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的東西是那麼好吃的嗎?胤禛正趴在小几上酣睡正香,她搖搖手上的茶壺,炒茶葉時加些三日酥,原來能誘出更醇的茶香,只不過不設防的他,再一次掉進了清月挖的坑裡。
她來到他的身後,挑開被劃爛的外衣,露出裡面深可見骨的刀傷,鮮紅的血染紅他的裡衣,她感歎胤禛的意志,一路行來,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切宛如平常一般,若她只是普通女了,若她並非殭屍,大抵也會被他的小伎倆瞞過去吧!
涼風帶走她的輕歎,素手輕揮,地上只餘下還在燃燒的枯樹,清月剛進空間,小梅子就在那裡鬼叫,「哇,小月子,你想通了?索嘎,這才對嘛,放著美男不吃過期做廢!」
清月滿頭黑線,自從小梅子隔三差五的醒來後,這精神頭是越來越好了,「小梅子,他不是用來吃的!」
「喂,別走,小月子,他身上有真龍之氣哦,可是很適合你,比之前的那個有蟒蛇之氣的狐狸男更適合你。」小梅子稚嫩的聲音在空間裡不停迴盪,聽到最後只剩更適合你,更適合你
「停,別玩了!」清月掏掏耳朵,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辦,「月兒,你該不會給他吃靈草吧,他可是凡人呢,虛不受補!」
「嗯!」唉,小梅子越來越囉嗦了,清月不再理會它,轉身進了屋子,胤禛已經趴在床上睡著,她的手上出現一隻碗,裡面盛著屋後的陽烈泉又加了一點點靈草汁,皺眉看看似乎還是太濃了,又加了點河水兌淡些。
「小梅子,他乃真龍天子自是有真龍之氣!」給胤禛喂完水,清月這才回答它。
「哦。讓我瞧瞧,我說呢,只不過這娃特麼倒霉了些。」小梅子很惋惜的說。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啊,他怎麼背上被砍得那麼嚴重?」
「你沒發現?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受傷的,大概是那時候受傷了!對了,你那時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幫我捉住那個壞蛋!」清月的憤憤的衝著屋頂問。
唉,她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小梅子到底能不能幻化成實體,「小月子,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說吧。我不氣!」
「這不,我從早上開始就在等啊等,結果等著等著。這毒日頭一曬,我就睡著了!」
清月無語了,「小∼梅∼子!我一直坐在車廂裡的!」見鬼的毒日頭!
「哎喲,人家真的是不小心睡著了!」
「好啦!解釋等於掩飾!」哼,就知道小梅子不靠譜。
清月氣呼呼的出了小樓。坐在桃花樹下,望著那是青李子大的桃子,這又是一顆大媽樹,結個桃子都要難產。
「咦,空間怎麼大了不少!」清月這才發現,「是啊。你才發現啊!那是因為本神醒來了,雖然精神頭不比當年,唉。老了」等小梅子歪樓到不知哪裡去了,清月坐在桃樹底下已經在修煉了,完全無視它的碎碎念。
三日酥的藥效不錯,胤禛是被刺眼的太陽光照醒的,清月正靠在一邊的樹桿上打盹。他輕輕動了動身子,發現背部沒那麼疼了。脫下自己的外衣給熟睡中的清月披上,在他沒看到的時候,她的臉上掛起淡淡的笑意。
「啊∼∼∼!你醒了?」清月伸了一個懶腰問胤禛,「嗯,不多睡會嗎?昨晚累壞你了!」他想著昨晚那個夢,夢裡他見到了竹樓,聞到了熟悉的梅香,還有她柔軟的身子,一切都那麼真實,真實到他以為會一直那樣下去。
清月從袋子裡拿出次品飛行器,經過一夜的改造,把防水改成了防火,外加一把遮陽傘。
胤禛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便是被她手上的東西救了,只不過這一隻與昨天那一隻有些不同,這只紙鶴的背上還帶著一把小傘,「這個」
「我師父給的,昨天那個已經壞了不能用!」她隨意的說著,謊言說多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有個師父。
「哦!」胤禛的點點頭,活動了一下,感覺身體似乎好多了,連一些陳年舊疾也減輕了不少。
清月在紙鶴裡注入法力輕輕一拋,兩米多寬,三米多長,背部平坦的紙鶴出現在沙面,她回頭望著他,用手摸摸身上披著的外衣,上面還留著他的血腥氣,這個男人真如人們所說的一樣嗎?他一次次在她的心中顛覆她以往對他的看法與評價。
「咱們走吧,等等,該往哪個方向?」清月這才想起,她上輩子便是路癡,即便成了殭屍女這個毛病也沒有改變。
「你不識路?」他手握成拳掩住微微上翹的嘴角。
「我應該識路嗎?我第一次來這裡!」她找到了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反擊。
「嗯,爺來指路吧!」胤禛轉過身來指著太陽的另一邊,「往那邊走。」
清月懷疑的看看他,「你確定?」他怎麼覺得只是隨手一指啊!
「肯定沒有錯,我們當時出發就是要往西行!」早晨的太陽是最好的指南針,清月卻忽視了這一點。
「上來吧!」她輕輕躍到紙鶴背上,從包裡拿出小几,擺上些水果與糕點,不由得想念小黑子它們,若是沒有分開,也許現在它正陪著她窩在榻榻米上,慵懶的打著小哈欠,等著臨水給它端早餐。
「別擔心,她們不會有事的!」胤禛爬上紙鶴後見她望著吃食發呆。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感覺到她在想什麼。
「嗯,吃點東西吧!我們今天應該很快能離開沙漠……」如果他指的方向沒有錯的話。
「這食物夠吃吧!」胤禛隨口問道。
「嗯?有什麼問題嗎?」清月咬著蘋果問他。
「出了沙漠是草原!」
「然後呢?」清月不解的問他。
「有草原不一定有人家!」
「然後呢?」
胤禛抽抽嘴角,「然後沒什麼,吃吧!」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爺不會說出去的!」
「嗯?嗯!」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胤禛望著茫茫沙漠,如果不是背上的傷提醒他,都覺得他是出來郊遊的而不是出來查事的。
「我們要去鬼城!」胤禛告訴她。
「嗯!那裡發現了什麼線索?」清月問他。
胤禛轉動著手上的蘋果,「鬼城有兩座!」
「什麼?」清月一直以為鬼城就是鬼城,哪還分幾座。
「一座在準噶爾盆地東部的將軍戈壁上,叫奇台鬼城,一座在準噶爾盆地西北邊緣蘇魯木哈克,我們要去的便是這兩個地方。」胤禛給她解釋。
清月上輩子只聽說過新疆有鬼城,倒不知有兩座,也只是道聽途說,看來是做不得真。「我們此去的是東部?」她們才進入沙漠就遇到了阻擾,不知進入後還會有什麼危險。
「你不用擔心,到了草原上我們總會找到牧民,到時」清月的各種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甚至讓他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到了草原我們還是先等其他人吧!」清月替他說下去,她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們能找到你?」胤禛的眼中閃過驚喜。
清月無所謂的點點頭,對他們而言是天塹,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多費些事,臨水應該會先去找小柱子,至於了悟,她想聶小倩這回定是不再寂寞了,其實,最可怕的不是人的寂寞,而是那種無盡的企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便是經過了八百年,她依然在原地等候他,而他已不再是當年的他,不知聶小倩再次真正接觸到了悟,還會不會覺得他是她等候了八百年的寧采臣。
「在想什麼?」胤禛覺得他總是抓不住她,清月如同飄渺的輕煙,總會隨風而去,他壓下心中的害怕,強迫自己不去想。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不知人生究竟是為了什麼,是自出生之日起就在等待死亡,亦或為了追續前生今世的緣?」清月淡淡的歎息,她羨慕寧采臣的同時,又為聶小倩歎息覺得很不值。
「爺不知道,爺只知道爺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也許是清月慵懶的話語使得他放鬆,開口說出隱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會,無論哪個做母親的懷上親骨肉時,都會有著深深的企盼,希望孩子能健康的降臨人世。」清月想起了她的額涅,那個貪銀子卻又滿腔母愛的女人。
「是嗎?爺難道不是個錯誤嗎?」胤禛的心中曾多麼盼望德妃的目光能落在他身上,哪怕只是一點點,多一點點對他的關心,多一點點母愛,他的心也不會那麼冷。
他抬頭望著清月,裊裊茶霧中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他和她在一起,總是能忘記那種徹骨的寒冷。
「爺很羨慕你!」胤禛對她說。
清月玉手輕抬給他添上一些茶水,「郡王爺也可以,何必羨慕他人!」
胤禛低頭望著杯中的茶水沉默不語,清月點到為止,她不可能去明說,他後院的女人又多盼著他去暖床。胤禛其實努力過,只不過他的妻妾帶有太多的功利心,使得他終有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若是他抬頭細細打量清月,忽然伸手用力一拉,把她帶進自己懷裡,在清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已經覆上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