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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時 間 如 駿 文 / 蛋筒512

    三十七年的冬天就這麼過去了,過年的喜慶掩蓋了人們心底的骯髒,京城的局勢也因為過年而變得緩和。誰也不知道,來年春天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只少,年節時分,八大家之間也是互有走動。

    清月的這個年過的真心不容易,隨著他阿瑪的高昇,寧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即便是她再如何不願意,還是被瓜爾佳氏拎著出門,走親訪友。待到春暖花開時,這個年也算是過完了,又到了科舉之年,瓜爾佳氏在外城置辦的幾個小院落到是狠賺了一筆。

    這一次,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年若嫣提到他的二哥,那個在暖閣裡與婢女歡好時,被清月撞見的人。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清月只知道,他這一次是年羹堯中了進士。

    春日裡的人們總是帶著無窮的期待,無論是農戶,商人,以及那些為了前程而努力的學子,官員們,希望秋收時能帶來更多的喜悅。而胤禟在這一年也正式娶了他的福晉。

    這一年,清月也開始帶著商隊行走於江南之中,把自己的人帶出京城,悄無聲息的隱去,只為了撕碎那張一直籠罩在她家上空的網。孫小福從此以後,就隨侍在清月身邊,隨她走遍大江南北。這一年,雨茗軒也開到了江南,理由只不過是當是年若嫣說了一句,想在江南吃到雨茗軒的東西,比登天還難。

    自康熙回京後,太子收斂了不少。京城裡的人們日子好過了許多,這幾年,表面上一直很太平。而事實上,雖落馬的官員少了,但是。康熙的疑心似乎越來越重,對於自己的兒子,一邊委一重任,一邊卻又安插人手監視。好在清月的阿瑪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目前,還沒有引起康熙的注意。

    時間在人們不經意見悄然離去,回頭才發現自己已不在原地。四十一年的仲夏,南下的官道上,烈日炎炎下,有一輛馬車正在路上不緊不慢的趕著路。車上的馬伕不似常人。一身黑色錦衣,剛毅的臉上,劍眉倒堅。一個大斗笠擋住了一雙銳利的眼睛,他的坐位旁放著一把劍,劍鞘磨得幾可照人,此人,正是孫小福。當年八歲稚齡小童,如今已長成一英氣逼人的少年,車內坐著的正是下江南的清月。

    馬車裡,並不像外面看起來般狹窄,只有進入其中方知別有乾坤。這是一間有著十平方左右的客廳,車內鋪著平滑的紫檀木地板,正對著馬車門的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屏風。擋住了後面的景色。馬車左邊的窗戶邊,是一套紫檀木做八仙桌,桌上正擺了一個花瓶。上面插著幾株西府海棠,馬車的右邊是一個矮榻榻米,榻榻米的一頭,有個百寶閣,上面放著一些書及一些雜物。此時清月正閒然自得的靠在榻榻米的軟枕上,手上拿著一本古書。慢悠悠的翻著。金色的陽光透過井字型凌窗撒在她的發稍,給她披上了柔和的光芒。臨水正坐在榻榻米的另一邊。小心的剝著紅石榴。空氣裡流蕩著安寧的氣息。

    清月如今虛歲已十二,這些年的不歇努力,已使她擁有了傲人的身姿。一身淡藍色繡枙子花的旗裝,使她少了分可愛,卻憑添了分嫻淡然。即便是坐在馬車上,她也會打扮得很得體出色,用她的話說,即便她看不上那些男人,也要讓他們沒事兒多想想她。

    臨水、臨雨、臨風這些年隨著她風裡來,雨裡去,對於她家格格不同尋常之處,已經非常淡定。臨風抱著小黑子從屏風後出來,「格格,呼呼,這死貓又去廚房偷肉食吃了!本留著今兒中午吃的醬牛肉,全祭了它的小肚子,真是不明白,怎麼吃得越多反而長得越小了。」

    臨風的抱怨聲打破了車廂內的安靜,清月依然頭也不抬的翻看著書本,這是一本清代地理雜記,她也是後來才發現,要想找到那些詭異東西的源頭,就必需多清月的一些各地習俗多做瞭解。「臨水,把剝好的石榴給小黑子助消化吧!」清月吩咐臨水,又對臨風說,「你不用管它,下次要是被你逮到了,你就使勁的抽它!」清月鄙視了一眼正窩在臨風懷裡吃「豆腐」的小黑子,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這只死貓,到底是貓先生還是貓小姐。

    「格格,你自己不吃麼?」臨水端著剝好的石榴準備給小黑子,後又想起來,她這本來是該剝給自家主子吃的。清月軟軟的靠在窗邊搖搖頭,伸手撩起窗簾看看,烈日下的馬路上,都能看到熱氣在沸騰,今年的夏天太過炎熱。

    小黑子有了好吃的,離開臨風胸前的那片「嫩豆腐」輕飄飄的飛到榻上,低頭吃起石榴來。沒錯它是用飛的,雖然只是短距離,但也說明這幾年它也有好好努力。臨雨抱著一個旗裝娃娃從裡面出來,「格格,這個娃娃說,要吃檀香!」可憐的臨雨妹子,當年清月把這活計扔給她時,嚇得她的尖叫聲差點震破屋頂,搞得其她幾人一臉緊張的跑過來。結果,清月輕飄飄的甩過來一句,「臨雨膽兒太小了,我讓她幫我把這只漂亮的女鬼姐姐照顧好。」

    扔下滿屋子震驚不已的丫鬟們,飄飄然的離去。後來,在知道聶小倩的事後,這些被雷得七昏八素的丫鬟們終於接受事實。清月,她們的好主子就不是個正常人。有時,人的心裡承受能力真的很強,經過那些事後,這幾個再看到清月處理一些髒東西時,一個個興奮的眼神,就如同貓兒聞到了魚腥味。這表示,她們又要經歷一場動人心魄的事,為她們本就不能自主的人生,添加了一份活色。

    清月嘴角噙笑,如同雨後的小荷,胸前正在發育的一對飽滿已超出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尺碼。當年胤禛的一句話,如同踩在了她的痛腳上。這一次,她對自已的身高,三圍及其滿意,低頭望著吃石榴吃得很歡樂的小肥貓,「小黑子,我記得臨水剝石榴前,剛出過恭。不知她有沒有洗過手呢!」邊說著,邊優的用一隻小玉手托著她的下巴,這是她自小的小習慣。輕柔的一句話,不見任何殺傷力的惡作劇。

    小黑子以很快的速度跑出車廂外,坐在孫小福的身邊朝著地上乾嘔。做隻貓真心不容易,有這麼無良的主子,可見它的日子過得有多麼慘淡。孫小福微微翹起了嘴角,只有他的主子,那個淡怡人的小女子,總是風輕雲淡中

    不斷捉弄周邊的人。即便是捉弄人也是帶著淡淡的嫻,與小時調皮的她卻是完全不同。

    孫小福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對趴在車沿不停干漚的肥貓說,「小黑子,你沒事吧,主子肯定是逗你的,你為什麼每次都上當!」對於這隻小肥貓能聰明地聽懂人話,在見識過他家主子的利害之後,他就把小黑子當成了一小孩,而不只是寵物。他們幾個下人,誰都知道,清月這個主人又多寵著這隻小肥貓。

    外面的嘔吐聲傳到車內,臨水不樂意的說,「格格,人家好不容易剝了那麼多石榴,你偏掐在小黑子剛吃完時說這話,人家雖出恭了,但是用香胰子洗過手了。」看著滿盤子的石榴籽兒,她感到好內傷呢,自家的格格非得等小黑子吃完了才告訴它。

    臨雨給聶小倩點了一柱香,把它放在屏風前的案上。這會兒正坐在榻榻米沿上打著絡子,「格格,年小姐的生日好奇怪啊,你跟她交往了這麼多年,到今年她才告訴你她的生辰。」往夕清月也不是沒有問過。只不過,年若嫣每一次都把話題繞開,不提及此事,再問,便是眼淚汪汪的望著清月。次數多了,清月也不再追問她,偏生年若嫣知道了清月的生辰,每年都巴巴的給她送了不少禮。

    清月叫臨風去把小黑子抱進來洗澡,「臨雨,你可知,農曆七月十五是什麼日子?」清月唉了口氣,沒有想到年若嫣竟然是那天生辰。臨雨點點頭,「知道啊,在家時,娘會在這一天寫包封燒紙錢,就好像是寫家書一樣,用紙皮包起來,裡面是紙錢,反面寫的是xxx公大人之類的,另外還會燒些冥服是為了悼念祖先,祭祀亡靈。奴婢小時候就見過。」

    農曆七月鬼門開,傳說中,從七月初一到七月三十日這一晚為元節。人們為了表達對亡故先人的思念,在這段時間內給先人燒紙錢。古人講究落葉歸根,所以,通常會多預留些紙錢,到馬路的十字路口焚燒,目的是為了給那些無處落根,到處飄泊的亡靈以慰藉。

    清月把玩著自己的麻花辮,發尾上還綴了一朵用南珠做的珠花。「農曆七月十五日,是孟蘭節,就是俗稱的鬼節。傳說中,這一天出行的鬼魂是一月之中最多的一晚,地獄的大門為這些鬼魂敞開。」清冷的聲音在車廂內幽幽的傳開,桌上攤著的信上寫著,查出年若嫣生辰是七月十五日子時。傳說,鬼節中陰氣最旺盛的那一個晚上,一般在那個晚上,地獄裡的惡修羅也會出世。身為女子的年若嫣,在那些惡修羅眼中,無疑是上等的補品,她又是如何避過這一劫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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