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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春妮他們進入清泉鎮的時候,便察覺了清泉鎮的變化。
首先,那條最繁盛的商業街竟然變得有些蕭索了。說蕭索似乎也不對,因為店舖雖然減少了,可是逛的人似乎多了。
可是這似乎是一件不科學的事情,沒道理店舖變少了人還會變多啊。
越疏狂和顏疏青也是一臉詫異的模樣,他們將馬車停在了驛站,徒步往前走。好在東西不多,顏疏青使勁摁了摁懷裡之後,便也不管其他東西了。年春妮看著好笑,輕輕同顏疏青說:「顏師父你別緊張啊。」
「丫頭。」越疏狂突然喊她。
年春妮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順著越疏狂的手看過去,就愣在了原地。
那條商業街,除了之前最牛逼的醉仙樓和幾家成衣店布匹店還在以外,整條街都被一個店子佔了起來。那個店子掛了一塊巨大的招牌,任是誰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一家……
烤鴨店。
「春妮,你們家之前不是在清泉鎮有店子的嗎?現在怎麼被人家給擠掉了嗎?」顏疏青也看了過來,有些疑問。
年春妮搖頭:「我不知道,當初在南潯城我遇上過莫歸,那時候他說舅舅妗子的店,他會罩著的……」
說到這兒,年春妮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衝到了那個店子門口。
顏疏青和越疏狂對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咦?這個門口……」越疏狂皺了皺眉,又四處看了看,才終於肯定了似的:「這不是你們家的店子之前的門口嗎?」
「年姑娘?」不遠處有人認出了年春妮上前給年春妮行了一禮。
年春妮轉頭,看著來人:「吳曷?」說完又瞥了一眼眼前的店舖。冷笑:「你在這兒,是不是就說麼這家店子的主人是誰了?」
「年姑娘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來了也不找老朋友聊聊天呢?」吳曷笑著,卻不再是記憶中那樣冷漠卻又打心底裡尊敬年春妮的感覺了。
年春妮皺了皺眉,語氣也不怎麼好:「老朋友?我在清泉鎮又不是沒有親人,為什麼一定要先去看老朋友呢?老朋友我是一定會去看望的,吳曷,告訴你家主子,你不用失望。我年春妮,不日便會拜訪。」
越疏狂在年春妮身後拽了拽年春妮的,年春妮沒好氣地瞪了回去:「我自己在做什麼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教訓我。」
「哎呀呀,你就是這麼和你爹說話的嗎?」越疏狂抱著手一臉沉痛的模樣。
吳曷的臉色瞬間難看下去,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年春妮又看了看越疏狂。
年春妮惡狠狠地瞪了吳曷一眼。轉身就去拉越疏狂,越疏狂一動不動。
年春妮奇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有幾個小廝模樣的人,臉色難看。
越疏狂冷冷開口:「你們還要我過去請你們不成?」
「哎喲少東家。您說您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個……」那人走了幾步靠近他們,指著年春妮一臉的便秘樣。
年春妮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越疏狂卻是臉色未變,對年春妮道:「心情好些了?那邊去你舅舅家吧,明日我們再聯繫。」
「怎麼聯繫?」年春妮詫異,難不成還打個電話找她嗎?
「你明日肯定還會來這兒的吧?」越疏狂笑。
年春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同越疏狂他們告別,去了梁淮家。
梁淮外出做工去了。梁賈氏和王氏在家。
一見到年春妮,梁賈氏便開始掉眼淚,說什麼年春妮一聲不吭就往外跑,要是遇上壞人了怎麼辦?被匪徒殺了怎麼辦?被人劫了怎麼辦?
「姥娘,妮兒這不都好好的嘛?」年春妮拉著梁賈氏的手。笑著安慰:「在說啦,妮兒是去學本事了。姥娘也聽說過普陀山吧,妮兒是去普陀山啦,那兒遠,所以才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呀。你看,姥娘,妮兒會做好多藥了呢……」年春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那些藥丸,一一給梁賈氏和王氏解釋著用法和療效。
哄得梁賈氏和王氏都是一臉喜氣,王氏拉著年春妮的手笑道:「真沒想到,春妮除了知道烤鴨怎麼做,還知道女人怎麼保養,以後啊那李家的小子可是有福氣了。」
這種事情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知道了,年春妮倒也不是很介意了,只是看著王氏有些欲言又止。
王氏一邊收起藥丸,一邊看了年春妮一眼:「梁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過會兒就回來了,你再坐一會兒啊,妗子給你做好吃的去。」
「妗子,先別忙了。」年春妮咬了咬牙,王氏既然沒有開口要說的意思,那麼還是得自己來問:「妗子,我想知道……」
「妮兒。」王氏給年春妮使了個眼色,「你來看看今兒妗子準備的菜色你可還喜歡。」
年春妮一下子反應過來,看了梁賈氏一眼,笑著跟著王氏出去:「都準備了什麼呀,還非得讓我看看,難不成撈了個月亮?」
一進飯屋,王氏就把門關了起來,「春妮,那店子妗子守不住,你別怨妗子。」
「妗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怨你啊,那本來就是你們的了,我只是……我只是擔心你們,這怎麼這麼突然?」
王氏歎氣,抽了條凳子放下:「坐吧,妮兒,這事兒啊也不算是突然了,大約也就是你失蹤了不多久的事兒。那個莫歸公子,哦對了那個莫歸是蘇家的大公子啊,你知不知道?」
年春妮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然後呢?」
王氏點了點點頭,繼續說:「那個蘇莫歸啊,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是和他的夫人鬧了彆扭。好像是說那個正室啊讓他的妾室小產了!這些大戶人家的事兒啊,複雜著呢,內裡是怎麼回事誰說的清楚。反正就是那個妾室小產了嘛,啊,那個妾室好像跟你還不錯的樣子?」
王氏是在不是一個好的說書人,講一件事情,還要不停地問年春妮這那的,年春妮點了點頭,只說:「我認識。」心裡卻想起了當初在南潯的歸家客棧遇上綠穗和莫歸的事情。
王氏看著年春妮點了頭,這才又繼續說:「不知道是誰說南潯有什麼花。你說花有什麼好看的啊,咱們棠樾郡就有不少,這不那蘇莫歸就帶著他拿妾室去了南潯了。不久之後回來啊。這個蘇莫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妮兒啊,你不知道,以前咱們棠樾郡鬧瘟疫的時候,多少人上咱們門口鬧事啊,都讓蘇莫歸給趕了回去。那時候妗子還覺得蘇莫歸頂好的人。誰知道後來就跟個魔剎似的,一聲不吭的就給咱們把店子砸了。哎,妮兒啊,你這次回來見到他了嗎?你見到他可快些避著走……」
在王氏有些顛三倒四的講述裡,年春妮總算是理清了這是什麼事兒。
大約是在南潯城的時候,自己給莫歸找了不愉快吧。蘇莫歸回來以後就雷厲風行的將商業街所有的商戶遷了出去。除了王氏他們,別的商戶都多少拿到了賠償,然後。蘇莫歸便將那一條街的店舖全部打通,建起了現在的這個烤鴨店。
名字,叫做天下第一。
據說,味道和年氏烤鴨的味道幾乎一樣,卻還附贈一些別的東西。如果是在店子裡吃的,便會免上幾文錢。帶走的,還會贈點其他肉食。這家天下第一,做的是要網羅天下美味。
年春妮皺眉:這心倒是大得很,卻不知道能不能做的下來。
王氏說完了便去給年春妮炒菜,這炒著炒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了一句:「那個店舖大的呀,二樓做成什麼客棧,還說什麼體驗式,你說這個體驗式是個什麼東西啊?」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呵呵兩聲,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難道這是針對她的?年春妮只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想了想,還是出門找到驛站,給青絡青怡姐妹兩個寫了封信,卻也不知道人家還認不認識自己。
往回走著,卻一不小心又撞上了綠穗。
年春妮一怔,隨即轉身。
「年妹妹這是做什麼?姐姐就這麼礙你的眼,讓你一見我就想走?」綠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年春妮歎了口氣,回頭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記得從前姐姐說不願意見我,我這是怕污了姐姐的眼,所以才想異路而行。」
綠穗抬起手帕捂著嘴笑了笑:「瞧瞧妹妹說的,這麼久了,還記著呢?那不過是姐姐一時說的氣話,咱們姐妹倆這麼久的情誼,難道說散就散了嗎?」
年春妮怔了一下,雖然不在相信綠穗的真心,卻還是有些好奇綠穗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怎麼了年妹妹?可願意陪姐姐去那茶樓裡坐一坐?」
年春妮看了一眼那個茶樓,並不是之前莫歸他們的秘密據點,便點了點頭。
進去坐下,茶童上了茶,綠穗便把身邊的丫鬟趕到了外面去。
綠穗端起一杯茶,輕笑:「真沒想到,他竟真的能放下你,說起來,我到應該謝謝你。」
年春妮看著茶水氤氳下綠穗那有些不真切的面容,笑道:「是姐姐一直太把我當回事了,什麼人才是他一生伴侶,他總會看清的。」
「可是他卻開了一個烤鴨店,年妹妹你猜他是什麼意思?」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那也是他的事。」年春妮喝了一口茶,笑道:「綠穗姐姐今日真的是要與我敘舊?」
綠穗輕笑:「你一向都是這麼聰明,難怪他曾那麼喜歡你。年妹妹,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他從前有多麼喜歡你現在就有多麼恨你。」
年春妮一怔,猛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