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踏春
為了不刺激三位小娘子,趙禳連馬車都不敢坐了,萬一那位小娘子說坐個順風車,你搭乘誰都是錯,不搭乘更加錯。
趙禳也就騎馬出發,趙嬴武和猛將王珪帶著十名騎軍隨從。
踏在青石板上發出的清脆地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上格外悅耳和清澈。摸著胯下的戰馬,趙禳有些明白,為什麼名將都愛駿馬。
趙禳這匹駿馬是商隊從女真人那裡交易過來的,據說是一群近萬匹的馬群中的馬王,這個出身就不知道真偽,不過其神駿卻是有目共睹的。
通體宛如黑綢緞一般油光發亮,宋朝國內四尺七寸高的馬,便是上等戰馬,往往是大將才可以騎乘。宋代一尺約莫三十厘米,四尺七寸便是一米四一左右。
趙禳胯下的駿馬卻是五尺七寸,比尋常上等戰馬高出一尺,幾乎超過尋常上等相當於五分之一的高度。比之尋常人都差不了多少,就算趙禳高壯,也不過是比駿馬高半個頭罷了!
最叫趙禳喜愛的是,駿馬胸口處有一個月牙狀的白毛。也因此被命名為闕月烏騅馬,因為生活在長白山一帶,闕月烏騅馬最大的特點不是跑得快,而是跳躍得遠,一躍可達二丈餘。並且闕月烏騅馬不僅僅是吃草料,更是吃肉的,生性兇猛,也就趙禳和一個指定的馬伕可以靠近。
騎著駿馬,觀賞兩側風光,叫人好不愜意。
到了麗景門,雖然是清晨,但往來的人卻不少。城外進入的販子,推著平板車運送新鮮魚肉、蛋菜等,除此之外還有入城探親、尋活的手工者。出城的基本上都是一樣,全是華麗的馬車、轎子,也有不少騎馬的少年,鮮衣怒馬的,人人精神抖擻。
想來都是往宜chun苑去踏春的少年郎,趙禳唯恐被權貴子弟認出,要不然客套都叫趙禳頭皮發麻了。連忙拿起掛在馬鞍上的黃金雄獅面具。這個面具是女真人那裡交易來的,不是純金打造,不過頗為精緻。趙禳又讓青州的大匠加以修葺一二,倒是顯得戴上的人英姿勃勃,帶著一股沙場勇猛氣息。
戴上面罩的趙禳很是引人注目,不少少女都撩開馬車或者轎子上的窗簾,悄悄打量趙禳。少年郎更是對趙禳妒忌視之,不過雖然引人注目,但要從身材和服飾上看出趙禳,卻是沒有人有這本事。畢竟趙禳已經離開汴梁城小三年的時間,身材早就已經和往日不同了。
只是輪到趙禳出城的時候,出了小小問題,卻是那守門官見趙禳這打扮,心存一心,帶著四名士卒,手上拿著一份捕文上來。「什麼人的?鬼鬼祟祟的,大白天還帶在面罩,拿下來!讓本官看看,可是犯了事兒的人!」
趙禳苦笑一聲,對趙嬴武擺了擺手。不想惹來守門官誤會,倒退一步,長槍都指向趙禳。
趙嬴武冷哼一聲,拿出一枚令牌,道:「看清楚了,我家大官人不想多事,這才戴上面具!爾等可別冤枉了我家大官人!」
那守門官在汴梁城內守門,見慣了走南闖北的人,見過的官員更是多如豬狗。自然也認得這令牌了,令牌不算什麼,不過是長沙王府的副侍衛長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從九品的官職。問題是長沙王府的副侍衛長在這裡,那馬背上的黃金雄獅面具的會是誰呢?
想到自己得罪了天子之弟,那守門官登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退後幾步,道:「下官失禮,大官人請行!」
趙禳不願意節外生枝,點下頭,便策馬出城。
不過卻叫附近出入麗景門的人看的真切,都不由竊竊私語,和相熟的人猜測那戴著黃金雄獅面具的人是誰?居然叫那守門官如此前倨後恭。
別看守門官雖然小,但來往汴梁城的官員少嗎?自然不少了,見得多了,雖然是恭敬,但那不過是浮於表面的恭敬。看其剛才神色,卻是發自骨子裡面的敬畏,這樣的人,定然不會是小人物!
出了城門,迎接的不是田野風光。宋朝立國百年,自從澶淵之盟以來,已經承平六十年!六十年,想新中國從無到有,六十年變得多麼繁榮。宋朝雖然沒有新中國發展的那般日新月異,但大道外面,卻是密密麻麻的集市,走不了二三里地,定然可以看到一酒肆、茶肆等讓腳夫歇腳的地方。
同時因為不用繳入城稅,這裡也成了下層百姓最喜歡往來購買什物的地方。
趙禳見著路邊小食也頗為誘人,也買了些吃,味道雖然比不得大正店那般美味,但作為鄉間小食,偶然嘗一嘗,卻是別有滋味。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宜chun苑外。宜chun苑雖然靠近汴梁,但在這裡卻可以觀看到真正的田野風光。因為這一帶都是皇莊,禁止大戶、商賈在這一帶修建商舖,就連田地,都只是在外圍開墾,裡面是大部分的樹木都是真正的自然生長,沒有修剪過。帝皇家遊獵,也常常到這一帶,不過裡面卻沒有什麼猛獸,最大的動物不過是麋鹿。
此刻通往宜chun苑的道路上還設有鹿角,有禁軍坐鎮,進入的人都需要拿出身份證明。這個比較簡單,只需要拿出東府開出的行文就可以,沒有行文便拿出官印、令牌等。
趙禳更是輕鬆,都不需要他出面了,趙嬴武拿出令牌,那負責看護關卡的禁軍指揮使便立刻慇勤的為趙禳挪開鹿角。過了關卡,沒有走多遠,就可以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馬車,不過馬車雖然多,但並沒有亂哄哄的感覺。
畢竟都是官二代,甚至官三代。你老爹是什麼官位,那馬車擺放在什麼位置,這個道理都是心照不宣的。倒是馬匹太多,一股馬糞的味道撲面而來。引得不少來踏春的小娘子一下馬車,便以手巾蒙著鼻子,厭惡著快步離開。
「王將軍、阿武你們陪本王進去吧,其他人把戰馬放好!」趙禳翻身下馬,吩咐道。
「是!」十名扈從應諾一聲,便帶著馬匹,徐徐往馬廄而去。
王珪和趙嬴武下了馬,跟在趙禳後面,禁不住東張西望。
這個時候理學尚未興起,扼殺婦女的朱熹更是沒有出生。宋朝雖然經歷五代,卻認為自己繼承唐風,所以這個時代的女子還是畢竟開放的。某些作風大膽的,更是外面裹了抹胸,露出小半邊白花花的酥.胸來,引得無數初哥大吞唾液。
各色妙齡女子穿著或是鮮艷,或是清淡的衣服出現,那一道迷人的風景,自然叫人禁不住東張西望了!
趙禳目光高,雖然沒有視若無睹,但也沒有王珪是趙嬴武那般張揚,只是帶著單純的欣賞。黃金雄獅面具早已經摘下,掛在腰間,為趙禳添了幾分迷人的男子漢魅力。
目光微微一凝,看到熟人了。
對方也看到了趙禳,身邊跟著一名風流倜儻的白衣男子,挺拔的身材,手上拿著一卷經書,顯得溫文儒雅。
趙禳並沒有走過來,微笑頜首。
對方也微笑頜首。
趙禳微微歎了口氣,有些躊躇,又有些懷念。
「王爺,怎麼了?」趙嬴武雖然在看美女,但注意力並沒有忘記留一部分在趙禳身上,趙禳的歎息剛剛出口,他就已經感覺到了。
趙禳微微一笑,道:「沒有什麼,只是遇到一個熟人而已,有些感歎歲月如梭!大家都變化很大!」
趙嬴武咧著嘴,笑道:「王爺什麼時候都學了那些夫子一樣,喜歡……喜歡那個什麼傷春天,悲秋天。」
趙禳笑著糾正道:「不是什麼傷春天悲秋天的,是傷chun悲秋。不過你也說的對,有些事情,的確應該放下,因為本來就不應該擁有!」
趙嬴武瞪大眼睛看著趙禳,雖然不太明白王爺說什麼意思,但他有種感覺。雖然不知道王爺說什麼,但感覺好像很牛叉,你沒有看到附近聽到王爺的話的小娘子,不少人都兩眼放光的看過來嗎?
…………
充滿儒雅氣質的挺拔士子,微笑著朝趙秀雅側了側頭,輕聲問道:「三娘子,剛才那大官人似乎和三娘子相識!」
趙秀雅微笑著說道:「是一遠房從兄,曾經落難過,恰逢奴家也在場,便幫了一下。」
士子聽了這話,卻並沒有完全撇開話題,他心中有種預感,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哦,是嗎?不知道那從兄名誰呢?有機會認識一二!」
趙秀雅柳眉輕皺,婉拒道:「奴家不喜挾恩求報,再則那從兄已經今非昔比了,就不必去打擾了!」
士子皺了皺眉頭,不過沒有表達出自己的不滿,掩飾道:「哦,原來是如此,那便罷了。可惜了認識一友人的機會!」
趙秀雅沒有說話,她不相信這士子真的是那麼簡單。雖然家中意屬趙秀雅和其結合,但趙秀雅並不怎麼喜歡士子,雖然士子無論是相貌和文采都是上上之選,但她總是感覺,對方對她只有**裸的貪婪。
雖然如此,但趙秀雅是一個溫順的女子,既然父王已經下了決定,她也沒有反抗,只是把這一切埋下心底。
只是想不到,今天居然還遇到他。他還好嗎?可惜是同宗……要不然……
趙秀雅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拋出去。
士子關切的看著趙秀雅,問道:「三娘子沒有事情吧?要不到附近的屋舍那裡休息一二!」
說話間,士子不經意的看到趙秀雅衣襟下包裹的一抹凝脂白玉,目光登時閃過一抹赤.裸.裸的慾望。
趙秀雅察覺到對方的異樣,連忙伸手按住衣襟,不過沒有說什麼。士子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矜持的笑了笑,就要伸手去攙扶趙秀雅。
趙秀雅悄然躲開,讓侍女婉兒攙扶著自己。「崔公子如果是悶,可以在附近遊玩一二,奴家休息一二,再來尋你!」
這個崔公子也沒有客氣,大概感覺在趙秀雅身上佔不了便宜,感覺到沒趣,很爽快的點頭道:「也好,三娘子注意休息。」
說罷,崔公子便已經飄然而去。
婉兒不滿的瞪了崔公子的背影一眼,喃喃道:「也不知道王爺看重這崔公子那一點,也就文章好一點罷了!貪財好色,勢利得緊。」
趙秀雅雖然也不喜歡崔公子,但她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改變。如果自己不呵斥婉兒,日後被崔公子聽到了,就算自己也護她不住。「好了,這話兒不是你們可以說的!」
婉兒嘟著嘴,不過也沒有膽子再抱怨下去。
…………
「王爺,那個……出了問題了!」一名小宦官從遠處飛奔而來,臉色慌張的,更叫人吃驚的是,他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
趙禳怔了怔,這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府中的小宦官嗎?好像是被派去接送高幼浣還是當陽縣主?又好像是被派去接送王婉瑩,到底是迎接那個小娘子,趙禳也一時忘記了。「那個怎麼了?你去接送的小娘子出了問題嗎?」
小宦官哭喪著臉說道:「不是奴婢的出了事情,其他兩位小娘子也出了事情!」
趙禳登時心頭一緊,尼瑪的,別三個一起出車禍啊!
小宦官接下來的話,叫趙禳寧願三個小娘子一起出車禍好了,事實上也差不多。
小宦官哭喪著臉說道:「王爺,三個小娘子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下車就遇到,而且……而且王爺約了三位小娘子的事情,也暴露了出來,現在三位小娘子正在針鋒相對,就差動手了!奴婢勸說下,還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呢!」
說到這裡,小宦官還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掌印,委屈萬分的說道。
趙禳心中宛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有沒有這麼倒霉的?這樣的情況都遇到?
原本趙禳還計劃著,自己使出後世電影裡面的一腳踏兩船的絕技,這個陪伴一下,借口有事情,連忙去陪伴另外一個,同時把三個小娘子分得開開的,宜chun苑那麼大,趙禳也不怕她們撞在一起。
不想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的,不用進入宜chun苑了,剛剛下了馬車,三個小娘子居然碰在一起。你說,這叫人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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