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二樓裡登時熱鬧起來,這酒樓雖然不大,在東市裡倒還有些名氣,前面也說過,這裡的胡姬質量的確很高。
美女多了,青年們自然愛裝逼顯擺,文人們也逃不出這個輪套,不過方式自然儒雅,滿含風情,舞文弄墨與流氓裝逼自然不是一個檔次。
這會兒一個著男裝的小娘子喊了句「住手」,眾人們更來了興致,這也算到了**。
楊庭全眉頭一皺,打量了一下這清秀靚麗的女人,旁邊還有他的幾個好友,卻是對楊庭全耳語了幾句,幾個公子哥隨即淫蕩的大笑起來。
那劉全大走狗卻是收不住架勢,對付小娘子他自有一手,便又是踹了一腳那掌櫃,罵了句」滾開」,那掌櫃便由幾個胡姬攙著,灰溜溜的逃開了。
劉全濃眉一橫,身後站著幾位公子哥,大都等著看他的表演,見楊庭全漠然而立,便是一臉淫笑道:「小娘子莫不是要做那懲惡揚善的主?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誰麼?你這等唐突,若是惹得公子不高興,可擔待的起麼?」
「你這等狗賊,欺壓百姓,目無王法,你家公子也不是好東西,我怕你作甚!」張玉兒面色潮紅,顯然是氣急。
後邊幾個公子哥見這女人這般摸樣,倒是有些意外,楊庭全一聲招呼,幾人都回去坐下了,劉全心領神會,便道:「你這等囂張,今兒個就讓你瞧瞧得罪公子的下場。」
他這麼一說,手下幾個流氓便要上前動手,張玉兒沒想到這些人竟敢如此大膽,便往後退了退,她帶來的兩個隨從忙上來保護,張澤這會兒也從人群裡鑽了出來大罵道:「誰人敢如此大膽!」
大叫著擋在了張玉兒的面前,這裡看熱鬧的人太多。本來包間是臨間,卻是硬生生的給堵了個嚴實,許辰和李也忙往裡面擠。
張澤眼看這幫小混混要動手,護妹心切,生怕她受了傷害,剛一過去,便是雙手張開,大叫道:「你們知道這人是誰麼!」
這樣的台詞往往的都是劉全說的,說都說煩了,更不用說聽了。看那張澤蹦出來管閒事,便當即一腳踹了出去,直中張澤腹部。
「不識好歹的東西!老子管她是誰!」
這一腳踹的結實,張澤捂著肚子面部已經扭曲,張玉兒忙攙扶住,實在沒想到這流氓這等囂張,張玉兒的隨從見自家主人被踹了個厲害,剛從後面上前來,劉全的手下便是大打出手了。
儼然升級為鬥毆。劉全的手下倒也凶狠,平日裡經常砍人,張玉兒的兩個侍從本來就是張家府裡的家丁,哪裡有什麼戰鬥力。幾下就被人撂翻了。
幾個公子哥坐在雅間裡看著好戲,跟著楊庭全出來玩耍,實在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竟是不住的叫好。楊庭全也不怕事情鬧大,反而就此收手卻不是他的風格,冷漠的坐在那裡。只覺褲襠裡涼颼颼。
替張玉兒出頭的張家兄弟被打的夠嗆,眾人嘩然,包間裡坐著的幾個軍人也實在坐不住了,若不是那楊國忠的大孫子,估計早就出去暴打一頓了。
「這楊庭全也忒囂張,竟是連個女人都欺負,眾兄弟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高初說罷飲了一口酒,打算趟這檔麻煩事。
「三弟!」房毅硬是叫不住,幾人對視幾眼,都知道那人的脾氣,便也是忙出去阻攔。
許辰和李也剛擠進來,便是撞見張澤被那一腳踹的著實不輕,許辰自是看見那楊庭全的身影,劉全這會兒正要上前拉張玉兒的胳膊,張玉兒嚇得不輕,實在沒見過這麼狂妄的流氓,本來攙著張澤,後面又是人群,避讓不得,眼看就要被劉全拉住許辰便一個疾步過來,抓住劉全的胳膊,反手一擰只聽卡吧一聲,劉全當即慘叫不止。
就在這檔兒功夫,被許辰擰斷胳膊的劉全,卻是被側面飛身冒出來的人,一腳揣進了楊庭全的包間裡。
鬥毆直接升級,因為四個軍裝摸樣的人站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的這麼嚴重,楊庭全眼見劉全被踹的不省人事,又看見許駙馬和四個甲冑軍將出現在酒肆裡未免有些吃驚,那幾個公子哥更是訝然,這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踹出這一腳的正是龍武將軍房毅,他搶在高初的前頭,下了這麼一腳。
楊家的勢力如今在這京城比皇親還要厲害,更不用提權傾天下的楊國忠,誰人要是得罪了他,仕途難保障不說,生命都會有危險,而房毅替高初踹了這一腳,自然是為高初考量,進京述職的將領但凡在京裡惹了事,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高初本不想連累大哥,驢脾氣一上來,任誰也拉不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哥舒翰才一直把這人留在自己門下,哥舒翰愛才,憑著高初的勇武,怎麼能不為他謀一些將職呢?
「何等宵小,竟敢公然施暴!」高初昂然立首,威嚴喊道。
高初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不認識楊庭全,即便這次被楊國忠記恨,因為哥舒翰的關係,楊國忠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況且,只是仗義而出,只把楊庭全的手下打一頓,也沒什麼大事。
只是他老哥替他出頭,就有些風險了,楊國忠對這孫子可謂是疼愛有加,事情一旦鬧大,他是要首當其衝的。
房毅將軍二十有五的年紀,這會兒往這一站,甚是威嚴,他剛才也是注意到還有一位幫手,細看竟是大吃一驚,這人竟是那許駙馬!
皇帝壽宴時,羽林軍負責護衛,房毅自是見過被百官包圍起來奉承的許辰,許大駙馬的名聲享譽全球,而且長得又高大帥氣,自然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房毅便是轉頭對許辰行禮道:「許侍郎!」
眾人都在看著,熱議這四個軍人和一個好漢得罪楊庭全的下場,卻是看見那位將軍摸樣的人竟是對那好漢行禮。
許辰本來還在好奇這突然怎麼冒出來四個軍人,雖然東市裡常有宿衛宮中的士兵前來買東西,但這四人明顯是將領級別的,而這個領頭的還認識自己。
「我乃龍武軍統軍,房毅,聖上壽宴時見過駙馬!」
許辰這麼一聽,便知道是那陳玄禮的手下,不過這位仁兄都當了將軍,怎麼還出來惹這些是非,不過看房毅比較年輕,想來也是看不慣楊庭全的驕橫。
房毅便將另外三個軍人介紹給許辰認識,當真是個頂個的將軍,都比較年輕,想必是些士族大家出身,三人對雖然常在邊鎮,倒也聽說了朝野裡出現了一個駙馬,這駙馬一名驚人,頗得皇帝寵信。
楊庭全便也起身,看了眾人一眼,走出包間來,幾位公子哥尾隨其後。
褲襠還是有些濕,窗戶大開著,偶有風吹過竟是一陣快意的涼爽,楊庭全自然認識房毅,只是好奇這人管閒事管到自己身上了。
「呵呵,許侍郎,房將軍,貿然打我楊家的人,是不把我楊家放在眼裡麼?」
許侍郎?房將軍?眾人都看傻了眼,這,這鬧得有些大了吧!
房毅剛要說話,許辰卻是低語道:「房將軍莫要再出頭,這事,我來處理。」
說完,不理會房毅詫異的目光,便走上去,輕蔑的看了楊庭全一眼,道:「楊家人都是這麼橫行霸道,魚肉鄉里的人麼?」
許辰還偏就用這種不屑的眼神看他,恩怨早就結上,上一次張薛被許辰打斷了腿,而且猶記得楊庭全坐在馬上耀武揚威的摸樣,許辰一想起來就不舒服,眼下這等事情都能碰上,兩人肯定是要較真的。
楊庭全用楊家說話,許辰馬上就還了回去。楊庭全面色一冷,知道今天占不得什麼便宜,而且還有四個武將在旁邊立著,讓他很不舒服,便萌生退意。
因為楊庭全知道這件事情上終究占不得什麼理,即便若是有意把事情鬧大,也是不理智的,那四個武將明顯和駙馬一起來的,鬧出什麼亂子,他肯定吃虧,眼見拿楊家出來說事不頂用,頂多拌幾句嘴也沒什麼意思,早些退去,不至於丟太大臉面。
不過這麼多人看著,自己的手下被人揍得不省人事,當即撤退也說不過去,楊庭全便道:「楊家有這個本事,即便是欺壓百姓那又如何?!我殺人放火,有誰敢管我?今天這帳我楊庭全算是記下了,侍郎大人,好自為之!」
說完瞪了許辰和房毅一眼。
楊庭全想了想,還是決定走人,若是駙馬一個人在這裡,那肯定要收拾一番的,剛才口出狂言不過是陣陣氣場,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還真不能拿這駙馬怎麼樣。
說完便是要走,眾人紛紛避開,才賣出去兩步,許辰卻是道了一句:「留步!」
眾人本來都打算散去,這一聲卻是驚了一呆,楊庭全停住腳步,頓了頓道:「許侍郎可還有事?」
「呵呵,我打了你的人,你既然已經將帳記下,那你打了我的人,這帳今兒個我就一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