暈了而已。
床上的景愉依然被繩子綁著,眼帶被黑布蒙著。
剛才那一瞬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著星兒的人中用力的掐了幾下,沒多久,她便轉醒了,「主子。」
我瞇眼,「怎麼了?」
「……」想了一想,星兒的神情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有人來過,我一轉身便被敲暈了,那人蒙著臉,一襲黑衣。」
我凝眉!
「在這!」慕靈從床底下勾出一套夜行衣,和一把半米長的刀。
「景愉姐姐!」驚叫一聲後,「你沒事吧。」
黑布條一解開,感受到光照,沒多久,景愉便睜開了眼睛。
「嚇死我了。」慕靈說著,一下子撲了過去,整個人將景愉給抱住,「還好你沒事。」
繩子剛一被解下來,景愉便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靈。
嘴巴裡便又開始不停地叫著諸葛久微名字。
那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既帶了刀,為何又沒傷人?
既穿了夜行衣,為何又丟到了床下?
我敢保證,這風秀閣中,我沒有放過任何一件東西,那人不為物,不為人,難道是想什麼告訴我什麼?接過慕靈手中的夜行衣和刀,我仔細看著……
然後,幾分鐘後,我還是什麼不同都沒有發現。
「興許那人要做的事還沒來得及做,主子你便來了。」星兒分析道。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是一個不錯的解釋。
可是,我何是能到風秀閣,連我自已都不知道,那人卻能在我不久之後跟到,不是一直瞭解我行蹤麼?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下手,偏偏在我眼前犯事呢?
風起,紙窗被吹到地上,發出悶悶的一聲響。
我連連走去,只見紙窗破裂處,平整光滑,顯然被人為破壞過,我持起手中的那刀,同紙窗上的劃痕比了比,不由地皺了眉!
不是,此刀!
如此說來,這房間裡不止一個人來過?
「星兒!」望著窗外,我問道,「你可記得有幾個人進過這屋子?」
「難道不止一個。」星兒走來,與我一同看著那紙窗,「呀!這是用劍劃的。」
星兒凝神做思,「主子,打昏我的那個是配刀的,我肯定。」
星兒這般說來,倒是打消了我的懷疑,看來,她真的只看見一人。
「主子!」星兒指著窗子之下。
這屋子在一樓,窗子之下一米左右便是泥土地,順著星兒的手指看去,只見下面有一串長長的腳印。
除了第一個腳印之外,其餘的,每二米半才有一小半個,如同傳說中的鬼回魂一般,只出現一半,很顯然,那人跳下去之後,便是輕功逃走。
那足印大概才有三十五碼左右。
「主子。」星兒認真地看著第一個足印道,「看樣子,是個女子呢!她肯定就是那個用劍的人。」
我靜靜的看著星兒,總不覺得她是個尋常婢女。
星兒似乎也看出了我心裡所想,「主子,別這麼吃驚嘛,誰規定婢女就不能聰明。」
「……」星兒眸光中閃現出一抹悲傷,「我家裡也頗算書香,爹爹也曾在鄉下小地當過官,不過後來……」
星兒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再沒說下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星兒繼續對第一個泥腳印分析道,「主子,恐怕……這人還是一個胖子。」
那腳印從泥土中陷下去的深度,比我這麼個男人還深的不少。
星兒說的這些,我一早也都發現了,可是,我想不星兒竟連這都會注意到。
一個輕功很好的,並且使劍的胖女人?
在我印象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胖女人?
又搜索了一遍腦海,我敢確定,絕對沒有見過。
不過,若真如分析這般,那麼這樣一個人應該很好找到。
「星兒,你把夜行衣穿上。」揉了揉太陽穴,將手中的衣服遞給星兒。
走著瞧吧,若那人的目的沒達到,總還會再出現的。
星兒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待我再次回去頭的時候,星兒已經將那夜行衣穿到了身上。
衣服才穿上,星兒的表情便變了,估計,她也想通了,比了比腳下的余料,「主子,那人比我高了大概這麼多。」
如此,便是一米七之上!
「胖瘦大概和我差不多。」
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些什麼,
「不對!」
我猛地摧開窗子!
「為什麼不對?」星兒不解。
我自言自語道,「如果進來了兩人,為什麼窗子之下的泥腳印才有一個?」
還有……為什麼她要脫了那夜行衣?
「景愉姐姐。」慕靈對這邊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興趣,一門心思都放在景愉身上,「姐姐,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
「寶寶,久微。」景愉目光呆滯,對慕靈的問話不聞不問。
「好好好,我不問了,景愉姐姐你別哭啊!」
「主子,你與……」星兒看著慕靈一時叫不出名字,只是用手指著,「你們進來時,有沒有人從正門跑出去?」
「沒有。」我搖了搖頭。
「咦!」慕靈眼睛一亮,「玨哥哥,剛才不是一群待女手捧鮮花嗎?」
星兒和慕靈一句話卻點醒了我,如果那人是風秀閣中的待女,那麼,在脫了夜行衣之後便能混進那群待女中!
可是……
能有那麼快嗎?
在我聽到星兒的喊聲之後,第一時間便跑了進來,前後過程最多十秒鐘!
十秒鐘,即要脫衣又要跑二十米的距離,有那麼快嗎?
但目前似乎只有這麼一種解釋。
等等!
心中警鈴大作,如果沒有發生燁兒的事,那麼,此時夜琴必在這其中,那兩人的目的會不會是夜琴!
幾乎在同一刻,玄霄玄昭這兩人的名字便浮上了心口!
「對了。」慕靈笑瞇瞇地走了過來,赤足上不知何時繪了一朵明艷的朝藍花,暗藍色的花瓣妖冶的似乎吸過血一般,正正地開在右腳踝之上,與慕靈如玉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久微哥哥給你的,要你交到什麼,什麼……」慕靈吃力的想了好一會,眼亮一亮,高興地跳了起來,「是綠寒公子!他要你交到綠寒公子莫辰逸手上。」
沒有去接那木盒,我望著慕靈問道,「你腳上這東西?」
「噢,這個啊!」慕靈得意地抬起了腳,在我面前搖了搖,笑容滿的要盛出來一樣,「玨哥哥,你也覺得好看吧,是景愉姐姐畫的噢!」
說著,慕靈提起裙子在原地轉了一圈,「可美可美了。」
景愉?
見我沒有去接的意思,慕靈把手中的那木盒硬塞到了我的手裡。
打開一看,不過一株草而已,「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久微哥哥沒說。」慕靈已經跳著跑遠了,「他說,你給莫辰逸就對了。」
諸葛久微,你倒底要幹什麼?以你的武功怎麼可能被囚住?可若說你心甘情願在那人身邊吧,你又偏偏在背後做這麼多事,你究竟在打個什麼算盤!
多想也無益。
我跨出房門,朝著景愉的房間走去,只見她正安靜地伏在桌上,桌子上堆滿了厚厚的宣紙……
每一張紙上都繪著景愉腳踝上的朝藍花,一朵又一朵,景愉不知疲憊地畫著,慕靈躺在床上,如嬰兒一般地蜷縮著身子,臉對著景愉,懷裡還是抱著那些繪了朝藍花的紙。
「你在幹什麼?」我望著景愉,按住她的手中的毛筆。
「噓。」她幽抬頭看了我一眼,眸子之中沉得什麼也看不出來,將手指放在唇邊對我做了個小聲的手勢,「久微說了,他希望我們的孩子是個女的,他還說,孩子的名字要叫諸葛朝藍,朝藍花又叫安平花,我們的小朝藍會一生平安的,別吵,朝藍正在睡覺呢。」
景愉指著床上的慕靈,「你瞧,我的小朝藍多漂亮,久微可喜歡我們的孩子了。」
景愉走去,將慕靈抱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口中哼著淡淡地歌,慕靈早已經醒來了,但一直沒有睜開眼睛,任由景愉當孩子一樣的哄著。
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
看著那滿屋的朝藍花,我強壓下心裡那種異樣的情緒,剛想出門,一隻巴掌的大小的老鷹正正地伏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出事了!否則,朝子然和楊析不可能用這種老鷹傳信的!
當下抽出腰間匕首從老鷹肚子裡一劃,果然,一封包了油紙的信正塞在老鷹肚子裡。
——離霜,奪位!
離霜?想了好一會我才記想,那是離仁的二女兒,青羽的二公主,很膽小的一個女人,十四歲嫁於軒王,如今二十一歲,在青羽一個小縣過了七年了。
奪位?我突然想笑,都是些什麼事啊!值得朝子然如此大費糾葛地傳這麼一封回信過來,吃飽了撐著和我開玩笑?
一個小縣,便是糾結了所有百姓也不可擋住青羽皇城中的禁衛軍。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