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淡淡地說道:「我瑪瑪一定是知道一些事,卻為了護住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死死捂著想帶去棺材裡,若是我家額涅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遭罪,我也不會咬住不放,沒想到芳姨娘是出自黑巫一族,最擅長放盅。」
原來,當年年幼的芳姨娘在戰亂中與她的師兄被迫分開,後來隨著照顧她的奶媽碾轉來到京城,無意間發現東阿原來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她一怒之下自願賣身進了東阿府中,想伺機殺了東阿,直到梅姨娘偷偷發現,出於感恩,梅姨娘壞了芳姨娘的盅功,同時也壞了自己媚功的根基。
後來芳姨娘無法再害東阿,有一次出門去廟裡燒香無意中被尋訪她好幾年的師兄找到,這時她已成了一妙齡少女,又見她師兄一派書生模樣自是動了情,這才生下了子賢。
胤禛靜靜的等清月消化這些事後才道:「月兒,能不能不要告訴阿瑪,我看過這些信啊。」萬一叫岳丈大人得知,自己知道他的醜事,還不知會想啥法子折騰他呢。
清月卻是心中憂傷:「沒想到梅姨娘真是個性情女子,清瑩也沒有錯。」
只是她錯就錯在,生在了大清而不是現代,如果是在現代,她定會成為一位有心機的當紅明星。
「爺還奇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吞金而亡呢,原來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留一條活路。」胤禛看向她:「這事你怎麼看?」
清月難過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子賢哥哥小時候一直對我很好,疼我勝過疼清瑩,沒想到這事肯定要告訴阿瑪,只是我希望他依然能是我的子賢哥哥。」
那個會怕小石頭擱到妹妹細腳的哥哥,會咬著牙任由頭頂冒汗,背著她走很遠很遠,原因是她太貪玩了每每想起都會叫她心疼不已。
胤禛歎了一口氣,靜靜的陪她坐在車廂裡。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淡淡的熱氣可是清月因心痛而升起的水霧呢?
他見清月心情很不好便說道:「爺從來不知年側福晉與年羹堯竟然不是親兄妹。」語氣非常強硬、反感!以前只當是年羹堯憐惜體弱多病的妹妹,卻不想
清月悲傷的心情瞬間支離破碎,笑道:「這也不能怪你。年羹堯畢竟與若嫣年歲相差甚遠,一個是男子一個又是女子,不像也是在常理之中。」
他若是知道年羹堯心心唸唸的是年若嫣,不知胤禛的臉會不會被氣綠呢?她心中有些期待他一臉便密的樣子。
胤禛伸了個懶腰把清月摟在懷中,享受軟玉在懷,伸腳踢了車沿板兩下:「忙了一夜回去趕緊躺一會兒,明天還要早朝,呵∼欠!」
沉悶的車輪聲,在靜謐的夜晚很是催人入眠,清月的眼皮子也跟著上下粘糊在一起。睡意漸漸襲來,她窩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睡過去,胤禛睜開早合上的雙眼,伸手輕輕的把她臉上的落發拂至腦後,在她的嘴角落下甜甜的一吻
回到府中後。胤禛先把清月送回了院落:「折騰了一宵累壞了吧。」他轉頭吩咐早起打掃院落的小丫頭:「快去給你家主子燒些熱水。月兒,爺還得去南書房找幕僚們,你先回去躺一會兒。」
清月伸手拉住他道:「你也找個空瞇一會兒,本來昨晚就沒睡,這大白天的哪有精神。」
胤禛拍拍她的小手:「爺知道,你快些進去吧!」等清月進了院子,他才轉身去了前院的南書房。
臨霜幾個大丫鬟捧著一堆的刀傷藥坐在西暖閣裡等她。聽到院子開門的聲音急忙奔出來:「主子,你可回來了,可有哪裡不適?」
幾人圍著她問東問西,又看看她是否有受傷。
清月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又是艷陽高照天:「臨露,去弄些吃的來。」
她在進城門前就把那包書信交給了孫小福,安排他去送給東阿。
清月不會阻止自家阿瑪的決定。子賢從頭到尾都沒有害過她家,為此,從經還同芳姨娘翻過臉,只是府中卻無人知道,在她的心底還是認這個哥哥的。
當天。清月下晌午起床後,臨霜進來回稟:「主子,府裡老福晉派人來了,她同意老爺把梅姨娘的墳遷入宗地,又上了族譜提她為側福晉,算是告慰梅姨娘的在天之靈。」
對於這種虛頭巴腦的禮,清月一向看得很淡,聞言也只是點點頭。
「唉,真沒想到啊!臨霜,你可知清瑩是怎麼死的?」
臨霜有些奇怪自己主子語調,很明顯的諷刺。
「奴婢不知!」
清月看了她一眼道:「你自是不知,那時你還沒成為我的大丫鬟,當年,清瑩看上了八阿哥胤祀,卻是這個慣會表裡不一的男人親手送她上的路。」
「什麼?」臨霜嚇了一跳,她自小在東阿府長大,東阿對瓜爾佳氏是捧在手心裡疼寵,到了王府,胤禛雖女人多,卻是從來不會冷落了清月,似想不通胤祀怎麼可能下得了痛手。
「主子,不可能吧!」臨霜不信,那樣一個溫爾的男子,心是石頭做的嗎?都捂不化嗎?
她淡一笑:「這沒什麼不可能事,世上的男子個個不同,表裡不一又怎樣?為了權勢,一切阻礙都可以清理掉。」
「真沒想到八阿哥是這種人!」臨霜到是為清瑩一腔柔情付錯人而感到可惜。
清月冷哼兩聲:「怎麼不能是這種人了,清瑩自嫁入八貝勒府便不再是郭絡羅氏之女,是張姓侍妾,也是她妄圖往上攀,是那所謂的情意綿綿
糊住了她的眼,連累了梅姨娘一起送了命。」
梅姨娘是個好額娘,從拿了芳姨娘短處的那一刻起,她已明瞭自己命運的走向,為了成全自己的女兒挺身而出,卻成了一個攔在胤祀通往成功路的阻礙。只有剪除掉她,才能博得冰雨的歡心。
臨冰端著一盆子水果從外面進來:「主子,今兒個上午,年側福晉打發人來請主子過尋梅院玩耍。奴婢見主子睡得正香,便推了!」
臨霜不樂意的撇撇嘴:「哼,每次不是她家的哥哥陞官發財了,就是她的小阿哥又做了什麼討她歡心的事。」
清月無所謂的道:「隨她們去斗吧,我們嗑著瓜子看熱鬧不是很好嗎?」
臨冰不滿地道:「哼,她不就是欺負咱主子」
「臨冰!」臨霜喝住她:「主子的事能隨便議論嗎?你莫不是想領教王府內管教嬤嬤的利害?」
臨冰忙低下頭道:「主子,奴婢錯了。」
清月定定的看了她一陣才道:「禍從口出,這也不是新人了,這是王府,懂嗎?」
「是。奴婢知道了!」
她想了一下又道:「臨冰,你回頭找臨霜去取個五福銀飾送過去,我到是忘記了,小四阿哥是這些天生日,難怪她會來請。八成又是要顯擺有個健康的,活蹦亂跳的阿哥,這回也不知鈕鈷錄氏能不能勝出。」
「主子,你說什麼?」臨霜並沒有聽錯耳,她總覺得自己的主子話裡有深意。
「沒啥,吃水果吧!」清月不欲多言。
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八阿哥卻因為清月掃蕩了那個莊子而倒了血霉。
胤祀早上起來就不舒服。接著就面如金紙歪在床上起不來。
八福晉冰雨嚇壞了,忙伸手搖他:「爺,你怎麼了?可別嚇妾身啊!」
胤祀動了動嘴角小聲音說:「爺養在京外莊子上的那批暗衛出事了!」
「什麼?」八福晉瞪大了眼:「怎麼可能,那些人不是神出鬼沒,能飛來飛去嗎?」
她見過一次那些黑衣人,有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寒意。令她生不起反抗之心,八福晉直覺上不喜歡那些人。
「是!」胤祀恨恨地瞪大眼望著帳頂,額頭青筋暴起,有人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他一刀,所以。他躺著中槍了。
八福晉怒火沖天,原本胤祀是最有希望登上那個位子的,結果因為各種原由招了康熙的不待見,她的心裡一直憋著一團火,不好好找個地方狠狠發洩,她怕把自己給憋死了。
「來人!」
胤祀伸手拉住她:「先不宜出動查探,怕是對方還留有暗樁在原地,我沒有事只是遭到了反噬,等大人過來以後,幫我把金蠶盅放了就沒事。」
八福晉奇怪的問:「不是說這盅是招富納財的嗎?」
他笑道:「是這樣沒錯,這此年咱們藉著九弟的手斂了多少財,不然,你以為那些武官員是吃素的。」
胤祀這一手與當年太子胤礽的那一手何其相似,只是太子不是這些弟弟們的對手,有用的人全被弟弟們瓜分了,而他又一直處於康熙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難受得緊,我看你不如告個病假!」八福晉憂心不已,康熙早在去年就發怒斷了府中的供給,虧得有九阿哥胤禟幫忙轉賣福壽膏,明面上是把自己的嫁妝收益拿出來供養府中。
他卻不知,康熙是有意為之是試探,自從知道了良妃的一應事後,就慢慢的遠著這個兒子,令他這個上位者都感到恐懼的巫盅之術竟然出現在良妃的手中,令他對這個兒子很是防範。
胤祀是成也良妃,敗也良妃,他還不知胤禛已事無鉅細,全都密報給了康熙。
「就按福晉的意思來辦吧!」胤祀已隱隱感覺大勢將去,自他遭到金蟲盅毒的反噬後,心中已明白,幫他種盅之人已不在人世了。
告了假後,八福晉見他一直鬱鬱不樂,便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一直到九月份,金蟲盅反噬的越來越利害,以至於他時常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