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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出息的丫頭!說你一句連反駁都不會了?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年恆久看著年春妮哼哼。∥!?網?
年春妮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看著年恆久,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李寒衣,看到年恆久的時候起身抱了抱拳:「年叔。」
年恆久看也不看李寒衣一眼,兀自走了過去坐到了年文力的身邊,轉頭又開始教育年文力:「你這個當爹的怎麼當的?自己閨女受委屈就這麼受著?你以前那衣服疼春妮疼到骨子裡的勁頭去哪了?裝出來的啊?」
「爹,你咋出來了?」年文力一臉的誠惶誠恐。
年恆久翻過一隻茶杯,瞥了年春妮一眼,瞪她:「倒水啊!」
「哦。」年春妮沒明白年恆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趕緊去先給年恆久倒了水,看了一眼李寒衣和秦氏的杯子也有些空了便想著一併續上水。
年恆久一擺手,上好的紫砂茶壺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年恆久數落年春妮:「人家都那麼不要臉不要皮的了,都那麼不把你當人看了你還巴巴地往上貼,你腦子什麼時候這麼不靈光了?」
「爺爺……」年春妮吶吶,說不出話來。
年恆久搖了搖頭,又看向年文力:「你剛才不是問我為啥出來了嗎?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你說說你們辦的這叫人事兒?」
梁鳳瞥了年恆久一眼,臉上浮現起一絲笑意:「爹,那這事兒你看怎麼辦?」
「這個時候想到我了?你們定親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呢?」年恆久吹鬍子瞪眼:「我聽著你說當初並沒有下聘也沒什麼正兒八經的信物是不是?」
「……」梁鳳皺著眉點了點頭。誰能想到一直關係好好的兩家子,會突然成了這麼一副樣子。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李狗蛋不知道怎麼勾搭了一個大官的女兒回來,這下子可好,是人都知道看著風水走。春妮如今十七八歲,嫁也不好嫁了。
「狗蛋,年爺爺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年恆久卻瞥了李狗蛋一眼。
李狗蛋低眉順眼:「是。」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來著?」
「我……」李狗蛋抬頭看了年春妮一眼。
年春妮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袖子。
「我……」
「好消息啊好消息!年老闆在家嗎?」
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李狗蛋,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拍著門。
靠著門近的越疏狂順手開了門,門外的人手中一張紅紙,看著一院子的人愣了一下。
「你是什麼人?來做什麼的?」越疏狂皺眉問那人。
「年老闆呢?」那人縮了縮脖子,往院子裡掃了一眼。
年文力起身,看著那人也有些不解:「我是年文力,不知道閣下……」
「我是報喜的!」那人見著年文力咧了咧嘴:「年二爺不日就要上任了!」
「唔。看來二叔終於是定下來了,只是這棠樾郡守的位子也能挨了這麼久才上任。」
「小姐,不是棠樾郡守!」那人一臉的喜色。
「不是棠樾郡守?」年春妮疑問。所有人都是一臉驚異的表情,不是棠樾郡守,是什麼?
「年二爺得封三品尚書,不日就要來中京上任了啊!你們不知道?」
年文力怔了怔,看向年春妮。
年春妮不明白年文力第一個看的為什麼不是年恆久而是自己。有些奇怪的回望了回去。
一旁的越疏狂卻笑了出來,一把將那張紅紙從傳信人手裡抽了出來,「唰——」展開,果真是喜報。
只是年文安這事兒竟然沒人知道,今天一聽說這個消息,大傢伙兒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越疏狂看完了喜報。順手遞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寒衣一家人:「哎喲,不知道翰林學士是幾品呢?」
「……幾品啊?」年春妮雖然知道越疏狂說這話沒存什麼好心思。卻還是有些好奇的。
顏疏青看了年春妮,笑著解釋:「大約是正五品吧。」
「嘖嘖,五品啊,那現在一看,章家小姐的身價是不是越發的比不上咱們丫頭了啊?」越疏狂摸著下巴。笑嘻嘻地問了顏疏青一句。
顏疏青難得跟著越疏狂一起沒正經,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道:「咱們春妮原本不就比那章家小姐身價高嗎?那章家小姐來來回回不就是翰林學士之女嗎?咱們春妮是什麼人啊?是皇上親口下令可以隨意出入皇宮內院的人吶,是普陀山後人,這些東西可都是春妮自己的,還沒說靠著家庭得來的殊榮。」
「哎呀呀,這麼了不起啊!」越疏狂繼續怪叫:「那有些人的算盤這是怎麼打的啊?」
年恆久哼哼地笑了一聲:「想著佔人便宜的,到底是得不了半分便宜。」
「那是。」越疏狂洋洋得意地看了秦氏一眼,又瞪了李狗蛋一眼:「小子,你還說不說了?」
「小哥兒。」年春妮突然出聲喊住那個報信的年輕人:「你可是在我二叔眼前當差的?」
「回小姐的話,正是,在下福兒。」福兒對著年春妮一臉恭敬的模樣。
年春妮點了點頭,從荷包裡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辛苦你了。」
福兒擺著手不肯收:「哎喲小姐這可使不得。」
年春妮笑了笑,硬是把銀子塞了過去,問:「你為什麼喊我小姐?」
「啊?」福兒怔了一下。
越疏狂此時似乎也回過味來,神經兮兮地又瞥了秦氏一眼:「對啊對啊,福兒,你倒是和大家說說,你方才一進來喊得不是年大爺而是年老闆,為什麼喊丫頭,喊得不是表小姐堂小姐大小姐或者別的什麼的,偏生就是一句恭恭敬敬的小姐呢?」
「咦?不就是喊小姐的嗎?」福兒摸了摸腦袋。一臉的不解。「年二爺說了,年二爺膝下無子,便將這兒的兩位當成自家孩子一般,難道我不是稱為小姐的嗎?」
年春妮點了點頭:「二叔果真是這麼說?那麼三品大官,子女可入太學,如今家傑也便不算特殊了。」
「……你怎麼又想到這上面去了?」越疏狂皺了皺眉。
「就是,你想這些做什麼?」顏疏青也有些無奈。
年恆久卻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其實便是這次你二叔沒有進京,當他那個郡守的話,品階也是五品以上的。嘖。寒衣啊,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念過書的人,怎麼就沒想明白呢?光看著人家是中京的官兒。就真覺得了不起了?是,我以前是覺得春妮就是個賠錢貨,滿腦子不知道異想天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現在看來,這丫頭是有主見的。她的及笄禮,雖然不是在咱們村。像當年趙如玉誰的那些孩子似的大操大辦,可是卻是一個王妃為她梳的頭。又能讓這救了我命的神醫收做徒弟,想來他也是的確有些本事的。還能進宮……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那宮裡是什麼樣子,嘖嘖……真不知道你們是做的什麼打算?真是讓驢糞糊了眼睛了吧?」
秦氏自打福兒進了門說了年文生陞官的消息後臉色就不好看,被年恆久這麼一說。臉上就不更好看了。
李寒衣更是坐立不安,在桌子底下抓了秦氏一把。
秦氏恨恨地瞪了過去,又看了李狗蛋一眼。咬了咬牙:「狗蛋,你不是還有話同春妮說嗎?」
李狗蛋有些厭煩地看了秦氏一眼,轉頭看向年春妮:「春妮,那些話如今我已沒有臉面說,只是希望你能信我。」
李狗蛋說完這句話。便側身從越疏狂身後擠過去,除了年家的後院。
越疏狂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有一瞬間的楞怔,瞥了年春妮一眼,突然低下了頭。
年恆久看著李寒衣和秦氏,冷笑:「狗蛋倒是懂事,真不知道你們這樣的爹娘怎麼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李寒衣越發的坐不住,拉了秦氏一把,匆匆告辭。
年文力看著他們的身影,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說明白這倆個孩子的事兒……」
「還嫌不明白?」年恆久瞪了年文力一眼:「咱們家的孩子,還愁沒有一個好婆家?何況那個什麼那個你……」
「福兒。」福兒感覺拱了拱手回答。
「那個福兒不是說了嗎?他二叔願意把她當成親閨女對待,以後春妮出嫁那是三品大員家的小姐出嫁的身份!何愁嫁不了好人家?不是還說經常進宮嗎?指不定還能御賜個好姻緣。」
年春妮看了年恆久一眼,點了點頭:「爺爺說的是。」
「你爹媽忒不懂事!」年恆久又轉頭對著年春妮說:「春妮,你怨不怨我?」
「嗯?」年春妮又怔了一下,旋即低頭:「不怨。」
年恆久便歎氣:「你這孩子啊,怪道人家欺負你……」
年春妮笑了笑:「爺爺,若是我心有怨尤,豈不是不忠不孝?」
年恆久愣了一下,撫掌大笑:「說得好說得好!」
笑完了,卻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年春妮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四處瞟了一眼,就看到越疏狂在不住地跟自己使眼色,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了,就不怕眼睛抽了筋。
年春妮撇了撇嘴角,對著年文力道:「爹,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梁鳳皺了皺眉。
年文力拉了梁鳳一把:「讓她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