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按照之前的定下的行程前往奇台鬼城,靜靜的行走在荒漠裡,四周及其寂靜只餘下馬蹄聲與車轱轆的聲音。
「格格,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鬼城!」三天後臨水終於按奈不住了,一路行來不見一絲人煙,更別說是牧民了,而鬼城四周更是連一隻小動物都沒有看到,有的只有一片荒蕪。隨著日落,高低起伏的小丘如同猙獰的鬼煞,而颳風時發出的聲音如同鬼怪淒涼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歷經千年的滄桑,這些紅的,黃的,黑色的泥土被風沙打磨出一座座泥雕,在餘暉的照耀下,蒼涼與猙獰混合在一起,如同一首古老的詩篇向來人傾訴曾經的輝煌以及末落後的悲鳴。
「該到時自然會到,晚上睡覺驚醒些,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清月抱起在榻上睡懶覺的小黑,摸摸它光滑的背脊,「白天睡夠了,晚上給我警醒些,不然,扣你雞腿!」
小黑子在她的懷裡懶懶的半睜開眼,「喵∼∼∼∼!」蹭蹭貓腦袋又圈成一團睡過去。過了奇台後,清月便安排小黑子守夜了。
「怎麼出來了,再行一段路,找個背風處過夜,明日一早便進鬼城裡面!」胤禛打馬來到她的車邊,用馬鞭指指遠方的一處暗影,那便是鬼城了。
「今日不要再前進了!」清月的預感一向很靈。
「阿彌陀佛,格格,可是看出了什麼?」了悟尾隨而來。
周邊的地形已經變化很奇異,色彩斑斕,清月回頭望了他一眼,「我聞到了古老的氣息。」看來今夜要下雨了。
「王爺,你還是現在安營紮寨吧。天氣又變!」她對胤禛說到,希望不要再出什麼意外。
正如她所料,停車那會兒還是萬里晴空,就在大家欣賞這美麗的落日時分,不知從哪兒湧來大團大團的烏雲,如同千軍萬馬狂奔而來,似要狠狠的衝擊到地上渺小的人群,「快,大家把馬匹都綁在一起圍成一個圈,把蒙古包都紮起來。要下大雨了!」蘇培盛接到胤禛的指示,大聲喊著伴隨著風中傳來的嗚嗚聲越發的使人神經緊繃。
古老的傳說在眾人的心中徘徊,難道真的進入鬼城便出不去了嗎?眾人也只不過是在外圍還沒有進去。狂暴的大風夾著恐懼來襲。眾人慌手慌腳的剛把蒙古包支起,黃豆大的雨點便辟里啪啦地落滿地,「格格,我們不去賬逢裡?」臨水走近榻榻米輕聲問。
清月盯著雨水洗刷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泥雕,流下一條條鮮紅色的淚水積到凹處。雨水落下來打在水窪上擊起一個個土豆大的水泡,像一隻隻灰暗,陰森森,淒慘慘的鬼眼,溝壑發出撕裂人靈魂的嘶鳴,「不去了!」唉。看來今晚上又要活動了,她摸摸別在麻花辮上的粉玫瑰,取下一枝遞給臨水。「你悄悄的去插在蒙古包上吧!」
「主子!」一個影衛悄無聲息的出現。
「說!」胤禛正坐在軟粘上看著密折,他的離京無疑引起了各路的猜疑,不知護國寺的方丈能否招架得住,他摸摸手上的佛珠,吃齋念佛?他自己都不信。他的那幫好兄弟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主子,剛才清月格格的丫鬟插了一朵花在蒙古包外!」影衛們只聽從他的命令。除此之外一切可疑的跡象皆要向他匯報。
「不用管!」胤禛放下手中的密折,出神的望著門口,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她出過馬車了,即便是吃食也是臨水出來拿進去的,若不是臨近鬼城他真想衝進去把她拎出來好好曬曬太陽。
「想來,是她的些許手段,以後,但凡她有什麼動作只要不是離開隊伍,你們皆不必去管!」他心裡最慶幸的應該是她是一名女子,還是一名毫無權利**的女子。
趴在窗邊的清月揚起清爽的笑意,算他還識貨沒有白白浪費她的一番好意。
「喵∼∼∼∼,月兒啊,我受不了了,實在是太臭了!」這裡的冤魂太多太愁了。
「乖啊,穿上這件小雨衣,你該去外面守夜了!」清月摸出一件塑膠雨衣,這還清月的那些下手們從南邊搜來的只是不多,經過空間加工坊的提煉後只做了這麼一件小雨衣剛夠小黑子穿。
「月兒啊,這樣真的不漏水嗎?」小黑子拱拱貓腦袋看著身上這件奇怪的衣服,「喵,到是挺暖和的,月兒,冬天穿這種衣服是不是不冷了!」
清月摸摸它的小腦袋,「乖,不是的,這種衣服只是防水防風,但並不太保暖,等這事兒過去後,回到京裡,叫臨雨給你多做幾件小馬夾,又斗篷!」
「喵∼∼∼,我要紫貂皮的,還要銀狐皮的!」小黑子藉機傲嬌了。
「呵呵,行啊,只要你有本事滅了那些壞人,要多少我都給你做!」清月曲指輕彈它的小額頭。
小柱子在車廂外問,「格格,王爺請您入帳篷內,有事相商。」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小黑子,乖,你晚上辛苦點,等回到京裡叫臨雲多做些糕點給你吃,如何?」清月安撫它。
「喵∼∼∼∼,月兒,我瞧那臨雲腦後可是生有反骨,為何還要收留她!」小黑子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做。
「沒什麼原因,只是因為無聊,想看她的反骨有多利害!」清月隨意的收拾著自己。
「格格,披上一件斗篷吧!」臨水拿出一件鮮紅色的金絲纏枝壓花錦斗篷,她一點都不習慣這種白日如酷夏,夜晚如寒冬的地方。
「臨水,若是覺得冷就呆在車廂內吧,好歹這裡是最暖和的地方,你就不用跟著去了!」清月吩咐她。
「那怎麼行,格格!」臨水堅持要隨行。
「臨水
水,你還是在車廂裡守著吧,順便做些吃食,估計在那邊不會吃得舒服。」清月找些事給她做,免得她跟在後面出來。
「是。格格,奴婢這就去!」臨水轉身進了車廂後面的小廚房。
清月穿了木屐撐著油紙傘來到蒙古包前,蘇培盛已經在門邊候著,聽到清月的腳步聲連忙打起簾子,「格格您來了,我家主子已經在裡面等候了。」他雖猜不到胤禛與清月在沙漠裡發生了什麼事,僅憑兩人現在的「和睦相處」便知兩人的關係不同從前。
她把油傘遞給蘇培盛又取下斗篷掛在衣架上,這才轉身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抽走手中的折子,「明明是自個兒著人叫我來的。這會子又不理人,看什麼勞什子的折子。」清月難得的小女兒態取悅了胤禛,而一旁的蘇培盛早已轉身「面壁思過」去了。看來他家的主子與這位清月格格不是進步了一絲半天,希望這位格格能一直陪著他家主子,實在是因為他太寂寞、孤單了。
「怎麼不高興了!」胤禛靠在軟榻上拉住她的小手把她拖到懷裡,「穿這麼少出來,你的丫鬟怎麼伺候的。」
「不關臨水的事。我自己不想穿的。」唉,殭屍怕冷嗎?答案是殭屍只怕熱好吧!
「那也不成,怎能如此任性,下回記得要多穿點,仔細別凍著了。」胤禛再一次發揮雞婆精神。
「知道了,你叫人家來到底有什麼緊要事!」清月惦記著想回去吃零食了。
「你看看這個!」胤禛把折子遞給她。
清月望望他。這是要把折子給她看?!「給我看?」
「你看看就會明白了!」胤禛把折子放到她手裡,抬手按按腦門實在是頭疼的很。
太子?她記得康熙是在四十七年一廢太子的,四十八年才二廢。還差四、五年時間呢!清月很快掃完上面所寫的,「這個」太子在胤禛不在的期間不但剪除他在明處的棋子,更是窮奢極欲,荒淫無度,竟然暗中命令納蘭明珠挪用內務府銀錢給他圈養揚州瘦馬。
「爺這一輩子。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當年若不是太子出言相處,爺也不會安生到現在!」他的話裡有著疲憊與悲憤填膺,即便以前拿他做伐子,也好過動搖國之根本,太子不明,大清朝往後必將風雨飄渺。
「王爺,這個奴婢實在看不懂!」清月不想捲入到皇家鬥爭中去。
「爺到忘了,你只樂意寄情於山水中,對這種凡人瑣事端的不感興趣!」胤禛有些懨懨的拿起清月扔他懷中的折子。
「王爺,奴婢只想管好自己!」清月再次強調。
「爺知道你很聰明,也不把這些權勢放在眼裡!」她的師父究竟教會了她多少東西,為何他的心底如此害怕,不是害怕她會去揭桿起義,而是害怕她有一天會突然消失。
「你到是很清楚我心裡的想法!」清月與他對視著。
「嗯,不說這些了,這雨兒不知道何時才能停,自古流傳進入鬼城就別想再走出去。月兒,你若不想去,明日便在馬車內等著爺,如何?」胤禛伸手撈起她粗壯的麻花辮把玩,時不時放在鼻下輕嗅,連她的髮梢上都帶著淡淡的冷香。
「哼,你想扔下我一個人去探險?做夢!」一件很危險的事到她嘴裡總是帶著調侃的味道,她是不害怕的,殭屍好戰的因子使她磨拳霍霍,只有面臨更多的挑戰,她功法也才會更加的流轉圓運。
「唉,爺就知道你不樂意!」胤禛搖搖頭,他知道無法改變她的想法,因為每次他都很失敗,這一次很快便放棄了勸阻。
「明日記得跟在爺身邊!」他再次伸手摸摸手中的佛珠。
清月抽抽嘴角,那串佛珠貌似是被覺慧那老和尚坑去的,原來是轉到他的手裡,他該不會是想憑著那串破珠子保她平安吧!
胤禛果然取下手中的佛珠,「把手拿來!」他伸出纖直修長的手掌握住清月的小手,「這是覺慧大師開過光的佛珠,上面有他加持過的佛力,戴上它,一切邪惡鬼怪都無法近身,爺到忘記捉鬼也是你最擅長的!」
清月伸手摸摸手上的佛珠用神識細細的感受所謂的法力,小梅子的聲音在她腦海裡突然響起,「咦念力啊!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快點拿進來給我吃!」
她在心底翻翻白眼,小梅子這二貨也不看看地方,就這麼在她腦子裡扯開嗓子要吃的了。
「你為什麼要吃念力啊,能吃嗎?」她在心底偷偷的問。
「能啊,就好像你們人一樣,不是也要吃什麼水果,蔬菜,雞鴨之類的進補嗎?我這也是叫營養勻衡。」小梅子好心的解釋。
「知道了,晚點給你!」清月胤禛笑笑,這時便有隨行的士兵端了吃食過來。
「主子,格格,該進食了!」清月聽到進食二字就一陣胃疼,胤禛吃飯真的很講究,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到現得清月吃飯的動作特麼的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