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軍事局高層會議,自是由許辰主持,許辰作為行軍統帥,王司訓都要協同,暗地裡,許辰儼然成為這征討大軍的最高統帥極品冒牌駙馬。
當然許辰能成為最高統帥原因是多方面的,前因後果在這裡也不便多提,那大太監邊令城作為監軍自然依附許辰,他自是知道這駙馬在皇帝身邊有多紅,趁機巴結實屬正常。
這次會議到場的都是些高級軍官,而許辰決定在峽谷外圍宿營不得不召開這次會議,一來是穩定軍心,為沒有乘勝追擊做出說明,而來是要跟這些將領正式的做好規劃,齊心協力,以求在這場征討中,取得大捷。
現在征討軍的士氣自然高漲,中午的那場大斗軍和龍武衛的殲滅戰打得酣暢淋漓,五千突厥兵形如蚱蜢,落花流水在劫難逃,免不得鼓舞士氣。而那程守禮作為大斗軍使自然對許辰另有一番看待,這場戰役是他主張打的,也是不得不打,原因還是因為現在吐蕃軍大舉入侵九曲,令隴右、河西束手無冊,這些遠征軍自然惦記著那邊的戰事,一旦吐蕃大勝,或是與唐軍展開持久戰,哥舒翰自然無暇顧及這支深入草原的部隊,軍心難免躁動。
而恰是這場酣暢淋漓的殲滅戰,實則為征討軍士氣大振,在邊令城的大肆宣揚下,突厥軍隊幾乎全滅,而駙馬率領的先鋒部隊竟然折損區區數百,無疑是最大的喜訊。
也是因為這場戰役,眾將領對這位駙馬的領軍能力看法轉變的很大,哥舒翰明面上是讓王司訓統帥全軍,但大家都知道,這駙馬乃是朝廷裡派來的行軍統帥,而且皇帝十分器重,暗地裡早就認為這駙馬掌控著全軍,自然是有些不服的。但因為這場勝利,多數人還是認為這駙馬卻是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加之又因為哥舒德英的事,不免對這位駙馬有了重新的審視。
許辰決定打這場戰役的目的也在於此,要想掌控這支軍隊,利用哥舒德英所立的威信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這場戰役足夠能夠說明一些事情,威信,終歸是有的。
不過還是有人不服這位駙馬的,明理上說。大斗軍乃是哥舒翰的王牌部隊,斬殺這五千突厥自然不在話下,一直看不慣這駙馬的人,自然認為這當屬大斗軍首功,什麼弓箭營的都是花哨,實則起不了多大作用。
會議開始的時候,許辰便是將這次行軍出征到目前為止做了總結陳詞,什麼大軍齊心協力之類的話,自然沒少說。接下來便是要聽聽眾軍官的發言。
「某認為許將軍應趁著士氣大振,乘勝追擊,而不是在這峽谷外圍宿營!」
待許辰發表完演講後,平盧軍使劉世傑便率先質問道。
這劉世一向和哥舒德英沆瀣一氣。眼下這麼說起來,倒是有些挑釁的意思,也的確,趁勝追擊實乃兵家要素。破了五千騎兵士氣大振,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大部分將領在聽完許辰的演講陳詞後。並沒有多說什麼,縱然有些人心底不服,但也不好得罪這權勢甚大的駙馬,不過這劉世傑顯然不怎麼在乎,卻是率先提了出來。
「縱是峽谷有埋伏,我軍聲勢浩大,實則難以抵擋,突厥因為折損五千精騎,士氣衰敗,乘勝追擊實為良策!」
這話一出口,本來還算安靜的大營氣氛有些緊張了,劉世傑當然沒有這個膽子挑釁駙馬,實則是受人指派,才改說出這一席話,而且這說的甚有道理,即便得罪了駙馬,駙馬也不好當場發飆,而且這駙馬乃是朝中權貴,打完仗就走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邊令城便是坐在許辰左側,一聽這話,便是想替許辰出頭的架勢,許辰趕忙把他攔住,眾軍將自是看在眼裡,也都保持緘默,許辰便是搖了搖頭道:
「劉將軍可曾對這伊科諾峽谷有所瞭解?」
許辰坐在帳堂上,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將軍可知道這峽谷情勢?」許辰隨即質問了過去,轉而繼續道:「這峽谷乃是突厥天險,長八百六十七米,寬則是五米,而且峽谷高大七十六米,某倒要問問將軍,如此狹窄的通道,這五萬大軍一天能過否?」
「且不說糧草難行,就是這山崖如此之高,但凡突厥人搗毀山谷,把我困在裡面,將軍可敢擔保眾將士安危?!突厥有兩萬騎兵,而卻是以五千對一萬,你當突厥人傻麼?!若是乘勝追擊,一旦中了突厥伎倆,是你一個平盧軍使擔待的起麼?!」
許辰聲色俱厲,語氣身為嚴肅,越說強調越高,直把那劉世傑嚇得不敢言語,許辰說的這些想必在坐的諸位都是行軍打仗經驗豐富的統帥,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這樣的形勢,只有在戰場上才會因為戰機而稍作偏差,比如一個經驗老道的將領難免會依據戰場的形勢作出錯誤的判斷,因為戰機不容有失,戰場上的決定無疑是最直接也是最致命的,而眼下這平盧軍使卻是提出了這麼一個荒唐的問題,在許辰看來定然是找茬的。
「你身為平盧軍使,卻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當突厥在漠北平穩十年發展勢力是兒戲?將士出征,竟是連地形都不熟知,要你還有什麼用,從今天開始,平盧軍使將由高初統領,暫不追你重則!」
將帥用兵,也就是一句話的是,尚且不說一個如此重要的軍銜被許辰一句話給撤了,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行,就是皇帝老兒的話都不聽,許辰也不會因為哥舒翰不在此就畏首畏尾,對付這樣跳樑小丑,只能是殺雞儆猴,做樣子也要做出個氣勢。
劉世傑因為受人指使,才敢在會議上說出這麼一句不知輕重的話來,哪裡想到他堂堂平盧軍使卻是直接被這駙馬給撤了職,駙馬說話的語氣自是不容置疑,他自是知道峽谷的天險,但也不至於嚴重到如此地步。
許辰聲色俱厲,怒瞪劉世傑,意思是你他娘的還不趕緊滾出去等著老子來攆你麼!後者在許辰殺人的目光下只得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不敢再有絲毫怨言。
那王司訓坐在許辰的旁邊,對許辰這一番氣勢也是給驚到了,這駙馬說的在理,峽谷確實仗著天險,大軍很難順利通過,而只要突厥人做些手腳,把在唐軍進峽谷的時候把峽谷毀掉,或是以重石流箭打擊,唐軍肯定叫苦不迭。
不過這一陣勢搞得未免太大了一些,但王司訓卻是不敢說什麼,駙馬大施淫威他也只能幹看著,不敢提出絲毫質疑。
邊令城便是在一旁附和道:「此等軍將竟然進了哥舒大夫的軍營,實則給大夫丟人!許駙馬乃是行軍統帥,受了聖上的旨意前來督戰,望眾將士日後莫要再像這位軍使這般不知好歹!」
邊令城的一席話,直接讓這次軍事會議上的眾人鴉雀無聲。許辰也是不免汗顏,這大太監一再向自己示好,如今又是藉著監軍的名號來力挺自己,搞得許辰對邊令城好感倍增,大有稱兄道弟的架勢。
顯然,許辰作為皇帝身邊的紅人,又加上哥舒翰的軍令,憑此身份已經能夠在軍中大行其道,而這監軍邊令城乃是皇帝身邊的親信,如此又和駙馬統一戰線,許辰在軍中的行使職權的能力,現在已經絲毫不亞於哥舒翰了。
「諸位還有什麼疑問?」許辰坐在帳堂上問道。
哪裡還敢有什麼疑問,誰他娘的還敢有半點忤逆駙馬的意思,皆是啞口無言。
這就是一場純粹的軍事會議,並沒有設酒宴,長檯上擺的只是茶水,剛才許辰又這般威懾,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惹了駙馬不高興,而那劉世傑也是純屬找茬,眼下被駙馬正好利用了整肅威信,慘的夠可以,而那駙馬也不是平白無故的懲罰劉世傑,說的也是頭頭是道哦,中人雖然懼怕卻是心底裡倒還有些服氣,加之這劉世傑乃是哥舒德英的狐朋狗友,在軍中向來橫行霸道,這劉世傑竟然沒有因為哥舒德英的事而有所收斂,實在是極品中的極品,而那劉世傑實在是沒想到落到這般境地,這駙馬竟然隨意就把他這個將軍給撤了職,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看眾人都沒有說話,許辰這才道:「軍中糧草是由誰負責?」
赤水軍使阿史那挈,合陽軍使盧正領命答話,正是這兩隻軍隊看管。
許辰點了下頭,繼續道:「糧草的重要性想必兩位將軍心知肚明,眼下還要在這峽谷外圍休整時日,你二人定要好生看護,若是出了差池,就不是撤職那麼簡單了!」
「將軍放心,莫將定會嚴加看護!」阿史那挈道。
許辰也就是這麼一提,畢竟這糧草在這五萬軍士的陣中,突厥想要打這方面的主意,無異於天方夜譚,許辰也就沒這事放在心上,隨後又商議了一下過峽谷的事宜,直到深夜,軍事會議這才作罷。
征討軍並沒有強行突破峽谷的打算,等到第二日休整的時候,一場密謀已久的夜襲正在悄然之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