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與年若嫣往茶寮行去,而隱藏在暗處的影衛已有人去尋找清月她們的蹤影,年若嫣朝玉沉使了一個眼色,隨後跟緊胤禛的腳步。玉沉悄悄退下,向遠遠跟在後面的粗使婆子招手,「你,快點回去稟報夫人與大人知道,就說當今四皇子微服下江南,已經到了襄城。另外,此事不得到處宣揚,仔細你們的腦袋瓜子。」
「姑娘請放心,老婆子我會親自稟與夫人知道。」那名粗使婆子聽信後迅速離去。
年若嫣暗示玉沉派人去通知她爹爹,對於胤禛的到來,無論從哪方面她都需要稟告她的父親大人。胤禛並沒有阻止,他出現在城裡的消息恐怕早已傳到了年大人耳中,現在就看年大人是何態度了,其能夠迅速從一個縣令升為巡按大員,其智商是不容小窺。
「年小姐鮮少出門子遊玩,你家的婢子到是挺貪玩的。」胤禛不虧是出了名的多疑之人,即便心裡有什麼猜疑也是會放在心裡。年若嫣並不知他話裡的深意,「回四爺話,我家的丫鬟們時常也會上街買個針線什麼的,想來走的次數多了,便熟悉起來了。」
「嗯!」胤禛不再多言,突然的冷場使年若嫣不知所措,她咬咬下嘴唇想要找些話一時卻無可耐何。兩人行至茶寮坐下,胤禛只要了一壺茶,年若嫣卻吩咐玉沉,「你去派人找找月兒,玩了些時辰只怕連祭會都要錯過了。」
鋪子裡的老闆見是兩個貴人,笑嘻嘻的說,「姑娘不必著急,這遊街還沒有開始呢,還需得等大半個時辰,等高僧們遊街後才會放焰口。」原來是這麼回事,年若嫣只又叫老闆添上些吃食。她朝胤禛笑笑,「月兒年紀還小,又好動,多備些吃食才好。」
「嗯!」他面無表情的回答,年若嫣這種嬌弱女子放在當下,是男人們最喜歡的一種女子,尤其是那對撩人心神的三寸金蓮,她對自己是很有信心,只是碰到了胤禛,他的心思。她捉摸不定。
沒過多久,接到消息的蘇培盛領著兩吃貨出現在茶寮不遠處,他總是能從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她來。即便是同樣的嫩黃色,他也總是第一眼能看到她。蘇培盛與了悟手上拎得滿滿的跟在清月後面,她笑彎了眼正從紙包裡捏著一顆黑乎乎的東西放嘴裡,隨即用小手摀住臉。胤禛望著她皺成包子的小臉蛋,想來定是被那東西酸到牙了。
幾人走近了。旁邊的粗使婆子接過他手上的東西,甩著兩隻發酸的胳膊,「見過主子。」
「嗯,去哪兒了!」
蘇培盛見主子並沒有動怒,「回主子話,奴才陪清月格格去了剛才的小巷子。到是買到了不少本地的特色小食。」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已經在蘇培盛心裡留下了陰影,不是酸,就是辣。再不就鹹,或者苦,現在想起來,他都覺得倒牙。
胤禛瞄了一眼正低頭吃零嘴的清月,「爺瞧著。她就沒停過。」清月正把吃的遞給年若嫣,她搖搖頭。她可不像清月,吃什麼都行,「月兒還是自己吃吧,姐姐有許多吃食是忌食,實在太多反而弄不明白了,索性許多吃食我都不吃。」看那包裝就知道清月不是在大鋪子裡買的。
「你吃不吃,這個挺好吃的,這個黑色的葉子,叫紫蘇,辣辣的,香香的,這個黑色的像棗子一樣的是酸棗子,酸辣酸辣挺開胃的,試試?」難得清月心情好,主動把吃食遞給胤禛。
胤禛剛伸出手,蘇培盛在一旁輕喚,「主子」暗示他千萬別吃。
清月伸手把紫蘇葉遞到他面前,「試試這葉子!」
胤禛望了蘇培盛一眼,明顯是叫他閉嘴,又很疑惑的問,「好吃?」
年若嫣朝雲落使個眼色,「回四爺,這是我們當地的小食,味道還不錯,就是有一點點辣。」她記得剛才吃東西時,蘇培盛夾給胤禛的菜都是不辣的,所以,她特意強調了一句。
「嗯,爺嘗嘗!」胤禛伸手捏起一片紫蘇放口裡,眉頭微皺,味道真的好奇怪,不似他以往吃的零嘴,都是香軟糯甜,「辣!」
清月吐吐小舌,糟糕,她忘記眼前這傢伙不吃辣的了,「啊,你吃吃這個,這個糖很好吃!」她想起先前買過一包薑糖,從貼身荷包裡摸出那包糖遞給胤禛,「吃吃這個,這個很好吃!」
胤禛想都沒想捏起一顆往嘴裡塞,「主子」蘇培盛焦急的聲音傳來,嗯?「好辣!」他抄起桌上的茶杯一陣猛灌。清月抽抽嘴角,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對對小手指,「那個,我忘記這糖很辣了!」
這糖是她記憶中的味道,每次到江南,她都要逛遍大街小巷吃過所有的小吃,只因為,這裡有她記憶中的味道,只有在這裡,她才覺得自己沒有忘記以前的事,沒有忘記現代的家人,朋友們。
剛才,她真的只是帶著一種對朋友的感情,滿心歡喜的請他品嚐,只是多個人分享她內心的喜悅。胤禛好整以暇地坐著,欣賞清月難得的小害羞,只不過很快被人打斷了,「咳,咳,咳!」年若嫣費力地咳嗽聲適時的響起。
「姐姐,你還好吧!來喝點水!」清月轉過身關切的問年若嫣,又為她倒了一杯溫茶。「格格,還是奴婢來伺候吧!」玉沉從她手上接過茶杯,年若嫣正靠在雲落的懷裡。
「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若我們回府去吧!」雲落覺得人太多,感覺很悶。見到清月與胤禛之間那種很隨意的樣子,她一時心急,一口痰湧上喉嚨,喘過氣來搖搖頭,「無事,是我見四爺辣得出汗了,才一時著了急,給我點水咳,咳,潤潤,咳,嗓子。」
玉沉端著茶餵她,又從懷裡拿出陳皮來給她含著,清月見是自己配製的陳皮,別看這只是普通的陳皮,可是清月用了空間裡的上好藥材泡製的,最是能治咳嗽了,這幾年她明明好轉不少,為何今日見她,病情又
又是嚴重許多。
「姐姐,陳皮可還有,若是無了,一定要跟我說,我再為姐姐配製些。」
年若嫣想起這些年吃她帶來的,到是好了不少,心下便有了計較,「月兒,你能否把這位配製陳皮的大夫請來江南,即便是重金聘請,我家也是願意的。」
這個是清月自己為她配製的,又如何請得到那神秘大夫,「姐姐,我早先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師父飄浮不定,我很難尋到其蹤跡。」
年若嫣今兒出門本還很開心,自遇見胤禛後,每每瞧見他與清月那種很熟念的樣子,她的心裡便不舒服,如今見清月又如此推托,不覺使了小性子,雙眼含淚,「我便知,你定是嫌棄我這副破身子了,我這是命中注定了如此,是蒼天對我的懲罰,定是我上輩子做了不好的事,這輩子才如此折磨我,咳,咳,為什麼我想請你師傅幫忙都如此之難。」
雲落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丫鬟,又最是見不得她家小姐落淚,當下便陪著年若嫣難過,帶著哭腔撲向清月,向她跪下,「格格,你與我家小姐情同姐妹,一向交好,還請格格幫幫忙,多勸勸您師父,請她老人家施以援手,奴婢來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清月有些頭疼又有些難過,她不明白年若嫣今天是怎麼回事,如此反常,難道是因為神魂不定的原因,「雲落,你先起來,我答應你,我若再遇見師父定會求她,但她若執意不肯,那不能怨我了。」
雲落這才收了眼淚歡喜的回到年若嫣身邊,「妹妹,咳,咳,都是姐姐慣壞這丫頭了,你不必往心上去,成則成,不成也是我的命,我不會怨妹妹的,咳,咳。」這邊幾人都是在小聲交流。
那邊胤禛隨蘇培盛問老闆要了幾勺糖,驗過沒有毒給他吃下後,直到現在,肚子裡的火燒的感覺才降下去,回到坐位上,見年若嫣眼帶秋水,淚眼斑斑,「你們在聊什麼,剛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
他不甚喜歡這種氣氛,會讓他想起當年佟額娘去世那會兒,他也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靜靜的哭,他很討厭那種感覺,孤獨,無援,周圍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係他,大家關心的只有利益,權利。
隨著他的想法,心中黑暗面不斷放大,清月與了悟明顯感覺到他週身的怨氣,糟了,今天是鬼節,這樣會很容易招來怨氣。了悟快速從懷裡掏出一串佛珠拍打在胤禛的身上,一身蓄含佛力的聲音直穿過他的心頭,在他老海裡響起「阿彌陀佛!」,清月稍一側身擋住年若嫣她們的視線,剛才胤禛額頭青筋暴起,臉色發青,陰得快滴出水來,她把嚇到年若嫣,是以才會擋在她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