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鴨爐?」年春妮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對對,就是那個,春妮,你弄那個幹啥用?」年文力一問,梁鳳也跟著好奇起來。
「額……」年春妮乾笑,「以後再說,爹,嬸嬸說啥時候了嗎?」
「說是明兒一早就去。」
年春妮點頭,想了想又問:「三叔去麼?」
「跟你三叔啥關係啊,人家是讓你去。妮兒,你要去?」年文力不放心。
「去,必須去。」就算是為了烤鴨爐也不得不去啊。
只是,莫曉棠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呢?最好明兒早上吃飯的時候截住年文生問問清楚。
一晚上睡得也不安生,好不容易到了早上,年春妮摸了摸年家傑的頭,沒有那麼熱了,便一咕嚕爬起來,穿衣梳頭洗臉,又趕緊去飯屋幫著做飯,眼睛還不住的往四周瞥。
一直到做好了飯端上了飯桌,年春妮也沒看到年文生。反倒是莫曉棠笑瞇瞇地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誇她懂事能幹。
年春妮抽著嘴角,很鬱悶的吃完了早飯,到底忍不住問了一句:「三叔呢?」
「去給咱們找馬車去了。」回答她的竟然是莫曉棠。
年春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沉默的收拾完桌子,又被梁鳳賽過一個包袱。莫曉棠便拉著年春妮走。
年春妮默默地掙出來,低頭道:「我自己能走。」這萬一莫曉棠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鐵定是要沒命的,最好的辦法還是保持合適的距離。
莫曉棠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門口,年文生拖著一輛馬車,雖然不及當初莫曉棠來的時候華麗,卻也已經超出了這個小山村能夠提供的範疇,年春妮不禁「咦」了一聲。
年文生瞪了她一眼。沒有多話,莫名的年春妮就覺得這件事情複雜起來了。
可是莫曉棠也不多話,只是由著那個跟著她來的老婆子扶著上了馬車,又轉頭對著那老婆子道:「把小姐也扶上來。」
年春妮一個哆嗦,自己上了馬車,念叨:「快別介,平白的折了壽。」
一路上,三個人都很沉默,在這樣奇怪的沉默裡,年春妮都開始胡思亂想了,比如莫曉棠也許也是穿越過來的人?可是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一路憋屈的好不容易到了寺廟門口,莫曉棠下了車,就對著他們兩個笑。
「二嫂,你沒事?」年文生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能有什麼事啊。」莫曉棠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廟裡又看著他們笑。
「那個,你真沒事?」年春妮心裡也有些發毛,悄悄地朝著年文生靠了幾步。
「在佛祖面前你們總不至於說瞎話。」莫曉棠終於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年文生和年春妮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行了,別一副我能吃了你們的表情。我跟阿九是舊識,這麼說你們明白了。」莫曉棠坐到了一旁的墩子上,打著手帕,看著他們。
年春妮還是不明白,看了一眼年文生,卻看到年文生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阿九?是誰啊……怎麼年文生一下子就懂了呢?
年春妮疑惑地看著年文生。
年文生笑了笑:「原來是阿九的舊識,那二嫂之前的所作所為恕三弟又不解了。」
莫曉棠也笑的輕鬆了些:「阿九同我說過一些你們家的事兒,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文安不可能同我講得很明白。我自小生活的環境裡,爹爹娘親都十分疼愛我,我只有一個庶妹,自是無法體會一個女兒家被家族厭棄的滋味。所以看到春妮的時候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你就為了好奇差點把春妮弄死你知不知道!」年文生一下子來了氣。
「可我也保她了啊,我還願意帶著春妮去郡上,讓她像一個小姐一樣長大。」莫曉棠有些委屈。
雖然還是有好些東西沒弄明白,可是年春妮也是聽明白了一些話。敢情之前莫曉棠指使她捉弄她什麼的只是因為好奇……
好奇你大爺啊!
年春妮心裡默默吐槽,臉上卻還是一派平靜的模樣。
莫曉棠也禁不住奇了一聲:「春妮倒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就不怕早慧易夭嗎?」
「我覺得你一定是不喜歡我的。」年春妮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看你不找我事你就渾身不舒坦。」
「我見過許多聰慧的孩子,卻從沒見過你這樣……」莫曉棠皺眉,好像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了一樣。
「那你現在見過了啊。」年春妮翻了個白眼,努力把話題拉回正道上:「爹說你找我是想和我談烤鴨爐的事兒?」
「阿九連這個都同你說了?」年文生一臉驚異。「難道阿九說的找到人了不是他們老程家而是你?」
這個老程家一出,年春妮突然就想到了什麼。阿九,程阿九。那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三嬸的姑娘。年文生曾經跟自己說過這事兒要成了,沒想到這事兒要成居然是如此的曲折。
莫曉棠皺了皺眉,才說:「我從未聽說過什麼烤鴨爐,那是做什麼用的?」
「你管那麼多幹嘛?」不知道為什麼,年春妮就是對這個莫曉棠沒什麼好感。
「不弄明白我怎麼給你們找工匠?」
「你要幫我們?」
莫曉棠卻是抬起手來,捂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說來真是奇怪,叔侄兩人不知道合謀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虧得阿九那個傻丫頭,那麼一心的幫著你們。」
年春妮臉色一下子不好看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她到底是弱勢的,而她和年文生的交情,如果不是都是穿越而來的,那麼至多也該是恭恭敬敬地請個安之類的關係,再不會有其他。而現在,他們兩人確實走的有些近,若被有心人利用,對誰都是致命的威脅。
「我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年文生不在意,又似乎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似笑非笑道:「二嫂啊,你說好好地,你非得找我來給你趕車,這有心人知道了,也不好。」
年春妮看向年文生的目光,突然充滿了崇敬之意。太絕了,居然想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