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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信 文 / 巨人肩膀上的木木

    第229章信

    雖然僅僅是五個字的回答,趙禳已經心頭一凜。宮中的小宦官,還被禁軍追捕,定然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要不然不會呂夷簡怎麼會派禁軍捉拿一個小宦官呢?小宦者,不過是一顆小棋子,呂夷簡和閻文應這麼一點心胸還是有的。

    在趙禳心思流轉中,雲聰子帶著趙禳等人穿過一院子,來到後面一頗為荒涼的竹林當中。

    趙禳心中疑惑,不待他發問,公孫玄虛已經開口詢問了。「老友,怎麼到這地方安置人呢?」

    雲聰子也沒有掩飾,坦然道:「一來此次隱蔽,二來恐惹禍。被禁軍發現後,也可以掩飾是其翻牆過來的,就算禁軍不信,也可以推搪一些罪責。」

    趙禳笑道:「雲聰子真人當是實誠人!」

    雲聰子到底是臉皮不是厚的太過厲害,聽了趙禳的話後,臉色微微一紅,道:「王爺謬讚了!」

    入了竹林,再走一段路程,看到一古樸石碑,看色澤,這石碑已經有些年頭了。石碑上用隸寫著四個字——天地玄黃。

    平常得很,卻透著一股道家返璞歸真的奧義。

    雲聰子走到石碑後面,以腳掃開竹葉,立刻發現竹葉下面居然覆蓋著一木板,木板上有鐵圓環。看來雲聰子也不是一味的唯恐那小宦官被人發現,這裡如此荒涼,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更重要的有這麼一塊石碑上,給人一種顯目的感覺。注意力都放在石碑上,誰想到石碑附近就有個地窖呢?

    拉開木板。立刻露出一條陰沉沉的樓梯。

    裡頭傳來一把驚慌的聲音。「誰!」

    聽聲音。似乎這人的年紀不算大,想來是那被公孫玄虛救下的小宦官了。

    「貧道也!小中官不必驚慌!」雲聰子安撫道。

    聽到了雲聰子的聲音,那小宦官稍微安穩一些,道:「原來是真人啊!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呢?」

    雲聰子一邊先走下,一邊回答道:「救你的玄虛子真人帶來了長沙王了!」

    趙禳一邊小心翼翼的向下走著,一邊仔細傾聽。樓梯不算長,很快就到盡頭了。盡頭是一扇木門,從門板間的縫隙裡。還透出暗淡而昏黃的光芒,想來裡面點有油燈之類的照明物。木門裡面縮著的,雲聰子叫了幾聲,那小宦官這才打開木門。

    趙禳一進,注意力立刻放在這小宦官身上。小宦官還穿著一身小宦官的服飾,衣服上染有血色,想來是受傷了。看他年紀,也不算大,最多也就十八,不過宦官面白無鬚。不定歲數要比趙禳猜測的要大上一些。

    不想那小宦官是認識趙禳的,雖然趙禳穿了僕人的服飾。但一見趙禳,那小宦官還是激動的朝趙禳跪下來,道:「奴婢國真見過長沙王千歲!」

    趙禳看著這小宦官,沉聲問道:「你是何人,怎的認識本王?」

    國真聞言,語帶低泣,道:「奴婢乃是洗衣房的,不過奴婢的爹爹是許供奉。僥倖因為爹爹緣故,見過千歲幾面。」

    許供奉就是許琛亙,官至西供奉官。

    趙禳微微頜首,並沒有完全信了。道:「可有信物?」

    國真搖了搖頭,苦澀道:「並無,不過爹爹在宮中大火前很是奇怪,就在那天剛剛入夜的時候,忽然讓奴婢見他。還了一些奇怪的話,並交了一封信給奴婢。」

    話間,國真已經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

    雖然地窖中燈火不明亮,但趙禳還是看得出,信封上寫的一個奇怪符號,正是出自許琛亙的筆跡,更是趙禳和許琛亙之間聯繫的暗號。

    趙禳接過信來,問道:「那日許供奉和爾了什麼奇怪的話?」

    國真聞言,再次低泣起來。道:「當時爹爹是如此的……這也許是一件無用功的事情,如果為父出了事情,你立馬尋個機會出宮,把這封信交給長沙王!你可能辦到?」

    頓了頓,國真接著道:「奴婢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爹爹似乎有所感,卻並沒有避難。」

    趙禳接過信封的頓了頓,過了半響,對國真道:「你的忠心,本王已經知道,你的功勞,本王也感受到。現在全城戒備,倉促之間本王也不好把你送到王府。不過你在這裡呆著的時間不會太長,三兩天內,想來就可以送你出城,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

    「奴婢謝王爺恩德,一切都依王爺的!」國真倒也爽快,果斷的應諾下來。

    趙禳點點頭,對公孫玄虛吩咐道:「安排國真秘密出城的事情,就麻煩先生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要錢找王府翊善宋興,要兵找王珪、趙嬴武,要出面的人,找曹飛良。實在沒有辦法,便找本王!」

    公孫玄虛點頭道:「王爺放心,貧道自會親自跟進。」

    聽了公孫玄虛這話,趙禳也放心了。

    趙禳扭頭看向雲聰子,感謝道:「這次多虧雲聰子真人了,今天下午就會有人送來一萬貫的香火錢,請雲聰子真人別客氣!」

    頓了頓,趙禳又道:「有什麼可以幫到忙的,雲聰子真人儘管開口!」

    雲聰子聞言眉開眼笑,也沒有客氣,一稽首,挺直腰桿道:「這香火錢貧道就不客氣了。另外貧道有一本家侄子,少有勇武,不過心高氣傲得緊,不願意為賊配軍,偏生又傲氣,得罪了些權貴子弟,一身武藝不得所用。請王爺幫忙一二!」

    武人從軍不過三個途徑,一個就是從小兵做起,另外一個就是有人推薦,最後就是靠祖先蔭庇,好比楊文廣這些將門子弟。一從軍。甚至還沒有成年。便已經有軍職在身了,這就是靠父蔭,乃至於祖父的蔭庇。

    第一個條件最簡單,不過宋朝遺傳五代一些惡習,當時五代十國天下大亂。為了防止士兵逃跑,將領便在士兵臉上刺字,使其雖逃,卻可以相對較易尋找。如果是一些大勢力的。附近的小勢力甚至為了不得罪其,還會將這些逃兵主動送還。

    字刺於臉上,故而民間惡稱為賊配軍。這也叫士兵自尊心大失,這也是宋朝士兵戰鬥力不強的一個緣由之一。不過軍官可以不用在臉上刺字,想來雲聰子那本家侄子便想著這一條路了。

    這就需要舉薦了,這個不容易,特別是得罪權貴子弟後,想來也被人卡住了此途。最後一個蔭庇就不用想了,如果有這資本,雲聰子也不至於當道士。道士雖然在民間看來很好。不用繳稅,好吃好穿。但比之於為官者差遠了!

    趙禳很爽快的點頭道:「這事情容易。等會兒出,本王寫上一封書信,讓爾本家侄子拿著這封信到天武軍處投軍,為高官不敢想,一押隊還是無礙的!再熬上幾個月,混個三班借差想來也不難。」

    三班借差雖然是雜階官價,不過怎麼樣也好,在京城禁軍當中,混上這麼一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雲聰子稽首道謝。

    趙禳趕著回細看許琛亙留下的書信,並沒有和雲聰子多客套,出後立刻寫好書信,便暗暗回府。

    到了府中,趙禳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在書房中。

    看著上好的高麗紙製作的信封,上面有著優雅的高麗風格的花紋。撫摸著紙張,趙禳心中忽然間有種恐懼的感覺,這種恐懼感是如此的沒由來的。

    楊淑妃暴斃,趙禳仔細思量過其中過程,雖然深層次的問題趙禳不知道,但表面上,一切矛頭都指向了宋仁宗和閻文應。其中至少閻文應脫不了關係,因為送參湯的小宦官,是閻文應新近提拔上來的。

    沒有閻文應的如同,這些人是不可能上位的。至於會不會是彌勒教的人花費重金賄賂了閻文應,趙禳認為是沒有可能。閻文應現在雖然只是穿著綠袍,但已經可謂是位極人臣。彌勒教能夠給到閻文應更好的嗎?

    至於錢方面,閻文應在那裡又不能夠找到錢?何必拿彌勒教那麻煩錢呢?

    而閻文應一向都是宋仁宗身邊的人,這事情會不會有宋仁宗指示呢?因為趙禳已經知道,楊淑妃似乎準備拿劉娥留下來的懿旨,脅逼宋仁宗讓出部分權力。

    曾經敬愛的兄長……

    趙禳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心中忽然浮現出楊淑妃慈祥的樣貌。趙禳咬了咬牙,撕開信封口,抽出裡面的信紙。

    信紙上的字跡有些凌亂,可以從中看得出在寫這封信的時候,許琛亙比較倉促。

    其中連開頭的日期都忘記了寫,古代書信抬頭便是日期,然後就是寫給收信人的尊稱。

    只見這書信上只是如此……

    謹拜禮部尚書、長沙王千歲殿下:某與小娘娘聞官家不察,奸相欺壓殿下,故欲以章獻明肅太后懿旨,圖殿下善事也!

    今文德殿忽見閻都知密會客,不知何者,疑為呂公。

    心有悸念,不得言,恐多疑誤事。

    又恐謹慎誤事,故留書信,如王爺見之,可已預料,某已身死。小娘娘遭幽禁,此事必閻都知、呂公聯為之!

    某聞勾踐臥薪嘗膽十年,三千越甲可吞吳。請殿下以之為念,毋以怒興師,慎之,忍之。

    西供奉官許琛亙拜之。

    看著上面潦草,卻包含著一腔忠誠熱血的字,趙禳久久不能語。

    ps:抱歉,昨天轉班,木木只有六個小時休息時間,故未能更新。今天要補覺,所以也還不了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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