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最終一咬牙道:「明晚你安排一下,帶我出城!」
「作甚?」胤禛狐疑地看向她。
清月淡然一笑:「莫不是你天天軟玉溫柔鄉,卻已經忘卻我們聯手的目的。」
「我又怎會忘記,只是你為何晚上要出城?可是有什麼發現?讓爺去,外面太過危險!」她終歸是要成為他這一生的羈絆,悄無聲息間,慢慢的,輕輕的,不知不覺中闖進他的心房住下來。
「干回老本行,怎地,你也要幫我嗎?」她挑釁的看向他,難不成他忘了她的本事,真當她是一隻拴住的金絲雀。
胤禛一時語塞,替她捉鬼,他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你這是給爺出難題,不過月兒若是能給爺一些好處,爺一定幫你!」
清月橫眉冷對伸出纖細的蘭花指在他的腰際狠狠一擰,這種好處大大的有。
胤禛冷吸一口氣,捉住腰際的小爪子,真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叫她再也不能作威作福:「嘶,月兒,你就不能下手輕點!」
她得意地抬眼望向他,卻不慎落入一雙幽潭中,似要吸走她的靈魂好好珍藏,心房隨即一緊:「還要不要好處?嗯!還爺呢!」她借此掩蓋心中的慌亂。
精明如廝,自然不會去戳穿她的小尷尬:「哎,放手啊,月兒!」語意中的討好取悅了她。
「放手行,我院子裡的那些個眼啊,線啊全都叫她娘的滾蛋!」
這才是她的目的,以前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貨色,只是為了與胤禛查清一些事,沒想到這些人還如此不安份,全然不知,胤禛再小心,到底還是落入後院有心人的眼中。
胤禛心中一驚:「很多人的?」他以前從來沒有留意過後院。福晉自微末時與他成為結髮夫妻,自是能信任之人,這後院從來都是她一手管理。
清月斜睨他一眼笑道:「要不要數給你聽聽,從你後院數起。不知名號的官女子三名伸手進來了,還有武格格,年氏,李氏,福晉,哦,忘記了,你大爺到了明年春,這後院還得再添上兩朵嬌花,再算算不知來歷的丫鬟婆子四名。」
這其中自然是胤禛。德妃,康師傅三人的,清月都想暴粗口了,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處處都要安排眼線。難不成連她一天出幾次恭都能知道,想想就一陣惡寒。
「你是不放心我還是咋地?」
「沒有,絕對沒有!」眼看著清冷的小梅花搖身一邊,從了毫毛倒立的小野貓,胤禛連連搖頭,表明自己家的清白。
「是嗎?那門口守院門的婆子是那位大爺家的?」清月咬牙切齒的瞪向他,才不會那麼輕放過他。
「是爺家的。」這一點必須承認。他相信清月有這個能耐查清自己院子裡的事。
難得見他如此,卸去一聲寒冰:「你還真老實嘛!」
胤禛很想說不老實,可是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立馬拍飛這個主意,一直告訴他順著月兒點,哄著她開心點,這才是王道有木有
「咳。你是說王爺又去了最東邊的院子?」年若嫣的小手死死捏住手中的帕子,眼神陰毒地瞪向玉沉。
玉沉被她的眼神嚇了一大跳,連忙低下頭惶恐道:「是,主子,奴婢本上打發人追上去。只是」
她陰冷的瞟向自己的丫鬟:「說!」
「主子,蘇諳達把奴婢給擋下來了。」玉沉越發嫉恨清月的丫頭們。
「咳,你說蘇諳達?」她聲音柔弱,有氣無力,似下一刻便欲飛仙而去。
沒有人比玉沉更瞭解年若嫣,當年荷花池邊,梅林下的清純姑娘早已不復存在,已經埋葬在這見不到外面的王府後院中。
「是!」
年若嫣這才眼色緩和下來:「咳,蘇培盛是爺最信任的諳達,你們往後見不他萬不可得罪。」而且他只聽命於王爺,她年若嫣心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你可有別的發現?」相對雲落,她更器重玉沉。
玉沉這才收斂心神回應:「奴婢瞧見爺面帶慍色,怕是隔壁院子動手了。」
年若嫣譏笑道:「蠢貨,還需要本福晉去給她收尾。」
「這樣正好能得福晉用。」一記小小的馬屁,拍得年若嫣心花怒放。
「咳,她那種腦子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你快些傳信出去,把那些尾數都抹去,不要留下一點痕跡,咱家爺精覺著呢!」她可不想惹上一身臊,哼,清月,想跟她搶男人,下輩子吧。
「主子,李側福晉來了!」雲落的聲音在外間響起,年若嫣遞給玉沉一個眼色。
玉沉連忙蹲下身子,坐在榻板上輕輕給歪在軟榻上的年若嫣捶腿。
「妹妹,聽說你生病了,姐姐特意過來看看你!」李氏梳著一字頭上帶珠玉一步三搖的由春紅、春杏扶著走過來。
李氏這會兒正收到風聲說清月院子裡的已經出事了,她興災樂禍的看戲,卻不知年若嫣在後面給她清理了小尾巴,不然,怕是她從此要關門閉戶,就此六根清淨去了。
年若嫣懶洋洋的睜開眼掃向李氏,別以為李氏位份高就能拿捏她:「姐姐今兒怎地有空過來了?咳,妹妹身子一向不好,昨兒又貪涼到現在還是暈沉沉的。」
 
李氏明知她不過是拿矯不想給她行禮,偏又拿她無可奈何,自家阿瑪不過是四品官,怎能鬥得過從一品大員,年羹堯捏她阿瑪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妹妹身子骨不好,還是快些貪著吧!」李氏連忙坐在軟榻一側按住她。
其實人家年若嫣根本沒打算起,李氏也心知肚明,只不過這樣子是為了她這個側福晉顏面上好看些。
「咳,還是側福晉心兒善,懂得疼惜人。」年若嫣低垂眼瞼,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諷意。
李氏暗恨,這一次竟然被清月逃開,她在自已院子裡思來想去,覺得找年若嫣聯手最合適不過,只是這話卻不知如何起頭。
「妹妹,可是覺得難受,先前兒還聽說妹妹與郭絡羅側福晉自小交好,怎地妹妹身子不舒坦也不見她來看看。」
李氏拐彎抹角的想探聽出些消息,年若嫣微微抬眼,一副搖搖欲墜的柔弱樣兒,生生刺痛了李氏的眼。
「姐姐,咳,唉,月兒,咳,不對,現在應該稱她為郭絡羅側福晉了。」年若嫣故意看了她一眼:「唉,她自小說是個萬事不管,喜歡遊山玩水之人,你也知道,八旗貴女多是嬌養著,她從小就喜歡到處走動,認識這些年,只是隱隱聽說她與九阿哥合夥經商,賺了個瓢滿盆溢,具體又哪是我這個後宅婦人所能摸清的,姐姐,你平日還是需警醒些,我那妹妹自個兒不愛管事,可她的那些陪嫁丫鬟嬤嬤卻都不是省油的燈,往日在娘家時,便已交給那些人幫襯著學管院子。」
年若嫣以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講完這些話,她只能點到為止,至於李氏能悟透多少那就要看她腦子夠不夠用。
「妹妹,真是難為你了!」見年若嫣一副懨懨入睡狀,便起身告辭。
李氏一聽便知年若嫣這是側面透露給她聽,奈何其智商不好,想來想去也沒有猜透其中的意思,過了兩日只得打發人暗地裡叫自已娘親入府,把年若嫣所說的話帶給她爹爹知曉。
雲落等李氏走後這才道:「主子,這個側福晉好生奇怪,不是說來看主子的嗎?怎麼沒說上幾句話便走了?」
玉沉伸手戳她腦門子:「你呀,什麼事候能叫主子省點心,就阿彌陀佛了!」
「我有說錯嗎?」雲落是真的沒有看透。
「好了,玉沉,雲落打小心眼就是實的,你戳她也沒有用,咳。」年若嫣打斷兩人。
「主子?」玉沉疑惑的看向年若嫣。
如今雲落是收進房裡的人了,年若嫣自不會把她當以前的丫鬟待:「雲落,給我倒些溫水了,嗓子癢得緊。」
把雲落打發出去後,年若嫣這才歪在軟榻上道:「雲落一向心眼少,咳,玉沉,往後院子裡的事兒,你多擔待些。」這是要把雲落擠出她的中心之外,不再成為她的心腹。
玉沉心中一寒:「是,主子,李氏那邊就這樣放著?」
「哼,回頭你親自安排府中那名不起眼的婆子去送信,注意別叫人發現了,自已小心點,告訴哥哥,餌已經扔出去了。」年若嫣不明白她哥哥為什麼要幫李氏,她相信哥哥定是不會害她的。
「是!」
第二日,清月在胤禛的安排下悄悄的離開王府往城外行去。
「唉,主子怎能把我們全扔下自己跑了!」臨風坐在遊廊邊探頭看向院子裡。
「行啦,少說兩句,可別叫院中的有人心聽了去。」臨水正拿著繡花坐在一旁。
「可是主子怎麼帶走小黑子也不帶我們去!」
臨風好想出門放風,來了這個王府就跟被釘在木樁上了似的。
臨水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主子還是真把你養嬌了,這麼點事兒就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